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什么呢这是!?
刚想开口,却是心中一动,徐镇川转向老汤,问道:
“怎么样,去会会这位胡县令?”
老汤一听,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对徐镇川深施一礼。
“任凭小郎做主。”
徐镇川哈哈一笑,带着老汤小鼠和几名军士,对着窦师爷说道:“走吧,不要让胡县令等急了,时间,却是已经够久了”
窦师爷游移不定,虽然一时半会还理解不了徐镇川话里的深意,不过能够请动徐参军,就是成功了,来不及多想,头前带路,穿过大唐,直入二堂。
县令胡陈高坐二堂之上,跟剁尾巴猴一样,一会站起,一会坐下,端起茶杯想要喝水,却发现根本没人给他添水,气得直接狠狠地墩在桌子上,抬眼一看徐镇川来到,赶紧起身相应。
“哎呀,恭喜徐参军,贺喜徐参军!徐参军明察秋毫,消弭县内宵小作乱,可谓劳苦功高,对我唐兴县百姓来说,可谓大恩!身为一地父母,胡某为徐参军贺!”
徐镇川沉吟不语,就这么面沉似水地听着胡陈在那自顾自地恭贺。
胡陈恭贺徐镇川是假,想要贺徐镇川达成私下的协议才是真,所以一番贺词说得不但毫无新意,还干巴巴地难以为继,等他说完,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回应,不由得心中一沉,给身边的窦师爷打了个眼色。
窦师爷不由得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徐参军,我家东翁这几日时常叹息,悔不该当初意气用事,签下一纸手令,将宝应元年征缴钱粮之事,全部甩给参军,身为一地父母,怎可如此行事?再者也有违官场之上前辈提携后辈的传承所以,那张手令,还请徐参军赐还。”
徐镇川闻言,不由得心中冷笑,那张手令乃是他收缴朝廷赋税、继而侦破袁晁谋反答案的法理依据,一句后悔,就想把手令要回去,真拿他当做了官场的雏儿了?
手令在手,如何上报,徐镇川一言可决。
如果手令不在了,好了,有的扯皮了,这县令胡陈要是脸皮厚一点,完全可以自说自话,将种种功劳安排在自家身上,甚至可以倒打一耙,说是徐镇川在征缴朝廷赋税的时候激起民变,正是他运筹帷幄,这才消弭了袁晁叛乱!
真到了那时候,徐镇川就算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一念至此,徐镇川不由得深深地看了胡陈一眼,对他的无耻,又有了新的认识。
胡陈一见徐镇川沉默不语,也不开口,刻意咳嗽了一声。
窦师爷心领神会。
“徐参军,明人不说暗话,我家东翁此举,不过谋求自保而已,只要徐参军愿意赐还手令,上报朝廷的奏章,还是由徐参军执笔,我家东翁万无不可!
除此之外,我家东翁还有千贯奉上!”
徐镇川一听,冷冷一笑。
还是蒙事!
如果这胡陈仅仅是谋求自保,就应当在徐镇川上奏的本章中署名,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万无不可”。
他不署名,为啥?
也就是说他依旧保留了独自上奏的权力!
说到底,这货还是另有打算!
徐镇川对胡陈和窦师爷的组合,更加深恶痛绝,也懒得看他们一次次加码、做尽小人的姿态,干脆手指老汤,开口问道:“”
“你可认得他是何人?”
窦师爷仔细打量老汤,半晌之后,突然神色大变。
“这位,可是姓汤?”
老汤闻言,哈哈大笑。
“窦师爷,别来无恙啊?多年不见,窦师爷还能记得汤某?想当初,汤某诸事顺遂,心宽体胖,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窦师爷还能一眼认出汤某,当真是难为你了。”
窦师爷一脸尬笑。
“汤汤书吏说的哪里话来?当初您在刑房任职,那是兢兢业业,这唐兴县上上下下的刑名官司,哪一件不是您汤书吏出手定下,我家东翁常说,要是汤书吏还在唐兴,又怎能让袁晁这样的宵小作威作福?”
老汤一听,脸上神色转冷,一声冷哼之后,直接开口骂,眼睛却直视脸色大变的胡县令。
“快拉倒吧!
县尊但凡有一丝对汤某的信任,当初那件案子就不会屈打成招!
山匪夜半进城,又举报在后,惨遭灭口的苦主一家,还是汤某的远方亲戚案子之中的诸多疑点,窦师爷和县尊都视而不见,如今却说什么感怀汤某,实在让人齿冷!”
随后,老汤干脆不理窦师爷,直接面对县令胡陈。
“胡县令,你为官多年,对袁晁一步一步坐大视而不见,当真是昏庸至极!如果说袁晁谋反,乃是他利令智昏,那么,这其中,你胡陈至少有个帮凶之嫌!”
胡陈一听,顿时跌坐在太师椅上,自从窦师爷认出来老汤,他就脸色大变,如今被老汤安上了一个“帮凶”的名头,更是如遭雷击,跌坐在椅子上,一阵失魂落魄,口中喃喃自语:“我没有我没有帮助袁晁谋反!”
