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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童,这时候也不再怕生,个子高的男孩走到她身边,质问道:“你怎么只问我爹爹贵姓,不问我和我妹妹?”
女子被他一逗,扑哧一笑,说道:“我猜,你和你妹妹也姓沈,对吧?”妹妹也走过来,拍着满是泥巴的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你好厉害!”
哥哥显然已经明白过来,恼怒地跟妹妹说道:“你真笨,我们爹爹姓沈,我们当然也姓沈了。”说完又问女子:“我叫沈俊,我妹妹叫沈如。好啦,我们全家的名字你都知道了,该你说你的名字的了。”
女子被两个天真的孩子一闹,暂时压住了心里的忧伤,笑着说道:“姐姐姓岳,叫岳盈盈。”
原来当日朱由松报了必死之心,独自一人留下阻截曹变蛟。岳盈盈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伤势太重,伏在马上动弹不得。受惊的马儿载着岳盈盈在马陵山中乱窜,被逃出的岳家寨喽啰所救。等到岳盈盈能动之后,再来寻找,已经不见了朱由松。
地上只剩曹变蛟的白马尸体,岳盈盈心里一沉,朱由松刺死了曹变蛟的马,八成已经死在这个朝廷鹰犬手里了。岳盈盈知道岳辰风的武艺高强,几百个官兵根本留不住他,也不担心自己的父亲。安排几个喽啰打探自己父亲的消息,自己去城里边养伤,边打听有没有马陵山岳家寨的俘虏。
后来徐州官府押解岳家寨的俘虏充军,被岳盈盈半路上救了下来。一问之下,才知道朱由松并没有被抓。想到当时的情况,岳盈盈断定,朱由松已经被那个小将杀害了。绝望之下,岳盈盈立誓要为他报仇,可恨的是,那伙朝廷军队,剿除了岳家寨,停也没停就走了。
岳盈盈想到朱由松说的,他家在河南府,也不知道什么州县。想到他客死异乡,更加难过,自己应该告知他家里。边独自一人,来到河南府,沿途打听一个叫朱福八的豪门大户。
这朱福八本来就是朱由松小名,岳盈盈哪里能打听到,但是她自觉亏欠“朱福八”甚多,还是坚持了下来,来到了河南府西边,一路打听。
沈慕鸿自从那天,深感朱由松所作所为和自己坚持的礼法不合,违心出走。无处可去的他,只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这里的人都已经逃到洛阳了。天色将晚,沈慕鸿一家已经没有什么余粮了,偏偏今天多了个过路女子,没有走的意思。沈慕鸿也不忍心将她赶走,只能说道:“我看你独自一人,也没带什么干粮,就在这里吃点吧,锅里熬了稀粥。”
岳盈盈也不见外,走到灶前先烤了烤冰凉的手,掀开锅盖一看,偌大的锅内,只有几粒粥。说道:“沈先生,这样的粥和清水有什么分别,咱们大人还好,你这两个孩子就吃这个?”
沈慕鸿汗颜道:“此地连年大旱,颗粒无收,乡亲们又都逃难去了,就这点粮食还是我从荒废的地里寻来的,凑合着吃吧。”
岳盈盈笑道:“你就这点粮食还舍得分我一碗,可见你是个好人,我岳盈盈见不得好人受苦,你等着。”说完推门而出,走到柴棚下,从马背上拿来两只野兔。
岳盈盈提着两个野兔,跟沈俊沈如说道:“咱们今天,不喝稀粥,烤肉吃好不好。”
沈如眉开眼笑,咧着小嘴,哈喇都要流出来,大声叫好:“好耶,有肉吃了,我丢好久没吃肉了。”沈俊也在一旁,馋的流口水,小小的脑袋一直点头,活像一个点头娃娃。
沈慕鸿望着他们,深锁的眉头展颜一笑,欣慰地想到:或许我误会她了,她是个好人。
第50章 杀人()
岳盈盈从修长姣好的小腿上,拔出明晃晃的一柄尖刀,将两个野兔剥皮放血,剔除掉不能吃的内脏,用两根木棍穿了起来。一套动作娴熟无比,看得沈家三口目瞪口呆。她美丽的容貌,和这一系列动作,反差之大,让人亲眼见了都很难相信。
岳盈盈却不以为意,转头问道:“有盐巴没有?”
