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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还心有不甘,面色不善,郭嘉却风轻云淡地说道:“此乃伯父之意吧。”
坐在主位上的甄逸豪爽一笑,赞叹道:“老夫半年来派人多方打探颍川郭嘉的消息,所探听到的消息除了颍川郭嘉乃大善之人,小太公之名深入当地民心,更有鬼才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奉孝,甄尧确是老夫授意言语激你,老夫给你赔罪了。”
“伯父乃为尊长,嘉愧不敢当。嘉与元直此来拜访并无攀附之意,不知伯父为何要试探在下。”郭嘉再次入座,徐庶也面色平静下来,随郭嘉一同坐下。
甄逸倒了一杯酒,朝郭嘉一敬,算是赔罪,饮罢之后反而问道:“奉孝既有鬼才之称,难道猜不到老夫用意?”
郭嘉笑而不语,徐庶却开口说道:“伯父此举,莫非是要招揽奉孝?可惜奉孝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并不甘心被束缚住,甄家礼遇之高世之罕见,可奉孝之志,非一门客尔。”
这下郭嘉与甄逸齐声大笑,甄家三子也莫名其妙,他们和徐庶一样都认为甄逸是想招揽郭嘉,却不知为何此刻郭嘉与甄逸为何发笑,看样子,似乎徐庶并未言中。
笑过之后,甄逸朝郭嘉温和地问道:“奉孝为何大笑?”
郭嘉淡淡反问道:“伯父又为何发笑?”
“我笑元直所言非我心中所想。”甄逸一语道破,徐庶猜测落空。
而郭嘉则接口说道:“我笑伯父心中所想乃智者所虑,天下自诩才智兼备者如过江之鲫,大难临头却浑然不觉,难道不可笑吗?”
这下,甄逸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地对下人吩咐道:“关闭府门,概不见客,屋外十丈内,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
下人们赶紧退下,关闭了甄府大门之后,宴客厅堂外再无一人。
甄逸肃容对郭嘉问道:“奉孝真的知道老夫心中所忧?”
郭嘉喜欢喝酒,一来这个时代的酒淡而不醉,二来如今是隆冬时节,饮酒暖身。自斟自饮的郭嘉自信地说道:“伯父令三公子言语试探于我,一来观我品性,二来探我才学和见识,如我料不假,伯父想必要问策于我。”
甄家三子大惊失色,父亲要向郭嘉求教?纵然郭嘉天纵奇才,但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父亲的?如果父亲都解决不了,郭嘉能有解决之道?
这下,就连徐庶也心惊不已,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甄逸真的就长叹一声,苦笑着说道:“奉孝,真乃鬼才也。如今,老夫心头确有疑惑压抑已久,还望奉孝为老夫解惑。”
“伯父但请直言,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郭嘉依旧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淡然自若。
甄逸却反问道:“既然奉孝知老夫有事请教你,老夫敢情奉孝再猜一猜,究竟老夫心中所忧乃何事?”
徐庶与甄家三子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郭嘉,料想此人难道才智犹如鬼神?倘若这也猜得到,那简直让人敬而生畏啊。
而郭嘉却耸肩轻笑道:“太平道。”
甄逸面露呆滞之色,而后拍案而起,激动地说道:“奉孝真乃鬼神也。”
但是郭嘉却心中一点儿自豪感都没有,这种简单的推理,放后世稍微肯动脑子的人都能猜到。
首先甄逸不可能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肯定是棘手的重大事情,而作为豪门的甄家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家族利益。
经商论道轮不到郭嘉来解惑,那么便是当今时事变化走势了。
甄家河北巨富,产业遍地,走南闯北所见所闻比一般地方豪族要及时和灵通,如今中原和北方什么事情最为令人关注?或许天子和朝臣不管百姓死活,但商人怎么会不关注百姓动向?而如今八州之地不少百姓变卖家产投效太平道,声势浩大之余,甄家听到消息,难免会朝时局恶劣的方面去想。
正所谓行军打仗都是兵马未动,先想败局,更何况是行商,又怎么能不先想险境以思周全?
