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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树用力的呼吸了两下,吃力的问道:“厚才,……旅……旅座呢?”刘文学同样盯着段厚才,想要得到彭德柱的消息。
说到彭德柱,段厚才和那些女人就更加忍不住了。他们已经被郭天明告知,铁血旅在那次战斗中,除了他们十几个人和带出来的伤员之外,剩下的人,包括旅长彭德柱全部牺牲了。
看到段厚才和云红盼等人的样子,李铁树和刘文学似乎明白了过来。李铁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而刘文学似乎傻了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段厚才。
由于过度的激动,李铁树和刘文学双双再次昏迷了过去,不过经过医生的检查之后确信,他们只不过是过度激动而已。为了不使李铁树和刘文学再次收到刺激,而影响他们的康复,在战区参谋的提议下,段厚才等人离开了医院。
在战区司令部内,薛长官和吴参谋长亲自接见了段厚才和云红盼及胡秀丽。而薛长官他们却没有能够在段厚才他们那得到有用的信息,从他们口里说的东西,薛长官就明白了一点,就是这支所谓的铁血抗日先锋旅,是由两个地区的土匪武装组成的。但是,他们的旅长和副旅长及参谋长,似乎前身是属于某个部队。
在段厚才哪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薛长官只有寄希望于正在养伤的李铁树和刘文学,或者三十七军能够找到关于彭德柱这个旅长的消息。
没过多久,陈沛就来电告知,经过一零四师认真的排查,并没有发现铁血旅旅长彭德柱的尸体,但是在战场的方圆数十里之内,也没有发现其行踪,就这样彭德柱似乎成了一个迷,到底是生是死一点消息都没有。
在薛长官查找彭德柱消息的时候,在敌占区武汉不远处的一个叫做酒家店的小镇之上,有一个田姓的郎中家里,在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而他的身边除了这家的主人田继业之外,还有一个看上去魁梧满脸着急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铁血旅特勤大队的江一阁,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在战斗中受了伤的彭德柱。
彭德柱并没有牺牲,在战斗关键时刻,鬼子马上就要冲进阵地的时候。作为出了彭德柱之外,唯一可以指挥战斗的六子和程虎,让江一阁带着别动队剩下的三个兄弟,带上受了伤的彭德柱撤出了战斗。
江一阁等人带着彭德柱撤出来之后,鬼子就冲进了阵地,六子和程虎及剩下的兄弟与鬼子展开了白刃战。本来江一阁也打算撤出来之后,带着彭德柱前去寻找一零四师,因为那里还有他们十几个人。但是,由于郭天明他们撤退的方向,已经出现了鬼子的身影,江一阁等人只好带着彭德柱向其他方向偷偷撤离。
撤出了鬼子的能够追击的范围之后,江一阁首先找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在一家药铺内,用枪逼迫着郎中给彭德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随后,他们并没有在哪里停留,为了能够使彭德柱及时的得到救治,江一阁还是想要前往寻找一零四师。不过,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撤下来的鬼子,他再次不得不选择避开鬼子向其他方向行进。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一阁等人带着彭德柱躲躲藏藏,一路向北行进。在走近鄂南境地的时候,江一阁想起了多年前,在武汉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医术高明的郎中田继业。因此,他就带着彭德柱一路直奔酒家店而来。
在酒家店找到田继业之后,江一阁向他隐瞒了身份,只是说自己遇到了土匪,掌柜的被土匪给打伤了。虽然,田继业对江一阁的话有所怀疑,但是联想到以前江一阁就是以一家商号伙计的身份,被当时的保安团给打伤,才到自己这里救治的,他就没有再往深处去想。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彭德柱的伤势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能够在江一阁的帮助下下床走动了。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从江一阁哪里得知,铁血旅已经基本上全军覆没了。虽然,李铁树和刘文学被段厚才他们带走了,但是他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现在的时局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一零四师在什么地方。
一个月来,彭德柱想了很多,三千多跟着自己的兄弟,就这样完了。那些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似乎在前一刻还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如今却已经人去而空。一天躺在床上,他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豫北的那个小村庄彭家村,那个使自己的命运出现转折的地方。
彭德柱想,也不知道庆财叔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逃出鬼子的魔掌没有。如果逃出去了,那他们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会不会又回彭家村了?自己出来已经四五年的时间,现在孩子估计都已经十多岁了吧?也不知道孩子现在长高了没有,是个什么样子。
一次次的在与鬼子的战斗中与死神擦肩而过,此刻安静下来之后的彭德柱,想起自己的家人之后,反而有些感到后背发凉。可能自己就不是打仗的这块料吧,为什么跟着自己的兄弟,都在战斗中牺牲了,这不就是说明,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者吗?
