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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提着黑衣小偷,象拽死狗一样拖到大车店的外面,那小偷嘴里苦苦哀求:“长官,饶命,长官”阿四没理他,一直将这人揪到路边一处矮树丛后面,那小偷以为阿四真要杀他,急了眼,拼命挣脱,阿四从腰里摸出匕首来,朝他眼前一晃,“听话就不杀你。”
“是”
“老实讲,你是谁,来做什么?”
“唔小人叫夜猫子,来实在没办法,想弄俩钱花。”
这小子眼珠子闪闪烁烁,阿四判断他并没有说实话,举起匕首来就往他脑袋上戳,刀刃闪着一道寒光,直上直下地劈下来,把夜猫子吓得“啊呀”一声大叫,身子一缩跌在树从里。
“说。”
“是长官,是铁山图,那张图,不不”
阿四不耐烦了,手腕一翻,把匕首的刀尖顶上夜猫子的后背上,刀尖的锋刃穿透了衣服,直刺到肌肤,阿四压低声音,凶巴巴地说:“你听好了,夜猫子,再敢躲躲闪闪不说实话,掏心挖肝喂野狗,我没和你开玩笑。”
“是是,我说,我说,我就是奔着铁山图去的,其实那张图,在不在姓杨的身上,我倒是也说不准”
“铁山图是怎么回事?”
“就是藏宝图,铁山,就是木城城北那座山,当年日本皇军打过来的时候,城里的魏市长那时候不是大家都兵荒马乱的撤退嘛,魏市长,将市里来不及运走的银钱,派心腹运到城外的铁山里,在秘密地方埋藏了起来,执行这项任务的,是市府里的常秘书长。”
“很好,”阿四将匕首拿开,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
“是,铁山只是一个小山,但方圆也有几十里,到底东西埋在了哪里,只有魏市长、常秘书长,以及几个心腹士兵知道。后来,有一个士兵,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一拨江湖人物抓住,消息才透漏了出来,据那个士兵交待,铁山地形虽然不复杂,但各处地形都很相仿,他被领着转了几圈,基本上就转晕了,埋完东西,常秘书长怕将来找不到,就在手绢上画了张图。”
“这就是你说的铁山图?”阿四问。
“嗯。”
阿四又问:“铁山图,就在杨贵身上么?他是谁?就是那个逃跑的士兵么?”
“不不不,事情是这样的,据说,常秘书长一行人,在执行完任务以后,就给冲散了,皇军进攻猛烈,大家都只顾四散奔逃,常秘书长孤身一人,化装潜逃,几经辗转,跑到一个旧时候的朋友家里隐身,准备暂避一时,再择路南下,逃往重庆,您知道,当时皇军大兵象潮水似的涌过来,那叫一个吓人呀”
“说重点。”
“是是,常秘书长在朋友家里住下来,本想喘一口气,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个朋友,却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甜哥哥蜜姐姐”
夜猫子说到这里,阿四心里隐隐一动,他已经猜到了这个“伪君子”是谁。
第186章 兵营惊变(1)()
果然夜猫子继续说道:“常秘书长交友不慎,差点被自己的这个朋友给害死了,这个世道凶险难测,人心不古是是,我说重点。这个常秘书长总算命大,逃得了一条性命,他那个朋友哦,对了,就是这个杨贵。”
“杨贵把铁山图弄到手了?”
“嗯这我可说不清楚了,反正在黑道上怎么传说的都有。常秘书长再次潜逃,杨贵投靠日本人,当了和平军队伍上的副官,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停歇,江湖上的这些黑道朋友们,一直在暗中追查,您想想,那么多的钱财,谁不眼红”
“哼,这些江湖上的朋友,也包括你,是吧?”
“我算不了什么,主要是草上飞,二太岁他们,其实,大家也都是各怀心眼儿,这回杨贵到这里来”
忽然阿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说我真大意,竟然差点把主要问题给忘了。他用手一掐夜猫子的脖子,疼得夜猫子哎哟一声惨叫,阿四厉声说道:“铁山图呢,你从杨贵的手上拿到了没有?”
