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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吉思忠显然认为最薄弱,也最有可能被突破的,就是西面这条路。因此他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修建界壕,加固防线。但是他不懂得的是,长达300里的界壕,他有多少兵力去防御呢?这么长的防线,几乎没有防御纵深,蒙军集中兵力一点突破,必然全线突破。费了无尽国力修造的防御工事,其实和纸糊的没有区别。
事实也是如此,七月秋高马肥,蒙军主力南下,这回成吉思汗可要动真格的了。蒙古铁骑绵延上千公里,他的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率领3个万人队西掠净州,云内,丰州,东胜,牵制山西北部的胡沙虎部金军。
蒙军主力前锋是哲别部,他们的任务是突击乌沙堡,突破独吉思忠的界壕防线。而成吉思汗亲率蒙军主力,要攻克恒州,昌州和抚州,把这个富庶地区变为蒙军进攻的前进基地。
不熟悉的二把刀军事家会笑话成吉思汗不知兵,岂有兵力分散到如此地步,还能打胜仗的道理?他们不知道的是,狼群能够迅速的分散开来,也能同样迅速的集中起来,发动雷霆的进攻。蒙军强大的战略机动能力,能够使成吉思汗在宽大正面随心所欲。
事实也证明了独吉思忠的防线就是一个笑话,哲别一举突破之,独吉思忠立即被下课。这样,其实内长城的大门已经洞开,蒙军随时可以南下怀安,威逼宣德州,但是成吉思汗没有这么做。因为金军主力还在,在宣德州完颜承裕还有40万大军。如果蒙军贸然突入内长城,金军据险而守,蒙古人攻坚又非所长,那时顿兵坚城之下,师老兵疲,后路断绝,那可真有失败的威胁。
不!成吉思汗不会那么做,他真正的意图就是用不断的战术袭扰和重点突击,迫使金军不敢分兵,只能集中起来与他决战。他要在野战中消灭金军的主力,那么什么样的天险没有人防御,也就称不上天险了。
独吉思忠不是没有一点机会,他部下契丹军将领就提出过主动出击。因为蒙军正分散在广阔的漠南东部草原上,他们不适应炎热的气候,马瘦兵惰。如果金军集中骑兵主力主动攻击,各个击破,掠夺蒙军羊马,相信蒙军会渡过一个痛苦的夏天。
虽然这个主意积极些,但注定也是无用的,契丹骑兵以重骑兵为主,铁甲沉重,怎么可能追上纵马如飞的草原轻骑兵?但是起码比坐困长壕,坐等敌军进攻要强些。但是独吉思忠力主持重,非要等后面汉军步兵上来再步骑并进,可惜他等来的不是步兵援军,而是哲别一举突破他苦心经营的界壕的消息。
独吉思忠下课,完颜承裕接过了前线40万大军的指挥权。但是他干的并不比独吉思忠强,他上任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从恒、昌、抚三州撤退,把兵力集中在野狐岭地区,扼守进入中都的主要道路。他比独吉思忠更加消极!