一段时间以来,彭德柱时而自责,时而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感到自豪,有时却也因为想起了媳妇和孩子,而感到害怕。他想要逃避,想要脱离这种整天打打杀杀,提着脑袋拼命的日子。可是,当江一阁他们几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彭德柱又为自己有逃避的想法而感到羞愧。这些兄弟在最后一刻,依然选择保护自己,选择跟随自己,难道自己能够撇下他们,用可耻的方式逃避,而去选择自己所为安逸的生活吗?而现今的局势,哪里又有能够让他安逸生活下去的地方呢?
又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将养,彭德柱的身体彻底的恢复了过来,江一阁多方打听,因为他们是在敌占区,所以都未能够得到一零四师的消息。所以,他们也就联系不上段厚才等人,更不知道李铁树和刘文学的消息。
已经接近年关,他们在酒家店住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虽然躲过了鬼子的多次搜查,但是一直这样住下去也不是问题。一天,彭德柱提出向北走,他向回趟彭家村看看,看看自己的媳妇和儿子是不是回去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进村()
第二百七十一章进村
彭德柱本以为江一阁等人会有人反对的,但是没有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四个人依然将彭德柱视为自己的长官,彭德柱说怎样他们如同以往一样接受命令。
感谢了田继业之后,彭德柱和江一阁带着三人特勤队仅存的战士王俊水、杨一峰、廖坤,向田继业告辞一路向北而去。一路上他们以绿林镖客的身份,向豫北的彭家村行进。
当他们快要到达彭家村的时候,已经是新年之后了。一路上他们看到了这个中原之地,陷入了灾荒的境地,每个地方的村落几乎都是寥寥数人。在他们过了黄河之后,这里的情况还要好一些,但是却也是一片萧条景象。
虽然已经过了春节,但是天空还是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彭德柱和江一阁他们,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犹如五个能够行动雪人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彭家村走了过去。
四五年的时间没有回来过,这里的情况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经历过战争之后,彭家村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摸样。进入村子之后,彭德柱面对众多废墟一般的院落房屋,不知道自己改如何从这些废墟之中,找到自己的家。
很快他就发现,村子西边的房子似乎和这里不一样,应该是有人修缮过的。此时,已经天色已经进入了黑夜,由于白雪映出的光泽,不至于令彭德柱等人看不清楚东西。村子西侧的几处房子里,发出昏暗的亮光,这就说明已经有人回来了。
彭德柱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这些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光亮,似乎让他看到了希望。同时,也似乎让他看到,媳妇和儿子就在前方的某个院子门前等待着自己。
进入村子之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彭德柱渐渐的发出亮光的房子走去。穿过了废墟一样的地方之后,彭德柱看到村街之上,一个矮小的身影,手中提着气死风灯,迈着脚步发出吱呀吱呀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向他们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那人似乎也同时发现了彭德柱他们,突然就停了下来。彭德柱看着这个矮小的人,以为是个孩子,就加快脚步上前,想要打听一下自己家里的情况。可是,他刚向前走了几步,那个矮小身材的人,突然转身逃命似得跑走了。
看着跑走的人,彭德柱心中想到,或许乡亲们在鬼子的压迫之下生活,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晚上看到几个陌生人在村里出现,确实应该小心一些。就在彭德柱准备放弃追上那个矮小的人,选择一家亮着灯光的人家敲门的时候,突然从刚才那个矮小的人跑走的方向,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数人前后续吆喝的声音。
“就在前边,应该有四五个人!”
彭德柱听到这个声音,感到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而他身后的江一阁,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明白过来,这是刚才那个人搬来的救兵。为了彭德柱的安全,他不敢大意,立刻拔出了藏在怀里的驳壳枪,王俊水三人也拔出枪来,将彭德柱围在了中间。
“旅座,咱们还是先撤出去吧,这里情况不明,这些人不知道会不会是鬼子的人!”江一阁紧张的握着驳壳枪,挡在彭德柱面前说道。
彭德柱笑着拍了一下江一阁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这是俺们村,俺听说话这几个人的声音都比较熟悉,不会有问题的。”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对面街上出现了一众十几个人,手里边似乎都拿着家伙,乱吼吼的向彭德柱他们围了过来。当他们快要走近的时候,彭德柱发现其中两个人的手中,居然拿着的是鬼子的南部十四式,俗称王八盒子的手枪。本来,彭德柱还向让江一阁他们把枪收起来,不过看到拿枪的这两个人自己从来没见过,就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这帮人在距离彭德柱他们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拿着王八盒子的人,对彭德柱他们喊道:“哎!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大半夜的到俺们村里来了?”
