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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奇尔克伊保住了么?”
阿和马托娃用力的点着头,说道:“保住了,我们胜利了,你安心养伤吧。格根哈斯总督率领马哈奇卡拉的援军赶到了,巴根台诺颜和别儿哥王子率领大军从北面赶来,把8万钦察人围在了峡谷里。除了忽滩汗带领4千人趁夜从小路逃跑以外,其余全部被歼灭。我们抓了5万多俘虏啊!格根哈斯长官说,你们是奇尔克伊的英雄,人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们。”
“可是,莫秃干长官在哪儿?塔拉…努特格长官在哪儿?我知道,是他们救了我。”巴拉科夫焦急的说道。昏迷中,他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两个人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阿和马托娃哭道:“莫秃干长官受了伤,塔拉…努特格长官阵亡了。”
巴拉科夫觉得心中钻心的疼,那个如此刚毅勇猛,那个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救了他的人怎么可能死了呢。
“他为了救你,把他的左轮手枪的枪管拆下来,插进你的胸腔,给你吸干胸腔里的空气和淤血。这是他最后的防身武器。敌人冲上来了,塔拉…努特格长官赤手空拳冲了上去,被重锤击中头部,当场阵亡。”不知道什么时候,车间主任坚昆来到了巴拉科夫面前。
巴拉科夫眼神迷离了,他轻声说道:“可是这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制糖工人,来自弗拉基米尔的乡下村庄,过去我只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农民。他为什么豁出性命来救我?值得么?”
坚昆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在奇尔克伊,只有职责的不同,没有身份的高低。战场上,人人都必须为保护战友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这就是蒙古,这就是特种部队。塔拉…努特格长官救的不是你个人,他是捍卫他不灭的信条,捍卫他心中那个人人平等、富足、尊严的理想之国。”
巴拉科夫不懂,又似乎懂得了,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淌。第一次,他似乎找到了他活着的意义,20多年来,他不知道上帝为什么创造了他,他又是为什么活着。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上帝让他在残酷的战争中幸存下令,就是让他把塔拉…努特格长官的使命完成,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奇尔克伊行政公署大厅,大批军官围绕着一张行军床,清理干净的塔拉…努特格静静的趟在上面,一身干净的特种部队冬礼服。重锤击在他的钢盔上,虽然没有把脸砸的稀烂,但是头骨破裂脑浆溢出,很快就死了。
巴根台静静的站在他的床前,看着他还算完整的头脸,用手阖上了他的眼睛。他轻轻的说道:“塔拉,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你安心走吧,长生天一定会眷顾你。你没有完成的事业,我来替你完成。我只是担心天堂里没有奇尔克伊,没有你的特种部队,没有你的战友,你会寂寞啊。”
总参谋长黄凯上来轻轻的请示:“要把塔拉…努特格送回三河源头安葬么?”
巴根台摆摆手,声音激动的说道:“不用了,哪里黄土不埋人啊!他的血汗流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乡!他就葬在奇尔克伊,让他的灵魂守护着他的工厂车间!”
“是!长官!”
第337章 政保总局()
塔拉…努特格和阵亡工人的葬礼在2日后举行,此役伤亡8千余人,阵亡和伤重不治的有5千多人。很多尸体残缺不全,无法辨认,只能集中安葬。奇尔克伊人从山里采来大石,为阵亡工人竖立了一个巨大的纪念碑,将阵亡将士的名字一一刻在石碑上。
出殡那天,奇尔克伊工业园区男女老幼5万多人大部分都自发前来参加。巴根台代表特种部队,别儿哥代表黄金家族发表了讲话,号召工人兄弟继承阵亡者遗志,重建家园,建设更为繁荣昌盛的奇尔克伊。
随后,特战3旅全体列队,朝天鸣枪,向阵亡战友致以最后的敬意。
阵亡将士陵园建在高加索的群山之间,送葬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小雪仍然下个不停。那日松之子,警察总署署长帖柳兀秃凑到巴根台跟前,低声说道:“长官,我认为塔拉…努特格之死我是有责任的。我没有及时掌握钦察诸部的动向,让达吉斯坦措手不及,总督区损失巨大,我请求处分。”
巴根台说道:“如果要处分你,我也应该受处分,责任不在你一人。你们警察总署的任务主要是内部治安,这种叛乱不在你们的业务范围内,这是我们体制的问题。昨晚我已经向拔都殿下发了急件,我准备成立政治保卫总局,专门负责政治情报。该局向我直接负责,你要多支持他们的工作。”
“是!长官!”
当晚,在豁尔霍纳酒店的一个高级套房里,巴根台正和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彪形大汉交谈。刀疤脸,就是巴根台在益都的老朋友陈四强之子,营级作战参谋陈翀,字子恒。陈四强死后不久,其寡妻也死于战乱,多年的征战,陈家没有幸存者。陈翀成了孤儿,巴根台就把一直孩子收养在身边。成吉思汗24年,陈翀和忠义军余部被巴根台留在孛鲁国王的中都城。
经过艰苦努力,陈翀通过了特种部队的层层选拔,成为了一名特种兵。他训练成绩出类拔萃,每战奋勇当先,战功赫赫,深受巴根台信任和喜爱。现在已经是营级作战参谋了,是巴根台最亲信的精英军官之一。
客房里灯光昏暗,巴根台语气沉重的说道:“子恒,当年你父四强公去世的时候对我说,希望你跟着我继续搞工业、建工厂,到如今已经20年了。过去我们没有条件,没有工厂企业。现在我们有了这么多工厂,可是我却让你一直在军队,你不怪我么?”