恒州、昌州、抚州物阜民丰,粮多马肥,城坚池厚。蒙军攻坚能力不强,如果他们强行进攻,必然损兵折将,宣德州方向金军主力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如果蒙军不顾三州之敌,强行与完颜承裕主力决战,那么他有后顾之忧,也不能全力对付完颜承裕。这三州本来是成吉思汗的大*麻烦,却让他的对手主动解除了。
成吉思汗是何等人物,这样的机会他岂能放弃,立即下令10万蒙古大军分为三个战略集团。他的3个儿子组成3个万人队的右集团,任务是牵制大同方向的金军胡沙虎部。木华黎率领3个万人队为左集团,任务是彻底征服三州。他自己亲率3个万人队和1万亲卫怯薛军为中集团,监视完颜承裕金军主力。
巴根台和他的三千八鲁营战友的任务,就是攻克抚州,抢光抚州的财富。这美丽的抚州地区已经被蒙军过筛子一样梳理过几次,人口逃散,羊马不是被蒙古人抢走,就是赶进了抚州城。巴根台他们在草原上游荡了几天,除了天高地阔,一个人也看不见了。
他们围着抚州城绕了好几圈,试着突击了几次城门,除了被城上的滚木石头和箭雨造成了伤亡以外,一无所获。最终他们在鸳鸯泺游牧,表面上悠哉游哉,实际上心中焦急万分,因为抚州成了他们的大难题。
抚州金军主力是西北路招讨司所部,已经撤退到野狐岭地区。抚州守军是一些州兵,战斗力不强。麻烦的是那高大坚固的城墙,蒙军都是骑兵,怎么过东洋河?马怎么能上城墙呢?全军一筹莫展。蒙军最大的问题终于暴露出来了——他们缺乏最基本的攻城器械。
傍晚时分,特木尔百夫长正在大帐内发愁,巴根台挑帘进帐了。他行礼之后,直截了当的说:“特木尔大人,我有办法攻破抚州。”特木尔满脸不屑的说道:“老狼吃不掉的狍子,狼崽倒是吃了。3千个勇士没有办法的事情,一个孩子倒有办法,长生天不会这么安排。”巴根台懒得跟他多说,他拿出工兵铲和森林大砍刀,说道:“办法就在这两个东西上。”特木尔拿起这两个铁家伙看了又看,放下问道:“这又什么用?”
巴根台说道:“这几天我反复勘察抚州城的地形,只有西城门的防御最为薄弱。金人因为有东洋河的天然防线,这里城墙低矮,守兵也不多,这里就是我们的突破口。”特木尔笑道:“这傻子也看的出来,要不然我们3千大军在河西岸干什么?不就是看到这一层,我们才在鸳鸯泺转来转去么?”
巴根台说道:“我们大军势如破竹而来,金人仓皇逃命,辎重都来不及运走,他们甚至没有烧掉他们的粮食。我看到了,鸳鸯泺里渔船被遗弃的到处都是。我们把这些船收集起来,运到东洋河。我们就用这样的大刀砍伐树木,排成木排和这些舟船牢牢的绑在一起,一直联接到河对岸。这就是一座最简单的浮桥,我们八鲁营骑兵就可以从浮桥上过河。”
特木尔眼睛越来越亮,直到巴根台说完,特木尔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好办法啊!原来你不是黑头鸭,是小天鹅啊。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可是。。。。。。。。”特木尔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眼睛又暗淡下去:“即便是我们能够过河,可还是上不了他们的城墙,上不了城墙就还是破不了抚州,只怕我们要白忙一场啊。”
巴根台拿起他的工兵锹,爱惜的看了又看,说道:“我们的马,也能够上城墙,这就需要千千万万把这样的铁锹啊。”特木尔把铁锹拿过来,没有看出什么花样,这东西能飞马上城?
巴根台说道:“大人不必多想,其实很简单,填土!我们蒙古人都有装私物的皮袋子。把全军的皮袋子集中起来装土,每人一袋就是3千袋啊,能横断流水,别说城墙了。我们把袋子装的土堆在城墙下,就能堆出一个黄土斜坡道。我们百人队沿着这条坡道纵马上城,杀散守军,打开城门,把大军放进城来,不就攻破抚州了么?”
特木尔大笑道:“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想不到,走!我们去见千夫长。”
第23章 血战浮桥()
咣!
