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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翻译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这小伙子,倒是愣性,一句还没问,先动了鞭子,好,烈性。”
这一声鞭子响,彻底让许群平静了下来,他从兜里摸出香烟来,跟胡翻译一起抽烟聊天,用半个身子,挡住胡翻译的目光。
陈榆一句话也没审讯,抡起皮鞭,朝着囚犯一顿狠抽,窄小的耳房里,“噼噼叭叭”的鞭声,响成一片。
陈榆使起鞭子来,得心应手,他的手腕小臂,把细软的皮鞭拿在手里,就象自己屈伸手指一样灵活,皮鞭象矫龙一样舞动起来,打在囚犯的身上,噼叭作响。
囚犯老张,用胳膊挡住头部,嘴里一阵乱叫。
但是,他叫了几声,却感觉这皮鞭抽得不太一样。
一般特务用刑,都是凶狠恶毒,皮鞭及身,剧痛无比,每一鞭下去,几乎都掀起皮肉。但是,这个一身剽悍的小伙子,皮鞭甩得叭叭响,转眼间便抽了十几鞭子,却并未感觉特别疼痛,每一鞭抽到身上,沾身即退,把身上的衣服抽得片片飞散,但鞭梢稍一沾肉,便即离开。
老张不禁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功夫?
他不知道,陈榆武功卓绝,对皮鞭甩出火候的掌握,远异常人,鞭稍沾身的力度、角度、速度,都拿捏得分毫不差,几乎是随心所欲。
这一手功夫,有个名字,叫做“鞭法神通”。
陈榆似乎是抡了一阵鞭子,抡热了,收起皮鞭,把自己胸前的衬衫,全都解开,呼呼喘着气,两手叉腰,瞅着缩在墙角的老张。
门口,跟许群聊天的胡翻译笑道:“你们这个兄弟,脾气可真有点暴性啊。”
“哈哈,”许群仰头一笑,将身子歪了歪,挡住胡翻译,“胡兄,这帮弟兄,平时审讯犯人,习惯了,两天不摸鞭子,手就发痒。胡兄,我听说,你们家是本地的富商大户,有名的世家”
他们俩在门口抽着烟聊开了天。
里面负责“审讯”的陈榆,拍了拍胸脯,开口说话了,“姓张的,知道皮鞭子打得疼了吗?你们这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我问你几句话。”
老张疑惑地望着面前这个审讯自己的“特务”。
呀,怎么回事?
陈榆把衬衫前面的扣子解开,让人以为他是抽了一阵鞭子,热了,然而,老张却发现,陈榆的前胸,原来写着一大堆黑字。
他是故意解开衣襟,让自己看。
陈榆怕老张脸上露出破绽,往前跨了一步,嘴里吼道:“说,你们在上海郊区有没有联络点?联络点在哪儿?”
屋里光线黑暗,陈榆怕老张看不见,又往前迈了一步,叉开两腿,胸脯几乎凑到了他的面前,嘴里继续吼道:“贱坯,骨头是不是没松透,老子没功夫跟你磨牙,说,联络点在哪儿?”
陈榆的胸上,写着清晰的几行字:“请招供,联络点,在莲花池村。引敌去,半路有人营救。切切。”
鞭子,又挥舞起来,陈榆手腕晃动,长鞭象一条游龙,“叭叭叭”又暴响起来,鞭稍扫过老张的衬衫,直打得白色的布条,片片飞散。
“我招,我招,”老张高叫起来。
“贱坯子。”
胡翻译叼着烟卷冷笑一声,“还是鞭子好使,这个贼坯,原来又臭又硬,现在怎么服软了?不打痛了他们,就总是装孙子。”
“莲莲花池”老张象是被陈榆打痛了,伏在地上,一起一伏地喘气。
陈榆和许群,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
陈榆把自己的衬衫,重新系上了扣子,拎着皮鞭,又问了几句,便转过身来,向胡翻译欠了欠身,“审完了,翻译官。”
“好,老弟,你这手鞭子甩得真棒,一下就将这个铁嘴钢牙的家伙,给收拾得服服贴贴。”
“嘻嘻,我们在上海总部,收拾这种鼠辈,多了去了,除了平常的老虎凳、上大挂、连环锁,还有四十八套美国刑法,任他多狡诈的犯人,也保证”
“嗡——”外面传来了一阵摩托车声。
胡翻译、许群、陈榆都不约而同,起身来到牢房的外面,只见几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正从摩托车下走下来,重新穿上军装的宫本,正在跟这些乘坐摩托来来的鬼子兵,伊里哇啦地用日本话交谈。
胡翻译说:“来了,是宪兵队,来提犯人了。”
许群和陈榆都是心里一沉,没想到,宪兵队这么快,便要把老张给提走。
那么,已经制定好的营救计划,还会实现吗?
