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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眼神都亮了。
好事啊!
用朱文的家产冲抵赋税,冲抵出来的部分,岂不是就是自家不用上缴的部分?
嘿,你还别说,这么一来,朱文也算是临死给大家做了一件好事,不错,就算是积阴德了。
不过,这具体的方式
只听得徐镇川继续说道:
“不过呢,朱文的家产,大部分都是土地店铺,这些东西,咱们也没有办法上缴朝廷啊,所以,徐某和众多幕僚商量了一天一宿,做出决定,将这些家产全部变卖,所得的银钱,全部用来冲抵今天唐兴县的赋税!”
众人一听,纷纷大喜。
变买好啊!
本以为仅仅是少交一部分钱粮而已,现在看来,还有机会买下一部分田产店铺,这东西,谁不喜欢?这可是能够传家的好东西,等过年祭祖或者清明上坟的时候,这是可以在祠堂里大张旗鼓说出来的功绩!
这么一看,朱文不仅仅是积了阴德了,这可是积了大德了!
一念至此,众人份额烦恼心头火热,一双仿佛着了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台阶上侃侃而谈的徐镇川,原以为这是个破家灭门的灾星,现在一看,我去,这是散财童子啊!
徐镇川假装看不懂院中众人的眼神,继续说道:
“不过呢,徐某在唐兴县不过初来乍到而已,和众位贤达又是第一次相见,实在不知道,这些田产店铺应当卖给谁,也不知道到底卖出去多少合适,一时之间,真是难以抉择。
好在,我这里还有个机灵的长随,倒是给徐某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拍卖!”
“请问徐参军,何为拍卖?”这是沉不住气的,直接开口询问了。
“拍卖,简单啊,朱文的所有田产店铺,徐某给出一个底价,诸位贤达在这个基础上各自报出自己认为合适的价格,价高者,就可以获得该项田产店铺。”
众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
这个方式,倒是新颖。
有胆大的,便开口询问心中的问题,徐镇川也不嫌麻烦,一一作答。
闹腾了半天之后,大唐朝第一场拍卖会,就在这唐兴县衙中,在徐镇川的主持下,要正式开始了。
“好了,现在正是开始,第一项,朱文家在张家集的六百亩田产,底价是一百贯!”
底价一出,众人又是大喜,这个价格,仅仅是三成而已,如果自家出价,就算有几个抢夺的,也没有关系,说不定能以市价的五成拿下。
天大的便宜啊!
众人心中一片火热,正准备出价。
却不料,一声咳嗽声,突兀地响起来。
众人转头一看,却是胥吏队伍中人,正是袁晁!
顿时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将心中的火焰全部浇灭。
是了,那是朱文,袁晁的表弟!
如果现在出价购买这些田产店铺,岂不是就得罪了袁晁?
这个时候,千万可不能有什么法不责众的侥幸,出价的人,可能有几十上百,但是最后胜利的人,可就只有一个!
田产店铺虽好,却也要有命花销才行,别今年祭祖的时候在祠堂中上报给祖宗,明年清明的时候,一群儿孙就给自己上坟,再给祖宗和自己上报袁晁是如何欺压他们的,到了那时候,恐怕到了那边,也得被祖宗们打断了腿!
这事可惜了
众人纷纷不敢言了。
徐镇川一见,微微一笑,他早有预料,等了等,还没有人出价,便再次开口。
第51章 托儿()
却说袁晁在唐兴县积威甚重,只不过轻轻一声咳嗽,就让县衙大院中蠢蠢欲动的众人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闭口不言。
徐镇川轻轻一笑,开口问道:
“朱文在张家集的六百亩田产,底价一百贯,有人出价么?”
“小人出价一百零五贯。”
有人出价?
众人一愣,纷纷看去,却见一人昂首而坐目不斜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台阶上的徐镇川,对于别人,看都不看一眼。
正是胡斐!
事实上,在组织这场拍卖会之前,徐镇川针对场面上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早就做好了准备。
具体一点,没人出价怎么办?
徐镇川的准备是――托儿!
这个托儿,正是胡斐!
其实,也不能叫托儿,胡斐这位城东驿站的驿长,冒着风险率领麾下驿丁追随在徐镇川左右,捉拿朱文在先,保护徐镇川在后,这在徐镇川看来,堪称劳苦功高,所以,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他一些奖赏,一点问题没有,再说了,底价售卖朱文的家产,根本就是慷他人之慨,徐镇川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人家胡斐也想的明白,自家追随台州徐参军所做的一切,早就把袁晁得罪死了,既然如此,何必纠结是不是还要继续得罪他。
来呗!
再说了,六百亩田产,这是多大的便宜?