沈慕鸿还没开口,就看到身高还没岳盈盈腿长的小萝莉沈如,吃力的举着个罐子,里面放着盐巴。岳盈盈和沈慕鸿看她的馋样,没忍住一齐笑了起来。
岳盈盈接过罐子,用手蹭了下她的小鼻子说道:“你个小馋猫,这时候倒机灵起来了。”
不一会,肉香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金色的兔肉上,不时有几滴油被烤出来,滴落到火堆里,发出嗤嗤的响声。两个小家伙已经馋的闭不上嘴,一个劲问道:“好了么?岳姐姐,能吃了吧?”就连沈慕鸿,也忍不住咽了唾沫。
岳盈盈耐心地烤着,不为所动,说道:“这烤兔肉,一定要外焦里嫩的时候,才最好吃。”
终于,岳盈盈自认为已经烤好,不再折磨这一家三口大小三个吃货。撕下一条腿肉,用小木棒穿了,递给小萝莉。将剩下的也撕了分给沈慕鸿和望眼欲穿的沈俊。
四个人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外七个身穿蓑衣的,挂着腰刀的官府公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县太爷太不拿我们这些差人当人看了,这种天气,还让我们到这乡野村落来收租。谁不知道,这几个村子的刁民都已经跑完了。”
另一个差人,跺了跺脚,接下话茬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不是上面催的紧,县太爷吃了一顿臭骂,那我们出气。得,哥几个今天也别回去了,在这村子里找个地方凑合一夜,至少也要装作仔细搜了村子。免得回去还要被整治,唉,谁让咱们命苦,摊上这么群刁民。交不上租子,倒跑的没影了。
所幸啊,这村子也没几个人了,随便找一家挨一晚吧。我带了点干粮,咱们先去吃饭。”
“咦,你看,这家里好像有人,我看屋里有火光。走,进去看看。”
几个衙役推门而入,看到棚下的马,惊喜道:“还有一匹马。这下牵回去好交差了。”
旁边年长的衙役敲了他一下说道:“你傻不傻,这样品相的马,咱们牵到洛阳卖了,谁还希得当这个差。”
屋内岳盈盈听到声音,推开屋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借着火光,七人稍微窥见眼前这个女子的相貌,已经是惊为天人。为首的的年长衙役,故作凶相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私藏马匹,不知道私藏马匹是大罪么?”
岳盈盈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我自己的马,一没偷,二没抢,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少在这里唬人,养马又是什么大罪了?我看是你们动了不该有的贼心了吧?”
七个和沈慕鸿不同,都是些欺压百姓的好手,不是正人君子。看到屋内四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就一个年轻的还是个极为撩人的小娘子,全部起了色心。相视淫笑一声后,涌进屋内,调笑道:“哥哥们是起了贼心,不过却不是对屋外的马,是对你这胭脂马起了贼心,还要做淫贼。”
沈慕鸿看他们是朝廷中人,本来不想与他们争执,听他们说得下流。厉声斥道:“你们身为官府衙役,怎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岂有此理!”
