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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摇首回应,郭嘉就是土皇帝,挑衅他跟找死没区别。
郭嘉再问:“那我的子嗣,除了我,还有谁能,谁敢教训?”
诸侯治下,鲜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袁绍手下没有,曹操手下没有,刘表手下即便有,也是受到着钳制,孙策手下更没有。
但是诸侯的子嗣却有着与生俱来的超然地位和尊贵身份,影响他们在诸侯集团地位仅仅就是诸侯对待子嗣的喜恶。
诸侯偏爱某个儿子,他就得势,不待见某个儿子,他就失势。
袁绍的三个儿子在明争暗斗,因为袁绍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河北霸主。
曹操的子嗣之间还未正式打响世子之位的争夺战,是因曹操在除掉袁绍之前形势上岌岌可危,他的属地,随时都有保不住的危机存在。
郭嘉哪怕现在一统天下了,他的儿子之间也绝不可能或者说敢对世子之位有非分之想,因为郭嘉年轻,还不到三十,他手下的文武不会有一人去选择支持哪位公子上位,那简直就是找死无异。
郭嘉也想望子成龙,也希望儿子们有出息成大器。
老天已经给了他们常人一辈子甚至数代人都遥不可及的优厚环境,如果郭嘉不对他们严苛一些,不在他们小时候便严加管教,久而久之,到了他们性格作风上横行无忌积重难返时,再想纠正就难比登天。
人常说三岁看八十,培养下一代的口号永远都是从娃娃抓起,想在孩子成年后再管教,只会是有心无力,徒劳无功。
“使君,瑾公子年少懵懂,使君不在成都的这一年里,瑾公子他可是对使君日盼夜盼,平日跟在蔡公身边勤学苦读,为的,或许只是使君一句微不足道的溢美之词。”
大乔不认为郭嘉的担忧是杞人忧天,很多事情都要防微杜渐,如果等日后恶劣的苗头浮上台面,根本没有亡羊补牢一说。
可是,郭瑾天资聪颖,深受人喜爱,在他渐渐懂事的时候,郭嘉却不在他的身边,对父亲的思念与日俱增,对父亲的印象却越来越模糊,读书学字比旁人都要用功刻苦,在郭嘉返回成都的第一时间,他就跑去迎接郭嘉,并且准备了一首称赞父亲打胜仗的诗赋,尽管这诗赋是蔡邕替他写的,但不妨碍郭瑾一片心意。
郭嘉脸色有些低落,轻声呢喃道:“我也知道,可我不想害了他。有天赋,头脑聪明,我这个父亲怎么会不高兴?但才华与性格不相干,他不能骄傲,不能目中无人,不能自大,不能眼中只有我这个父亲而忽略了其他一切。我宁愿骂他十年,让他好好活一辈子,也不想宠他十年,令他日后跌倒后再也爬不起来。”
在长安的日子里,郭嘉隔个三五日便会收到家书,里面有家中的点点滴滴,郭瑾会写字后也给他写过书信,看得郭嘉心中暖意十足,一年多的时间里,郭瑾学业进步如飞,作为郭瑾师长的蔡邕赞不绝口,这让郭瑾在成都有着不小的名气。
他的天赋和头脑,不是旁人阿谀奉承出来的,的确要比旁人聪明很多很多。
比他年长的甘瑰在学业上两人不相上下,不是甘瑰傻,甘瑰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但郭瑾学东西很快,天赋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需要对比才能看出一二,郭瑾用一年时间的学习,能与旁人花费三四年时间的辛苦相提并论,这就是天赋。
这一切,郭嘉都知道,但他除了高兴,还有一丝担忧。
郭瑾是嫡子,他三位舅舅,一位是益州豪族尊敬有加的大富商,另外两位是益州位高权重的官员,他又是一代大儒在士林声望非同寻常的蔡邕的弟子,而他自身又天资聪颖过人,种种身份与背景凝合起来,令郭嘉有了隐晦的忧虑。
年少成名的人很多,人生还没起步就被捧上神坛的人也很多,可这里面摔得很惨的人数不胜数。
也许郭瑾将来会是一代风流的文人雅士,可郭嘉丝毫高兴不起来。
太多荣耀与周围的追捧,郭瑾一个孩子,难道真能淡定若水?骄傲毁掉的人比比皆是,骄傲滋生出的嚣张也葬送了数不尽的风流人物。
