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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沁柔连忙止住哭声,掏出手绢擦着眼泪。
我也劝着,说道:“我们也不是天天吃树皮,前一段时间,我亲自去军部要来粮食,每天都是白面馒头大米饭,不信你问阿妮。”
阿妮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是,安大哥说的没错,我们营已经是伙食最好的部队,没有谭卫民说的那么夸张。”
这样的话题把宴席笼罩上一抹沉重,谭震山对我说道:“思虎,军营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了?”
我说道:“这主要是天气造成的原因,物资补给供应出现暂时的困难,如果天气持续转好,我估计这个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谭震山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都入座。”
吃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我趁着谭震山高兴,说道:“其实吃的问题,还不是主要的,就像我说的,只要天气好转,早晚都会得到解决,现在最难的是伤兵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谭震山是何许人也,见我又把话题生生的绕回来,就知道我是必有下文。
他放下酒杯,说道:“思虎,如果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的话,你尽管直说好了。”
谭沁柔也说道:“说的就是,跟我爹说话就不用拐弯抹角,我爹对待军队,哪次不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对吧,爹。”
阿妮说道:“安大哥是因为伤兵人数太多,不好意思张口。”
谭震山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西岸伤亡很大,不过要说几十个伤兵,我想我还是有能力帮上忙。”
我说道:“爹,要说几十个伤兵,我就直接跟您说了。只说我的营就有二百多伤兵,重伤兵不下一百个。”
谭震山这才有些吃惊,说道:“这么多伤兵?”
我说道:“是啊,轻伤的有军医官也能处理,现在关键的是这一百重伤兵,我需要医生,很多重伤兵都需要立刻做手术。”
谭震山喝了一杯酒,缓缓说道:“一百名重伤兵,可不是个小数目,临勐能做外科手术的医生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人,现在都被调去野战医院”
阿妮站起身,说道:“谭伯父,阿妮求您帮忙想想办法,我们真的是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在我们面前”
谭震山点点头,说道:“好好好,这件事容我想想办法,咱们先吃饭,吃过饭再作商议。”
吃过了午饭,谭老夫人一定要阿妮去后院说话,阿妮不好违逆,跟着谭老夫人去了后宅。
在客厅里,谭沁柔坐在她父亲身边,轻声催问道:“爹,有办法帮思虎他们吗?”
谭震山思索良久,说道:“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一人的力量是做不到为今之计,我只能以临勐商会的名义,联合众多商家,大家募捐资金,到周边的城市请医生到临勐来。”
我说道:“这可是需要一大笔的费用”
谭震山说道:“抗日救国,军民一体。我想这些商户也都能出这个钱,实在不行,剩余多大的缺口,我都补齐!”
我赶紧站起身,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说道:“爹,我代表这一百多弟兄谢谢您。”
谭震山说道:“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就算没有你这一层关系,这种事,我也是责无旁贷。要是没有军人保家卫国,哪有我们在这里的安居乐业。”
谭震山说到安居乐业,我一下子想起早晨来的时候的事,说道:“这些山匪是从哪里来的?”
谭震山摇摇头,说道:“城防警备队也查了,没有一点线索,这些山匪来无影去无踪,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说道:“除了咱们家,还有哪家被抢?”
谭震山叹道:“被抢的一共有三家,都是临勐城里的大户,只有我这里,山匪没有得手,因为我们的防范措施还是比较严密。现在想想,也是后怕,万一被山匪闯进来,那还了得。”
谭沁柔说道:“我爹担心这些山匪再来,现从乡下老家招来好几个护院,今天向你们开枪的栓子都是新招来的。”
第196章 疑云()
请医生的事还需要几天,山匪的事可是迫在眉睫,不弄清楚这伙山匪的来龙去脉,我在军营也不会放心。
我首先是觉得这伙山匪来得很奇怪,虽然说城防警备队战斗力一般,但是对付普通山匪应该还是不在话下。山匪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进入临勐袭击富户?这是最让我疑惑的地方。
我问道:“最先发现山匪的人是谁?是那些护院吗?”
谭震山说道:“那倒不是,是贵福。我弄来的一支望远镜给他,就是让他负责谭家安全。贵福果然不负我望,是他发现了山匪,并且通知护院,上门楼抵抗。”
我想了想,吩咐站在门口伺候的下人,说道:“去把贵福叫来。”
过了一会儿,贵福跟着下人来到客厅,看见谭震山坐在这,连忙施礼,说道:“老爷,找我有什么吩咐?”
谭震山说道:“是姑爷要问你关于山匪的事,问你什么,你就据实回答就好了。”
贵福说道:“是。老爷。”
我说道:“贵福,山匪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贵福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夜里十一点钟左右。”
我说道:“哦,十一点钟左右,也就是说,当时已经是接近深夜了你是怎么发现的山匪?”
