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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混奔忙于木城、十八坎、十家镇之间,每天忙忙碌碌。
这天,阿混由胡坎村鲍元的驻地,返回黄花观,天色已晚,在路过观外那片桂花树林时,忽然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自从黄花观里把花蜘蛛一伙,剿灭以后,观里观外再也没出现过怪象。每天大胡子等士兵,除了去帮助城里的保安团训练,便是修筑工事,侦察放哨,黄花山被严格控制起来了。
树林里,人影一闪。
阿混是盗贼出身,对于这类鬼鬼祟祟的身影,最为敏感熟悉,若是黄昏时分,有盗贼光顾,往往是踩点窥视,确定防卫情况,再由午夜实施偷盗。
有人暗探黄花观?
阿混蹲下身来,守在桂花树林的边缘。
他心里有数,若真是暗探,前去跟踪,不如蹲坑固守,因为他早晚还会返回。
果然,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分,那个身影,又出现了。
此时天色已黑,天空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黑幕,早出的星星在暗蓝的天空闪烁,桂花树林内外,一片安静,模糊一片,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从树枝上飞起。
那人缩头缩脑,把脸掩在领子里,没走山路,串着桂花树林,匆匆下山。阿混等他走到跟前,突然从草棵子里窜出来。
那人吓了一跳,停下脚步。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獐头鼠目,眼珠滴溜乱转,疑惑地瞅着阿混,阿混冲他嘻嘻一笑,“老兄请了,海里河里排座次,鱼鳖虾蟹莫张惶。”
这句黑话,立刻见效,这家伙脸上的肌肉松驰下来,哼了一声,“小朋友,哪条道上的?这里没买卖,去别处绕绕吧。”
“老兄,线上有货?能帮衬一把么?”
“没有,”那人不想理会阿混,拔腿想走:“告诉你了,没买卖,前面有网,小心绊了脚。”
几句话一搭,阿混已经摸准了他的脉,这人非匪即盗,他确实是到黄花观来踩盘子的。既然如此,不可放过,黄花观已经建成秘密军事前哨,岂能泄露秘密?
阿混收起笑容,把眼一瞪,右手一伸,从怀里掏出手枪来,“站住。”
那人吃了一惊,后退了一步。
“转身,朝前走。”
那人乖乖转过身去,在阿混的押送下,走向观内。
也许是他表现太老实,让阿混放松了警惕。在登上一段陡峭的台阶山路时,那人忽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倒在地,阿混本来以为是他踩空摔倒了,并没在意,谁知道他的身子横倒在石头台阶上,迅速朝下窜过来。
台阶陡峭,那人由上往下一溜,速度奇快,转眼间,两脚便踢到了阿混的双腿。
阿混身子一歪,被他踢得踉跄两步,跌倒在路边,台阶两旁,尽是斜坡,阿混的身子滚了两滚,正要往起爬,那人“忽”的一声,窜了过来,一脚踢飞了阿混手里的枪。
坏了,原来是个硬茬口。
阿混反应也快,身子一蜷,象一条蛇一样翻转过来,来不及站起来,伸腿向他踢去。
那人跳起闪避,也来不及去捡阿混摔掉的手枪,两个人在山路上激斗起来。
这段山路,路旁尽是峭壁陡坡,稍不留神便会掉下山谷,两人拳来腿往,仗着身法灵活,在台阶上下窜蹦跳跃。
那人是个练家子,拳脚功夫不错,使了一套长拳散手,拳出带风,左勾右勾,直拳侧拳,几路下来,便打得阿混没有还手之力。
偏偏这里地形促狭,逃无可逃,阿混只有仗着脚步灵活,勉强支撑,那人欺负阿混力弱,猛地往前一窜,双拳齐出,硬逼阿混与自己硬抗,这叫“以力降服”,意图把对手逼入死角,那时力大者胜,力弱者输。
忽然他觉得肩膀上一痛。
一股大力,硬生生把自己给揪起来,朝旁边一甩。
