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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李典,于禁三人笑而不语。
那些个野心勃勃的人好高骛远,到头来总是给别人做嫁衣,实乃天下可笑之事。
格调奢华,器物精美的正厅之中,曹操左右欣赏一番,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华而不实,虚伪浮华。
这种奢侈到了细微之处的摆设,曹操不喜欢。
走到厅中主位上,曹操一展袖袍屈膝跪坐下来,昂首闭目,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
从他出仕为官到官渡之战,他都屈居袁绍之下。
在洛阳为官是如此,诸侯割据之时也如此。
而现在,袁家这参天巨擎到了覆没之时,袁家的一切,都被曹操取而代之。
他有理由得意。
中原至河北超过半壁江山即将落入掌中,曹操深刻明白,吞下河北之后,他再也不需要惧怕任何人,包括郭嘉。
也该是时候让他坐上天下第一诸侯的王座。
正当曹操沉浸在胜利陶醉之中时,程昱趋步走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两两提着木箱。
“仲德,这是?”
曹操疑惑地望着侍卫放下的几个木箱子,绝不可能是金银财宝,河北马上就全都是曹操的了,程昱难道会因为搜刮出几箱财宝而跑来进献给曹操?
程昱神色肃然,拱手闭目低声道:“主公,这箱子里都是许昌官员与袁绍私下互通的信函。”
吃里扒外的人放谁身边都有,曹操一点儿也不惊讶,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几个木箱子。
这几个箱子里的信函代表什么?
是催命符!
曹操不用去看也知道,这里面早与袁绍暗中往来甚至投靠袁绍的人不在少数,有许昌的帝党一派,也有他治下不满被压迫的士族,更有在官渡之战前夕为了保命而倒向袁绍的胆小之辈。
这件事要处置起来,就是两个极端,要么杀,就杀个干净,因为若只杀几人以儆效尤,便是处置不公,大家罪名都是通敌,凭什么有人活下来有人却要亡命?
可曹操能杀吗?
曹操面沉如水,心思急转。
他不能挥起屠刀!
一方面是打击面太广,杀戮一开,别说即将到手的河北他分不出人来治理,就连中原他治下的几郡都会在统治上陷入大乱,不是怕有人造反,而是怕政事荒废,人才不济。
另一方面,袁家败亡,这些倒向袁绍的官员还能指望谁呢?除了老老实实继续给曹操卖命,他们还有什么出路?去投靠以科举取士的郭嘉吗?还是逃去迟早免不了被曹操或郭嘉或孙权征伐的荆州?
有了这两个考量,曹操可以不杀人,并且还要收揽人心做一回好人。
“将这些箱子封好,任何人不得擅自打开,带回许昌在百官面前焚毁。”
曹操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程昱似乎早有预见,轻轻一笑,点头遵命。
混乱的邺城在黄昏之后重归平静,李典和于禁率军肃清邺城,而后面见曹操复命。
眼见邺城的战事尘埃落定,徐晃耐不住寂寞,火急火燎地也赶来面见曹操。
曹操正看着地图,三将走来,于禁当先抱拳将邺城的情况禀报曹操,而后徐晃便开口道:“主公,该让我出战了吧?”
李典与于禁微微发愣,出战?
还有什么仗要打吗?
曹操低头看着地图,抬起手做下压之势。
“袁谭真是不自量力,我攻下邺城,他竟然敢将冀州北部郡国占据,这算不算趁火打劫呢?呵呵,李典,传令给许昌,把袁谭送去的女儿退回青州,袁曹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待会儿我亲自手书一封信,徐晃,你带三万兵马去中山国,将这封信交给袁谭,他若抵抗,便杀,他若逃,则静观其变,若他与袁尚袁熙二人和解,你则先返回邺城,若他逃回青州,那你就直接杀入青州。”
曹操抬起头,笑容带着几分阴沉。
徐晃不管那么多,兴奋地接下军令。
十日后,徐晃带着兵马与曹操亲笔手书去往中山国,将这一封信派人送入了袁谭的军营之中。
这封信,袁谭看过之后怒火中烧!
为何?
因为曹操现在反过来指责他不顾手足亲情,竟然将袁尚逼去了幽州。
似乎袁家的家事,曹操比谁都热衷,比谁都希望袁家三兄弟相安无事。
翻脸比翻书还快!
徐晃是带着兵马而来,袁谭知道曹操已经要对他动手,尤其是曹操已经光明正大取消了与他的儿女婚事。
仓皇奔逃,袁谭带着兵马从中山国又一路逃回青州,刚到手的冀州境内几个郡国的属地得而复失。
徐晃遵从曹操指令观望袁谭逃亡的路线,对曹操而言,其实已经不忌惮袁家三子联合在一起,但这三兄弟分化总比联合要好。
所以徐晃漠视袁谭逃回青州。
与此同时,袁绍的外甥高干投降,曹操依旧任命高干为并州刺史。
河北四州中的冀州与并州,在建安九年秋天,落入曹操之手。
逃回青州的袁谭只是推迟了灭亡的时间。
曹操大军在邺城休整数月,度过冬天之后,在建安十年的春天,大军兵临青州!