抚州防御使完颜行德砸碎了茶杯,正破口大骂:“奸臣当道!要国将不国了!”他没法不沮丧,他和抚州百姓都被朝廷抛弃了。
完颜行德30多岁年纪,相貌儒雅,但是他可没中过进士,金朝也不重视科举,他是勋贵子弟。他到抚州不过是混个资历,熬两年混到行省,将来就有进尚书省的希望。谁成想刚上任没有两个月,就赶上了漠北生鞑靼打过来,那可都是吃生肉的野人啊。他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混到这塞北偏僻之地,世上还有这么倒霉的事儿么。
春天,成吉思汗在鱼儿泺。招讨司给抚州派来了援军,包括5千汉军和1千仭睦锷园病C晒湃俗萜锎舐樱庑┰淙徊荒鼙>嘲裁瘢卦诟е菀材茏匙车ā=舾懦⒕团闪硕兰贾抑凑票苯牢瘢兰贾乙焕淳桶阎堇锴嘧乘崖薜轿谏潮ば藿绾尽G嘧晨墒蔷拥脑け付樱灰嘧吃冢媸笨梢郧┓⒑壕U庀碌购茫幌伦尤チ舜蟀耄由厦晒湃说耐郎甭不瘢堇锴嘧趁挥屑父隽耍檬裁词刈「е莩牵檬裁幢W∷男∶浚】墒鞘ド细硕兰贾沂氯ǎ桓鲂⌒≈莨倌苡惺裁窗旆ā
好容易听到了鞑靼人攻破界壕,独吉思忠滚蛋的消息,完颜行德心里乐开了花,很是喝了几杯。谁知道后来接替独吉思忠的完颜承裕更是混账,把抚州的招讨司部队全部调到宣德州,把他撇下了,完颜行德差点气死过去。这可如何是好,现在他手里只有猛安纥石烈庆忠的1千屯军,大半老弱,好马还都让独吉思忠给拉走修那狗屁界壕去了,连青壮都没有几个!现在鞑靼人兵临城下,你让他怎么守住诺大抚州城!
抚州是防御州,防御使兼管军民。虽然比内地的刺史州事权重,但是终究不能和恒州,宣德州这样的节度州比,节度州长官节度使都兼着兵马都总管,到底手里有兵啊。而他完颜行德手里只有女真猛安谋克。现在的猛安谋克,和金初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时代的猛安谋克不能相比了。
猛安,既千夫长,谋克,既百夫长。平时耕种,战时作战,世袭子孙,有点像德意志的容克贵族。那时候的女真军何其悍勇,但是攻占中原以后,猛安谋克们日益骄奢,不堪战了。金宣宗以后,女真军日益朽坏,逐步变成了纯驻地屯田军。金国国防主力,其实已经以汉军步兵和契丹重骑兵为主,仭锉ā‘军,其实就是东北多民族的混合骑兵部队,主要是轻骑兵。
没有办法的完颜行德只好签发汉军,把衙门吏丁武装起来。甚至把驻抚州的群牧司的牧奴监丁都发给武器,上城墙作战。群牧司是尚书省直属衙门,不归州里统辖,这些人哪里肯去送死。纥石烈庆忠连打带骂,逼着他们上了城墙,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摆什么臭架子!
完颜行德好不容易凑了8千多手持武器的家伙,好歹站满了城墙,真正能作战的人有多少恐怕只有天知道。他恨透了完颜承裕,恨透了鞑靼人,恨透了抚州!
正在衙门里乱发脾气,抚州巡检司巡检李成业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禀报:“大人!不好了!蒙古人正在搭桥过河!”完颜行德大吃一惊,他太清楚东洋河对于抚州防御的重要性了。抚州西城墙只有2丈高,没有马面女墙,如果东洋河挡不住蒙古人,他们冲过河来西门危矣。他呆了半响,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快!快用大石把西城门堵死!快命庆忠带人上西城墙,我和他在西城墙碰面!”
完颜行德爬上西门的时候,纥石烈庆忠正呆呆的看着城外,竟然没有看到抚州最高长官已经来到身边。城外数千蒙军正在搭建浮桥,一队队蒙古士兵扛着木材从森林中进出,更多的士兵赶着马匹正把一个个渔舟从鸳鸯泺方向往东洋河拖曳,浮桥缓慢又不可阻挡的从河西岸向东岸延伸,现在已经到了河中央。完颜行德惊慌的说道:“庆忠大人,不能让他们把桥修到城墙,他们过了河我们就完了,得派弓箭手阻止他们!”
纥石烈庆忠是个50多岁的魁梧汉子,一脸灰白的胡子,全身披挂,颇有几分武将气度。蒙古人几次攻打城门,他都奋战在城头。可是现在的他心惊胆战,直到这时候他这才看到完颜行德已经来了,急忙请罪,然后忧心忡忡的说道:“可是咱们能开弓射箭的人总共也凑不出50个,能济的什么事?”完颜行德说道:“可是也不能眼看着野蛮人杀过来啊,我们是阿骨打和晃斡出的子孙,坐以待毙岂是男儿所为!”
