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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四周的人群看见有生人下场,都兴奋起来,鼓掌叫好。陈榆冲四方拱手行礼,对刚刚练完了“花刀破枪”的两个年轻人说道:“两位请了,咱们耍一套如何?请二位一起上。”
两个小伙子倒也痛快,一刀一枪,同时走入场里。
陈榆向一个包头巾的会众,借了一杆红缨扎枪,用手攥着扎枪木杆,摆了个“苍松迎客”之势,左手一摆,示意开始。
他攥枪的姿势,却是让所有人都莫明其妙,一般人手持红缨枪,不论是双手还是单手,必然手握枪尾,这才能发挥枪“长而强”的优势,然而陈榆攥住的,却是枪头后面二尺,手腕触着红缨末稍,这种握枪法,就如一个不会拿枪的幼童。
两个年轻人一阵迟疑,瞅着陈榆。
陈榆笑道:“我这叫‘搓枪法’,前面的枪头,作点穴橛使,后面的枪尾,作后手鞭用,一枪两用,对你们俩的刀枪并进,怎么样,请进攻。”
两人也不客气,刀枪并举,一左一右,冲了过来。
这种比武,叫做“以武会友”,双方都不会认真,只讲究招式好看,动作花哨,因此刀枪虽然明晃晃地攻过来,却是来势缓慢,毫无力道。
陈榆叫了一声:“来真的,”两脚一跃,跳在旁边,挥起手里的枪杆,“忽”地击向持刀青年的脑袋。
那青年吃了一惊,眼看枪杆挟着风声,来势迅猛,赶紧弯腰闪避,大刀一摆,直斫陈榆腰里。
“好,”陈榆赞了一声,旋身缩腹,避过刀锋,手里的枪头猛地一扬,当真作为点穴橛,直刺持枪青年的咽喉,去势迅捷,逼得他连退三步,差点跌倒。
两个青年一招之内,被陈榆逼了个手忙脚知,不敢大意,重新调整步伐,加快速度,再度蓄势扑上。
三个人在场里斗成一团。
这场临时起意的较量,并没事先演练过,武功套路里,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点穴橛后手鞭破刀枪法”,只凭着各人的武功身手,见招拆招,没有花式,没有表演成分,却比套路表演多了几分危险。
陈榆是个武痴,一见较量武技,便即手痒,他根本不想表演那些花架子,几招之内,迫得两个青年不敢再存表演心态,就象真的与敌厮杀一般,刀枪挥舞,劈刺砍杀,场里刀光枪影,来去纷纷,把四周的人人都给看愣了。
然而两个青年的武功,跟陈榆相比,毕竟相去甚远,他们平常所练,多是套路对打,连真刀真枪对敌,机会都少之又少,眼见陈榆衣袂飘飘,手持扎枪,忽东忽西,扎戳挫打,处处都是枪尖,处处都是鞭影,凝神应对,自顾不暇,更谈不上配合了。
陈榆右臂一扬,“点穴橛”直逼持刀者腰腹,同时左腿横踢,脚尖堪堪扫过持枪者的枪杆,左手尚有余暇,曲指成勾,闪电般一伸手,抓住一个青年的腰带。
这青年手里的枪杆,刚被陈榆踢开,拧腰转身,来不及调转枪尖,欲用枪尾去戳陈榆,这一招,还是刚刚向陈榆学来的。
“好,”陈榆赞了一声,左手一抖,将他的黑布腰带,猛地拽了下来。
布带系在腰里,并不如皮带那样扣实,一拽之下,登时松开,小伙子穿的灯笼裤,往下滑落下去。
“哗”场边一阵哄笑。
小伙子赶紧往后一跳,两手一撒,扔掉红缨枪,手忙脚乱,去提自己的裤子。
陈榆身形再转,避过另一个青年砍过来的“劈首刀”,腰腹用力,直撞向前,那青年一刀劈空,正要转身再攻,忽然陈榆就象一片树叶似的,随着他的身子,紧贴上来。
陈榆顽心大起,撞入青年怀里,手里“点穴橛”直往前送,那青年大惊失色,眼看躲避不开,岂不是要被枪头扎个正着?
