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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更加混乱,士兵们闹闹哄哄,在舱口挤成一团,乱叫乱嚷,赵排长着急地叫道:“快,去舱里拿枪。奶奶的。”
船上这些士兵,根本没有“缉匪”的准备,在陈榆等人到来以前,正喝酒喝得面红耳赤,现在突然遇到变故,立刻乱了阵脚,等到跑出舱门,发现面前的是劫匪,却又发觉手里根本没带着枪,在赵排长的呵斥下,纷纷转身去舱内取枪,这时,船头甲板上,游老三已经和那个胖子斗成了一团。
第144章 偷梁换柱(3)()
胖子赤手空拳,猱身而上,右臂象灵活的长臂猿,朝游老三抓过来,动作敏捷,扑击部位准确,一看而知是练家子,游老三心里喝了声彩,手中匕首一划,直截胖子右腕,动作也是快如流星,一气呵成,那胖子“噫”了一声,颇感意外,身子一翻,躲开匕首的刀锋,伸腿猛踢游老三的下三路。
游老三纵身一跃,匕首直上直下,使起砍刀招数,直劈胖子头顶,这一劈威风凛凛,势若惊雷,胖子无比惊骇,缩身回撤,船头甲板本不宽阔,他这一缩,已经将要落入水中。
几个士兵,已经从船舱里取了枪,涌出舱门,陈榆等“画家”们,也跟在士兵后面,走出船舱,狭窄的甲板上登时人满为患,士兵们用手拉动枪栓,一片吆喝喝吆,举枪瞄准。那胖劫匪眼见不但劫船难以成功,而且自己即将陷入绝境,眼里闪出失望之色。
游老三一招得手,飞身再上,此时那胖劫匪已经躲无可躲,面对游老三的匕首,再无胜算,游老三心念一动,这个劫匪劫持敌船,并不是自己的敌人,只不过阴错阳差,正碰上这场“偷画”行动,这才形成对敌。眼下自己已然得胜,若是后面的士兵乱枪齐发,只怕胖子性命难保,想到这里,他将匕首一收,飞起一脚,踹在胖子肩膀上。
“啊,”胖子一声大叫,身子急坠入江里。
江面上,此时浪峰翻涌,大船在江浪的推动下,前后摇晃。
一胖一瘦,两个劫匪先后落水,此时瘦子已经爬到了渔船上,胖子落入水里,须臾间便从浪涛里冒出头来,象条大鱼一样,两腿一蹬一伸,穿过江浪,飞快地游向渔船。
雨势,忽然急迫起来,条条雨丝,从天而降,打在江面上,船板上,一阵噼噼叭叭。
大船甲板上的士兵们,见两个劫匪落水,纷纷涌上船边,举枪向水里瞄准,“叭,叭,”子弹射向水里。
游老三象是脚下一滑,忽然摔了个跟头,嘴里“哎哟哎哟”叫唤着,身子一滚,恰好滚到这些士兵脚下,他手舞足蹈,身子乱翻,把两个士兵给绊倒了,船随浪摇,船头甲板上又引起一阵混乱,游老三手忙脚乱地往起爬,身子踉跄,又绊倒了两个。
士兵们摔成一团,也顾不得射击了,互相埋怨斥骂,有一个士兵被人群一挤,差点掉下船去。
“胡闹,”陈榆站在船舱口,象是生气了,拄着文明棍说:“搞个什么名堂。不象话。”
“哎哟,下大了,好冷,快走哦。”腊梅一副娇小姐模样,不住嗔怪。阿混高举着手,把雨伞举过头顶,替陈榆和腊梅遮雨。老铁掩着肥大的工装衣襟,躲在众人身后,陈榆一边满脸怒气地发泄着不满,一边迈步走向跳板。
“真是胡闹,莫明其妙。”
一行人走过跳板,踏上江岸的码头,扬长而去。船上的士兵们,犹自爬起身来,持枪瞄着江里的劫匪,“乒乒乓乓”地开枪射击,这时候,那两个劫匪已经爬上自己的渔船,拼命飞逃,长江里,浪涛涌起,风雨渐急,渔船穿过浪头,拐着之字,在茫茫雨幕里,顺流而下,飞快地向下游逃去。
第145章 尔虞我诈(1)()
雨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就快黑下来了。
丁义和阿扁从李家店出来,丁义推着自行车,阿扁挑了个卖杂货的担子。丁义心里骂道:“你他奶奶的也不装补锅的了。”
“阿扁兄,那个满虎生,既然在城里当着好好的排长,为什么要叛逆谋反啊?”