“老东西,我们不光要说下流话,还要干下流事,一会便宜你看一场你女儿的春宫戏。”他们只当是屋内一家四口,岳盈盈是沈慕鸿长女。
沈慕鸿气得脸色紫红,说不出话来。沈俊见这个给自己烤肉吃的小姐姐被欺负,挺身而出,骂道:“你们这群坏蛋欺负人,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七个人更加得意,这群老弱妇幼,竟然要靠一个孩子出来担当。沈俊见他们如此无视自己,抓起一根燃着的木棍就丢了过去。当先的衙役没有防备,被烫了脸颊,哎吆一声,拔出腰刀骂道:“我先宰了你个小王八蛋,再受用你姐姐。”
沈慕鸿大惊失色,要赶上前已经来不及,刀锋眼看要劈到沈俊身上。岳盈盈冷笑一声,修长的腿化作一条灵活的“腿鞭”,足尖不偏不倚踢到衙役拿刀的手上。同时顺手将沈俊提溜住脖领,拽了回来。沈慕鸿赶忙上前,将他揽在怀里。
衙役们见了,知道岳盈盈有点身手,不敢大意,赖着人多势众,再加上有兵刃在手,也不怵她。
岳盈盈只当是朝廷杀了朱由松,正深恨官府,这几个人又嘴里不干不净,犯了她的忌讳,早就起了杀心。
“这几个败类,看他们作风不知道平日里祸害了多少百姓,想来死了也不冤。”岳盈盈低着头自己嘀咕,也不看他们,倒像是给自己一个杀人的理由。
衙役们饶是作恶多端,都有一幅铁石心肠,此刻心里也有点发毛,这俊俏的不像话的小娘皮,怎么透着一股诡异。
岳盈盈不想让这几个人的脏血沾染自己的宝剑,倏忽而上,使了一招渔郎问津,夺了一个衙役的腰刀。电光火石之间,连杀七人,七个正值当打之年的衙役,临死都没反应过来。
岳盈盈杀完人,回头看了看被吓呆的父子父女三人,说道:“沈先生,对不住,你这个家怕是呆不得了。”
沈慕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着实可恶,实在该杀!可恨如今朝廷尽是些这种狼行狗性之徒。”
“不瞒先生,小女子在徐州马陵山中,有个安身之所。先生要是不嫌弃,不如跟我回徐州,先生家中死了七个官府中人,这里是不能留了。”
岳盈盈语焉不详,但是观其做派,沈慕鸿已经心知肚明,这貌美的小姑娘八成是山上强人。沈慕鸿已经对朝廷彻底失望,说道:“也罢,我就随你去徐州落草吧。”
第51章 念旧()
洛阳城外官道上,一队甲胄鲜明,行进有序的卫兵,朝着洛阳城前来。
被拱卫在中央的,是两个黑衣鹤裳,骑在马上的男子。其中一个头戴方巾,一身便服三十出头模样,在马上拱手说道:“卢公公,前面不远就是洛阳城了,下官公务在身,剩下的路途就不能陪伴公公同行了。”
被称作卢公公的太监,倒不像后世电视剧里的太监一样,阴声怪气,没事还爱捏个兰花指。这位卢公公眉星剑目,仪表堂堂,只是白净的面庞少了些胡须,少了几分威严。
“正该如此,马大人镇守一府,为这洛阳一府之尊,快快入城去吧。咱还要赶赴凤阳,就此别过吧。”
“这一路多承公公照顾提点,士英获益匪浅,来日有机会再入京,必去公公府上答谢。”
朱由松为了给吴西峰报仇,将孟太东押到京城,交给了魏忠贤。魏忠贤更进一步,连他叔父洛阳知府都给顺带收拾了。这马士英就是顶替孟亢侩,新任的洛阳知府。就任途中,正好赶上出京督军的大太监卢九德,两人顺路同行。
卢九德在马上遥望了一眼洛阳城,心里多少有些伤感。他幼年入宫,伺候的就是当时还是皇子的福王朱常洵,这一伺候,就是二十多年。虽然朱常洵待他不怎么样,但是王妃邹氏待他极好,如今听说福王府失火,不知道王妃怎么样。
两人正要调头,各走各路,只见远处浩浩荡荡一行人开赴而来。天下承平已久,两人不疑有他,倒也不慌张,只是好奇地望去。不知道是什么人出行,竟然有这种阵仗。
卢九德料想这样的阵仗,只怕是此间官位最高的河南府参政出城迎接新任知府。不过这王胤昌是不是久为封疆大吏,举止太没分寸了,这样的阵仗就算是一省参政,也有点儹越了。不过他自幼入宫,谨小慎微,轻易不爱得罪人。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嘴上却说道:“马大人,想必是洛阳百官出城相迎,看来马大人在士林中声望不小哇。”
马士英也是一头雾水,他并非东林党,洛阳的官员本不至于这样大张旗鼓地相迎才是。不过这样的待遇,马士英免不了心里高兴,欠了欠身子谦虚的说道:“下官哪有什么声望,不过是这些同僚抬举罢了。”
卢九德身为宦官,不愿与洛阳官员相见,告罪一声就要调转马头。这时候一匹骏马飞奔而至,一个侍卫模样的军汉
在马上抱拳高声喊道:“来的可是卢九德卢公公?”