这人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摔倒在台阶旁边,额角被台阶一擦,登时擦出血来。
那人大惊失色,急切中抬头观看,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站在台阶上,两手叉脚,朦胧的夜色里就象一尊天神。
他心知不妙,刚才这一揪一摔,力量之大,超过自己不是一星半点,本来还想对这个瘦子来个“以力降服”,现在看来,若不快逃,只怕自己马就要被降服了。
他将身子一滚,往台阶下滚去。
那大汉跨上一步,来势如风,弯腰一提,便将他抓在手里。
阿混缓过手来,捡起自己的手枪,窜过来逼住他的腰眼,“再动我开枪,穿你个透心凉。”
“好汉饶命。”
来人正是郝大富。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把这人往石头台阶上一摔,“站起来。”
“哎哟哎哟,”这人差点被摔散了架子。
阿混和郝大富押着这人,来到黄花观里。此时,常国伟、阿四、丁义、大胡子等人都在,正围着烛光,商量木城保安团的事。看见俩人押了个奸细进来,都吃了一惊,丁义说:“马上审讯。”
这家伙倒也知趣,没用大家费事,便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第268章 磨盘剿匪(2)()
这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名叫彭老八,是磨盘山土匪孙占豪的手下。
彭老八交待说,孙占豪听说,黄花观是个“黑店”,可能暗藏江湖大盗,在此杀人害命,那么由此推断,观内必然窝藏钱财,因此派彭老八前来踩点,若是属实,便要发兵踏平道观,以黑吃黑,发个小财。
阿四问常国伟:“孙占豪,是个什么人?”
“无恶不作的土匪,”常国伟气愤地说:“他原来当过地方团练,日寇侵华以后,拉起队伍,占山为王,自称‘司令’,但从来不抗日,只知道抢掠百姓,绑票勒索,是当地一害。”
“那就行了,”阿四毫不犹豫地说:“对这样的土匪,没别的话说,一个字,杀。”
“说得好,这些狂妄骄横的家伙,不思抗日,只想发财,为祸一方,百姓叫苦不迭,早一天剿灭,早一天救民于水火。”
阿混笑道:“关于这个孙占豪,老郝我们俩,倒听说过一句半句,黄花观里原来关押着一个女人,是他的情妇,可惜让花蜘蛛给杀了。我这里还有一块玉牌,是孙占豪送给这女人的。”
“嗯。”丁义点了点头。
“丁老鬼,你是不是又有鬼主意了?”
“当然,”丁义得意地说:“这事儿,是小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古时候诸葛亮有话,我不伐贼,贼必伐我。事不宜迟,马上和鲍营长商量商量,发兵剿匪。”
很快,剿匪行动,便开始了。
这天清晨,剿匪的队伍出发了。
一带群山,沐浴在凉意浓重的朝霞里,东山上露出了红红的太阳,朝霞照进山里,金碧辉煌,远山近岭,都象坡了霓虹,在薄薄的雾气里,瑰丽又迷离。
老山东带着百十号人的一个连,再加上阿四、丁义、郝大富等人,翻山越岭,押着彭老八,直奔磨盘山。
山路曲折,逶迤难行,几十里路,直到快到傍晚,才算赶到。
磨盘山并不算高峻,但怪石嶙峋,草长林密,很便于隐蔽,老山东把队伍停在山下一片草坡上,命令把彭老八带过来。
“彭老八,要想活到明天早上,就带着我们,把山头攻下来。活捉孙占豪。”
“是是,”彭老八点头哈腰,用手指点,“长官,上山的路,倒是有好几条,可是孙司令孙占豪是个谨慎人,他在半山腰里,设了监视哨,只要有人上山,不管走哪条路,都能看见。”
远远望去,磨盘山的形状,很是规整,就象一个巨大的磨盘,中间一段山路,斜着蜿蜒向上,非常陡峭。阿四拎着一只汉阳造长枪,打量着那段陡峭山路路,摇了摇头。
“怎么样?”丁义问。
“有点扎手,易守难攻,不能强攻,只能突袭。”
“老四,我看,咱们是不是先组织个突击队?”