纥石烈庆忠恨恨的说道:“也罢!左右是个死!我这就带人出城,与鞑靼人决一死战,老母弱子就托付大人了。”完颜行德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泪来,哭道:“城外就拜托猛安大人了,你的家眷尽管放心。如果这次我侥幸不死,我一定到中都,到皇上那里去告独吉思忠和完颜承裕这两个奸贼!是他们害了我们,害了3州百万百姓。”
纥石烈庆忠也哭了,说道:“到了这个地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有8千战士,只能和鞑虏拼了,鞑子也没有两个脑袋,一刀下去也是碗大的疤。大人保重,来生再见!”言罢下城,率领200女真骑兵出城迎敌。
浮桥距离河东岸已经不到200步了。金军在河边下马,在河堤上排成3排阵列,前排是刀盾兵,他们竖起大盾,掩护整个阵列。第二排是长枪兵,第三排是弓箭手。河岸距离城墙不过200多步,再多的人也展不开。
蒙古人又搭过一段舟桥,距离东洋河东岸150步。纥石烈庆忠喝令女真军搭轻箭,向浮桥齐射,顿时箭只如雨,扑向浮桥正在作业的蒙军士兵。蒙军大部是轻骑兵,基本不着甲,虽然是轻箭,仍然有很大杀伤力。蒙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在浮桥上,几个人惨叫着直接落到了东洋河中,被冲到下游。
浮桥上不多的几个蒙古士兵也张弓搭箭,与金军对射,试图掩护搭桥的战友。尽管蒙军箭术高超,可是金军在大盾掩护下伤亡微乎其微,蒙军纷纷中箭,一炷香功夫就有20多个蒙军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浮桥,修建也停下来了。
三木合拔都和一群百夫长,千夫长立马在东洋河西岸,看到浮桥的修建停止了,他焦躁起来,骂道:“这些金狗实在是可恶,特木尔,马上派人划船到河里去,把金人的弓箭给我压下来!修建浮桥一刻也不能停,就是用人挡也要给我把金狗的箭给我挡下来!”
特木尔大声答应,心中却不满:用人挡?八鲁营的人就不是人?这不是到河里去送死么!
特木尔策马到河岸,大喊:“特木尔百人队!随我上船,掩护搭建浮桥!”100名蒙古士兵立即下马登船,数十条小船离开河滩,一窝蜂的向对岸划去。对于大部分蒙古人来说,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船,划船,根本就适应不了摇摇晃晃的水上舟船,开弓射箭毫无准头。再加上防护薄弱,在金军箭雨猛烈的射击下,伤亡惨重,一个又一个勇猛的蒙军士兵惨叫着掉进河里。不远处抚州城墙上,战鼓轰鸣,金军大声呐喊,为城下的金军助威。
特木尔百夫长站在毫无遮挡的船头,不顾伤亡,大声喝令进攻。蒙军士兵悍不畏死,迎着金军的箭雨奋勇向前。八鲁营作战,有进无退,退后者活着回去也是死,反正这些人也是罪人,性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巴根台暗暗摇头,这么密集一窝蜂的船队,不是金军的靶子么?我们蒙古人真的不善于水战啊。
因为特木尔百人队的英勇牺牲,浮桥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向对岸延伸。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特木尔百人队几乎是用身体做盾牌,挡住金军的远程攻击。鲜血染红了东洋河水,不宽的东洋河上惨叫连连,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一支箭擦着巴根台的牛皮胄飞过,震的巴根台脑子里头嗡嗡作响。十夫长朝鲁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土拨鼠运气真好。”这个人真是没心没肺,这战场上还能开玩笑。巴根台定定神,说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对射我们都得死!”朝鲁笑道:“进了八鲁营,你还想活命?乞求长生天让你死的光彩些吧,反正都要死,死在这美丽的地方不好么?”巴根台实在是拿这个混蛋没有办法。
他仔细的观察对岸,金军其实兵力并不强,真正的弓箭手也不多,不过是占了岸上和盾牌的便宜。
他一手拉住朝鲁,一手指着对岸说道:“朝鲁耶哈,我们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