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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说,”那姑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见了这个太岁牌,以后还要加些小心,我听说这些带着牌子的人,不光是小偷小摸,还杀人越货,绑架勒索,什么无耻行径都干,成帮结伙,就和股匪差不多,而且惯于下黑手,打黑枪,看见你厉害,就一哄而散,看见你人单势孤,就一拥而上,既凶狠又无耻反正小心就是了。”
“哦,是吗?多谢姑娘提醒。”
“大哥再见。”红衣姑娘冲着高个子点了点头,提着自己的包袱,转身走出了茶馆。
那一高一矮俩客商,喝了杯茶,便也起身离去。
王三槐擦了把汗,平静了一下心情,自从自己吃了“仙丹”之后,便一直唉声叹气,感叹倒霉。但这几天所见所闻,使他处处惊讶,心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跟人家比起来,连个蝼蛄都不如,我不倒霉,谁倒霉?还是老老实实认命为妙。”
他算了茶钱,走出茶馆,直奔胡坎村。
按照曲连长的命令,王三槐是来“报信”的。
在胡坎村头,王三槐遇到了老山东,他报告了一个重要情况:师部政训处钱主任,正在策划一个行动,便是将鲍营所部人马,进行拆解,派他手下心腹,一个叫做“苟复胜”的副官,到鲍营来当连长,同时,调鲍元到师部任“高级参议”。这样就能达到控制鲍营人马,排队异己的效果。
“他奶奶的。”老山东骂道。
“千真万确,”王三槐凑上来说:“我跟苟复胜喝酒的时候,他喝醉了告诉我的,钱主任的想法,就是把你们这个团抓在自己手里,明升暗降,给鲍营长来个卸磨杀驴。”
“他想得美。”老山东给了王三槐“解药”,还赏给他两块大洋,“干得好,以后多请他们喝两回酒,灌醉几个,淘到值钱的消息,就赶紧告诉我们。”
“是,论喝酒,我可是行家里手。”
送走了王三槐,老山东一路骂着大街,立刻来到团部里,把消息告诉鲍元和许群等人。
大家一听,都炸了锅,很显然钱主任这招毒计,是想把鲍元这团人马,全部抓在自己手里,解除鲍元的指挥权,许群立刻说道:“这绝对不行。”
“他若敢那派那个什么‘苟复胜’那这儿来,我立马宰了他。”老山东将盒子枪往桌上重重一摔,“鲍营长也不能走,师部参议,这算个狗屁职位,不是明着要撤职么?”
鲍元站起身来,沉着脸在地上踱了两步。
钱主任的意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眼下师里严师长正在南京养病,师部钱主任几乎是一手遮天,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呢?
几个人议论一通,有的说“硬顶”,有的说“软抗”,争议一阵,各说各的道理。难以统一,会议室里一片吵吵嚷嚷。
团部角落里,还坐着两个陌生人,一高一矮,都是客商打扮,一直没有说话,坐在旁边默默抽烟,老山东不认识。
这俩人,高个子是郝大富,矮个子是段阿混。他俩是从南京过来,执行新的任务,刚见到许群和鲍元等人,正在谈论此行计划,恰巧遇到老山东来报告,他们对这里的详情并不了解,因此也没有参与意见。
许群扭过头来,瞅着阿混,他知道阿混甚有智谋,便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阿混,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阿混点了点头,“就是说钱主任是个缺德孙子,老想拿咱们糟害,是吧?”
“没错,”老山东听他说得痛快,将大手一拍,“他就是个缺德孙子。”
“那杀了他吧。”
众人一听,都愣了一下,却有点“茅塞顿开”之感,这主意看似简单狂妄,不正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吗?比什么“软磨硬抗”之类,都有效得多,老山东第一个欢呼起来,“对啊,哈哈,兄弟,你这办法好极了,我真笨,怎么没想起来,对对,就这样,把姓钱的给杀了。”
鲍元凝视着阿混,“段兄弟,师部可不是等闲之地,重兵把守,警戒森严,钱主任也非糊涂大意之人,去暗杀,行吗?”