彭德柱仔细的去观察这十几个人,但是由于距离太远,他看不清这些人的面貌,所以不敢肯定,这些人是不是原来村子里的人,最起码拿枪那两个人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各自提了盏灯,所以彭德柱能够看清楚他们的样子。
“俺就是这个村的,在外边逃了几年,现在回来看看家里人都回来了吗?”彭德柱迅速的考虑了一下,就这样回答道。
“你也是这个村的?叫啥名字?”那人再次问道,
彭德柱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当年他帮助段厚重他们打仗的事情,村子里的人是清楚的。而且,刚才他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非常熟悉,应该是村子里的人,所以他不敢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他回答道:“俺叫庆才!”
彭德柱只所以要冒充彭庆才,那是因为当年彭庆才带着自己的媳妇和儿子离开,村子里的人也是知道的。同时,如果彭庆才已经回来的话,那就说明他媳妇和儿子也已经回来了,他只要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可以了,以后再找机会偷偷回来看看媳妇和儿子就可以了。
“庆才叔!”彭德柱刚回答过,就听到对面有几个人同时叫道。从这里彭德柱已经明白,彭庆才没有回来,自己的媳妇和儿子也没有回来。
“是庆才叔啊!”一个手中提着一把菜刀的人,边这样叫着,边向彭德柱他们跑了过来。彭德柱看他跑过来,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让他接近。
这个人快要接近彭德柱他们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彭德柱面前的江一阁,手中攥着一把驳壳枪,所以被吓到了。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彭德柱已经看清了他的样子,同时也做出了与其相认的决定“二牛!”。
听到彭德柱喊出自己的名字,这个叫做二牛的人收回了准备转身的脚步,回过头认真的向江一阁身后的彭德柱看去。而就在回身的时候,彭德柱已经快速的冲了上去,一把将其抱住。
“二牛是你吗?没想到你还活着!”彭德柱紧紧的抱着二牛说道,同时拍了拍他的后背。随后,伏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那两个拿枪的不是咱们村的吧?不要说出俺的名字!”
二牛已经吓的不知所措了,他看清楚彭德柱的样子了,也知道彭德柱一定是与鬼子对着干的。所以,在身后这两个汉奸面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了彭德柱的话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彭德柱放开二牛,向身后的江一阁等人示意了一下,命令他们把枪全部收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看到二牛并没有事情,其他人也认为是彭庆才就围了上来。不过,当看清彭德柱的面孔之后,全部都是为之一惊,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喊出彭德柱名字的。
两个拿着王八盒子的人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彭德柱一番,其中一个说道:“既然是这个村的,那就先回去吧。不过,明天早上到村公所报到,将你这几年在外边发生的情况给老子好好汇报一下。”说着,他似乎是突然发现江一阁他们一样,就问道:“那几个人怎么回事?也是这个村的吗?”
“不是,他们都是俺在外边结交的兄弟,俺跟他们是一个镖行的。”彭德柱不可能说江一阁他们是彭家村的,因为他们的口音是瞒不过任何人的。
听说不是这个村的,拿枪的人就不乐意了,要他们现在就跟着去村公所,说明了情况之后,才允许他们在村子里住下。最后,还是反应过来的二牛,说愿意替彭德柱和江一阁他们担保,另外明天一早就去村公所向他们汇报情况。最后,彭德柱掏出一块银元,那两个人才算作罢。
两个拿枪的人走了之后,二牛提出让彭德柱他们上自己家,而在场的几个村民也都跟着到了二牛的家里,好奇心使得他们想知道彭德柱到底是为什么要冒充彭庆才。
到了二牛家中,在屋内昏暗的灯光下,彭德柱看清了所有的人,都是原来村子里的人。而这些人也看清楚了彭德柱的样子,以往那个曾经纨绔一时的彭德柱,此刻在他们眼中看上去带有几分的威严,同时脸上显明的棱角似乎带着一股不容人直视的感觉。再看跟着他身边的这四个人,似乎是他的手下一般,时刻都围在他身边。在这些老实的村民看来,如果有人对彭德柱不利的话,这些人似乎能够马上将自己撕碎。
彭德柱看着以往熟悉的面孔,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似乎带有惬意。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彭德柱就命令江一阁他们出去把风,自己留在屋内,希望能够弄清楚村子的一切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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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杀奸除害()
第二百七十二章杀奸除害
在二牛家简陋的屋子内,首先询问众人,有没有人知道彭庆才和自己媳妇、儿子的消息。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彭德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之感,掏出自己的那杆烟袋,点上之后闷头抽了起来。
二牛看着在抽烟的彭德柱,又看了看坐在四周的村民之后,壮了壮胆子问道:“徳柱哥,你……你现在到底是干啥的啊?为什么不让俺们说出你的名字,还用了庆才叔的名字?”
彭德柱闻言,抬起头看向二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