“没有!?”老汤仰天大笑,笑声之中满是凄苦,仿佛要把多年时间压在心头的种种愤懑发散出去,“胡县令,有还是没有,你与朝廷去说吧!另外,我提醒你一句,那袁晁多年在赋税一事上下其手,没有你的授意,没有你身边人的作保,他如何八年不露马脚?”
胡陈听了,顿时一激灵,随即蹦了起来,一把掐住窦师爷的脖子,神色狰狞地喝问:
“说!是不是你!?你到底收了袁晁多少好处!?”
窦师爷突然被掐住脖子,差点喘不上来气,也彻底爆发了,狠狠一把甩开胡县令。
“你干什么!?你做的糊涂官,干得是糊涂事!还不许我私下找点外快么!?再说了,给你当师爷,一年下来没多少入账,逢年过节,我还要淘换点好东西给你,你当这些都是白来的么?我不怕告诉你,你最喜欢的那一枚玉佩,正是袁晁所送!如今你想把事情全推到我的身上,你妄想!”
“我杀了你!”胡县令一听,疯了一般地冲过来。
窦师爷也再也不惯着他了,断喝一身,飞身扑上。
就这样,胡县令和窦师爷,就在县衙的二堂之中撕打了起来。
徐镇川见了,冷冷一笑,对身边的军士吩咐道:
“看着点,不死人就行。
等他们打够了,都给我绑上!
对了,别忘了那块玉佩,那是证据!
还有,等胡县令打累了,再告诉他,让他这些天不要开县衙,就在这里,等着我上本弹劾吧!”
徐镇川带着老汤小鼠走出二堂,几步过后,只见老汤仰天不语,泪流满面,不由得心中一叹。
这老汤,大仇得报,足足八年的苦楚,也难怪如此姿态。
不过,他连日奔波,不得休息,仿佛又掉了几斤分量,起码脸上的褶子更多了,现在泪流满面,徐镇川这么一看,嚯,这张老脸,更没法看了。
忍不住上前,由衷地说了一句。
“老汤,辛苦了啊”
老汤赶紧擦拭泪水,展颜一笑。
“小郎哪里话来?小郎为了我老汤一事,不惜亲身冒险,亲手拿下袁晁,又暗施巧计,诱惑那胡县令写下手令,一举将老汤的仇人一网打尽!
汤某不过是点验了一下台州的库房,又和张指挥使一同前来唐兴县,何言辛苦二字?
要说辛苦,倒是小郎辛苦了。”
徐镇川听了,还得是自己人,这马屁,瓷实!就连被胡县令甩锅一事,都变成了暗施巧计,听着就那么高大上,都快赶上诸葛孔明了,要不就爱跟老汤一起聊天,舒服。
他哈哈一笑,对老汤说道:
“老汤,还没有恭喜你啊。
袁晁谋反被擒,无论如何,也少不了项上一刀。
至于县令胡陈,如果仅仅是昏庸,最多也就是勒令致仕,但是有了私下收到的那一枚玉佩,他和袁晁的关系就说不清楚了,最起码也要追毁出身文字,一个不好,就要刺配两千里。
老汤,大仇得报,徐山为老汤贺!”
老汤笑得见牙不见眼。
“多年大仇,一朝得报,全赖小郎!
汤某拜谢!”
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两人一个恭贺,一个拜谢,折腾来折腾去倒也不觉得麻烦,倒是真有点兴趣盎然在里面。
不过提起亲手捉拿袁晁,徐镇川突然想起一事,一把拉过身边的小鼠,对老汤说道:
“老汤,给你介绍个人,这是小鼠,已然被我收做长随
还记得他吗?当初咱们第一次途径城东驿站,就见过这个小子,还是他出主意在正常上报咱们遭遇山匪之外,还请我私下写了一封书信给胡陈,这才让唐兴县出人将徐三的尸首装殓了起来。
当时你还说过,这个小子实在是机灵,只是不知道根底而已,要不然的话,收在身边做个长随,却是最好不过。
哈哈,想不到你一语成谶!
老汤,这个小鼠也是苦命之人,在你前往台州点验库房的时候,我和芊芊三娘前往张家集探查那十五贯的下落,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的小鼠,这孩子年仅七岁就身遭大难,依靠乞讨为生,要不是碰到了好心人,还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得这么大
对了,刚才你是没看见,捉拿袁晁一事,正是他和我共同奋力,这才将袁晁一举成擒。
真要是说起来,他才是捉拿袁晁真正的功臣!
不过,你也不必谢他,他与那袁晁也有着深仇大恨。
他爹,也是死在袁晁的手上!
哈哈,你绝对想不到他爹是谁!
真要是说起来,你们也不是外人,小鼠的父亲,正是曾经义放你的那位牢头,如此算来,也算是你的恩人之后”
哪想到,徐镇川刚刚说完,老汤就勃然变色。
“胡说!我那兄弟终身未娶,何来子嗣!?
说,你到底是谁!?”
第59章 老汤,我招你了?()
小鼠不是牢头之子!?
徐镇川一听,顿时满脸黑线,抓住小鼠刚想说话,却不料,小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徐镇川的控制,紧走两步,一下子跪倒老汤的面前,双手抱住老汤大腿,一声悲呼,如同杜鹃啼血。
“爹!”