徐庶是知道张角传教太平道是何居心的,于是小心问道:“伯父是担忧太平道作乱?祸及甄家?”
甄逸长叹一声,点头说道:“正是,老夫早闻大贤良师之名十余载,如今八州百姓变卖家产争相投效太平道,而这些百姓却居无定所,朝不保夕,长久下去必生祸乱。而我甄家富卓,远近闻名,倘若暴民聚众来犯,恐怕……”
甄家三子冷汗如雨,甄尧更是疾声道:“父亲,既然如此,何不禀明朝廷,揭发太平道图谋不轨?”
甄俨却开口否定道:“不可,太平道子弟遍及八州,若我甄家出面揭发,朝廷一时若难以平定太平道作乱,那我甄家必然是太平道眼中钉刺,大祸临头。”
甄尧无言以对,急的冷汗直流,而甄豫也像热锅上的蚂蚁,朝郭嘉催促道:“若奉孝有良策,还请直言相告。”
郭嘉却朝徐庶投去笑意十足的目光,说:“元直,今日我想听听你的对策。”
徐庶跟随郭嘉已近两年,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心思缜密,思虑深远,当下沉吟片刻后正容道:“正如二公子所言,揭发太平道实非良策,大贤良师张角传教十余载,在百姓中威望甚高,更从苦寒子弟中招贤纳士,早在数年前张角便遣人去京都洛阳贿赂朝臣宦官,此时若是甄家揭发太平道包藏祸心,仅凭揣测难以令人信服,若朝廷中有人为张角辩护,恐怕甄家首先会反遭其害。”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甄尧面如土色,六神无主。
“甄尧,为父如何教你的?遇事首要当沉着镇定,如你这般自乱阵脚,又如何能思得周全之策?”甄逸沉声冷喝,犹如当头一棒将甄尧打醒,甄尧深呼吸数次后平静下来,一脸愧色。
“还请元直继续说。”甄俨面朝徐庶,认真地说道。
徐庶点点头,接着道:“太平道如今在八州百姓中民望甚高,究其原因无非是天灾人祸,旱涝之祸经年不断,而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沉重不堪令百姓苟活艰难。太平道恰逢此时大收民心,八州百姓争相投效太平道乃世道所趋,而张角此时虽已得百万百姓投效,若真有异心,恐怕还需要从长计议,张角传教十余年,绝不会贸然行事,纵然此时大势所趋,他亦要精心筹备,因此,短时之内,太平道还不会作乱。”
这番分析之后,甄家父子频频点头,豁然开朗,眼下无忧,却有远虑,于是甄豫追问道:“如元直所言,太平道筹划之后若再作乱,遍及八州,我甄家当如何?”
徐庶反问道:“半年之前,奉孝不是已将对策告知与你了吗?”
甄豫点头说道:“确如奉孝当日所言,我归家之后便禀明了父亲,甄家现如今远近之内,皆有善名。若真是太平道作乱,无极县周边自然无须忧虑,但从其他州郡聚结而来的暴民,又当如何应对?”
徐庶想了想之后摇头道:“倘真如此,我已无对策,奉孝必有良策。”
郭嘉听罢一愣,举着杯子呵呵笑道:“元直,你就直说了吧,我郭奉孝不需要卖弄才华来博取他人赏识。”
徐庶尴尬地低头赔罪,暗想:我还不是希望你在甄家面前多展露一些才华,好让你抱得美人归嘛,真是好心没好报。
甄豫听得莫名其妙,对徐庶催道:“哎呀元直,你就别卖关子了,奉孝既然说你心中已有对策,就说吧。”
徐庶喝口酒润润嗓子,瞪了眼郭嘉后继续说道:“甄家巨富,若是去洛阳求一太守并非难事,届时甄家有一郡之兵,虽不多,但御敌足矣。况且甄家走南闯北,若有太守之位,可在家中招募侍卫,名义为护卫商队,如此,甄家可不忌太平道来犯。”
甄家三子都是一脸忐忑,甄家如今虽是商贾立足于世,却也过不少当官的士子,如今徐庶献计让甄家去买官,这恐怕过不了父亲这一关,此事,有辱门风啊,按照父亲以往的说法,举孝廉入仕途才是正道。
只是让甄家三子诧异的是甄逸闭目沉思许久之后却开口道:“元直所言大善。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甄俨,你可带足钱财前往洛阳,务必当上中山国太守,事成之后即可返回冀州上任,千万不可误了来年的春耕,到时,甄尧也去太守府上辅佐你吧,你兄弟二人定要以造福一方百姓为己任,明白吗?”
