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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为之变色。反观廖化带来的一千士卒,士气已经一落千丈,连勇武异常的廖化都败在了张扬手里,他们再无话可说。
“杀了我吧!”廖化冷冷地凝视张扬,淡淡道。
张扬收刀入鞘,看也不看廖化一眼,道:“昨天你救了我兄弟一命,一命还一命,我们两清。”
廖化翻身从地上爬起,朝张扬抱拳一拜,朗声道:“后会有期。”
张扬只是挥了挥手,径直朝营内走去,并不回话。
龚都亲自从辕门上迎下来,满脸堆笑的正想和张扬说点什么。
“希望龚帅言而有信。”
龚都还没开口就被张扬打断,满脸笑容瞬间凝固,面色难看的道:“非要如此?我黄巾。。。”
话还没说完,忽有雷声隐隐传来。龚都愕然转过头极目眺望,突然发现远在天边一条黑线在缓缓蠕动。
声音愈发响亮,不但是龚都,全有的黄巾军都听到声响,纷纷转头眺望远方。
那条黑线仿佛汹涌的黑色巨浪,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朝黄巾军驻地席卷而来。
一片耀眼的寒光闪耀着远处的天空,所有人看得清楚,那是一排排雪亮的环首刀。
“敌袭!列阵!”
龚都惊慌失措的声音响彻黄巾军大营的上空。
没有人听龚都的,包括他自己。所有的黄巾军都在慌乱奔逃,龚都部被赶到了刘辟部,接着又追到了赵弘的营地,所有人拥挤在一起,向着南方宛城的方向狼奔豚突。刚刚大战一场的张扬和廖化成了难兄难弟,只恨父母少生了两条腿。
奔跑了三十余里,董卓的西凉骑兵终于追上他们,东边和西边,袁绍、孙坚的军队包抄而至,牢牢地把黄巾军向西和向南的退路锁死。
老辣的朱儁早已把口袋张开,就像长开大嘴的猛虎,等待着黄巾军送上门来。
张皇失措的黄巾军就如无头苍蝇一般,结结实实地一头扎进朱儁的陷阱。
无数黄巾军拥挤在狭窄的河滩上,茫然的不知所措,等待他们的好像除了被官军杀死,只有跳河这一条路。可是湍急的河水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跳河的命运。
眼见黄巾贼已无退路,朱儁下令官军停止追击,在距离河滩一箭之地扎住阵脚,就地休整。
大半天的追杀在造成黄巾军重大伤亡的同时,也让官军后继乏力,毕竟除了董卓部是骑兵外,其余官军都是步卒,如果这个时候一鼓作气杀入敌阵,也许能够全歼黄巾军,但官军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这是朱儁不愿看到的。
虽说慈不掌兵,但这种毫无意义的伤亡不是一个名将该有的作为。朱儁是名将吗?答案毫无疑问。
黄巾军阵中。
张扬无奈地叹了口气,官军打的什么主意他清清楚楚,或许很多的黄巾将领也都明白,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鼓舞士气,说到底,黄巾军不过是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而这些将领也不过是这些农民中比较强壮的罢了。
用不了半个时辰,等官军恢复了体力,等待这些黄巾军的将会是一场屠杀,他们将以自己的头颅见证汉末这一个个枭雄的崛起。
张扬苦笑一下,还没等他脱离这该死的黄巾军,灭顶之灾就已经到来,比他想象的还要迅速。张扬不甘心,乱世之中命贱如狗,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没在乱世中呆过,或许呆过,但他是看着别人被屠杀的那个,不身临其境根本体会不到这种绝望。
在这一刻,张扬无比渴望成为一军主将,甚至一方诸侯,他要把命运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不再听任何人摆布,不再受任何影响。他的野心,随着对命运的无奈,凶猛地膨胀起来。而要达成这一切,他必须拥有一支绝对听命于他的军队,眼前的黄巾军便是最好的对象。
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张扬捡起一个无主的号角,呜呜地吹响。
本来嘈杂的河滩瞬间安静下来,几万黄巾军齐齐转过头看着张扬,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不解。
“低头看看,你们的卵子还在吗?你们这群懦夫,除了会抱头鼠窜还会做些什么?看看你们的周围有多少同伴,再看看对面的官军,他们有我们的一半吗?”
“谁都怕死,我也不例外,但是怕死就可以不死吗?现在这个情况,除了拼死一搏,我们还有什么选择?”
“是男人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哪怕是死也要换两个官军陪葬!”
“因为我们别无选择,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
张扬挥舞一下手中长刀,仿佛这样能让他的话语更加有力一些。
“死,并不可怕,但是我要让官军知道,想要我的头颅,拿命来填吧!”
廖化扒开人群走到队伍最前面,愤怒的脸庞涨得通红,眸子里全是杀机,在张扬最后一声暴喝刚刚落下这厮已经振臂高呼起来:“血战到底!”
。。。
官军阵前。
朱儁目露惊疑之色,环顾左右道:“发生了什么?贼军的骚乱好像被平息了?”
没人回答朱儁的问题,所有的官军都为黄巾军的气势而惊颤。
。。。
“左右是个死,尔等敢不敢和我杀出一条血路?”