徐镇川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激灵,哎我去,什么情况这是?换爹了!?
老汤一听,也是神色大变,二话不说,就开始扒小鼠的裤子。
徐镇川顿时大惊。
这老汤,怎么回事!?
人家叫的是爹,又不是干爹,你扒人家裤子是几个意思!?
难道老汤大仇得报,心神激荡之下要放飞自我?
不过,我就在这看着呢,这合适么?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徐镇川想好到底应该如何反应,老汤已然扒开了小鼠的裤子,只见一块巴掌大小的胎记,赫然在目。
老汤一见,顿时老泪纵横,一脸难以置信,颤抖着问道:“你说你叫什么?你你,你到底是谁!?”
“爹!我是小鼠啊!小鼠!”
说完之后,老汤和小鼠两人抱头痛哭。
徐镇川在一边一阵无语,你俩这是干嘛呢?合着我刚才说的话都没听是吧,不是告诉你这是小鼠了么?
两人痛哭之后,相互诉说了这些年的经历,徐镇川这才听明白。
原来,小鼠,正是老汤的亲儿子。
那是天宝十四年,老汤被袁晁诬告下狱,幸得牢头仗义相救,私下里把他放了出来,这才算是逃得了一条性命。
不过,他的家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袁晁遍寻老汤不到,便借着搜检的由头上门,一步一步地将老汤家中众人全部逼死。
幸而老汤的妻子有先见之明,在老汤刚刚犯事的时候,就把年仅六岁的小鼠,送到了乡下一位老家人那里暂住。
那位老家人因为年岁大了,才自动从汤家请辞,当时还想着落叶归根,不愿在汤家闲住,只身返回家乡。
这么说起来,还是天宝十年的事情,正是因为年代久远,这才逃出了袁晁一干人等的视线。
就这样,汤家上上下下虽然都死于非命,而老汤家的独苗小鼠,却艰难地活了下来。
后来,那位老家人因为年岁太大,染病不起,一命呜呼,只留下小鼠一个七岁的孩子孤苦无依四处流浪,最终流浪到张家集。
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
老汤一听自家儿子这些年过得如此艰难,更是悲从心头起,抱着小鼠,又哭了一轮。
小鼠早以为父亲早亡,却没有想到还有相见之日,也是哭哭啼啼难以自持。
要是没人捣乱的话,估计他俩还得再哭上几轮。
好在,有徐参军。
恨恨咳嗽两声。
汤式父子一看,毁,把大恩人给忘了。
只见徐镇川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正看着他俩运气呢。
老汤赶紧行礼。
“小郎,没想到你不但为我汤家报了大仇,还促使我父子相认,我父子即使结草衔环,也难报大恩一二!”
徐镇川冷哼一声,脸色依旧。
老汤不以为意,却有些疑惑地问道:“只是,刚才介绍小鼠的时候,小郎为何称他乃是牢头之子?”
徐镇川顿时炸了。
“自己问你的好儿子去!”
老汤一愣,小鼠却腆着脸过来了。
“少爷,莫要生气!
当时你我乃是初见,您说是要帮助小鼠报仇,小鼠哪敢轻易相信?这才有了谎称牢头之子的话”
徐镇川听了,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小子,机灵倒是机灵了,就是嘴里没一句实话”
这件事,说开了也就说开了,徐镇川都没想着怎么样,却不想老汤倒是不干了,尤其是听了两人当初的交易,徐镇川替小鼠报仇,小鼠自愿成为他的长随,老汤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最终还是没忍住,对徐镇川说道:
“小郎,老汤有一事相求”
“说。”
“长随一事,能不能就此作罢?”
徐镇川听了,顿时有些不高兴,不过转念一想,长随虽然和主人贴心,却终究是个伺候人的差事,老汤这么多年没有管过小鼠,自然不愿他继续受苦,这也算一份当父亲的愿望,咱得理解不是?
想了想,徐镇川对老汤说道:
“老汤,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身边除了你之外,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你家小鼠聪明伶俐,第一次咱们经过城东驿站的时候,我就看他顺眼,这才想让他长随左右。咱们这样,也不用落籍,只要让他跟在我身边即可,日后提起,门客也好,供奉也罢,总之,不能让他没了身份,你看如何?”
老汤一听,沉默不语,还是满脸不甘愿。
这就连小鼠自己都看不过去了。
“爹!人无信而不立,孩儿既然答应了少爷,自然没有背信的道理!再说少爷对我着实不错,孩儿自愿给少爷当长随”
话还没说完,老汤就急了,狠狠一巴掌抽过去。
“你懂个屁!”
徐镇川见了,这回是真不高兴了。
没你们这样的!
刚刚替你家报了大仇,你刚说的什么结草衔环,转脸就不认了?
咱们做事,虽然不见得指望着你那点感谢,却也不能变化得这么快吧?
老汤你一个挺明白的人,怎么一到儿子的事情上,就变成这样了?
徐镇川黑着脸想了想,最后一声长叹。
“老汤,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我现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