好不容易把宫本这条驴,给搞定了,现在,突然提前杀出的宪兵队,又把局势给搅乱了。
此时,就只能看老张,能不能见机行事,把这一套营救计划,给执行下去了。老张,你弄明白了吗?
第248章 百发百中()
莲花池村外,小河边。
游击队分队长老郭,带着十几名游击队员,和项先生一起,埋伏在河边的草丛里。
鬼子的清乡,刚刚过去不长时间,好多地方,还留着战火燃烧的痕迹,几处炸弹爆炸后留下的大坑,反倒正好成了战士们的隐蔽的掩体。
项先生手里拿着陈榆缴获的那支司登式冲锋枪,卧在一片蒿草里,对身边的老郭说道:“那年,我们在豫东,打了一场伏击战,他奶奶的,鬼子兵可真叫个顽强,打扫战场的时候,有个鬼子兵,一条腿都给炸没了,我本来想给他收尸,你猜怎么着?这家伙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我的胳膊。”
“哎哟,那吓了一跳吧?”
“可不是嘛,受伤倒不重,可把人吓个半死。以为看到僵尸还魂了呢,鬼子兵满身满脸都是血,张嘴咬人那一刻,简直就象个疯狂的饿鬼,怎么看,也看也不象是一个人类”
“嘘——”
远处的公路上,扬起了一片烟尘。
三辆三轮摩托车,排成一条线,沿着公路,疾驰而至。大路平坦宽阔,摩托车跑得飞快,越过丘陵平原,没过几句话的功夫,便来到了莲花池村外。
老郭和十几个游击队员们,全都紧张起来,紧紧趴在各自的阵地上,手握长枪短枪,睁大眼睛盯着那支小小的摩托车队。
项先生扬起头来,仔细分辨,究竟哪辆摩托车上,装着老张呢?
伏击三辆摩托,应该是一场不大的战斗,可是,这场战斗有些特别,除了要打死鬼子,还不能误伤了自己人,大路平坦,车速飞快,要精确射击疾驰中的摩托车,那对于伏击的射手来说,只有一个要求:
百发百中。
摩托车驰进村边,速度放慢了。
项先生扭头看了看老郭,老郭手里平端着一支汉阳造步枪,闭着一只眼睛,专心致志地瞄准。
另外几个事先选定的射手,都隐藏自己的掩体位置上,把枪口悄悄地伸出来,调整角度方向,好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全都瞄向了那三辆摩托车。
“要是汤阿四在这儿,就好了。”项先生心里默默地说。
莲花池村头,走出一个挎着竹篮的少女来。
这少女身材苗条,穿一身青布裤褂,花布包头,慢慢腾腾地向前走,正和三辆摩托车走个迎面。
骑摩托车的鬼子兵,歪头朝着青衣少女看过去,摩托车的速度,变得更慢了。
三辆车,速度一起慢下来,车上的乘员,也都看清楚了,鬼子兵戴着黄色战斗帽,只有第二辆车上的挎斗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五花大绑,满身都是血迹的中年人。
毫无疑问,这就是引着敌人来“接头”的囚犯老张了。
“叭,”老郭手里的汉阳造,突然打响了。
第一辆摩托车上的驾驶员,身子一歪,两手脱离了车把。摩托车失去了控制,向道边上斜着冲过去。车上坐着的两个鬼子兵,伊里哇啦地怪叫着,从车上跳下来。
“好枪法,”项先生兴奋的称赞了一声。
“叭,叭,叭,”几个游击队员,手里的长枪,接二连三的打响了,枪声既不连贯,又不激烈,但这几个人全都是从队伍里精挑出来的特等射手,每个人都是神枪手。
枪枪命中。
第二辆,第三辆摩托车上的驾驶员,相继中弹,三辆摩托车,全都歪歪斜斜停住了,翻倒了,引擎仍然在转,发着轰轰的响声。