陈翀说道:“没有特种部队哪来的工厂。我在军队作战,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工矿企业,也是为工业做贡献,我没有什么遗憾的。”
巴根台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们特种部队,就是为了把伟大的蒙古汗国,变成我们心中的理想之国,无论是在军队还是在企业,都是为了这个天下大义而奋战。当年你父就是如此,现在塔拉…努特格也是如此,他们都死的可惜。他们本来可以不死的,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啊。”
陈翀问道:“长官常说,有奋斗就有牺牲,他们死得其所。为什么今晚你会这么伤感。”
巴根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奇尔克伊工业大道。昏暗的路灯一直延伸到道路尽头,行人和车马脚步匆匆,整个城市正从惨烈的战争中恢复。
良久,他说道:“过去我很少意识到,真正可怕的敌人,不是那些表面上的。那些愚昧自私的封建贵族、迷信的教士、俄罗斯波雅尔、钦察酋长、军阀、大地主大商人、高利贷者、世界各地各种肤色的暴君,他们驱使着成千上万的军队,拿着武器向我们扑过来,要消灭我们,继续过他们作威作福的日子。
但是这些表面上的敌人并不可怕,我们的骏马弯弓,我们的机枪大炮会把他们轰成渣,他们会匍匐在我们脚下摇尾乞命。真正可怕的敌人是那些看不见的,他们就隐藏在我们身边,像病毒一样感染别人,用恐慌、愚昧、迷信和谎言的瘟疫使我们整个肌体生病。最终让田地荒芜,让工厂荒废,让人们互相猜忌,疯狂的自相残杀。这次钦察之乱,就是一次社会疾病大发作,我们损失惨重啊。
这几天我夜不能寐,我想起你父亲,想起了塔拉…努特格。他们都不是死在面对面的敌人手里,他们是死于看不见的杀手,那就是人类的思想。而我们,对这些病毒却无能为力。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疾病突然发作,一个一个夺去我们的好友,我们的事业,我们的梦想。
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只看到了明面上的敌人,却忽视了隐藏在人类思想中的敌人。你父四强公,塔拉,还有多少英雄稀里糊涂的送命而不自知,悲哀啊。再也不能让悲剧上演了,再也不能让你父那样的好汉稀里糊涂死去,他们本来可以做出更大的贡献。我要把那些毒疮一个一个的挖出来,还社会一个健康的身体,防患于未然。”
陈翀也站起身来,镇定的说道:“我明白了。长官有什么指示,尽管下命令吧,我陈翀誓死完成任务!”
巴根台转过身来,大步走到座椅上,示意陈翀也坐下。然后说道:“我正在和拔都王爷商议,准备成立西蒙政治保卫总局,任务是扑灭西蒙控制区内的一切反蒙行为、思想、语言。这个总局拥有很大的权力,可以不经请示讯问、缉捕任何司局级以下官员,可以采用刑讯,必要的时候可以击毙任何反蒙人士。
政保总局和警察总署是平级单位,但是在重大案件上可以要求警署配合,调动警署的一切资源。政保总局有调动驻军的权力,必要的时候军队也必须受总局节制。
将来的政保总局,从玉龙杰赤到克里米亚,从俄罗斯到外高加索,在每个大城市都要设立工作站。每个部门、企业、村庄、部落都要有政保总局的工作人员,监视一切可疑的人和事。除了正式编制,政保总局有权雇佣任何人作为密探,有权在任何地区招募外围秘密人员。
我已经报请了拔都殿下批准,准备任命你为政保总局局长,肩负起保卫蒙古的神圣使命,你有什么问题么?”
陈翀说道:“只有一个问题,我的鹰徽要上交么?”
巴根台看着陈翀的眼睛,重重的点点头,说道:“是的,你必须要交出鹰徽。但是你的军人身份不变,只不过退出特种部队现役了。总局所有在编人员都是军人身份,行的是军法,一切按特种部队的规矩来。”
陈翀神情落寞的点点头,抚摸着鹰徽说道:“舍不得啊。10年生涯,特种部队就是我的家。要离开家了,连个念想都留不下。”
巴根台冷冷的说道:“如果你连这枚鹰徽都放不下,你怎么能硬下心肠对待蒙古的敌人?你给我精神精神!回去之后写份报告,把你的组织计划、编制预算、训练大纲和情报网络建设方案都考虑清楚,我给你5天时间。5天之后我将回到奇斯托波尔,参加南俄作战的军事部署,钦察部族的叛乱打乱了我们的脚步。你的时间不多。”
“是!长官!”