“饶饶命,那杨贵比狐狸还滑头,我进屋翻东西的时候,谁知道他没晕过去,要不是我出手快,踢掉了他的匕首,他奶奶的就让他给扎死了,可是可是这家伙下手又黑又准,我跟他对掐两趟,这个您也看见了,要不是你们冲出来,我就让他掐死了,这个狗娘养的”
阿四听得稀里糊涂,始终也没弄明白,那张“铁山图”是否在杨贵的身上,再追问两句,夜猫子却也说不清楚。阿四将夜猫子身上的口袋裤裆都搜了个遍,搜出一大堆链子锯、尖锤头、长钥匙、鬼手钳之类的小工具,这都是偷盗行窃的贼具,阿混和丁义也有。
不但没有“铁山图”,连个手绢也没有。
问来问去,看看油水榨得差不多了,阿四将匕首一收,踢了夜猫子一脚,“滚吧。”
夜猫子大喜过望,爬起身来,冲着阿四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谢谢长官,将来我要是得知了铁山图的准确消息,一定跋山涉水,向您报告,您大慈大悲,必有后福”阿四又踢了他一脚,“滚你娘的蛋。”
四到大车店里,阿四发现店内已经安静下来,大家已经回屋休息了。院内空空如也,只剩下了满地月光。
进入自己的房间,阿四向丁义和许群讲述审问夜猫子的事,许群说:“这事儿,大概是真的,当时日军攻势之猛,确实如摧枯拉朽一般,有责任心的地方官员,将财政钱粮暂时秘密储存,也是有的。”
“也不一定,”阿四摇摇头道:“当年我在长沙,参加三湘血战,那叫打了一个昏天黑地,遍地焦土,连民房官署,全都付之一炬,真是哀鸿遍野,死伤无算,哪里还有心思藏什么钱粮?要有心转移埋藏,早就藏好了,还等着日军攻到眼皮子底下,再行疏散?”
三人瞎猜一阵,难得要领。阿四一拍大腿,“干脆把杨贵抓起来,勒着脖子逼问一下,不就行了?”
丁义抽着烟,缓缓摇头,“不行,不行,杨贵不比夜猫子,他不会轻易招供的,我琢磨着,就算他得到了铁山图,也不会就这么随便随身携带,这人是个深藏不露,极有心机的人”
“对,也是个狠毒阴险,咬人不露齿的狼。”
“就是嘛,这样的人,你还想审出个什么子午卯酉来?再说了,咱们有重要任务,也不值得为这样的江湖传说,别生枝节,我以前,也曾经接触过各种财宝传说,财宝秘闻,大多是以讹传讹,江湖流言。”丁义将烟头扔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睡吧睡吧,明天还有任务。”
次日一早,起雾了,白茫茫的雾气,象流动的飘带一样,飘过来涌过去,将乡村田野,全都笼罩在迷迷蒙蒙里。
大家收拾上路。杨贵仍然笑嘻嘻地搭乘丁义等人的马车,几个人谈笑聊天,谁也没提昨天晚上发生的“盗窃案”,就象根本没有“夜猫子偷图”这码子事一样。
许群坐在车辕上,看丁义亲亲热热地跟杨贵称兄道弟,聊得一片火热,心下甚觉好笑,他是军人,对这种各怀鬼胎,互相欺诈的“鬼道”,感觉挺不自然,不由又对这个“鬼难拿”生出一丝钦佩。
马车一路穿过浓雾,逶迤前行,中午时分到了木城附近,在一个岔路口,杨贵向大家拱手道别,“各位,我要到了,感谢老兄老弟相助,杨某告辞,日后若有机缘,咱们再会。”
丁义等人也客客气气地跟他道别,杨贵满面笑容,踏上岔道,一瘸一拐地远去了,隐入白色的雾气里。
“可惜,”阿四瞅着他的背景,摇着头说:“要依着我,杀了算了。留着这头狼,以后还得害人。”
“非也非也,”丁义也摇头,“你说得不对,咱们闯江湖混世,讲究仁义为先,佛家说扫地不伤蝼蚁命,那是没错的,与人为善,怯病延年。你看我这么多年,从来不杀人,以慈悲为怀,行善救人”