陈榆的枪头刺向青年的腋下。
忽然持刀青年“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枪头伸致入他的腋窝,尺寸速度,准确到分毫,既没伤到他的皮肉,也没划破他的衣服,枪头上挑,迫使小伙子手臂高举,而枪头触及他的“痒肉”,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榆身子一窜,横移三尺,持枪站立,持刀的小伙子“哈哈哈”的笑声,尚未停下来。
全场一片哄堂大笑。
胡世荣圆睁着小眼睛,走上来冲着陈榆一挑大姆指,“哎呀呀,李兄弟,原来你身怀绝技呀,怪不得,好身手,好功夫。”
陈榆一扬臂,把扎枪还给家丁,冲着四周围圈拱了拱手,又冲着提裤子的青年笑道:“对不起。”
“没事佩服,你这是什么枪法?”
“我这不是枪法,”陈榆走上两步,笑道:“我临时把鞭法改造了一下,临阵对敌,不要去想什么枪法套路,而是牢记击打要诀,敌进我进,寻找缝隙,身法多用奇,少用正,你刚才最后这招,用枪为鞭,这一招变得很好,临敌生智,最为重要。”
“谢谢,多谢教诲。”
一阵热烈的掌声,在场边响起来。
胡世荣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天色不早,高声说道:“弟兄们,下面开香堂,斩贼首。祭旗祭祖。来呀,把那个犯人赵阿罗,给我押上来。
第263章 杀头祭旗(4)()
一阵喧嚷,从会场外面,押进一个人来。
这人也是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头发散乱,上身穿的一件灰色衬衣,撕破了好几处,露出古铜色的健壮胸肌,嘴角往下流着血道子,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一团麻布。
他大瞪着眼睛,满眼里都是怒火,摇着脑袋“呜呜”低声吼吼,就象一头被捆住的狮子。
场上,这些红布包头的会众们,都有些亢奋起来,当场杀人,这是最能激起愚顽者情绪的情景。有好多人都站立起来,嗷嗷乱叫。
押着赵阿罗的,是几个彪形大汉,每人手里提着一把鬼头大刀,显然,这些人就是“刽子手”,他们把赵阿罗推到场中,七手八脚,绑在那根事先埋设好的圆木柱上。
陈榆这才明白,圆柱原来是杀人用的。
赵阿罗眼里喷火,直瞪着胡世荣,那神情只是恨不得上去咬烂他的皮肉。
胡世荣却不去理他,走到场中高声说道:“刀枪是神授,老祖来保佑,咱们与会弟兄,喝了朱砂符,神气罩身,刀枪不入,斩妖除怪,祭我红枪。”
那几个彪形大汉,同时举起刀来,高声喝道:“斩妖除怪,血祭红枪。”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走过来提着那桶狗血。“哗”地泼到被绑在木柱上的赵阿罗身上。这一下,粘稠的鲜血,淋满他的全身,从头上往下,满是血水,滴滴嗒嗒往下淌。
陈榆皱起眉头。看着胡世荣手下这些奇奇怪怪的会众,搞的这一大套繁琐仪式,有些象是戏台上演戏。场上诸人,一会高呼,一会跪拜,现在在又淋狗血,都象是半疯癫一般。
这时候,赵阿罗身旁一个高个汉子,高举起手里的鬼头大刀。怒目咬牙。
怎么办?
陈榆拿眼睛盯着这个即将被斩的犯人,心里一阵着急。
他不知道这个赵阿罗是什么人,但从他的眼神里,好象读到一阵委屈,一阵愤怒,他结实的胸膛,很象是个练武人,他是胡世荣的仇家吗?