“那谁知道,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吃饱了没事撑的。我也是无意中撞见的,嘿嘿,说实话,到底有没有谋反,我心里也拿不准。他们鬼鬼祟祟,偷偷聚会,反正背人没好事,我耳朵里听了一半句,一琢磨,有门儿”
“你听到什么了?”
“那个满虎生说,家国颓废,倭奴猖獗,我等大好男儿这类的云云,你听听,这叫什么话?若不是谋反,也是心怀不轨,这个小辫子,抓住了可不能放,老弟,我费了一番功夫,把他们偷偷聚会的几个地点,都给侦听妥了。嘿嘿,若手里没有硬通货,那也镇不住满老爷,你说是吧。”
“阿扁兄,名不虚传,果然有两下子。那几个地点,都在哪儿啊?”
“狐仙岭、关帝庙、还有城里的基督教堂。”
丁义心里暗骂,这个老家伙,倒是确实有些本事,这些地点,倒是说得满精确。现在可以肯定,城里确实有些人,在密谋反抗日寇,可是,事情做得并不机密,不但引起了敌人特务的注意,连阿扁这种江湖小人,都给探听到了踪迹。
两人连说带笑,走出镇外。野外,刚下过雨,庄稼地里满是散着清香的绿禾,新鲜可人。被雨水冲刷过的田野,一片碧绿,在晚霞的照耀下,金黄与碧绿相间,美不胜收。
丁义忽然停下了,支住自行车,走到阿扁身边,手里抓住他肩上挑着的杂货担子,在盛放货物的筐里扒拉着寻找。
“喂喂,你找什么?”阿扁赶紧把担子放在地上。
筐里的货物,都被丁义给翻乱了,平时串乡卖货的货郎,筐里什么货都有,针头线脑,玩具零售,布头鞋垫阿扁的货筐,和其它货郎没什么两样。丁义没理阿扁的话,继续翻找,那些针头线脑翻得一团糟,终于,把一个木盒子,从筐底下拿了出来。
“老弟,你到底找什么?”阿扁不满意地说道。
“我看看,这盒子里有什么。”丁义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木盒。没错,就是这个,长方形的硬木盒子,盒面上画着一个精美的太阳图案,一道道阳光,绘成蛇形,向四周散射。丁义心里一阵狂喜,他把木盒子打开,里边盛着一些小瓶、小罐、钳子、镊子之类,丁义明白,这些东西有的是毒药,有的是撬门溜锁的偷盗工具。他对这些不感兴奋,一古脑倒在筐里。
阿扁感觉到了异样,向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吗?”