贵福说道:“当时我在门楼上,例行巡视的时候,发现大槐树那儿,有黑影向咱家门口移动。我拿起望远镜一看,都是穿着军服拿着枪的人,这半夜三更的我觉得不对劲,就把护院都叫起来防御。”
我点点头,夸赞着说道:“贵福,你护主有功,多亏你机警,才没让山匪惊到谭家上下老小。辛苦了,我会和老爷商量如何犒劳你!你先下去吧。”
贵福深深鞠一躬,说道:“谢谢姑爷,这都是我分内应该做的事,犒劳的话,可就再不要说了。”
说完这番话,贵福转身退出去。
等贵福走远,我让伺候的下人们也都下去,然后我对谭震山说道:“爹,这件事有蹊跷,我怀疑这伙山匪就是贵福招来的!”
听我这么说,谭震山吃了一惊,说道:“这怎么可能,贵福十几岁就来到谭家,我待他如家人一般,他怎么会反来害我?再者说,他既然把山匪招来,又何必通知护院,拼死保全谭家?姑爷,可不要乱猜测,伤了人心。”
我说道:“我并非是胡乱猜测,我对贵福的怀疑是有根据的。”
谭震山说道:“哦?说说你的根据。”
我说道:“贵福说黑影从大槐树向门口移动,然后他发现是一群拿着枪的军人。这句话他明显是说了谎!”
谭沁柔一直坐在我身边,听到这忍不住说道:“这句话怎么能听出他说谎?很正常呀。”
我解释着说道:“大槐树距离咱们家门口,最少要有五十米远!这么远的距离,他是不可能通过一支八国联军时期的单筒望远镜,就能够看得清山匪穿什么衣服,拿什么武器!”
看着谭震山惊讶的目光,我又补充一句,说道:“就算是我现在用的美军最新式高倍望远镜,在夜里十一点钟,想要看清楚五十米外敌人穿什么衣服,这个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我断定,贵福在说谎!”
谭震山说道:“贵福为什么要说谎?他如果像你所说,是山匪的内应,他为什么又要招呼护院起来防御?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也是我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从这一点上来分析,其实是完全可以把贵福是山匪内应的事全盘推翻。
我说道:“至于贵福为什么忽然又叫起护院御敌,这个我也说不清。我只是因为他说谎,才怀疑他。”
谭震山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他把生意做的这么成功,绝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仔细分析我的话,自然是知道我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思虎,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谭震山停住身子问我。
我想了想,说道:“没有什么好办法,最省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盯着贵福。他要是真的是内应,就一定会和山匪联系,盯着他什么问题都会大白于天下!”
谭震山连连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只是这盯人的事”
我说道:“我也没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事,今天既然赶上了,这件事就由我来做!您只管忙您的事。”
谭震山说道:“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下午就去商会联络各个商家,商量请医生的事。”
谭震山说走就走,站起身就走出去。
我嘱咐着谭沁柔,说道:“千万不要在贵福面前,表现出来你的情绪,我怕万一他真的和山匪勾结,会对你不利。”
谭沁柔冷笑着说道:“就凭贵福那两下子,我让他两个,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说道:“姑奶奶,一个贵福当然不足惧,他要是有帮手呢?他要是有凶器呢?有枪呢?你还能比子弹厉害?”
谭沁柔娇嗔着说道:“行了,看把你急的!我懂你的意思,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
我点点头,说道:“你当不知道是最好,以免露出马脚。”
这时候阿妮也从后宅出来,我见她脸色红润,看来是和谭老夫人唠的挺投缘。我注意到了阿妮脖子上,多了一串晶莹透剔的珍珠项链。
我打趣着阿妮,说道:“怎么样?看起来心情调整过来了?”
谭沁柔看见那串珍珠,惊呼着说道:“我娘还说不偏心,这串珍珠项链我跟她要过,都不给我,却给了她的儿媳妇!”
我笑道:“可能这串珍珠项链是传男不传女吧,你就别跟着闹了。我和阿妮还有正事要做,你先回房等我。”
谭沁柔有些惊讶说道:“你今晚不走?”
我板着脸说道:“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难道你盼着我走?”
谭沁柔瞪了一眼,说道:“哪次你回来不是军务繁忙,就急着像是椅子上长了钉子一样。”
阿妮掩嘴笑道:“椅子上长钉子”亏你想得出来
阿妮笑得弯了腰,把谭沁柔笑的呆住,喃喃着说道:“我说的有这么好笑吗?”
谭沁柔是不了解阿妮爱笑的秉性,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笑点在哪里,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要负责解释着说道:“阿妮就是爱笑的姑娘。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了。”
我转回身对阿妮说道:“别笑了,椅子上没长出钉子,不过我们要看看能不能拔出一颗钉子!”