袁谭放弃平原,退守南皮。
但大势已去,面对曹军压顶之势,已然无力回天!
南皮城外,两军交锋,袁谭的军队败象一露,他忽然装疯作傻披头散发地骑马奔逃,却被身边将士一刀砍下马来,割掉头颅献给了曹操。
半年之内,曹操再得青州!
河北三州沦陷,幽州能够独善其身吗?
曹操收服青州之后,幽州各地官员便认为曹操很快便会打来幽州。
于是幽州各地纷纷叛变,抵达幽州没安稳几天的袁尚和二哥袁熙遭遇叛将焦触与张南的合击,狼狈逃离幽州,逃去了辽西,依附辽西乌桓的蹋顿单于。
辽西乌桓属于东胡种,在光武帝刘秀时,辽西乌桓领袖郝旦曾经率领乌桓各部的酋长前去洛阳觐见天子,表示愿意归化,刘秀当时封了八十一人为王为侯,从此便让他们居住在长城以南与汉人杂居,利用他们抵抗匈奴。
在这其后一段时间里,乌桓是比较安分,但随着汉朝内政不修,集权分化,边疆文武官员也没有能力管制这些日渐脱离掌控的乌桓人。
到了灵帝即位时,乌桓已经发展成为了威胁汉朝沿边各郡的势力。
其中,有上谷郡的乌桓领袖难楼,势力最大,麾下有九千余部落听其号令。右北平郡的乌延,麾下有八百部落。辽西乌桓领袖是丘力居,麾下五千余部落。辽东有苏仆延,麾下一千余部落。
到了献帝初平年间,也就是董卓祸乱京师之时,丘力居的侄儿蹋顿成了辽东与辽西三个郡的乌桓领袖,乌延与苏仆延因势力相对弱小便跟着蹋顿行动一致。
从乌桓的角度出发,其时有一个令他们畏惧的人物:公孙瓒!
公孙瓒在河北不敌袁绍,另有一层因素,便是公孙瓒对乌桓的策略是赶尽杀绝,而袁绍则拉拢安抚乌桓。
袁绍“承制”献帝名义,封了蹋顿,乌延,苏仆延以及上谷郡的难楼为单于,乌桓便帮助袁绍一同对付公孙瓒。
袁家与乌桓彼此双方的态度和过往交集,导致了袁尚与袁熙在走投无路时敢冒险跑去乌桓寻求庇护。
曹操还未正式接管幽州之时,幽州属于无主之地,境内大乱,而此时,蹋顿为主,苏仆延和乌延为辅,乌桓大举越过长城,大肆骚扰,并且围攻犷平。
正当曹操打算去救援犷平时,有一个跳梁小丑竟然在他背后突施冷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34章 一意孤行()
曹操兵临幽州,先前投降的高干忽然降而复叛!
行军打仗最忌讳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所以曹操率军到了幽州,便先不理会高干的造反,毕竟河北四州他只是军事上占领,还没有开始行政上的统治。
犷平之围在曹操亲自率军而来后顺利解除,曹军将蹋顿带领的乌桓大军赶出长城以外。
又过了一个冬天,到了建安十一年春,曹操占领幽州后挥军返回并州,收拾高干。
高干不敌,逃往荆州,半途被都尉王琰斩首送去向曹操邀功。
河北四州,悉数平定。
春风舒爽,曹操站在并州壶关关城之上,神色淡然地遥望东北方向。
袁熙与袁尚还没有死,他心中始终不安。
走出长城外,讨伐乌桓,是一道必须解决的难题!
建安十一年,曹操凯旋而归。
许昌之外,百官相迎,就连天子刘协也出城恭候曹操。
蓝绸锦袍,深红披风,曹操面无表情策马领军归来,夹道而迎的文武百官,不少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
他们私通袁绍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经败露。
而曹操这个凶名在外的杀神会怎么做?
所有曾与袁绍有书信往来的官员心里都是七上八下。
很有可能,今天是最后一眼看见日出。
曹操带着胜利之师来到许昌外,翻身下马,先给刘协行礼,然后命人将那一箱箱的书信摆放在城门口百官眼帘之前,曹操拿过一支火把,随意地丢在了木箱子上面,然后转身入城。
火焰并不高涨,却令不少官员目不转睛地密切注视。
命,保住了!
而且,还有对曹操的一份感激之情!
刘协面色复杂地望着无论气势还是威严都要比他更胜一筹的曹操步入城中,丝毫不顾君臣之礼地自顾离去,这简直是一种藐视!
可,周围的百官望向曹操背影的眼神里,除了崇拜敬仰,还有胆怯退缩,鲜有几人会用仇视的目光投向曹操。
风云变幻,白云苍狗,刘协仰望明媚天空,却连一丝曙光都瞧不见。
如今的曹操,坐拥天下七州,半壁江山都在他的手中。
返回许昌后,曹操废除三公,自领丞相,凌驾百官之上!
这已经是一个权臣曝露野心的征兆!