“嗯,我看行。”
很快,突击队组成了。由汤阿四和郝大富带队,选择了七八个身手灵活,枪法准确的士兵,每人带了枪支和匕首,扎紧裤脚,准备了绳索砍刀等应用之物,悄悄出发了。
郝大富拎着那把长长的战刀,走在队伍最前面。
这支小队伍,象隐在草丛里的雄狮,穿过树林,绕过石崖,到了“磨盘”的下面。
向上望去,陡峭的山峰几乎直上直下。
按照彭老八交待的,山腰上的哨位,就在陡峭山路的中部,一块突出的巨石后面。
郝大富把战刀背在身后,一个人蹑手蹑脚,向上攀去。
此时天色傍晚,山里黑天早,一片夜幕,罩住群峰,冷气嗖嗖的山岭上,鸦雀无声,不规则的石阶,陡直地向上伸去,路旁遍是嵯峨的怪石,冷冷的月光下,面貌狰狞地突出着,黑黑的夜色里奇形怪状。
阿四带着其余的几个突击队员,蹑手蹑脚,跟在后面。
郝大富避开山路,从旁边一块陡峭的山崖,向上攀登,他伸开长手长脚,象一只爬在山壁上的巨大壁虎,两手抓着石缝树藤,向前摸索。
山势几乎陡直,郝大富身子贴着崖壁,迅速而无声地爬上山去。
“好身手。”阿四赞叹道。
爬到那块巨石的附近时,郝大富抬看看看,上面黑乎乎的,只见山石,不见人影,他没有停留,手脚用力,身子前窜,象一条灵活的穿山甲,溜到巨石下面。
阿四带着其余的突击队员,沿着山路,曲折前行,台阶七拐八弯,一溜黑影,悄无声息地迅速沿阶而上。
他们也很快登到那块巨石附近了。
“站住,口令。”果然不出所料,一声问话从上面传过来。
“老八。”阿四答道。
回答完了口令,阿四脚步一丝一毫也没停,疾步朝上冲去。
“站住,你是谁?”上面的问话,明显带了警惕,他一定是听出阿四的声音不对,同时,拉枪栓的“咔嗒”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阿四此时,距巨石哨位还有几丈远的距离,他嘴里继续打着马虎眼,“你他奶奶的睁开招子看明白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刀光一闪。
是从侧面翻上去的郝大富,挥起了他那把精光闪烁的战刀,劈向了巨石后面一个模糊的影子。
巨石后面的土匪哨兵,正在伸长了脖子,观察顺山路登上来的汤阿四,冷不防就觉得眼前一花,一条巨大的黑影,就突然出现在了身侧,一道白光,直奔面门。
“啊——”一声惨叫传过来。
郝大富的战刀,闪着寒光,一刀就劈掉了哨兵的脑袋。
阿四身子一纵,带着突击队员们,迅速向前跑去。
过了这个巨石暗哨,前面的山路,稍微平坦了一些,郝大富在前,突击队员在后,这支精干的小队伍,嗖嗖嗖地冲向前去。
峰回路转,刚转过一道山角,突然和前面一只队伍遭遇了。
这只队伍有二十余人,有的手里端着枪,有的拎着刀,还有的提着扎枪斧头,显然,是山上的土匪下来了。
两只队伍,迎头相撞,都是猝不及防。
第269章 磨盘剿匪(3)()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战场上,常常会有这样的情况,突然遭遇,短兵相接,就看谁的速度快,反应快了。
此时,胜负就在毫秒之间。
郝大富暴跳起来,挥起战刀,往前一纵,象一只猛虎,冲入羊群里,刀光一闪,便劈倒了一个。
阿四紧跟在他的身后,抡起手里的汉阳造步枪,枪托象铁锤一样舞起来,打在一个土匪的头上,只听一声闷响。
就象是榔头砸在西瓜上。
两方的人马冲到一起,谁也来不及开枪了。短暂的惊愕之后,紧接着,便是手忙脚乱的拼杀,每个人都挥起手里的武器,惊叫着,呼喊着,打在一块儿。
