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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北部还有马鸿逵、马步芳、孙殿英、王靖国等部上次被人民军重创后，至今也不足10万人。一纵在宁夏河西有3。5万兵力，加上这次赵振中增派的两万新兵，凭借工事、火力上的优势，只要不出大的错误，顶住这些心思各异的残兵败将还是没问题的。
顿了下，赵振中又鼓励道：“你们有什么建议都说说，别闷在肚子里，集思广益嘛”
“先生，我觉得在清涧到延长之间的佯攻部队可以假戏真做。”杨天明指着沙盘分析道，“若是我们声势过于明显，那可能会引起敌人疑心，得不到应有效果。但若我们这支部队偷偷过河，并先期打响，将阎锡山在晋西以及晋中腹地的兵力给调动起来，那东进集团过河后的阻力会更小。”
“此外，在战役打响后，可派一部兵力从绥德出发，抢先占领吴堡，使军渡这一交通便利的渡口发挥不出作用，逼迫敌军从碛口过河。”
从太原经汾阳、离石，有到达军渡的公路，可方便阎锡山及时增援。若是军渡西岸的吴堡仍保留在敌人手里，河西这边的敌军在获得援助下，肯定会坚持更长时间。这与人民军尽快稳定陕北的宗旨不符。
相比之下，临县的碛口虽然也是重要渡口，可交通却是不便。将这位于葭县、吴堡之间的渡口即便留给阎锡山，他也难以在冬天翻山越岭大量增援河西，基本上只能将其作为撤兵之用。
对杨天明的这一建议，赵振中也是赞同，便点头说道：“那好，突击吴堡、晋西就由你和周明远来安排。兵力可从六纵、特纵留下的部队以及新兵中抽调。不过，安排完后你还要和东进集团一起行动。另外，陕北这边的战事，就由邹德贵、庄毅、刘海东、黄天成4人负责。”
“另外，既然根据地内缺乏人口，东进集团和突击晋西部队，可在河东大肆宣扬一番我们根据地的政策，从山西多吸引一些民众过来。”
这几年，由于华美公司在山西的一系列动作，邻近的河北、河南、察哈尔等地灾民也到这边谋求生路，这使得山西现在的人口接近了1200万，几乎是西北根据地的两倍。而陕西的人口也在千万左右。人民军突进陕北、进击晋西北，除了要为将来谋求一个有利的战略态势外，想法为西北增加人口也是一重大任务。
赵振中可是知道，原本历史上发生在36年年初，打着抗日旗号的那次“东征”，可是抢钱、抢粮外加拐带青壮人口的。当然，人民军这次的行动比较平和一些罢了。
至于人民军攻击发动的时间，赵振中觉得放在12月下旬为好。届时黄河肯定冻了个结实，东进集团可选择过河的地方就多了，也更能达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在作战会议过后，人民军各部就展开了调整部署，抓紧为一个半月后的作战进行各种准备。
不过，赵振中等人没想到的是，老蒋竟然督令部队先发制人，在11月20日发动了对人民军的攻击
人民军盼着黄河冻结实了，好过河，恨不得天气再冷点。可在老蒋督令下的各路进剿大军却都想赶在大雪到来之前抢先打开局面。
曾在31年冬天对人民军发动攻击的杨虎城、井岳秀、马步芳等人可是尝过冬季作战的苦头的，在西北天寒地冻时节攻击躲在工事里的人民军实在是个苦差事。
对于老蒋的决定，各路军头们都心有不满。第一次参与进剿作战的傅作义在和王靖国、赵承绶私下谈论时评价道：“冬季作战，看似天时双方均等，实际上我方远路而至，后勤运输和寒季防护就比不得敌方早有准备，这就吃了暗亏。而地利、人和却都不在我方，实在弄不明白怎么会在这个时节发起作战。”
精通避战计的王靖国拍拍傅作义的肩膀道：“这仗我们大都不想打，可架不住有人仕途得意还想更进一步。老弟，你35军可就剩你那个师了，悠着点，可别把老本折光了。”