假如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失败的下场无非就是又一个“伤仲永”。
诸侯的子嗣,词赋写的再华丽,又有什么用?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个曹子建能七步成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救了自己一命。
“使君的心,我明白了。只是此事不宜再拖延下去,家无宁日对使君来说恐怕也会心情不佳,请使君不要怪大乔多事,我只是希望使君家中多一些欢笑,少一些不宁。”
大乔恬静地笑了笑。
嘴角微扬,郭嘉不会认为大乔多管闲事,站起身,绕过矮桌走到大乔身边坐下,郭嘉张开双臂将大乔搂入怀中,嗅着她诱人的芳香,郭嘉柔声道:“好久都没有抱过大乔了,大乔,此时我已心猿意马,等不及娶你过门。”
大乔脸红如血,莞尔一笑,从郭嘉怀中逃脱出来,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后辞别郭嘉。
“大乔可不是小姑娘了,不会让使君轻易得逞,若是使君真的等不及,那就,那就……呵呵。”
罕见带着几分俏皮之色的大乔转身离去,郭嘉望着她窈窕之姿的背影,喃喃自语:“孙策啊孙策,周瑜啊周瑜,你们永远不会知道被我夺走了什么。”
到了今天,郭嘉不会傻乎乎地问自己到底喜欢谁,或者喜欢谁多一些这种无聊问题。
他不是圣人,他也有贪婪的心。
反正既不犯法,也不会遭到道德谴责。
甄家大院
甄老夫人去年冬天便已过世,家中现在的主人是甄豫。
不过走南闯北喜欢四处行商的甄豫时常都不待在家中,家中大小事也都落在了甄俨的身上。
甄姜带着绝望的心情回到娘家,她不是用回娘家的手段来威胁郭嘉,只是来问策求援,希望家中兄长能给她出个主意。
蔡琰说过郭嘉不会放在心上,可数日过去后,她甚至连跟郭嘉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每天旁敲侧击地从貂蝉口中探口风,貂蝉一问三不知,她是真不知道郭嘉心里的想法,甚至惧怕知道,因为知道了就意味着被卷入是非之中。
一边用手帕擦拭着泪水,甄姜无助地望着甄俨和甄尧,甄脱与甄道在旁边的安慰丝毫没有效果。
“大妹,你想让主公不再冷落你,首先,你要收起泪水,你哭得越伤心,主公越不会理会你。”
相比甄尧风轻云淡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甄俨的主意很有建设性。
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甄姜怔怔地望着甄俨。
甄脱和甄道两个大姑娘不赞成地反对起来。
“大姐,你不哭,姐夫怎会心疼你?”
“对呀,姐夫心疼你才会来哄你。”
“你不哭的话,姐夫就更不理你了。”
“大姐,你要当着姐夫的面哭才有效果!姐夫肯定会什么都依着你。”
……
甄俨苦恼地沉声道:“胡闹!快闭嘴!”
甄脱和甄道撇撇嘴,嘴巴是闭上了,却还是一脸的不服气,十分不认同甄俨的话。
“二哥,你接着说。”
甄姜现在根本连思考能力对没有了,她也不知道甄俨的话是对是错,反正如今是病急乱投医,哭,她已经哭了数日,郭嘉肯定知道,但就是无动于衷。
甄俨轻声道:“主公一向不感情用事,瑾儿的事情看起来小,实则很严重,益州官员从上到下也只敢随口恭贺主公几句,瑾儿却大言不惭主公胜仗之后无人敢逆,这太儿戏,太不知轻重了!”
“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甄姜为郭瑾鸣冤。
一旁一直沉默的甄尧不咸不淡地说道:“是个孩子就不要出现在那个场合,回到家中,没有官员在场,他这个孩子想跟父亲说什么都不关外人的事。”
“三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瑾儿被他父亲冷落,你很高兴吗?”