“你快拉倒吧。”
木城是个小城,小得就象个群山环抱着的大村子,从地形上看就是个不规则的盆地,在战略上是个易攻难守的“死地”,因此,驻军并没有驻扎在城里,而是驻在城外山脚下的“十八坎”。
所谓十八坎,是附近山里山外的几个以“坎”为名的小村庄,包括“王坎、刘坎”等好几个。地势回环复杂,山路曲折,倒是屯兵驻守的有利场所。鲍元所在的部队,就在这一溜“坎”里。
马车停了下来。
前面是个叫做“胡坎”的小村子,浓雾消散了一些,但天地间仍然白茫茫一片,村庄树林,都象仙境中的亭台楼阁一般,若隐若现,举目望去,村边路上,田野里,都不见一个人影。许群跳下马车,观察一阵,疑惑地说:“老丁,老汤,我怎么点不对劲儿呀,这么安静,大中午的,这村子里让人有一种心里不安的感觉。”
“很对,”丁义把马鞭子一扔,从腰里抽出手枪来,顶上子弹,吞在袄袖里,“老许,你的鼻子比什么还灵,这里味道确实有异,越是平静的湖面,越是藏着水鬼你们俩在这儿等着,待我上前去察看察看。”
第187章 兵营惊变(2)()
前面的村庄,笼罩在一片白色的雾气里。
潮湿的空气,将蓑黄的野草,凋零的道旁树,尽皆打湿。不明不暗的景象,越发让人觉得可疑而惶惑。
阿四站在车辕上,向前张望。观察了一会地形,忽然开口夸奖起来,“老许你看,十八坎的驻军,精通地形地物之学,他们选择的这片营地,前面开阔,后面狭窄,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四周群山环抱,水旱两便,部队的指挥官是明白人。”
“嗯。”
丁义钻进前面的雾气里了。
忽然,“叭”的一声枪响,传了过来。阿四低呼一声:“不好,”蹭地从车辕上跳下来,飞奔向前,许群跟在他的身后,朝前跑去,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破了宁静。
是丁义遇到危险了吗?
阿四腿上生风,一溜烟向前窜去,一边跑,一边拔出腰里的手枪,就见前面的小村庄里,升腾起一片灰黑色的烟气,和沼沼白雾混在一起,象蒸笼揭锅一样四散开来,从烟雾里跑出一个人,跑得飞快,边跑边回头打枪。
“叭,叭叭,”
这人正是丁义。阿四三步两步窜上前去,找到路边一棵大树,当作掩护,举枪朝着那片烟雾里射击,给丁义做掩护,“叭叭叭,”枪声越响越激烈。
“老许,准备马车。”阿四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回头喊道。
丁义猫腰拐着之字,躲避着身后飞来的子弹。几个身穿军装的伪军士兵,从烟雾里现出身形,狂叫着追赶过来,阿四看清了目标,“叭叭”两枪,撂倒了一个。其余的人为之一吓,卧倒在地。
趁着这一眨眼的功夫,丁义三窜两跳,跑了过来,和阿四两个人交替掩护,很快撤回到马车跟前。这时候,许群已经将马车掉转车头,举着鞭子高喊:“快,快走。”
“啾啾,”子弹从头顶上飞过。
阿四和丁义撒开两腿,轮流回身开枪阻击,两人的手枪连发,配合得象是一支机枪打出的点射,连续不断。许群赶着马车,向前飞奔,身后的追腚枪响了一阵,便逐渐稀疏下来,那些伪军士兵,落在身后的浓雾里,越来越远了。
三人一车,这才放慢了速度。阿四喘了口气,拎着手枪回首了望两眼,嘴里骂道:“奶奶的,有种你就追呀。我说老丁,你上前察看,怎么大光其火,跟他们干起来了?你不是慈悲为怀吗?”