傅作义知道他指的是李生达，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想不到舒民兄现在竟是这个样子。”
李生达的72师原本属于与傅作义兼任师长的73师同属35军序列，可72师却基本上没在傅作义麾下正经待过。33年长城抗战的时候，傅作义去了前线，而李生达师只开到石家庄前线就停火，在接受老蒋接见和授意后便驻防于井陉一带。在33年人民军进击陕北后，应老蒋之请，李生达部被阎锡山派到了陕北。
在原本历史上，李生达师是在34年去江西剿共时被老蒋提升为19军军长的，而现在则因赵振中等人的出现，却在陕北期间被提升。不过，提升的时间却相差无几，都是在34年10月。李生达成了军长，也就正式脱离了35军的序列。
按说，李生达属于晋绥军，名义上又在傅作义麾下，他的提升怎么也应该和阎锡山、傅作义打个招呼才是。可南京任命下来后，李生达却毫不推辞。这一来，不但傅作义心有芥蒂，阎锡山更是心中暗怒。
此番进剿人民军，阎锡山推辞不就总指挥，而杨虎城因此前几次进剿失败，这次晋绥系部队又将近过半，也便同样推辞不就。老蒋想找马鸿逵，可马鸿逵看看自己剩下的这点人马，知道自己指挥不动他人，也推辞；找傅作义，傅作义说冬季将至，绥远还有不少灾民要安置，自己身为绥远省主席实在脱不开身。
大家都是聪明人，要么知道自己指挥不动他人，不愿自讨没趣，要么就是不看好此次作战前景，不愿自找麻烦。
结果，老蒋最后把这剿匪总指挥的差事给了李生达。一来李生达好歹也是个军长，级别够了；二来，李生达也出自晋绥军，有昔日情分在，指挥上也便利些。而李生达在接到任命后也不推辞，竟真的以总指挥名义对各部发号施令起来。
阎锡山知道后，一连摔了几个杯子，当着去探访他的杨爱源、王靖国、赵承绶几人的面痛骂养出了个白眼狼。闹得王靖国、赵承绶几人连忙向阎老西表忠心，说一定带好部队，把损失降到最低。
在阎锡山授意下，王、赵两人便以请教作战部署为名，来探傅作义的口风，落实阎锡山保存实力的意旨。
而经历过长城抗战的傅作义心态已经有了很大变化，认为国内这些年来的内战实在是国力衰退，给外敌可趁之机的根源所在。面对王、赵两人的提醒，傅作义叹道：“蜗牛角上何争雌雄？印甫兄也是和日本人打过的，知道日本人的实力，哪怕我们真的打败了人民军，可若不改变国内的状况，不发展军工改善装备也还是不能和日本人放对啊。”
想起长城抗战时，自己的骑兵面对日军的飞机轰炸、炮火打击，赵承绶就感到一阵无力，摇头叹道：“比不了，那是国家间实实在在的差距啊。”
顿了下，赵承绶又道：“眼下冬天就要到了，这骑兵冬季补给可是费心力的事。说实话，这仗我是从心里不想打。”
一年四季，其他几个季节里，马匹还可以在野外放养，省些心力。可冬天大雪遍地时节，那只能靠积攒的草料喂养，作战时消耗的也更大。
晋绥系各部心思各异，而其他各路进剿部队情况也差不多。除了胡宗南，其他各部上次作战损失兵力都没得到补充，自然也就不愿出力。萧之楚、庞炳勋私下里认为老蒋这是借刀杀人，还是双借刀：用各路进剿兵力消耗人民军实力；用人民军打击各部实力。
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李生达遵照老蒋意旨，以西北剿匪总指挥的名义于11月20日向各部下达命令，对人民军的进剿作战就此打响。
不过，为了确保此战顺利，经李生达恳请，由老蒋出面与阎锡山再次协调，把在正太路执行护路任务的84师高桂滋部给调到陕北。高桂滋部并非晋绥系，对该部去陕北阎锡山并没为难。当然，阎老西知道这是谁作的手脚，免不了对李生达又是一阵痛骂。