甄姜受不了甄尧的话,这个时候,她很敏感,甄尧的话听在耳中就有种幸灾乐祸或冷嘲热讽的错觉。
甄尧面不改色,淡淡道:“我不高兴,我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8章 烟消云散()
甄姜面无血色,咬着下唇,怒目凝视甄尧。
“三哥,难道瑾儿还不够出色吗?有多少孩童能比得上他?”
孩子是父母的骄傲,甄姜以郭瑾为荣,没什么错。
甄脱和甄道也在一旁帮腔。
“对!见过瑾儿的都说瑾儿是小神童呢。”
“三哥你跟瑾儿这么大的时候可连话都说不清楚呢。”
“就是,三哥你凭什么说瑾儿不好。”
……
甄尧目光微微转冷,与甄姜的目光针锋相对。
“你如果拿瑾儿跟普通人家的孩子比,我无话可说。但是,你睁大眼睛瞧瞧,主公返回成都前后日子里,烨公子都做了什么!迁往桃源村的阵亡将士遗孤,烨公子与戏大人,许将军,典将军,甘将军等人的长子一同前去帮忙,戏大人卧病在床,烨公子每日早晚前去探病,甚至守候在戏大人屋外寸步不离。我若是主公,在那个时候,也没心情听你的儿子念什么狗屁诗赋!”
人与人的高低,就怕竞争比较。
尽管郭烨的所作所为,甄尧知道起码有一半是蔡琰在背后授意,可从事情本质上而言,郭烨的行为是得到了外人一致好评。
刚刚止住了泪水的甄姜再次痛哭流涕,似乎被甄尧的话打击得伤心欲绝。
“三弟,言重了。”
甄俨出来打个圆场,甄姜回娘家是寻找援助的,现在反倒被甄尧臭骂一顿,这样下去,事情反而更加糟糕。
虽然外人,甚至包括蔡邕都极为得意将郭瑾挂在嘴边,但甄尧实际上对这个外甥十分失望。
“大妹,我奉劝你好好想一想,主公现在的基业,是靠什么打回来的?不是文采,不是名气,而是实干与人心。言尽于此,该如何教导瑾公子,你自行斟酌。”
甄尧有一句话没说,论文采,当代或许没有人比得上郭嘉,他这么认为是见过郭嘉挥毫泼墨,写出过令人叫绝的诗句。
当然,这是郭嘉留给他的印象,而不是郭嘉肚子里真有那么多墨水。
反正诗赋写得多不代表文采好,能名流千古,一首绝句就足够。
郭嘉不追求士林名望,不愿做沽名钓誉之徒,这些甄尧都看在眼里,他只认为郭嘉对诗赋嗤之以鼻罢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郭嘉要生存,要发展,甚至到了绝境的时候,永远不可能靠吟诗作赋改变局面。
现在是乱世,是金戈铁马尔虞我诈你死我亡的战争年代。
不是才子佳人游湖泛舟吟风弄月的和平盛世。
甄尧的话很重,很伤人,是希望骂醒甄姜,儿子是你的,怎么教是你的事,但是别丢人现眼之后又觉得委屈。
“大妹,你亲自去见主公吧,平心静气替瑾儿向主公道个歉,你与主公夫妻这么多年,主公不会罔顾情面的,况且,主公也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对瑾儿日后有利,别哭哭啼啼地去见主公,那样只会让主公心烦意乱。”
甄俨劝走了甄姜,有些事情很简单,身在局中的人想多了,才会不知所措。
甄姜以为郭嘉会迁怒于她,但她错了。
夜晚,临近子夜郭嘉才返回府中,甄姜等候多时,郭嘉前脚进门,她就迎了上来。
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这么多年,或许这是头一次产生了矛盾,发生了冷战。
瞧着甄姜脸色憔悴和红肿的双眼,郭嘉的心也微微发疼,见她不哭不闹,也算松了口气。
男人想和哭泣的女人讲道理,永远也讲不通。
哪怕不心软,也会被泪水弄得自乱方寸。
“去书房坐一坐吧。”
没有回卧室,郭嘉迈步朝书房走去,甄姜极力让自己的脸色保持平静地跟在后面。
推开书房的门,点上蜡烛,室内亮堂,郭嘉坐在靠背椅上,揉着太阳穴闭目道:“想通了?”