大唐开过以后,划分天下土地,按照规定,一丁拥有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口分田,合到一起,正好百亩,不过规定是这样的规定,具体到实际操作上,就出现问题了,大唐疆域幅员辽阔,有的地方人少地多,有的地方人多地少,这在大唐还有专用的名词,前者谓之宽乡,后者谓之狭乡。
而台州地处东南,正是人多地少得厉害,乃是不折不扣的狭乡,具体到唐兴县,又因为被天台山和赤铜山两座东南名山包围,土地更是稀少,按照统计,乃是狭乡之中的狭乡。
六百亩,听起来不多,但是在唐兴县,真是一片首屈一指的土地!
平常时节,别说是一百贯拿下了,你就是捧着金山银山,也没有人卖给你!
所以胡斐对徐镇川安排他当托儿,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啊,就差给徐镇川送礼了,生怕他剥夺了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徐镇川喊价,胡斐出价,其他众人,竟然还在袁晁的余威之下,不敢轻易出手。
就这样,徐镇川连喊三遍,无人相争,交易达成。
胡斐喜滋滋地抱起脚边的一个小箱子,快步来到车队旁边,有户房书吏上前点验,完成之后,小箱子直接扔上了大车,小鼠在徐镇川的授意下,把地契送到了他的手上,众多驿丁纷纷出言恭贺,乐得胡斐眼睛都看不着了。
整个过程,很是繁琐,足足折腾了将近一刻钟才算结束。
就在这一刻钟里面,大院中所有人,都歪着脖子看着胡斐办手续,整齐得如同后世阅兵的方阵一般。
六百亩田产,就这么卖给胡斐了?还仅仅一百零五贯?
哎呀,心好痛!别问我为什么,就是痛!
徐镇川看着大家的表现,忍不住心中轻笑,他就不信,这帮人全能忍住!
马爷爷说过,资本这玩意,胆大着呢,百分之十的利润,谁都能用,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丫就开始蹦跶,百分之五十,就敢铤而走险,百分之百,它就敢践踏人世间所有的法律,百分之三百,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即便是杀头,也在所不惜!
在后世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徐镇川早就见识过了资本的威力,有位大神说过,金子是黄色的,眼珠子是黑色的,眼珠子掉到金子里,就变成红色的了。
这说的啥?
说的是贪婪!
贪婪这东西,如果具现化,能够代表它的图腾,是饕餮!
你袁晁不过是个农民起义军首领,还是个没有成功的农民起义军首领,你再牛逼,还能牛逼过神兽去!?
果然,等到胡斐回到人群中坐好,大院中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红了,一个个跟饕餮附身一样,直愣愣地盯着徐镇川,只等他再次拍卖。
徐镇川却不着急,再次拍卖之前,准备个这些小饕餮们,再下一副猛药。
“袁书吏,来,把记录我唐兴县赋税的单子拿来。”
袁晁无奈,出列,上前,脚步沉重至极。
徐镇川手拿单子,看了看,说道:
“一万零六百四十九贯,以一百零五贯冲抵之后,还剩余一万零五百四十四贯,唉任重道远啊”
随即看了看大院中的众人,又看了看袁晁,大声说道:
“徐某前来唐兴,接下了这征缴赋税的差事,堪称夜不能寐,每一天,伴着月光,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征缴齐全,这才在不得已之下,想到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有赖诸位贤达鼎力相助,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否能够完全冲抵今年的赋税,不过一笔一笔地冲抵下去,总是有希望的!
但是,就有人不愿看到徐某完成钱粮的征缴,就有人要把这唐兴县弄得民不聊生!
徐某在此多说一句,无论是谁,只要敢阻拦徐某,就是蓄意破坏征缴朝廷赋税,抄家杀头,只等闲尔,莫道徐某言之不预!”
说完之后,突然对这袁晁展颜一笑。
“袁书吏,你先回去吧,征缴赋税一事,说不定还要借重你在唐兴县的威势。”
袁晁听了,气得满脸通红,想了一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镇川说得明白,这个时候谁敢蹦出来,就是和他对着干,吵架杀头就在眼前!
这番话,明面上是向大院众人诉说他征缴钱粮的决心,实际上,却是在敲打袁晁。
现在就翻脸?
没看见徐镇川身后的驿丁,早就把手按在了横刀刀柄之上?
袁晁估计,现在他只要一开口,徐镇川就敢下令将他击杀!
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
袁晁强行按捺心中的怒火,施礼,转身,回归队伍。
徐镇川哈哈一笑。
“第二件拍卖品,张家集店铺一座,底价,一百贯!”
院中众人一见袁晁在徐镇川的敲打之下,竟然一言不得发,纷纷出价,争先恐后,再也没有了心头的顾虑。
徐镇川见状,哈哈大笑。
这才有点拍卖会的架势!
第52章 不服?憋着!()
“我出一百零五贯!”
“一百一十贯!”
“一百二十!”
唐兴县衙的拍卖会,终于热闹了起来。
“一百五十贯!老刘不要和我争了,你哪里拿的出来这么多钱财?”
“一百六十贯!老张,门缝里看人,你把我看扁了啊?我老刘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一百多贯银钱,怎么就拿不出来?”