丞相在秦朝与汉初都是那时三公级别的一个官位,曹操不算开创先河,只不过是恢复了丞相制度而已。
而丞相,可以独立开府,拥有自己的办公体系。
所以,曹操可以名正言顺将他丞相的办公治所设在邺城,许昌仍旧是帝都,却已经不是曹操统治的中央机构,所有实权,都在曹操手中,也都移去了邺城。
有了并州之后,曹操可以在司隶一带防范从函谷关出兵的郭嘉,黄河渡口加上南阳都在曹操手中,郭嘉即便要从函谷关出兵,也会非常困难,用形象的比喻就是从函谷关一露头,就有可能被三面夹击。
过去数年的战略规划,曹操是要吞河北,现在河北到手,未来数年的战略将要重新制定。
所有人都认为曹操应该会是将目光投向南方,但是,曹操却出人意料地抛出一个目标。
乌桓!
左右无人赞成!
曹操此刻或许会寂寞,历史上他有郭嘉力挺他这个决策,而现在,唯一能够理解他的郭嘉却是他的敌人,宿命早在二十年前的洛阳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力排众议,曹操就是要打乌桓!
有半壁江山作为资本,曹操要发动这样一场胜负难料的战争,也需要经过不短时间的准备。
河北四州要加快休养生息的速度,屯田养兵,官民节俭,杜绝奢侈,曹操治下所有属地的动作都是在为征伐乌桓而做准备。
征伐乌桓的难度不在于兵力多寡,不在于敌我双方的兵种相克,最困难之处,是地利。
袁熙与袁尚逃去柳城投靠蹋顿,曹操要挥军攻去柳城,头等难题便是道路不畅。
从河北去柳城,没有驿道,没有公路,要穿越长城,能走的只有山间小路,普通的贩夫走卒走这条道都十分苦难,何况是千军万马?人走起来都难,运送粮草辎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为了发动征伐乌桓的战争,曹操一边储备战略物资,一边命人在河北中部开两条渠,一条名为平虏渠,一条名为泉州渠(此泉州非福建泉州)。这两条渠的作用便是用水道运粮,将粮食从河北中部运到河北东部,以便战争所需。
曹操征伐乌桓的战争准备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而远在成都的郭嘉,日子过得十分舒坦清闲。
清晨阳光四射,郭府后院的演武场上,一男一女拳脚交错,一双身影闪转腾托,打得不分伯仲。
战至胶着,二人胳膊交错互制,祝融背贴郭嘉胸口撑不开郭嘉的束缚,郭嘉气力占优,一只手在祝融奋力抵抗之下缓缓捏住了她的脖颈。
“今天就这样吧。”
郭嘉突然松开了祝融,走到场边,女儿郭盈蹦跶着过来给他送上一块毛巾,郭嘉一边擦着汗,一边回首去望祝融。
累的筋疲力尽的祝融弯着腰在喘气。
郭嘉走过去把毛巾递给她,祝融也不见外,接过之后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看你平日也不怎么习武,没想到力气还这么大。”
祝融气喘吁吁地说道,抬头望了望阳光,并不毒辣,却也令人感到炎热。
郭嘉盘腿坐下,耸肩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上战场,我要是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祝融与她相对而坐,紧身衣裳让她苗条的身材一览无遗,颇有巾帼之姿。
“我不明白,你有那么多武将,为什么还要自己带兵去打仗?你手下的武将阵亡,你还可以培养或提拔更多的武将,可你要是死在了战场上,这益州,关中,凉州不就全乱了?”
郭嘉右手化拳抵住下巴,微笑道:“若敌人是虾兵蟹将,我自然无需亲自带兵出征,可若是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战事,我怎能将命运交托给他人?正如你所言,武将可以阵亡,君主决不能有失,但一场战争的得失,不仅仅是眼前,还要放眼整体全局。打个比方,如果关东的曹丞相率军来攻函谷关,我必然要亲自北上,为什么?因为关中若沦陷,不是死了多少将士的问题,如果注定会在关中败北,我亲自去死在那里,我不去,也不过就是多活二十年罢了,因为关中一失,我和曹丞相之间的整体实力差距会越来越大,终有一天,益州也是他的。”
祝融也歪着头,恰好与郭嘉视线相正,她沉默一阵后突然问道:“你很想当皇帝吗?”
郭嘉怔住。
脱口而出:“当皇帝有什么好处吗?”
祝融也一脸惊讶,反问:“当皇帝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吗?”
郭嘉摇头道:“不,你错了。君临天下意味什么?是责任。是对天下万民的责任,是对中华民族的责任。所以,当皇帝的人首先要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如果做不到,那么他不但会遗臭万年,甚至是整个民族的罪人。生逢乱世身不由己,我自小勤学苦读,每日不敢懈怠,生怕在乱世之中无立锥之地,能安身立命独善其身是最起码的追求,若得天时人和,便像现在这样兼济天下。当皇帝,不是我的追求,因为在我眼中,那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若我这一生都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那我到死那天,会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
祝融眼神迷茫,或许她没有见识过所有的汉人,可也耳听目视了不少汉人说过当皇帝的优越与权威,似乎天下人都以天子为尊,那么,当皇帝,怎么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