接到前方各部队传来的战况后，赵振中起初有些诧异，可想想之后也便释然。人有算虎心，虎有谋人意，人民军想拿下陕北，挺进晋西北，老蒋和阎锡山自然也想稳定西北，安定周边。
“这样也好，可以利用地利之便予敌重创。有利于其后东进集团出击。”在人民军海原指挥部里，赵振中对周明远、杨天明说道，“命令部队和敌人拖上20天到一个月等黄河冻结实了，就是各部反击、东进集团出击的时候。另外，让新兵轮番上战场体验下实战，防空部队作好出战准备华美那边传来的消息，老蒋的空军已经进驻太原机场。”
由于青岛—太原—保德定期航班的开通，老蒋的空军进驻太原一事自然瞒不过途经太原机场的华美公司的有关人员。有关情况也就很快传到了赵振中这边。
“没问题。”周明远保证道，“陕北那边的几部雷达已全部就位，只要太原机场的飞机升空达到一定高度，就能在雷达上显示出来。部队也就能提前作好防空准备”
有了雷达这个“千里眼”及时提供消息，老蒋派来的飞机没得到应有的战果不说，还在几天内就损失了包括侦察机在内的7架飞机。这让得知消息的老蒋肉疼不已。
被寄予厚望的空军竟然是这样一个战果这让各路军头吃惊之下，原本就各异的心思也更为活跃起来，个个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
可这心思活跃了，战场上的作战行动却好象被越来越冷西北的天气给冻僵了，除了李生达、马鸿逵、胡宗南等有限几路军头还在卖力外，其他各部都开始磨起洋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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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水到渠成（一）（）
人民军这一方，在宁夏、陇南、陕北等地前线都构筑了半地下的堡垒工事，不但可遮挡风寒，里面还有煤炉取暖，加上后勤跟得上，作战人员每天都有热水、热饭供应，这冬季作战也并没觉得过于艰苦。依靠工事作战，加上火力优势，人民军的伤亡数量也就很低，受伤人员都得到及时救治，牺牲官兵也能得到妥善处理。因而，从接战开始人民军的士气就一直保持在旺盛状态。
相比之下，正在向人民军发动攻击的各路进剿部队，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阎锡山此前曾和老蒋说过，晋、陕、绥三省这些年景况不过是稍有好转，今年又受灾不少，难以承担此次大军作战需要。当时老蒋曾允诺由中央向西北调拨物资来解决战时需要，其后老蒋也确实向晋、陕、绥三省调拨了不少粮食、衣物之类的物资，但这些物资和实际需要之间却还有一个差额。
按照惯例，中央拨付之外，不足部分是需要地方提供的，这与通常所谓的“协饷”一个道理。而且晋、绥、陕三省都出产煤炭，就地解决部队作战需要应当不成问题。
但实际上，晋、绥、陕三省负担的部分却不足以弥补这个差额。三省中，山西情况最好，可阎锡山以“晋省兴办实业尚且向银行借贷”为由，只答应提供煤炭，其他无能为力；而绥远、陕西两省却都是有心无力。绥远不光要解决灾民问题，还要负担王靖国、赵承绶、傅作义等晋绥系部队所需，再多就力不从心了。陕西在被人民军占领了陕北11县后，还要负担灾民和杨虎城、井岳秀等部，同样力有未逮。
这样一来，各路进剿部队的待遇可就参差不齐了。有老蒋特别关照，胡宗南这个得意门生自然不用为作战军需犯愁；除阎锡山深恨的李生达部外，晋绥系的各路部队在阎锡山的授意下也都得到了晋省乡绅的慰劳，也能保障日常需要；陕西境内的杨虎城、井岳秀、李生达、高桂滋部由于临近铁路，可分别从通到西安的陇海铁路和黄河对岸的同蒲铁路保德支线得到补充，煤炭可就地解决，日子也还过得去；最惨的要数宁夏北部的马鸿逵、马步芳、孙殿英、萧之楚、庞炳勋等部。