胡世荣欺侮娟子,鱼肉乡里,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既然是他的仇家,陈榆自然而然,便把赵阿罗视为了“好人”。
他把手伸向了腰里的九节鞭。
陈榆并不是个善于谋略的人,出来执行任务,向来由别人拿主意,但此时腊梅并不在身边,只有自己,眼前这个人,命在顷刻,是救还是不救?若是再耽误下去,赵阿罗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就在这时候,空场的外面,传来一阵“的的的”的马蹄声。
马蹄声来得急促,陈榆抬头望去,只见一匹枣红马,飞驰而来。
这匹马跑得飞快,枣红马翻蹄亮掌,趟起一溜烟尘,沿着道转眼即至,马上,坐着一个包着花头巾的女人。
这个女人伏在马鞍上,右手持枪,左手提着一把柳叶刀,就在空场上的众人扭头观望的时候,马上的女人举起了手里的枪。
“叭,”一声枪响,空场上登时大乱。
这一枪,并没打中人,马匹飞奔,子弹射歪了,但场上百十号人众,一下蜂拥而起,乱喊乱叫。那几个拿着鬼头刀的彪形大汉,也停下来。
“抓住她——”胡世荣高叫起来。
好几个家丁会众,都窜了起来,手持红缨扎枪,鬼头大刀,高声呼喊着,朝着骑马女子冲过去。
那女子手里柳叶刀一摆,劈向跑过来的两个拿扎枪的人,刀势凌厉,陈榆一眼便看出来,这女子身有武功。
马匹速度丝毫不减,女子一刀逼退两人,纵马奔驰,直向人群里闯过来。会场这时已经全乱了,人群象潮水一样,被马匹一冲,闪开中间一条道路。
“叭叭,”女子又开枪了,子弹打中一个手握鬼头马的大汉,那汉子“哇哇”大叫,手里大刀落在地上。其余众人,都惊叫着避往两旁。
马匹冲到会场正中了。
那女子伏下身来,举起手里的柳叶刀,去砍绑着赵阿罗的绑绳。“咔咔咔”一连几刀。
赵阿罗浑身是血,大瞪着两眼,嘴里呜呜直叫,只是说不出话来。他被绳子横七竖八绑了好几道,那女子落刀迅猛,砍断两股,但急切之间,哪里就能把所有绳子全都砍开?
女子跳下马来。
陈榆暗叫一声:“糟糕。”
她若是在马上,挥刀疾砍,旁人慑于威势,或许不敢上前,现在下马救人,立刻便身处重重包围,岂不是陷于围殴?这女人肯定是救人心切,什么也不顾了。
陈榆猜得没错,她刚一下马,旁边好几个会众家丁,立刻一拥而上。
几把鬼头刀,几条红缨枪,一起朝她围攻过来。
女子顾不得去救赵阿罗了,抬手一枪,“叭,”打倒了一个,手中柳叶刀一挥,斜劈过去,将两三人逼退。
但是四周的人众,已经全都围了上来,刀枪并举,口里嗷嗷乱叫,眼看,救人的女子,即将陷入乱刀乱枪围攻,纵然她有武功,显然有败无胜。
“闪开,”一声大喝。
一条身影,纵身扑入,象是一条大鸟,飞入会场中心。
这人是陈榆。
他身形一纵,推开两个面前的会众,一脚踢倒一个,从人缝里窜出来,直奔那个女子。那女人二目圆睁,脸上尽是愤怒之色,她举起手里的枪,指向陈榆。
陈榆身子滴溜一转,就象一个被甩着的陀螺,其快无比,一转一卷,便到了她的身前,那女人手上也快,此时已经扣动了扳机。
“叭,”子弹射向了空中。
原来这时陈榆右臂一伸,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微微一抬,枪口瞬间被抬高了两寸。
陈榆一招得手,下招即至,手腕一拧,手枪便到了自己的手里。
“唰,”女子另一只手里的柳叶刀,顺手一劈,刀光闪过,柳叶刀来势飞快,径直向陈榆头顶削来,陈榆此时已经站稳,缩颈收腹,刀头滑着头皮飞过。
那女子急得两眼冒火,一腔愤怒,紧咬牙关,抬腿便踢,陈榆此时,却无暇顾及她的踢腿,原来,有好几个胡世荣手下家丁,看陈榆冲出,将女子手腕拿住,趁势冲上来,手里的扎枪,朝着女子身上便刺。