车上乘坐的鬼子兵,有的当时便被打死了,有的随着摩托车的翻倒,紧急中跳下车来,有的被打伤了,哇哇地怪叫。
但是,鬼子兵的顽强与反应速度,却是顶级的,车子翻倒,剩下没死的几个士兵,只慌张了几秒钟的时间,便迅速抓起自己的枪,寻找有利地形,进入了战斗状态。
“叭,叭,”鬼子兵的枪,开始射击了,他们利用翻倒的摩托车作掩体,向河边埋伏着的游击队员们,射出了第一排子弹。
项先生紧紧抓着司登式冲锋枪,瞪大了眼睛,心里着急,他不能射,冲锋枪精度太差,会误伤老张。
老张的身影,看不到了,他被翻倒的摩托车挡住了。
老郭和游击队员的枪,在继续射击,子弹一颗接一颗地打在摩托车上,发着“噼叭”的爆响,一辆摩托车的油箱被打着了,“轰——”引起一声爆炸,摩托车熊熊燃烧起来,发出冲天的橙黄色火苗。
战斗陷入最让项先生担心的胶着状态,游击队员不能往上冲,而鬼子也逃不掉,双方的枪声,互相对射,越来越激烈。
项先生拧起了眉毛。这场战斗绝不能拖延,自己一方,拖不起啊,敌人的据点,就在几里地外,一会功夫,大批的援兵,便全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
这时候,腊梅在战场上出现了。
她身穿一身青布裤褂,挎着个竹篮子,就象一个出门挖菜的农家少女,出了村口,迎着摩托车队,款款走过去,引得摩托车的鬼子兵,放缓了车速,朝她投过来邪恶的目光。
就在这时候,战斗打响了,突然爆发的枪声,打破了莲花池村外的宁静,摩托车一辆接一辆的翻倒,鬼子兵哇啦哇啦地怪叫着,趴在摩托车后面,向前方射击。
“叭叭叭,”子弹在空中交叉穿梭。
第二辆摩托车里的囚犯张二明,被翻倒的摩托车困住了,他被五花大绑,压在车挎斗下,因为手脚都被绑着,难以动弹,所以一点点地蠕动,想把被车身压住的腿,抽出来。
腊梅这时候,正处在这些鬼子兵的侧后方。
这个位置简直绝妙,鬼子兵与游击队互相射击对恃,被神枪手们的精准射击,压得抬不起头来,本来就处于劣势,根本就没有人顾及这个刚刚出村的农家少女。
腊梅一伸手,从竹篮里掏出自己的曲尺手枪来,向前抢上几步,“叭,叭,”就是一个短促点射。她的射击技术比陈榆强得多,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明显的目标,也是“百发百中”。
曲尺手枪体积巨大,拿在她纤细的手臂上,显得有些不协调,但腊梅甩开手腕,灵活自如,瞄也不瞄,连开几枪,枪口爆出淡蓝色的火花。
第249章 阿丽小姐()
头包花布的腊梅,象一个从天而降的奇兵,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鬼子阵地侧后方。
她甩开手里的曲尺手枪,连开数枪,纤细的身姿在枪弹横飞的战场上,英姿飒爽,灵活得象一只小狸猫。
一连三个鬼子兵,被她打中,怪叫着栽倒在摩托车旁边。
项先生趴在河边的茅草丛里,看得真切,怒吼一声,拎着司登式冲锋枪,跳起身来,向这边猛冲。
“冲啊,”老郭停止射击,跟在项先生身后,大手一挥,指挥着队员们,发起了冲锋。
鬼子被腊梅的枪弹给打蒙了,突然而至的前后夹击,一下子让这几个残余的鬼子濒临绝境,一个满脸横肉的大个子鬼子兵,扭头看着挥枪射击的腊梅,哇呀一声怪叫,抽回枪来,“叭”地打出一枪。
子弹贴着腊梅的头皮飞过,花布头巾一下被掀掉了,一头长发,随风飘舞。