两个月后,伤愈复出的巴拉科夫回到糖厂报到。工厂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冬季枯水季节,大部分生产车间都停产了,厂里正组织大规模的民兵训练和岗位培训。很多巴拉科夫认识的老工人都死于2个月之前的战争,厂里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
车间主任坚昆没有安排巴拉科夫的工作岗位,而是把他带到了厂部办公大楼人事处。莫秃干处长也已经伤愈上班了,三个死里逃生的老战友又聚到了一起。糖厂民兵营从开始打到最后,6百余人活下来的还不到2百人。经过残酷的战争,人和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巴拉科夫心情激动,他郑重的向莫秃干敬了一个军礼。几个月以来,他终于懂得了军礼的分量。
“民兵一连压榨车间工人巴拉科夫向长官报到!”
莫秃干肃穆的回了一礼,然后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枚钢制的勋章,郑重别在巴拉科夫左胸前。说道:“鉴于你在奇尔克伊工业园区的战斗中,英勇无畏,为保卫蒙古工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为表彰你的忠勇,达吉斯坦总督格根哈斯长官授予你一枚二等忠勤勋章。祝贺你,整个奇尔克伊工业区,获得这种勋章的只有73人。
你现在已经通过了考验,成为达吉斯坦工业基地的正式居民了,民政部门和警察总署很快会给你办理相关手续。从今天起,你和你的家人将享受正式居民的一切福利待遇。同时,奇尔克伊行政公署奖励你一套二室二厅的住房,蒙古汗国和黄金家族感谢你。”
巴拉科夫涨红了脸,激动的说道:“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尽一个工人的职责。那么多人死了,塔拉…努特格长官也死了,为了救我。我没有理由得到这些,我很羞愧。”
莫秃干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巴拉科夫的手。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你是整个糖厂的光荣。现在,你已经是合格的奇尔克伊工人了,有个重要的人要和你谈一谈,请跟我来吧。”
终于,巴拉科夫被带到一个拉着窗帘,大白天还阴暗无光的房间。莫秃干退了出去,房间里站起了一个身穿便装的人,巴拉科夫感到这个人的眼睛像刀锋一样锋利。
“请坐吧,我是政治保卫总局总务处帖木儿呼和。”
第338章 一条大鱼()
“姓名!年龄!”巴拉科夫冷冷的看着对面这个留着小胡子的钦察人,坚定的语气提醒着小胡子:你是阶下囚。
因为在工人训练营、糖厂车间和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身世清白,而且有家庭的巴拉科夫被选入正在组建的西蒙古政治保卫总局,成为了一名见习侦察员。家庭这个因素非常重要,局长陈翀认为,没有家庭的男人是不稳定的,无所顾忌的人最容易背叛。鉴于政保总局的责任重大,任何背叛都会带来惨重的损失,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在马哈奇卡拉分局,他经受了严格的训练和考验,那个朴实愚昧的小农民已经变成了一个目光锐利的政治密探。他学会了如何用语气、眼神、轻微的动作让人恐惧,学会了看透人心的本事。他学会了跟踪和反跟踪技巧,徒手和器械杀人技术,学会了刑侦的各种方法,学会了情报分析,学会了至少3种语言,学会了胁迫、讹诈、恫吓、收买、引诱等等最黑暗可怕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他生活的这个社会,貌似强大不可战胜,其实非常脆弱。在这个社会的外部和内部,到处都是危险的敌人,他们时刻想着破坏这个社会的稳定和发展。不,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社会不仅仅是他妻儿安身立命的所在,更是人类的希望。如果这个希望之光破灭了,那么全世界将永远黑暗、愚昧、穷苦、肮脏恶臭,塔拉…努特格长官就是为这希望之光奋战至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接过塔拉…努特格长官的旗帜,保护西蒙古,为子孙创造一个光明的未来。他为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而兴奋,他不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乡下青年,也不再是那个祈求安宁的糖厂工人了,严酷的生活改变了他,也改变了千千万万的人。
从他走进马哈奇卡拉分局培训中心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想着活到退休。他知道,他打交道的将是世界上最危险狡猾的人,他随时有可能牺牲。不过他不怕,他的妻儿会受到最好的照顾,他的儿子将来会成为受人尊敬的人。他的身边,他的周围,有无数他的战友,在茫茫人海,在森林草原,在港口村庄,在世界各个角落都有他的同志们,怀着和他一样的信念,拼搏,战斗,直至牺牲。
鉴于工作的保密性,他不能告诉家人他真实的工作性质,政保总局对外的名称是社会调查局,挂在民政署名下。阿和马托娃和茹科夫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民政官员,为他的飞黄腾达而高兴。
走在西蒙古干净整齐的城市里,巴拉科夫经常会感叹人生的无常。半年前,他还是个乡下文盲,是一个受尽苦难的俘虏,害怕所有见到的一切。现在他却掌握了几乎无限的权力。他可以随时讯问任何一个人,如果有人抗拒他的讯问,他可以使用武力,甚至击毙对方。没有人知道这个普通的没法再普通的男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命运最终的仲裁者。
当然,他是不穿制服的军人,政保总局的纪律也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