许群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满意地说:“我看行,老鲍,你还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本事,他们个个飞檐走壁,来去无踪,想拿点什么东西,那都是妙手空空来,咱们琢磨琢磨,怎么去取钱主任的项上人头。”
第214章 追踪蜘蛛(1)()
木城里,最近这两天有些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原因是县城东南有一座山,叫黄花山,山上有座道观,里面住着一个老道,三个小道士。在一个夜晚,道观里突然发生了血案,老老小小四个道士,全部被杀,一起让人给抹了脖子,身首异处。
“那血流得呀,从门里到门外,台阶都给染红了,就跟切瓜似的,从脖子根上齐齐整整地把脑袋给切下来的呀”有知情的老百姓,在城里交头接耳地传播,说得更让人心悸。
黄花山都没人敢上了。
这天,丁义让蒋二有陪着,在城里转悠,两个人绕着大街小巷,转了个遍,二有不断得意洋洋地介绍,这个是“我们蒋家的,”那个也是“我们蒋家的,”蒋家的产业,几乎垄断了城里的一小半的商业、手工业,丁义奉承道:“二有,你们蒋家家大业大,你肯定也是腰缠万贯,大富大贵了。”
“哪里啊,”蒋二有委屈地摇着螳螂似的细脑袋:“家业,都是大哥的,我什么也没有,本来我们蒋家人丁稀少,大哥他是独根苗,我这边呢,也只有我一个男人,我们哥俩按说应该共同掌管家财,可大哥从来都不让我插手,这个保安团副团长,还不是挂名的?”
丁义笑道:“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他的也是你的。”
二有摇摇头,有些郁闷。两个人转到天晚,在一处面馆吃了点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繁星布满了天空。站在大街上,打量城里,灯火稀少,一片沉静,远处,传来几声夜猫子叫声。
二有说:“老丁,咱们回去吧,天一黑,就爱闹鬼你可不知道,咱们这里,既有山贼,又有恶鬼,可厉害呢,黄花观里好几个道士,就被鬼给杀了头,血糊拉的一大片啊”
黄花观里的凶杀,到底怎么回事呢?
这事还得从郝大富和阿混身上说起。
阿混和郝大富,从南京密营出发,已经绕了好几百里地了,风尘仆仆,辛苦劳顿,是在追踪一个叫做“花蜘蛛”的人。
那天,陈槿的妻子阿敏,从城里买了一批中药,回到家里,和匡老伯一起配制药丸,这些天,方江等伤员都在满家镇上养伤,每隔一段时间,阿敏或是陈槿,便要去城里采购一些稀有中药材。
匡老伯的“制药作坊”已经相当完备,各种药材、制药工具琳琅满目,既配制治病的药,又配制毒药迷药,对药材需要量越来越大。
“匡老伯你看,”阿敏兴奋地说:“今天我买到了铁皮石斛,这药被称为中华奇草,非常难找,还有好几支老参听陈槿说,现在咱们那几个伤员,就需要补血养气。”
一老一少,忙着挑拣药材,称重配药,正在忙碌,忽然阿敏警觉起来,她觉出了一丝异常,小声说道:“匡老伯,不对,不情况。”
“啊?”匡老伯毕竟年纪大了,耳朵发背。
阿敏迅速拿出藏在草药包里的小手枪,冲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人影一闪,一个黑影隐入前面的树林里。
匡老伯小屋前的树林,已经异常复杂,建成迷宫形状,寻常人根本就进不来,此时虽然已是深秋,枝叶凋零,但由于树林栽植得稠密,沿途又设置了很多陷阱机关,因此被敌特闯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可是,这个可疑的人影,确实是闯进来了。
阿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自从密营设置到这里以来,能闯进匡老伯小屋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
阿敏凭着直觉,判断这人绝对不是好人。这个一闪而逝的影子,鬼鬼祟祟,行动迅速,肯定不是山里百姓。一阵恐惧,袭上心头,她这才想起来,此时密营里非常空虚,方江等人都在满家镇,阿混在后水峪,鲁满仓在八里营,丁义南下十八坎密营里几乎全空了。
这里,只有她和匡老伯两个人。
匡老伯年纪大了,没战斗力,而自己是个女流,怎么办?她心里一阵慌张,对,到密营里去找厨师老魏。她拔腿便跑,但跑了两步又停下来,不行啊,那个黑影现在隐藏在哪里?会不会正躲藏在旮旯,偷偷监视自己呢?去密营的道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阿敏打了个寒战。
就在这时候,她觉得头顶上一阵异常的响动。
身旁是一棵老榆树,高达两三丈,枝叶覆盖了几丈方圆,阿敏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张牙舞爪的身影,正扎撒着胳膊,从树上跳下来,就象是一个恶魔,从天而降。
阿敏吓得惊叫一声,魂飞魄散,她还从来没有自己单独面对过敌人,下意识地撒腿便跑。这时候,匡老伯提着一根木棒,跑了过来,愤怒地喝道:“阿敏,不要怕。贼娃子,你要干吗?”