“一百八十贯!呦呵,老刘,一贯铜钱六斤四,一百多贯银钱,好几百斤,你带来了?我看看,在哪呢?”
“二百贯!你少说我,你带来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谁都没带来那么多的银钱,就像刚才那个老张说的一样,好几百斤的铜钱,谁能天天带在身上?
再说了,今天前来县衙之前,谁也没说有拍卖会啊,就知道台州徐参军要和大家商量赋税上缴的问题,生怕他强行摊派,一个个恨不得把家里最破的衣服穿出来,怕的就是被当做了有钱人,结果到这一看,嘿,好大的便宜!这个时候,谁还藏着掖着,赶紧把便宜占上才是真的。
不过,不拿钱,光张嘴,也不是个事儿啊?还不成了狗掀帘子了?
还是徐参军善解人意。
“噢,这倒是本管的疏忽了,应当早早通知诸位贤达的这样吧,允许诸位直接报价,今天过后,三天之内,将成交价款上缴到县衙也就是了,不过,还请诸位量力而行啊”
徐镇川根本没提谁要是敢不交钱该怎么办,但是谁不知道啊?这位徐参军,抄朱文家在前,敲打袁晁在后,别看他年纪轻轻,一身的杀伐果断!谁敢赖他的账?下一个抄家的,就是你!罪名都是现成的,阻挠朝廷征缴钱粮!
那袁晁闻言,苦涩一笑。
原本以为刚才的话是敲打自己,现在看来,还有一层杀鸡儆猴的意思在里面,堂堂唐兴县一手遮天的总捕头都不敢开言,这些个商家里正,谁又敢触怒了徐参军?
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就是那只鸡,而那些唐兴县的商户里正,就是一只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完全被台州徐参军玩弄在股掌之中。
没有提前通知有拍卖会,哪是什么疏忽?完全是徐镇川有意为之,一来不怕这些人赖账,二来,也是防备着自己。
袁晁心中暗想,这要是早早通知,说不得自己肯定会联系一些商家里正,无论如何,也要在这拍卖会上,给徐参军捣捣乱啊。
现在呢,一句疏忽,打了自己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商家分食表弟朱文的家产。
这是一场盛宴!
但是对袁晁来说,一次次出价,简直就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劈在了自己的心头!
转头,抬眼,徐镇川稳坐钓鱼台,一脸淡然。
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参军,来到唐兴县不足十天,就成就了碾压之势,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可怜自家数十年的经营,竟然在徐镇川面前,轻而易举地土崩瓦解,这命啊
真憋屈!
徐镇川看着袁晁的脸色,由红转黑,由黑转青,又由青转白,不由得心中纳闷,这货学过川剧吧?这一手变脸的功夫,当真是炉火纯青。
不过看着他一言不发,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拍卖上。
店铺的拍卖价格,已然突破了三百贯。
徐镇川给出来的底价,基本上都是市价的三成所有,如今达到了三倍价格,基本上就是市价了。
不过,拍卖还在继续,相争的人只剩下两个,老刘,白马乡的里正,老张,张家集乡的以为士绅,两人也不知道是早有仇怨还是被拍卖搞出了火气,相争不想让,一次次出价越来越高,完全不顾店铺真实的价格,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将店铺的拍卖价格加到了四百六十贯,这已经超出市价将近一半了。
徐镇川一看,不行,得说话了。
“两位贤达听我一言,店铺虽好,却不能伤了和气,这样吧,张员外乃是张家集本土之人,经营这件店铺,正是合适,刘里正不如相让一次,让张员外请你喝顿酒也就是了?”
徐镇川一说话,谁敢说不行,老张和老刘这才停了下来,最终以四百六十贯的价格,将店铺卖给了老张。
老刘虽然心中不愿,不过徐镇川直接开口,他也算是有了个台阶下台,要不然的话,以超出市价一半的价格买下一间店铺,也不是什么商人的荣耀。
只不过,这老刘还没说什么,却有其他人不干了。
“徐参军,那朱文犯事之前,乃是张家集乡的里正,家中大部分产业,都集中在张家集,如若两两相争之下,徐参军每每倾向张家集土生土长之人,是不是对我们这些外乡之人不太公平?”
徐镇川摆了摆手。
“这事诸位放心,一般情况,徐某不会出言,只有相争得过于厉害了,徐某才会相劝诸位不要伤了和气。”
那人却是不信。
“谁知道这是什么标准?”
徐镇川一听,脸色顿时一沉,如果说刚才还是对拍卖规则的讨论,那么后面这一句,就纯属找茬了。
“怎么,不服?”
那人也有点愣。
“昂!”
徐镇川笑了,“憋着!”
一句话,怼得大院中鸦雀无声,众人这才想起来,这位一脸淡然的徐参军,可不是高坐在供桌之上的三清塑像,顺其自然这四个字,可用不到人家的身上,敢不服,抄你家没商量!没看袁晁都憋着呢吗?让你憋着,算是客气了。
那人顿时面无人色,再也不敢说话了。
徐镇川一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