卢九德面露疑惑,说道:“咱家卢九德,你们是什么人?”
马上汉子笑着说道:“我们是王府护卫,福王爷得知卢公公路过洛阳,特意出城迎接,请卢公公入城一叙。王爷他就在后面,特派标下前来告知公公。”
得知来的竟然是小福王,卢九德和马士英大吃一惊,卢九德更是心头一暖,眼眶氤氲,说道:“咱家王府一老奴而已,岂敢劳烦王爷亲自出城,王爷在哪呢?咱家这就前去请安。”
马士英暗暗吃惊,心里想到,都说老福王朱常洵刻薄寡恩,不近人情,没想到小福王这般念旧。卢九德不过是幼年时照看他的太监,派人招进城中一见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没想到竟然亲自出城迎接。
他身为新任知府,按规矩本来就得先去福王府拜见这位分封洛阳的藩王,不敢怠慢,也跟着卢九德和王府侍卫前去。
朱由松在马车里,听到侍卫禀报,卢九德来了,也走出马车。这个卢九德可不简单,熟悉明末历史的朱由松知道,就是这个太监,以后总督江北军马,江北四镇都受他节制。而且依着这一世的记忆,这个卢九德对小时候的福王世子确实是极好的。当时朱常洵的正室王妃还是姚氏,邹氏只是侧妃。朱由崧是邹氏所生,邹氏对卢九德极好,所以这个太监爱屋及乌,死心塌地地照顾邹氏的儿子。后来姚氏染病死了,邹氏母以子贵,才成了正室王妃。
卢九德望着朱由松,当年的懵懂幼童,已经长成了俊俏后生,容貌还有当年的影子。他如今贵为亲王,还记得小时候照顾他的一个奴婢么。
朱由松记得卢九德相貌,他久居京城皇宫,不受风霜之苦,这些年来变化不大。笑着问道:“小德叔还认得出我么?”
卢九德被他这一声小德叔勾起回忆,当时他还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都称呼他小德子,唯有皇孙朱由崧因为与他亲近,背后无人时称呼他小德叔。卢九德滚下马来,心里感动,哭道:“王爷要见老奴,只要派人召唤一声,这般折煞老奴了。”
朱由松上前扶起他,说道:“小德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不知道为我操了多少心,出个城算得了什么,走在,既然来了就要在王府多待几天。我母妃今天出行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呢,不然她可饶不了我。”
“王妃还记得老奴么?”卢九德在皇宫内摸爬滚打二十年,见识了太多世态炎凉。如今这福王府就藩洛阳,根本用不着自己,却如此相待,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暖意满满。
“这位是?”朱由松注意到卢九德身后跟着的马士英,看他的气度打扮不像是卢九德的下人。
“下官新任洛阳知府马士英,见过王爷。”
“你就是马士英?”朱由松心里一惊,这就是原本南明的首辅马士英?这个人虽然被东林党和满清构陷,名声不好,不过在钱谦益开门跪地降清的时候,他南走浙江杭州、绍兴等地,最后入太湖投长兴伯吴日生军中继续抗清,后来在太湖兵败被擒杀,
清狗恨极了他,剥皮填草,极为惨烈,却被东林称为南明的秦桧,极尽侮辱诋毁。
朱由松内心还是颇为赞许这个人的,要是南明多一些这样实干的“秦桧”,少一点牙尖嘴利的东林嘴炮,或许就没有后来的劫难了。
第52章 人心可用()
马士英中进士入京为官,已经是福王就藩之后的事了,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官,朱由松竟然听过自己的名字。他为人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