从树上跳下来的这个人,长了一副麻杆样的身躯,穿着件肥大的灰褂子,就象是一只巨大的飞鸟,从天而降,晃着膀子落到地面,咧着大嘴叉,冲着阿敏“桀桀”一阵奸笑,就象是半夜里的老鸹叫那么难听,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匡老伯冲到近前,手里的木棒还没来得及抡起来,那黑影已经象一阵妖风一样,翻卷着扑过来,一脚便将匡老伯踹倒在地上。匡老伯年老体衰,哪里经得住这一下?登时便“咕咚”一声,跌了个仰八叉,爬不起来。
阿敏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奔到匡老伯跟前,想把老人从地上扶起来,但是匪徒显然武功很强,这一脚又使足了力气,匡老伯嘴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个灰衣匪徒晃荡着两只长长的胳膊,站在阿敏面前,嘿嘿一声冷笑,“小娘们,长得挺俊啊,陪你着花蜘蛛爷爷玩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拉阿敏的胳膊。
这人麻杆似的身子,手长脚长,整个看上去果然就象个大蜘蛛,穿件肥大褂子,飘飘摆摆,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脸上长着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阿敏的脸,让阿敏觉得一阵恶心和恐惧。此刻见他伸手来拉自己,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往后便躲。
“阿敏,”匡老伯气喘吁吁地说:“开枪啊。”
第215章 追踪蜘蛛(2)()
阿敏惊慌失措,经过匡老伯的提醒,这才明白过来,对呀,自己手里拿着小手枪呢,为什么把开枪都给忘了?她赶紧举起手里的枪来,扣动了扳机。
“叭,”子弹射出了,但是没打着花蜘蛛。
阿敏只是个护士,她虽然和腊梅等特工学过一点射击,但从来没有单独参加过战斗,更没打死过人,此时面对凶恶强敌,心里慌乱得不行,几乎是闭着眼睛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没打着,糟糕,阿敏心里痛恨自己,我怎么这么废物。
但是这一枪,却把花蜘蛛吓了一跳,他灰色的身影向后一闪,象一只大鸟扇着翅膀向后一跃,飞跑进了匡老伯的制药小作坊里。
阿敏手腕有些哆嗦,花蜘蛛跑了,倒是暂时松了一口气,她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匡老伯,匡老伯委顿在地上爬不起来,胡子上沾满鲜血,她扑过去想把匡老伯给扶起来,带着哭腔叫道:“匡老伯,快跑。”
“不,”匡老伯推开她,喘息着说:“你快跑,快,去找援兵,快走。”
“匡老伯,我扶着你走。”
忽然手腕一痛,原来是花蜘蛛又从小屋里跑了出来,这家伙来去如风,悄无声息,简直象无影无形的恶鬼,他一脚踢飞了阿敏的手枪。
阿敏身子一翻跌倒在地,她的手触碰到了一件硬物,那是匡老伯的木棒,她不假思索,伸手抓起木棒,没头没脑,朝着扑过来的花蜘蛛灰乎乎的身子,抡了起来。