腊梅挥手一枪,曲尺手枪怒吼着,喷出两颗子弹,全都打在鬼子的脑袋上,这个大个子鬼子还没站起来,便给子弹爆了头,象是突然破裂的西瓜那样,红的白的,一起从炸裂的头颅里冒出来。
腊梅脚下不停,象灵猫一样跳跃着,冲向中间那辆翻倒的摩托车。
“冲啊——”项先生和老郭带着游击队员们,象一阵风似的冲过来。
老张被压在第二辆摩托车下了,摩托车的轮子,还在不停地转动,沉重的车身,让他难以抽出自己的腿,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同志们这次埋伏截击战,是为了营救自己,因此,他必须尽快脱身。
自从陈榆和许群化装成特务,在七星镇的据点里“鞭打拷问”以后,他便按照陈榆胸脯上的命令,很快向敌人“招供”了。敌人反应也快,毫不迟疑,马上押着他,来抓捕“莲花池联络站”的秘密地下特工。
这是敌人的老套路了,每回捕到国共两方的地下人员,便是立刻审讯,立刻追捕,很多时候,在押送的半路上,便开展严刑讯问,逼出口供,立刻驱车抓捕,以缩短地下人员的逃亡时间。
这回,他们上当了。
莲花池边一场小小的伏击战,让押解的鬼子全军覆没。
老张心里的兴奋,简直无与伦比,忘了身上受刑的疼痛,使劲用身子拱开深重的摩托,努力抽出被压住的大腿。
但旁边卧倒着的一个受伤的鬼子,忽然抬起头来,这鬼子满脸都是鲜血,刚才被游击队的神枪,突然击中面部,登时晕去,但这一枪并没致命,此时,他又醒过来了。看见身旁的老张正在努力脱困,张开嘴“呀”了一声,伸手便掏出身上的王八盒子枪来。
这个鬼子,便是摩托车队的指挥官。他刚带着手下驱车来到莲花池村外,就给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弹打垮,自己脸上中了一枪,晕倒在地,此时苏醒过来,一眼就看见满身伤痕的囚犯,正在弯腰曲腿,要逃跑。
他怪叫一声,手里的王八盒子也不顾得打开保险了,抡起来就冲着老张的脑袋砸过去。
老张胳膊腿全被绑着,难以躲避,急切中只能偏了偏头,手枪象是一块铁疙瘩,猛地砸在老张的耳畔,耳朵一下给扯豁了,枪柄砸在肩井上,疼得老张大叫一声。
鲜血顺着脸流到脖子上,和以前受刑的血迹,掺杂在一起。
这个受伤的鬼子军官,又一次举起了王八盒子枪,他脸上露着狰狞凶恶的神情,简直让人看了害怕,此时,从远处冲过来的游击队员,越跑越近,而且,还有一个长发飘飘,挥着手枪的女将,正在飞步赶来,这个鬼子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他的脸上,被鲜血快糊满了,血水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淌,既丑又陋可怕,瞪着血红的牛眼,张开大嘴,象畜生一样低吼着,举起手枪朝跑过来的腊梅,就要扣动扳机。
“哗哗——”一串子弹飞过来,是项先生手里的冲锋枪在吼叫,好几发子弹,一齐射进这个鬼子军官的前胸,立刻将他的上半身,打成了一个筛子。
腊梅的身子象羚羊似的一跳,象旋风似地冲过来。
顽强的鬼子军官,身子随着项先生枪里子弹的喷射,前仰后合,却是不肯跌倒,大张着嘴,伸着胳膊,手里的王八盒子,没来得及射,掉在地上。一片鲜血,从他的胸腔狂喷出来。
腊梅三窜两蹦,来到老张的身旁,伸手把他拉出来。
项先生一脚将鬼子的尸身踢倒,扶起摩托车。这时候老郭和游击队员们都端着枪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