甄姜趋步来到郭嘉身前,跪了下来,脑袋趴在郭嘉大腿上,娇柔地道:“瑾儿虽年幼,却的确不懂事,妾身有责任,不该宠着他,请夫君责罚。”
“罚什么罚,最后心疼的还不是我?瑾儿的心意,我懂,可是他是我儿子,就要比别人更懂事,更加明白事理,读书读书,不就是知书达理吗?”
郭嘉抚摸着甄姜的秀发,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甄姜被郭嘉温柔地爱抚着,心中的紧张渐渐消散,听到郭嘉的话,心情甚至有些激动。
“瑾儿只是希望得到夫君的赞美。”
郭嘉靠在椅子上,叹道:“我知道,我又怎会不明白。但我希望他能戒骄戒躁,才华不是用来炫耀的。”
一个人有才华,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可再惊才绝艳的本事如果只是用在追名逐利上,就变成了一件非常可惜可叹的事情。
甄姜缓缓站起身,依偎进郭嘉怀中,滑嫩的脸颊贴住郭嘉的脖颈,低声幽幽道:“夫君好久都没有疼姜儿了。”
率军北伐攻占关中,郭嘉一年多未归家,期间貂蝉在长安被郭嘉纳妾,蔡琰也在长安待过一个冬天,唯独这个正妻甄姜与郭嘉久别一年多,她对郭嘉的思念,绝不比任何人少。
如果有人认为再过一年多就三十的甄姜已经老了,郭嘉绝对不认同!
养尊处优,甄姜比之前更加丰满,成熟的风韵正是最具魅力的时期,郭嘉只是抱着她的身体便已欲火高涨。
啪啦
书房中的案几上的笔墨纸砚加上竹简都被郭嘉挥手扫落地面。
将甄姜直接放在了桌上,郭嘉缓缓下压,俯视着满面娇羞欲拒还迎的甄姜。
“夫君,这里是书房啊。”
郭嘉伸手撕掉她的衣裙,一年多的分别,他对甄姜也有着难以想象的炙热眷恋。
“好,等一下换个地方。”
郭嘉说完就俯下身激烈地拥吻起熟妇甄姜……
府中因郭嘉与甄姜折腾起来的动静直到天亮还在持续。
书房,浴室,甚至庭院之中,都有二人的痕迹。
天气闷热,蔡琰最近睡眠不太安稳,半夜口干起来喝水隐约听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站在床边望着漆黑的夜色,披着轻纱的她轻笑着感叹道:“还真是他的风格,闹腾起来让人不安宁。”
想起当年她与郭嘉刚刚坠入爱河时,在太行山下,郭嘉总是以登山为名带着蔡琰在山间河畔,为所欲为……
那时,还真是把一切礼教都抛之脑后,跟着他一起疯,一起闹,如果不是因为天下大乱的背景,也许,会更开心吧。
“看样子,府中的阴霾烟消云散了。”
蔡琰喝完水,再次回到床上,带着浅笑入眠,一觉天亮。
翌日午后,郭嘉恰好今天清闲了些,在府中大堂挥毫泼墨,下笔如风。
甄姜带着郭瑾来到堂中,郭瑾有些害怕郭嘉,躲在甄姜身后半天不敢露头。
将儿子从身后拽出来,又鼓励似的推了推他,甄姜微笑着给儿子打气。
郭瑾垂着脑袋走到郭嘉面前,跪下道:“爹,孩儿错了,请爹爹原谅。”
啪
郭嘉恰好收笔,将笔放在笔架上,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郭瑾,柔声道:“起来吧,我问你,你知道那天为何我要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