花蜘蛛身子稍微闪了闪,便躲过了阿敏的木棒,伸出细长的手爪,猛地抓过来,嘴里发出一声怪笑,“嘻嘻,小婆娘,还挺厉害,有味儿,花爷爷就喜欢这样泼辣的娘们儿。”
这只手爪又硬又狠,抓住阿敏的肩膀,几乎掐进肉里,阿敏吓得眼前发黑,拼命反抗,但花蜘蛛只用手臂一抡,就将阿敏的身子给提了起来,拎着她往小屋里走。
“小娘们,给爷爷老实点,一会好好收拾你。”
阿敏拳打脚踢,但是打在踢在花蜘蛛的身上,就仿佛打在石头上一样,花蜘蛛毫不在乎,反倒碰得自己手脚生疼,阿敏又怕又急,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花蜘蛛一边拖着阿敏向前走,一面伸出另一只手,去摸阿敏的脸,嘴里发着难听的怪笑,“嘻嘻,给爷爷挠痒痒吗?花爷爷天生的铜筋铁骨,就喜欢漂亮娘们儿给挠痒痒,好漂亮的小妞儿,今天花爷运气好,既得了财,又得了人,别急,一会咱们俩爽够了,我带着你远走高飞”
他肮脏粗硬的手掌,摩挲在阿敏的脸上,阿敏只觉得火烧火燎,直要呕吐出来。
“来人啊——”阿敏拼命喊叫。
就在这个时候,从山坡上,跑下一个人来。
花蜘蛛拖着阿敏已经走到了小屋的门口,他警觉地回头一看,不由吃惊地“呀”了一声,一松手,将阿敏扔到了地上,
跑下来的这个人,四十多岁,手里拎着一支手枪,正是密营里的老魏。
老魏是从密营山洞里跑出来的,他听到匡老伯小屋这边,响起枪声,心知必有紧急情况,赶紧提了手枪,冲出山洞,往这边跑来,但密营离着匡老伯的小屋,有一段距离,而且山路曲折,等他跑到近前的时候,花蜘蛛已经把阿敏提到屋门口了。
老魏跑进小屋前那片茂密的树林里,但树林里的秘道,曲折难行,处处陷阱,需小心通过,这又让老魏减慢了速度。
但花蜘蛛却很警觉,他发现了有人正往这里疾冲,不再顾及继续污辱阿敏,将她一把扔在地下。
阿敏也发觉了老魏正在赶过来,忽然心里增添了好多勇气,她倒在地上,一把抻住花蜘蛛的小腿,伸出口去,狠狠咬了一口。
花蜘蛛大怒,猛地抬起腿来,一脚踢出,将阿敏的身子踢得向旁边骨碌了一个翻滚。
老魏越跑越近了。
花蜘蛛眼睛里放出凶恶的光来,他盯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阿敏与匡老伯,恨恨地“哼”了一声,凶巴巴地说道:“小娘们儿,今天就放你一马,改天,老子再来找你快活。”嘴里一边说着,一边飞步跑向树林边缘。
这家伙飞跑起来,就象是一只大风筝,被狂风吹着,飘飘悠悠,瞬间便飘到了树林边上。树林是按照“迷宫”形式栽植的,很难走通,但是,花蜘蛛却完全不去走林中的小路,而是纵身一路,手刨脚蹬,窜上树去。
他就象个猴子一样,从一棵树,窜上另一棵树。
就这样,他完全不理会树林里的道路、陷阱、暗门,而是顺着树杈,窜蹦跳跃,这片密林有个特点,就是栽植得特别茂密,几乎是一棵挨着一棵,这反而给这家伙造成了便利。
此时,老魏已经追到跟前了。
他见到花蜘蛛顺着树杈逃跑,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人?这种在细软树枝间逃窜的本事,几乎非人类可以做到,他瘦得象麻杆似的躯体,仿佛没有重量,在细密的树枝间穿行自如,比猴子还要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