对于宁夏北部的马鸿逵等部，老蒋自然也调拨过不少物资，可这些物资通过铁路却只能运送到包头。而从包头到宁夏北部石嘴子前线还有近500公里的路程。在冰天雪地的冬季跋涉500公里为近9万大军输送作战物资可绝非易事。
不过，阎锡山并未让在这一带的晋绥系王靖国等部出现物资短缺，他让山西商业协会和一些乡绅出面，用购自华美的30辆汽车以慰劳晋省子弟的名义隔三差五的为王靖国部运送给养。这一举动固然拉拢了王靖国等部，可对比之下却也使得马鸿逵、孙殿英等部士气大降。
“军座，这仗还要打多久？这大雪封门天气都能把人冻个半死，弟兄们却要在风雪里作战，这几天已经有不少弟兄的手脚冻坏了。再这么下去，可顶不了几天。”从前线赶回葭县19军指挥部向李生达报告情况的陈长捷忧心忡忡。
进入12月中旬后，经过20多天的作战，各路进剿大军除了所获得的大小不同的伤亡数字外竟毫无进展。而一场半尺厚的大雪又更增加了攻击一方的困难。
“介山，南京催得紧，这仗还得打上些时候，是胜是败总要有个结果。”李生达无奈地叹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个人都不愿意就任剿匪总指挥，都是人精啊。”
李生达现在已是骑虎难下。除了刚就任的那会儿，各路军头看在老蒋督令的份上还卖李生达点面子，依照命令在各处发起攻击外，到现在，李生达这个剿匪总指挥简直成了个牌位。
除了李生达兼任师长的72师外，李生达能指挥动的也就陕北地面上的井岳秀、高桂滋两部。而井、高两部能遵从命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李生达掌管经保德运来的军需物资的发放。至于其他各路军队，现在对于李生达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
李生达曾命令宁夏北部马鸿逵、孙殿英、王靖国等部利用黄河冰封时机绕过石嘴子一线，以一部兵力牵制河东桌子山“民匪”，以主力沿冰封河道对宁夏腹地发动攻击，力求打破僵局。但这一命令很快就被马、孙、王等人联名抵制。马鸿逵等人声称，“民匪”炮火猛烈，若依李生达部署，只要“民匪”届时朝冰封河面上来一次炮火急袭就能把进攻部队送到河底
而赵承绶、傅作义则以大雪封路，且套内桌子山“民匪”袭扰后方为由，抵制了李生达所下的让两部步、骑配合攻击宁夏河东、陕北的命令。侧后有敌人袭扰，前面大雪封路，后边运输补给也存在困难，李生达面对赵承绶上报的理由同样无可奈何。
杨虎城所部在延河以南也作战不利，孙蔚如上报的理由是甘泉、宜川、洛川等县发现共匪活动，且西侧桥山、子午岭一线又有“民匪”，在不解决后顾之忧前，该部无法全力北进。
晋绥系不听指挥还可说是阎锡山暗中指使，可这各路军头都各有主张却不是阎老西背后指使所能解释的。对眼下的情况，李生达头疼万分，可一时间又束手无策。
对西北战局陷入僵持以及其中的弊病，老蒋也听各方面人员报告过。可此次西北作战打响时老蒋正督促各部于湘江一线对撤离江西的**余部进行围攻。从11月下旬到12月中旬，老蒋陷入了大功告成前的亢奋状态，根本就顾不得西北。
在老蒋心目中，只要晋绥系及西北各路军头能牵制、消磨“民匪”力量，交战双方彼此削弱，那就是大功一件。等把平定了**，中央腾出手来完全可调集百万大军进剿西北“民匪”。届时，不但“民匪”可以平定，陕、甘、宁、青等西北各省也将落入中央掌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