一边,是陡直的山崖,另一边,是峻峭的山壁,就在这狭窄的几间房大小的山坡上,几十号人,高呼酣斗。
“啪啪——”“呼——”“哎哟——”
惊叫声、惨叫声、武器打在人身上发出的闷响,混杂在一起。这一场对杀,无处可避,强弱立判。大刀、枪托、匕首,夜幕下舞出一阵寒光。
“啊——”有人滚下山崖。
郝大富的长刀,此时大显神威,他身材高大,臂展又长,战刀一挥便笼罩了近丈方圆,蹿入敌群,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横砍竖劈,把大刀刀法使出来,纵横捭阖,大抡大砍。
“咔咔咔,”几个进退,战刀便劈翻了四五个土匪。
郝大富杀得兴起,嘴里发出一声呼啸。
一个膀大腰圆的土匪,拎着一把厚背鬼头刀,看样子也是一个大力士,纵身跳上前来,劈头盖脸,斜肩带背便是一刀,厚背大刀带着风声,威猛已极。
郝大富迎刀而上,身子倏地一斜,手里战刀向上挥去,两刀相交,发出“呛啷”一声轻响,长刀去势不减,顺着鬼头刀刀身上滑,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鬼头刀脱手,土匪的脖颈,被长刀一刀剖开。
“噗”一股鲜血,象雨点似的喷出来。
突击队个个都是精兵强将,此时短兵相接,较量的便是单兵作战能力,没有转挪余地,只比身上的硬功夫。
土匪,擅长的是偷袭扰民,绑架勒索,真遇到硬仗恶仗,正面交锋,很快便露败象,一阵乒乒乓乓的对杀,土匪吃不住劲,横七竖八连续栽倒。
“杀呀——”后面,传来一阵喊杀声。是老山东带着主力队伍冲过来了。
土匪群里一声呼哨。
十来个人抽身便跑,有些人奔跑不及,被突击队枪砸刀刺,杀翻在地,剩下几个残兵败将,象被追赶的兔子一般,撒退向后逃去。
“杀呀——”突击队在阿四的带领下,脚跟脚向前冲去。
漆黑的夜色里,山顶上一片杀声。
跑上一段陡坡,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山顶一片开阔地,一面山壁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叭叭叭,”一阵枪声,前面飞过来一阵子弹。
子弹,是从那个黑乎乎的洞口飞出来的,很显然,那里便是土匪孙占豪的老巢了。
“啊呀——”几声惨叫,逃在前面的土匪,有人扑倒在地。
“奶奶的,”阿四往前一扑,卧倒在地,他的肩膀一痛,心知是受伤了,赶紧趴在地上。嘴里骂道:“王八蛋,连自己人都不顾了。”
“叭叭叭,”枪声还在不停地响着,子弹划过夜空,闪着道道红光。
阿四摸了一下肩膀,火辣辣地痛,他咬着牙晃了晃膀子,没有感觉沉重,心里一宽,子弹没有钻进骨肉,擦出一溜串皮伤。
没关系。
本来打算跟在逃跑土匪的后面,一鼓作气,冲进匪巢,但是洞里的土匪异常凶残,宁可杀伤自己人,也用火力封锁洞口,这一下,把攻击的队伍,全给压制在洞口前这片开阔地上了。
开阔地上,长满茅草,若是夏天,正好隐蔽,此时草已枯萎,不能遮蔽视线,大家都趴在草丛里,老山东、丁义等人都赶了上来,趴在阿四身边,向洞口张望。
“强攻吧。”老山东说道。
阿四摇了摇头,洞前地势开阔,强攻伤亡必大。他揪了根草叶,慢慢放在嘴里嚼着,借着星光,向前打量。
这时候郝大富拎着一个逮到的土匪,象提秫秸捆一样,“扑通”一下扔到阿四旁边。
“逮了个活口。”
那土匪被摔得呲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