“杀!”
最开始只有廖化带头,然后龚都、杜远、赵弘、刘辟。。。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加入呐喊的行列,到最后几乎全有的黄巾军都开始疯狂呐喊起来,绝望、恐惧、沮丧等所有负面情绪一旦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无疑是惊人的。
“啊!”
张扬转过身子,朝着官军的阵地挥舞着长刀疯狂的怒吼。
所有的黄巾军有样学样,疯狂挥舞手中的兵器,疯狂的怒吼,数万人的齐声怒吼,让不远处的官军都被震地耳膜隐隐作痛。
朱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不过很快就变为冷笑,不屑的摇摇头,他满含鄙夷的道:“这才有点意思,贼兵中还是有两个人才的,这样的对手才值得我重视啊!如果都是一些土鸡瓦狗,那这场仗赢得也太无趣了些。”
朱儁眸子里的杀机大盛,本来冰冷的心脏都炙热起来。
既然黄巾军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高昂斗志,朱儁决定给他们一个对手应有的待遇。那就是用最凶猛的进攻来消灭这群顽强的黄巾贼,他要告诉他们,贼永远是贼,挑衅官军的下场无疑会死的很惨。
“弓箭手,准备!”
朱儁右臂前挥,发号施令。
在军官嘹亮的命令声中,一千名弓箭手从背上解下长弓,拉弓上箭,斜指苍天。
“刀盾手准备!”
一千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的步卒走上前去,掩护身后的弓箭手。
“汉军威武!”
几千官军嘹亮的口号声竟然隐隐盖过了几万黄巾军的喊杀声。
张扬知道此刻不能再让官军这么肆无忌惮下去,不然他刚刚鼓舞起来的士气将会在顷刻之间消散。
跳上一匹无主的战马,张扬打马冲到阵前,放声大喝:“我乃并州张扬,谁敢与我一战!”
顿时,天地间一片寂静,官军怎么都没想到黄巾贼居然敢和他们斗将。
不过片刻的寂静,官军的咆哮声骤然响起,张扬的行为已经彻底把他们激怒。
“我乃南阳。。。”
官军阵中冲出一员小将,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扬砍下马去。
“我对死人的名字不感兴趣。”
张扬冰冷的声音响起。
朱儁面色铁青,大喝一声:“放箭!”
一千支羽箭形成一片密集的乌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弯弯的弧线,霎那间飞临黄巾军的头顶,然后带着锐利的尖啸像无尽的雨点般铺天盖地扎落下来。
第五章破釜沉舟()
张扬挥舞着天胜刀,不断拨开落下的箭雨。
幸好官军的箭雨不是冲着他来的,不然他的结果比万箭穿心的杨再兴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就算这样,张扬左臂上也狠狠地中了一箭,他清楚地感觉到左臂已经隐隐不太受他控制。
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张扬的身后传来,缺乏盾牌保护的黄巾军在箭雨的洗礼中不断哀嚎倒地。有人被射穿了喉咙痛快地死去,有人被射进了胸腹痛苦的哀嚎,有人被射穿了大腿,血流不止。。。
官军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远不会停息,黄巾军一批又一批不断倒下,短短盏茶时间内,就有数千名黄巾军死伤。单从伤亡来看,这群黄巾相比以前并没有好上多少,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黄巾军没有慌乱,没有溃败,无论倒下多少人,他们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或许是他们退无可退,或许是张扬给了他们勇气,总之这一次,黄巾军挺了过来。
箭雨终于停止,弓箭手后撤,步卒迅速顶上。
所有还能动的黄巾军都聚拢在张扬的身后,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震天的怒吼。冰冷的箭雨无法浇灭他们求生的欲望,萧瑟的北风无法吹熄他们燃起的斗志。
孙坚的脸色变了,袁绍的脸色变了,董卓的脸色变了,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一幕,甚至他们都在怀疑,拥有如此斗志的,还是那支一触即溃的黄巾军吗?
只有朱儁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眼中的灼热出卖了他的情绪。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朱儁稳定一下情绪,大声传令道:“董卓!让这群家伙感受一下西凉铁骑的恐惧吧!”
“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响起,一千名骑兵排着整齐的阵形,像一堵滔天的巨浪向黄巾军的阵地缓缓压来。
身后响起嘶嘶的吸气声,看来西凉铁骑把黄巾军留下不少阴影。
张扬转过头来,对着数万黄巾军咧嘴一笑,怒吼道:“不过一死而已,难道我们还有退路吗?他们和我们一样,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被砍一样要死!”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众黄巾军轰然响应,把西凉铁骑带来的恐惧全部抛之脑后。
“血战到底!”
廖化纵马走到张扬身旁,振臂高呼,钢铁浇铸般的躯体仿佛魔神,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杀!”
灼热的杀意在董卓的眼中熊熊燃烧,化作一个杀字在天地间咆哮。从来没有人能够挡住他麾下西凉铁骑的冲锋,董卓相信这一次,也不会有例外。
潮水般席卷而来的西凉铁骑挟裹着不可一世的气势狠狠地撞上了严阵以待的黄巾军阵,刹那间激起无数的浪花,人头抛飞,战马嘶鸣。闪着寒光的长刀仿佛能将阴暗的天空都遮蔽住,泊泊的鲜血把冰冷的河水染得通红,这一刻,天地间为之变色。
“当!”