甄俨和甄尧喜形于色,当下应道:“遵命,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第10章 郭嘉下聘()
正事谈完,厅堂之内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难得开怀畅饮的甄逸被下人扶回卧房之中,甄逸的夫人见到甄逸面红耳热一副醉意朦胧的模样,一边为他脱去衣衫一边笑问道:“老爷今日有何喜事?往日忌酒少饮,今日为何贪杯啊?”
甄逸哈哈一笑,抚着白须笑言道:“今日老夫有幸识得两位少年俊杰,此乃生平快事。”
如今在甄逸眼中郭嘉与徐庶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少年俊彦了,单凭徐庶献计来看,已是不俗,而徐庶对郭嘉亦师亦友,郭嘉更是满身才华,半年前甄豫所言郭嘉乃当世罕见的少年俊才,甄逸还不信,今日一见,深感认同,又想起了半年前甄豫所说的姜儿倾心郭嘉,他猛地睁开双眼,望向夫人说道:“夫人,姜儿来年春天便要行及笄之礼了吧?”
王氏一愣,随即说道:“是啊老爷,及笄之后便要给她找一个好婆家了,一想到姜儿将嫁做人妇,我这心里总是舍不得。”
甄逸拍拍脑袋散去些酒意后说道:“姜儿已心有所属,正是我今日所见那少年俊杰,颍川郭嘉。老夫打算把姜儿嫁给他。”
“啊!”王氏大惊失色,她也听过儿子说过甄姜与郭嘉的事情,只不过当时只是听了就算,没有想到今日甄逸竟然真有此意。
“老爷,那郭嘉可是比姜儿小了两岁啊。待他行冠礼后姜儿可就二十出头了。”
甄逸闭上眼睛躺下,良久后才说道:“我意,若是郭嘉真心喜欢姜儿,便让让郭嘉三年后来娶姜儿。”
“三年?那郭嘉顶多不过十六岁,那时若成婚,姜儿,姜儿岂不是要做妾?”王氏眼眶含泪,满面委屈。
未行冠礼的男子娶亲,只能娶妾,只有冠礼之后才能娶妻,当然,王公贵族不受约束。
而此时可没有三妻四妾的制度,只有一妻多妾。
甄逸没有理会王氏的泪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悠然道:“我观郭奉孝非是池中之物,他日成就不可度量,待他冠礼之时已是七年之后,七年,七年之后,我再看他成就如何,若我今日所言中的,我家中二女脱儿和三女道儿恰逢及笄之年,便再嫁一女与他做妻,如此,姜儿在他身边便不会受委屈了。”
“老爷啊,你现在是不是在说醉话啊?冀州豪族不少都想与我家结亲,你都婉言拒之,为何今日要嫁两女给那寒门出身的郭嘉呢?”王氏泪流不止,实在弄不清楚今天甄逸是不是老糊涂了。
甄逸猛然睁开双眼,朝王氏喝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以为让女儿嫁入大户人家便是幸福了吗?河北豪门权贵无数,那是现在,如今世道纷乱,太平道作乱在即,天下眼看即将大乱,今日的豪门望族,明日或许就是冢中枯骨!你把女儿嫁过去,那是为她们好?那是把她们朝火坑里推!今日老夫且把话放这里,家中子女婚姻大事皆由我做主,凡外人与你商量的,都不可答应,就算以前答应了,也不能作数!时局诡谲,甄家必须谨慎行事,稍有不慎将灰飞烟灭啊。”
王氏被吓傻了,但是她很快就乖乖地点头,说道:“一切听老爷做主,夜深了,老爷睡吧,我去看看宓儿。”
甄逸轻轻一叹便拉上被子睡去,而王氏则是去了隔壁小女儿甄宓的房间。
话分两头,郭嘉与徐庶在酒宴散去后便被甄豫拉入房中,意犹未尽的甄豫再令人端上美酒,几碟下酒小菜,三人围桌跪坐,即兴而谈。
甄豫亲自为二人斟酒,举杯感慨道:“奉孝与元直先是救我于邺城之外,今又解我家族困局,豫感激不尽哪。”
饮尽杯中酒,徐庶当先笑道:“你这般谢来谢去,恐怕是送客之意啊。”
甄豫不解,反问道:“元直此言何意?我恨不得你二人长住于此啊。”
郭嘉歪着脑袋说:“元直是说我郭奉孝最厌烦繁文缛节,你越和我客气,我越心烦,你再客气下去,我受不了了,自然转身离去。”
甄豫先是一愣,随即恍然道:“那是我的过错了。奉孝,不知你和元直此前半年在何方游历?”