第197章 真相浮出水面()
贵福做为谭家管事,他负责的事情很多,每周一次的采买,也由他来负责。这是一个很有油水的差事,如果他有心捞这份油水的话。
下午的时候,正是到了采买的日子,贵福带着两个下人,套上骡车出了门,向街市走去。
我和阿妮换了便装,悄悄尾随着贵福的骡车,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要想发现一个人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暗中观察他。
贵福的骡车走走停停,在一些店铺门前,骡车停下。在和老板讨价还价之后,不断的有货物被搬上骡车。
买完了大宗货物,最后来到菜市场,一些卖生鲜的小贩看见是谭家的车马出来采购,立刻蜂拥着围上来,争抢着说着自己的货物的优点和价格。
贵福大声说道:“都一个一个来,你们这么乱,我听谁的?”
小贩们安静下来,一个接着一个让贵福验看货物,听着他们给出的价格。看得出来,贵福对这样的小事都是很用心,每采购一样货物,立刻让下人记在本子上。
这样的采购方法,其实是很难有什么油水,除非这两个下人都是和他串通一气。
不过据谭沁柔说,跟随贵福出去采购的下人,每次都是随机挑选,看谁有空闲,就带着谁去,共同作弊也不太可能。
我和阿妮躲在远处观察着贵福,阿妮说道:“安大哥,你是不是猜错了,贵福看起来很忠心的嘛,在钱上能这么无私,说明他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
我很惊讶,笑道:“你是听谁说的这句话?好像不是从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阿妮也不掩饰,说道:“我是听谭卫民跟我说的,他和你一样是读书人,应该很有些鬼见识。”
我点点头,说道:“他的鬼见识说的不错,蛮有一定道理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忽然阿妮一拉我衣襟,把我拽到旁边的巷子里,说道:“贵福走过来了!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我看着我和阿妮一身老百姓的打扮,这么远的距离,我们又是藏在隐蔽的地方,要说被贵福发现,基本没有可能。
我探头看了一眼,又连忙缩回头,贵福真的走过来,他让两个下人看着骡车休息一会儿,自己朝着巷子走过来。
这是一条死胡同,巷子里只有三两户人家,贵福要是走进来,我和阿妮都没处躲藏。阿妮抬头看看旁边的房顶,说道:“安大哥,咱们上房!”
我皱着眉,说道:“这么高怎么上去?”
阿妮说道:“安大哥,你真笨!亏你还是营长,这么点小事都想不出办法。”
我苦笑道:“我这个营长本来就是因为败仗打的太多,经验多了才被任命为营长,说到行军打仗,我连黄文烈一半都赶不上。”
阿妮蹲下身,说道:“踩着我肩膀,翻上去,然后再拽我上去。”
我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以阿妮的身手,只要稍微借一点力,就能上房顶,现在主要是我上不去。
我踩在阿妮的肩膀上,猛然一窜抓住房檐,阿妮往上再一起,我借力跃上房顶。
我趴在房顶上看得也远,眼见贵福已经走到胡同口,我赶忙伸出手,说道:“阿妮,快点,他要进来了!”
阿妮一脚蹬在墙壁上,一手拉住我的手,也没有多用力,就已经翻上了屋顶。
几乎是在十几秒后,贵福就走进巷子里,他蹲下身子掏出烟袋,开始抽烟。紧随着他走进来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
斗笠汉子看看四下无人,也蹲在贵福对面,说道:“贵福,你小子太不讲道义!”
贵福只闷头抽烟,并不说话。
斗笠汉子冷笑道:“我知道,你从小长在谭家,受过谭家不少的恩惠,你想报答谭震山,所以才临时变卦,害得我们空跑一趟不说,还有一名弟兄被火铳打伤。”
贵福闷声说道:“谭老爷待我天高地厚,我下不这个决心。”
斗笠人说道:“所以我说你是死心眼,我们进去谭家就是为求财,他谭震山家大业大,一两万的大洋对他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几次捐助军队,哪次出手不是上万块大洋?”
贵福又点燃一锅烟袋,说道:“谁知道你们说话算不算数,万一你们进去伤人,我怎么对得起谭家上下老小。”
斗笠人说道:“我伤他家的人干嘛?我和谭家又没冤没仇的,只要拿到钱,我们绝不碰谭家一根毫毛!事成以后,你继续当你的谭家大管家,也不会影响到你!”
贵福沉默着,说道:“张二哥,你就放过谭家吧,凭你的实力,你抢谁家的都很容易,何必非要抢谭家?”
斗笠人张二哥说道:“我这一段儿抢了三家,合在一起也没有三千大洋,平均到弟兄们的手里,又能有多少?而且城防警备队最近加紧了巡逻次数,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我只想再做一次,拿够了数,就再也不干了,这要是被抓到,我们都是枪毙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