“哈哈,老兄,这盒子归我了。”
阿扁冷眼看着丁义,他没弄明白这个鬼难拿为什么要抢他的木盒子,但地处荒郊野外,若是翻脸,他也显然不是丁义的对手,只好静观其变。
丁义把拿子夹在车后架上,然后象没事人一样,“老兄,咱们走吧。”
“你”
“我什么我,要你一个破盒子,有什么可舍不得的。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抠抠索索的人。”
虽然满腹狐疑,外带不满,但阿扁毫无办法。只好挑起担子,跟着丁义继续前行。两个人由“通力合作”变成了“面和心不和”,但“共同利益”驱使之下,仍然继续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细节,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勉强把诈骗方案给完善起来。
“老兄,天黑了,你先在这儿找个客栈住下。我去召集弟兄们。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满家镇。”
天色暗下来,此地处于荒郊野外,远近都是丘陵平原,视野之内没有人烟,哪里有客栈?丁义这话明显便是调侃。暮色朦胧中,前面山坡上,有一个孤零零的破旧龙王庙,阿扁说:“行啊,我就宿到那儿去。”
“老兄,明天见。”
第146章 尔虞我诈(2)()
丁义将阿扁扔在野外的龙王庙里,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赶往后水峪。雨后的乡间土路,湿滑泥泞,自行车轱辘不断被泥水粘住,难以前行,骑一段就得抠掉泥巴。丁义一路嘴里咒骂着,等摔了无数跟头,赶到后水峪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了。
夜里的后水峪,静谧安详,一片黑暗,村北的树林里,偶尔传出两声夜鸦的叫声。走入村北小院,丁义兴冲冲地把木盒子拿下来,推门进屋,点燃灯火,炕上,只有方江一个人。
“有好消息了?”方江看着满身泥水,满面笑容的丁义。
“盒子到手了。我把阿扁给逮住了。”丁义笑嘻嘻地说着,把盒子拿到油灯下,给方江察看。木盒子也弄湿了,光滑漂亮的木头表面上,染着几块黄色的泥巴。
方江一听,也格外高兴,爬起上身,仔细端详这只宝贵的木盒,丁义擦去盒子上的黄泥,掏出匕首,仔细地撬动盒底。根据上次的经验,他把匕首尖刃插入边侧一条隐约的木纹状黑线里,手腕用力,只听“嘶啦”一声轻响,盒底脱落开来。
木盒造得巧妙,盒底有一个夹层,封裹得严严实实,里面足有一寸高的空间,一摞压得整整齐齐的纸页,好好地躺在夹层里。随着夹层的脱落,纸页乱纷纷地落在炕头上。
“小心。”方江用手捡拾着这些宝贵的纸,木盒子密封效果很好,每一张纸,都保持了干燥。他小心地把几十页纸拾起叠好,拿到昏暗的油灯下观察,纸上全是日本文字,因为日文源于中文,好多字体依稀可以看出“勘察”“采掘”等字样。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份地质勘察分析报告主干内容。
“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丁义把木盒子扔在一边,收起匕首,把遇到阿扁,共同设计“骗局”的经过,向方江讲了一遍。“好运来了的时候,真是城墙都挡不住。阿扁就象个瞎兔子,正撞在我的枪口上。”
“嗯。”
“这家伙晚上住在野地里的龙王庙里挨饿呢。明天,我把他宰了算了。”
“最好不宰,”方江摸出一只香烟,凑近油灯的火焰,点燃,一缕轻烟,飘浮在简陋的小屋里。
“阿扁罪不至死,但他窥见了满虎生等人的秘密,却是必须把嘴给封上。至于他想敲诈满老爷,嗯这里可以做一篇文章。”
“你是说,咱们给他来个计中计,诈中诈?”
“嗯。世间苍生,皆为利来。只要咱们拿捏好架构,必定可使逐利者智昏,随咱们笔意铺陈,妙笔生花。”
两个人的头,凑在昏暗的油灯前,在满屋的烟雾缭绕里,小声商量到夜色深沉
第二天。
日上三竿的时候,丁义骑了自行车,直奔荒野里那个龙王庙。太阳高照,秋高气爽,满地庄稼散发出一股成熟以后的芳香,丁义一路猛蹬,到了那座孤零零的龙王庙的时候,天就快中午了。
小庙残破,和石山那座袁将军庙差不多,丁义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没发现阿扁的影子。
庙周围除了几堆乱石碎瓦,就是荆棘野草,丁义在庙后侧那堆半人高的野草前站住脚,疑惑地打量一番,从怀里掏出一个炮仗似的小纸包,拿火柴点燃了,纸包发现“滋滋”的声响,冒出一股烟雾,丁义甩手扔进草丛里。
“滋滋”的声音越响越大,烟雾从草丛里升腾起来,一股呛鼻子辣眼睛的气味,朝四周弥漫开来。紧接着,草丛里一阵摇晃,一个满身草屑的人,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捂着口鼻,从荆棘乱草里跑出来。
“你要害死我啊。”这人正是阿扁,他咳嗽得满脸通红,瞪着眼睛向丁义怒吼。
“老兄,你好好的旅馆不住,跑到草棵子里做什么?”