张扬仅剩下完好的右臂挥舞着长刀,狠狠劈断了一柄弯刀,但左臂的受伤让他把握不住平衡,差点跌下战马。
刚躲过致命的一击,张扬还来不及喘息,又一名西凉铁骑呼啸而至,手中长矛闪着寒光,仿佛要一下把张扬刺穿。
“锵!”
一柄普通的长枪荡开长矛,并且回头一击把西凉铁骑刺落马下。
来人正是林冲,骑着一匹不知道从哪抢来的战马,神兵天降一般把张扬救下。
来不及交流,两人又被骑兵洪流分隔开来。
张扬的眼前再没有一个西凉铁骑,只有漫天的烟尘,回首望去,身后的黄巾军阵破碎不堪、杀声四起,凶猛的西凉铁骑像一千只猛虎闯入了羊群,肆意屠杀无力反抗的对手。
不过西凉铁骑的人数终究还是太少,虽然给黄巾军带来不小的杀伤,但更多的黄巾军却怒吼着向他们扑来。不是他们突然之间就充满了勇气,也不是他们不再害怕死亡,而是他们再无退路,这一刻,他们不再是拿起武器的农民,而是困兽犹斗的亡命之徒。
张扬没有迟疑,提起手中长刀又冲回阵中,此刻除了拼命,再无退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几个时辰,沸腾的河滩终于平静下来,凶悍的西凉铁骑虽然给黄巾军带来巨大的杀伤,但他们也被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黄巾军狠狠咬伤、咬死。
董卓在华雄和徐荣的保护下从贼阵中杀出一条血路,狼狈不堪的冲出战场,剩下的骑兵只有不到400人,并且大都身受重伤。
张扬撕下一条布带扎住肋下尺长的伤口,举起长刀,再次疯狂的怒吼:“啊!”
万千黄巾军响应,状若疯魔。这一次,还能站着的黄巾军大概只有原来的一半,可活下来的这些人和以前不再一样,他们眸子里的杀意有如实质,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们,只要敢拼命,大汉官军并非不可战胜!
萧瑟的朔风越吹越急,那一抹残阳已被乌云遮蔽,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天地间一片昏沉。
张扬单臂持刀斜指官军,一人一马傲然屹立阵前,满腔的热血在他胸中沸腾,那是一种他做了多年杀手也不曾有过的感觉,很怪却很畅快。
官军士气已泄,黄巾气势正盛,朱儁如果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纵然能赢自身也要损失惨重。
作为大汉最后的三位名将之一,他会作何选择?
朱儁冷峻的面庞慢慢缓和下来,环顾左右道:“诸位,此子,当为劲敌,此人不除,大汉不得安稳!”
董卓充血的眸子里充满懊悔、愤怒、不甘等情绪,他从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张扬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他的心里尽是仇恨。
袁绍面露不屑,像这种泥腿子向来也入不了他袁大公子的法眼。
孙坚目露凛然,他自问在如此情况下也无办法比张扬做的更好,何况朱儁对张扬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极为不甘心地看了河滩上的黄巾军一眼,朱儁沉声道:“天色已晚,贼军士气正旺,不宜再战,全军撤退。”
“当当。。。”
在清脆鸣金声中,官军缓缓后撤,此时此刻,在黄巾军的耳中,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
廖化狠狠地给张扬来了一个熊抱,这钢铁般的汉子此时居然嚎啕大哭,大声吼道:“官军撤了,他娘的官军撤了,我们赢了!”
“赢了!”
劫后余生的黄巾军疯狂的欢呼起来,胜利的巨大喜悦让这群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汉子忍不住喜极而泣,忘乎所以的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
赵弘冷冷地凝视张扬一眼,眼神里充满着怨毒。
龚都神情复杂,既有即将失去一个人才的不甘,也有保住位置的庆幸。他明白,经此一役,张扬的声势将远远朝过他。如果张扬还留在黄巾军中,他的影响力势必超过自己。
西鄂一战,刘辟、龚都、赵弘、孙夏、韩忠五部黄巾损失惨重,本来接近十五万的人数如今已经不足三万。其中有逃跑的,有被自己人踩踏致死的,有被官军杀死的,最多的还是死在河滩的恶战中。那一阵箭雨和董卓的西凉铁骑至少给黄巾军带来了两到三万的伤亡。
而官军方面,只有董卓的西凉铁骑损失惨重,其余的除了一些倒霉蛋外基本没有伤亡。
黄巾军没敢停歇,乱糟糟一团的向宛城冲去,包括张扬,他受的伤不轻,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深沉,宛城太守府一片灯火通明,南阳地区的黄巾大渠帅张曼成正在设宴招待各路大小头领,一是为了庆贺击退官军,二是为了让赵弘和龚都和解。
酒席上一片其乐融融,但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有人说起张扬的神勇表现,让张曼成心中大喜,急道:“不想我黄巾军中还有如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