阿四玩笑归玩笑,但大家都知道,丁义是个八面玲珑的老江湖,绝无可能随便冒失,一定是遇到了意外。果然,丁义“呸”了一声,讲起了自己“察看”的经过。
雾气里的胡坎村,在丁义走近村口的时候,安安静静,象是睡着一样,按说秋后的时节,临近中午,正应该是人喊马嘶,收秋割禾,热闹的农村场景,但眼前所见一切,却是安静中透着怪异,丁义东张西望,顺着入村的土路进入村头,发现前面的路口设置着铁丝网,树枝拒马,把道路给封锁了,显出一副战备的模样。
难道这里要打仗吗?
丁义穿的是一身“特务”装束,头上还戴着顶日本战斗帽,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铁丝网跟前,伸着脖子朝前观望,并没找到哨兵的影子,就在他正要跨过铁丝网,再往里去的时候,传来一声问话:“干什么的,口令。”
声音来自铁丝网后一片柴堆,但丁义并没有看见有人出来,他当然不知道口令是什么,于是客客气气地说道:“先生,我找鲍元营长,有公干,请您”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耳朵里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嗒”声,身为老兵油子的丁义,立刻分辨出这是拉动枪机,给子弹上膛的声音。他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坏了。
丁义转身撒腿就跑。
就在这一瞬间,对方的子弹已经射出枪膛了,“叭,”幸亏丁义机警,及时逃避,躲过了近在咫尺的枪击,他心下大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提到“鲍元”的名字,对方便立刻开枪。这简直难以想象,鲍元不是驻军的最高指挥官吗?
一定发生了意外。
铁丝网后面,传来了噼呖叭啦的脚步声,有人追赶过来了。丁义不敢怠慢,一手从腰里拽出手枪,回身开枪阻击,一手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圆鼓鼓的纸色,朝着身后猛甩过去。
后面,追出来好几个穿军装的士兵。
丁义扔出的纸团,是匡老伯的“兵工厂”里自己研制装配的“烟雾弹”,体积小,爆炸威力不大,就和过年用的炮仗差不多,但是能放出浓重的烟雾来,阻挡敌方追兵的视线。并且匡老伯往里添加了辣椒面和迷魂散等各种“佐料”,因此甩在地上以后,烟雾升腾,辣味四散,闻上去还头昏脑帐,和漫天的白雾一混合,顿时把一群追赶的士兵搞得晕头转向,七零八落,一片咳嗽惊叫。
趁这功夫,丁义飞跑出几十米开外。
在阿四的掩护下,丁义总算是安全脱险,在一群敌兵的眼皮底下,逃得了性命,几个人都觉得庆幸,但是为什么伪军不分青红皂白,突然便对“特务”开枪,大家一边走路一边议论,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种事,有违常理啊。
“兵变,”许群肯定地说:“胡坎村的兵营里,一定发生了异常变故,你们看村里村外的情形,完全不同寻常,这是即将打仗的迹象,谁和谁打仗?为什么打仗?都是未知数。老丁,你恰恰在这时候贸然闯上去,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神灵保佑,捡了条命。”
“可是我现在担心鲍元的命了,”许群忧虑地说:“你们想想,若是鲍元还在掌权,何至于一提他的名字,便被开枪射击?这么想起来真是觉得不太妙,大事不妙。”
“那只能也盼着神灵保佑了。”
马车离胡坎村,渐行渐远,来到一处树林边。此时天地间浓雾逐渐消散,一缕阳光,透过沼沼雾气洒到地面上来。忽然阿四上前一步,拉住辕马,竖起手指,朝丁义和许群“嘘”了一声。
有情况。
第188章 兵营惊变(3)()
随着雾气散去,四周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前面影影绰绰,出现了一溜人影。从衣服颜色、走路姿势上,三人一眼便分辨出那些人是穿了军装的和平军士兵,有些人手里提着步枪,有些人将步枪扛在肩上,没有排队,沿着树林边沿,迅速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