“邺城。”郭嘉也不隐瞒,坦言道。
甄豫不明所以地问道:“邺城有何风光能让二位流连忘返半年之久?”
徐庶神秘一笑,说:“张角。”
甄豫表情诧异,然后询问下去。
徐庶则解释道:“半年之前,我与奉孝论及未来天下大势,奉孝就曾断言太平道必反,因此我二人便北上邺城,亲自看看张角其人。”
半年前就预料到了?恐怕不止吧,那是他二人聊天时候才说出来的,如果没说出来,心里什么时候开始想的呢?
甄豫已经对郭嘉敬佩地无以复加,给三人斟满酒,继续问道:“太平道若反,这大汉江山会如何?”
郭嘉夹了口菜送入口中,边嚼边说道:“太平道虽反却难成气候,迟早必亡。不过大汉王朝也已距离倾覆不远了。你甄家要早作准备,我当日对你说过的话,千万记得啊。”
别看郭嘉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嘴巴里说的都是惊世之言,而甄豫则对郭嘉信服不疑,也知道郭嘉所指何事,便是若真有一天群雄割据时,甄家可千万不能脑子一热便支持哪位枭雄了,恐怕到时候还要好好请教郭嘉才行呢。
半年前甄豫听郭嘉所言还将信将疑,因为当时他根本想不到太平道会作乱,而如今就连他父亲也担忧太平道作乱,若真的反了,半壁江山都将失去安稳,而这种局面,面前的郭嘉却早已料到,这人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自己能够结识这样的人,犹如上天赏赐一般,甄家大幸。
虽然甄豫才华平庸,但为人厚道耿直,深得郭嘉与徐庶赏识,三人投缘之下无所不谈,说起来郭嘉交朋友的宗旨也很简单,不看你出身,不看你才华,就看你品性如何,他至交好友荀彧是出身颍川士族,而戏志才却出身贫寒,徐庶更是江湖游侠,相反在颍川也有豪门士族子弟巴结过他郭奉孝,可惜郭嘉就是看不上眼,因为他一眼就看出那些人心怀鬼胎,而甄豫显然很对郭嘉胃口,于是便倾心相交。
酒过三巡,郭嘉从自己出门时带的一个包裹中掏出一张绢布递给了甄豫,自己又添了一杯酒,继续吃菜。
甄豫接过绢布大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配方,还画着一个奇怪的事物,好在下面有详细的注解。
“奉孝,这是酿酒的配方?可是这中间有道叫做蒸馏的工序是什么?我走南闯北数年,闻所未闻,这蒸馏器又有何妙用?”
郭嘉打了个饱嗝后给他详细地解释了一遍,徐庶在一旁听后并不奇怪,他早已见识过郭嘉的神奇之处,倒是甄豫迟疑地问道:“用此方酿出的酒真的比现如今的酒要醇香百倍?”
“你照此法去酿,事成之后,一尝便知。”郭嘉吃饱喝足,身子一偏,很不雅观地趴在了地上。
他这是随性惯了,徐庶见怪不怪,甄豫也知这是郭嘉性情使然,并不介怀,他一脸郑重地问道:“奉孝,若此法酿出的酒果真如你所说,那这配方就非万金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