第264章 阴世相伴(1)()
陈榆躲过女子削出的一刀,左腿疾踢,“咔嚓嚓,”两三根刺向女子的扎枪,全给踢开,与此同时,自己的右腿,却给女子一脚踢中。
陈榆腿上一痛,身子晃了一下,差点跌倒,那女子激于义愤,下腿凶狠,她本身又有武功,这一腿,力大势猛,快如闪电,陈榆为了踢开刺向她的长枪,只好咬牙拼着挨她一踢。
陈榆忍着腿痛,随势就势,身子一斜,右臂长伸,将女子身子一揽,往外一拉。
“忽,”一只鬼头刀,从女子身旁掠过。
那女子被陈榆夹在怀里,象被铁钳夹住,右手里的刀往里一回,直朝着自己的咽喉插来。原来,这女人见情势危险,自己败在顷刻,情急之下,便欲挥刀自刎。
这时候陈榆已经腾出手来,小臂一绞,柳叶刀挥到中途,其势忽滞,女子手腕被陈榆制住,拿不住刀柄,当郎一声,柳叶刀落在地下。
女子被陈榆两臂卡住,再也动弹不得。
“哇,”这女人大哭起来。
陈榆将她身子一揽,横着抡了半圈,避开两柄砍过来的鬼头刀,大喝一声:“住手。”
这些红枪会的会众,都是想拣个便宜,趁着陈榆制住女子,刀枪齐上,来个乱刃分尸,这种“太平枪”正是一般大众的心理,若是让他单人去斗,往往先吓跑了,而躲在旁边,看有利可图,上前落井下石,既没危险,又有便宜。
陈榆这一喝,声若雷鸣,登时将四周众人喝住。
那根圆柱上,被绑着的赵阿罗,嗷嗷乱叫,瞪着眼瞅着被陈榆擒住的女子,满脸的血水,一片恐怖。
胡世荣走上前来,冲着陈榆一伸姆指,“李老弟,好样的。”
“不客气,”陈榆将女子两臂一拢,“捆起来。”
两个家丁上前,七手八脚,把女子捆绑起来,这女子心头一急,眼睛一翻,心火上攻,头一歪,晕倒在地。
“哼哼,”胡世荣得意地一阵冷笑,三角眼里放出毒光来,“好,原来是杀一个,这回咱们杀一双,让这两个孤魂野鬼,阴阳路上做个伴。这俩不识抬举的东西,阳世没做夫妻,就让他们阴世相伴去吧。”
“嗷嗷嗷,”本来被这一阵打斗,冲得散乱的会众们,听胡世荣如此说,又都聚拢来,乱嚷乱叫,活象一群活鬼。
“胡兄,”陈榆心下着急,只好快刀斩乱麻,对胡世荣说:“我向你要件东西。”
“什么,兄弟尽管说就是了。”
“把这两个犯人交给我。”
“嗯?”胡世荣愣了一下,瞅了瞅陈榆。
“胡兄,杀了祭旗,也只不是多了两条野鬼。但是这两个犯人,据我看,一定是不良分子,与乱党勾结,破坏皇军治安的首恶。”
“不错,你说得对极了。”
“胡兄,我回到省府,顺便把这俩囚犯,交给调查处,那岂不是咱们兄弟脸上都有光?龙秘书长那里,自然也对胡兄高看一眼,也正好给省府一个宣传的口实,前些日子,龙秘书长还吩咐兄弟,多找找下属武装,英勇善战,智勇擒敌的范例,作为全省表彰的标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陈榆观察胡世荣的表情,明显是有些不情愿,他组织这场盛会,把这么多的会众聚在打谷场上,杀人祭旗,搞得热热闹闹,现在忽然让他交出犯人,自然心有不甘。
还是拿龙秘书长的名头,去压姓胡的吗?
陈榆脑子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暗暗埋怨自己,真是稀里糊涂,差点把这件东西给忘了。
他从自己的背囊里,摸出一张大红请柬来,在胡世荣面前一晃。
“这是”胡世荣一愣。
“胡兄,既然咱们哥俩投缘,我索性向你透漏一个消息,这消息尚属秘密,请老兄不要张扬。”
“好。”
陈榆故意向他凑近一些,“胡兄,南京汪主席,年底准备举办一个盛会,庆祝建国以来这个繁荣昌盛之况,也算是提振军民士气,共襄盛世。这次盛会,邀请的都是各届名流,高层人士,咱们江苏省,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