“放屁,咳咳,你个下三滥的王八蛋。到这时候才来,你到底想不想合作?我看,咱们还是一拍两散了好。咳咳。”
“噫?真是冤枉,我跑了半天一夜,腿都跑细了,好容易把弟兄们给凑够了,你躲在庙里享清福,也就罢了,反倒猪八戒倒打一耙,真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听说凑齐了弟兄们,阿扁又提起了兴趣,暂时把两人的矛盾撇在一边,两眼里放出贪婪的光彩,“真的吗?那行,说实在的,我要是手下有人好,咱们马上去满家镇。你那些弟兄们都在哪里?”
“早就出发了。你以为我一宿半天,是吃干饭来着?”
丁义把阿扁驮在自行车的后架上,走上大路,一溜烟奔向满家镇。阿扁不太放心,反复问丁义,手下的弟兄们都是谁,是否绝对靠得住,丁义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又没钻到他们肚子里,这年月,有谁绝对靠得住?就拿你和阿福来说,本来是一对儿好得没边儿的蝙蝠,怎么还吹灯拔蜡拆了伙了你少来什么他生病了之类的话,蒙得了别人,蒙得住我吗?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不是他踢了你,就是你踢了他。”
“嘿嘿,老弟不愧是鬼难拿,料事如神。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石山过来以后,阿福就变得前怕狼后怕虎,做起缩头乌龟来,就这么着,闹掰了。”
“我看呀,你也早早做个缩头乌龟,保条老命算了。”
阿扁不吭声了。
自行车穿行在绿色的田野上,就象隐没在一片庄稼的汪洋里。丁义象个神气活现的便衣特务一样,嘴里吹着口哨,不时按按车铃铛,把田野里的鸟雀给惊得飞起来。
“我说,”丁义扭头对阿扁说:“满老爷最近可正春风得意,他手下的自卫团,刚被皇军钦点为‘模范团’,奖励步枪十支,子弹一千发。满家镇被封为‘模范明朗区’。”
“嗯。”
“听说,满家镇现在不比以前了,明岗暗哨,盘查行人,若是生人入内,首先抓起来,打上一百杀威棒,关进黑牢里审讯三天”
“啊?你胡说呢吧,真的假的?”
第147章 尔虞我诈(3)()
早晨,满家镇上跑进两匹快马,两个穿军装的和平军士兵,乘马直闯进镇里。这两骑马轻车熟路,一直驰向镇里最宏伟阔绰的满家大院。
满家的黑漆大门敞开着,两个家丁,拿着扫帚在门前打扫落在地上的枯叶,骑马的士兵勒马停下,并没把马拴在上马石旁的栓马桩上,而是直接上前向家丁询问:“满虎生回家了吗?”
满虎生是满家大公子,在南京城里当兵,怎么会突然回家?家丁莫明其妙,“没有啊,您二位是请等一下,我们进去通报,老爷在家里呢,您稍等。”
“不用了,真的没回家?”
“真的没有啊,怎么了?”家丁看着两个士兵脸色不善,有些后怕,正要扔下扫帚进门去禀报,两个士兵却不再问话,转身骑上马,一溜烟地跑向了镇外。
等到满二公子陪着满老爷闻讯出门察看,早就不见了士兵的人影,爷儿俩都是满腹狐疑,反复询问家丁,却也没有太多线索可循,难道满虎生在城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即刻进城,看看你大哥到底怎么了。”满老爷脸色有些忧郁,吩咐二儿子。这年月,形势一日三变,谁知道哪块云彩遮了太阳,便会下起雹子来砸到头顶?不得不小心啊。
“好,我马上去。”满二公子匆匆跨进大门,去马棚里牵马。
二儿子刚走没一刻钟,有个乡自卫团的队员,来到满府,向满老爷报告:“老爷,有点儿情况,不太对劲儿。”
“怎么了?”满老爷心里一沉。
“镇外边儿的客栈里,来了两个便衣客商,本来嘛,我们也没太在意,每天住店的客人你来他走,也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俩人是日本人。”
“啊?”
“老爷,幸亏我们心细,这俩奇怪的客人,跟店伙、跟别人说话,全都是说中国话,官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