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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理由再护着他了。
邱子仲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只是还是有些心中不快,也不知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对是错,尽管他坚信大局为重,不过还是免不了有些惆怅。
“王老爷子对于那些刑罚很是不屑,开始还矢口否认,后来干脆都不说话了,其实朝堂那边也没有办法了,不过也不重要了,此事毕竟事关重大,王老爷子不言语便是默认了,如今王家已经是名存实亡。”
知道这些事的人并不多,朝堂自然是不愿将此事四处张扬,以免打草惊蛇,山阳县的子民并不知道,在平静的风光下面已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看似平静地山阳县已经暗流涌动。
程野不由得顿了顿,看来山阳县远不是在城门设卡这样简单,在大家并不知情的角落,或许已经开始排兵布阵了。
即便是现在王老爷子不开口,朝堂那边也大概能够猜到整个事情的经过,不用细想,事情几乎是昭然若揭,王老爷子一直通过书信与西地叛军有所往来,王小二为了贴补家用,找到王老爷子,希望能再做一份额外的活计,于是王老爷子便顺势让王小二搭起了这条线。
王小二手脚勤快,为人也老实,还不识字,正是这件事的最佳人选,或许一切都顺理成章,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王小二竟然起了贪念,私藏了一份来往的书信,王家察觉之后,便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在城外将王小二秘密杀害之后,就地埋在了一处荒废的农田之下,不曾想今年雨水不错,竟然有人将这片荒地开垦出来,结果杀人的事情就此败露了,更加没有让人意料到的是,王小二偷偷的将那个素绢藏在了衣服的内衬之中,打算私下卖掉,刚好躲过了王家的搜查,于是王家的整件事便败露了。
听到邱子仲的答复,程野也只能是摇头叹息,朝堂终究是按耐不住,对王老爷子动了刑,只是不知为何,王老爷子至始至终不肯松口,这件事眼下也只能埋在心底,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王小妹知道了。
毕竟是一个女儿家,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爹爹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上了刑,情急之下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了,程野还算是冷静,虽然有些不忍,不过此事关系到整个山阳县的安危,他也不能擅自帮王家老爷子辩解什么。
“邱大人,多谢如实相告,小生知道分寸,定然是不会给邱大人惹来乱子的。”程野如今已经大概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这段时日王家发生的事情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自然是对于愿意与自己透露此事的邱子仲心怀感激。
邱子仲摇摇头,看着程野不说话,良久才缓缓的开口道:“若非是觉得此事还有一些疑点,老夫也不会这样多嘴,既然小兄弟想查明真相,老夫也不拦着,不过此时事关山阳县子民的安危,还望小兄弟到时候以大局为重,切莫意气用事。”
程野点点头,看来邱子仲对于自己的来意已经心知肚明,他不拦着自己,或许也是因为对此事依旧心有疑虑,要不然也不会被朝堂软禁起来,不过他还是告诫自己,切莫在关键时候儿女私情。
“邱大人,小生能否见上王家老爷子一面,说几句话便成。”程野知道此事很难办,尤其是邱子仲现在的状况,已经逐渐远离了实权,怕是爱莫能助了,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帮王小妹带句平安话给她的父亲。
邱子仲摇摇头,正如所想的一般,他已经没有权利过问此事了,“王家一干人等已经被青州王家接管,下了死牢,怕是很难相见了。”
程野顿了下,就像是之前自己所了解到的,青州王家已经开始插手此事,不过事情并没有因此出现转机,王家竟然做起了大义灭亲的事情,只是不知,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第548章 厚颜无耻()
廷尉大狱与一般的牢房不同,关在这里的无一不是昔日有头有脸的人物,牢内有些冷清,空空荡荡的,唯有顶头角落里挂在墙上密密麻麻的刑具展示着这里的威严。
最里面有一间较大的牢房,有些潮湿,地上铺满了干草,中间的一个破旧的食案上摆了碗筷,还有一些干瘪的饭菜,只是丝毫没有人动过的痕迹,牢房内很暗,隐约能看到靠墙的位置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上面满是血污,一动不动,就如同死了一般。
老头拿着一个木棒,伸着脑袋向里面瞧了瞧,然后用木棒在牢门上敲了几下,见那人稍微动了下,便巴巴嘴,没有再理会里面的意思,他在这里看守了这么些年,见过太多要死要活的了,想这样不说话的还是不多见,不过进了这里,甭管以前是什么身份,日后都免不了要扒掉一身皮了。
牢头只能感叹一声,这里可是廷尉大狱,一般的囚犯可是没有来这里的资格,不过若想少吃一些苦头,最好有问必答,若是像牢内那位一样嘴硬,墙上那些带血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
幽深的甬道中传来一些脚步声,接着是一些火光,有人举着火把进来了,老头赶忙上前瞧瞧,然后便是怔了一下,瞧见缓缓走来的那个清秀的男子,赶忙低下头去,待人走过去后,深吸一口气,离开了这里。
牢门上的锁链发出一连串的响动,男子将牢门打开,有些欣喜的说道:“叔父,最近过得怎样,勃儿来看你了。”然后他瞧了眼案上原封未动的饭菜,叹了口气,又是说道:“叔父怎么不动筷子啊,是了,一定是这里的饭菜不和胃口,这是小侄让府上的厨子特意做的家乡菜,叔父尝尝。”
说着男子从身后一个顺从的手里接过一个食盒,很快,案上的饭菜被人收拾下去,男子不紧不慢的从食盒中取出几碟还有些热气的饭菜,瞧着颇为精致,井井有条的放在案上,然后将碗箸放在老者那边。
“叔父,都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才刚刚做好的,还有热乎气呢,小侄知道叔父好这口,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希望叔父别驳了小侄的一番好意。”
男子又从食盒中拿出一个酒壶,掀开盖子闻了闻,香气四溢,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斟了两碗,一碗推到对面,一碗自顾自的端起来,眯着眼睛笑了笑,“这是叔父最喜欢的红泥,城中酒坊的佳酿,小侄先干为敬了。”
男子端着酒盏仰头喝了一个痛快,不过抬眼时却瞧见坐在那里的老者依旧不为所动,甚至看都不看这里一眼,一头苍白的乱发垂在面前,已然看不到老者面上的表情,这个昔日的老家主已经落魄到这个样子。
“叔父,这些都是小侄的一番好意,你怎能这样不领情啊,若是让家父知道小侄怠慢了叔父,一定会不高兴的。”男子咧了咧嘴,看着老者说道。
老者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男子终于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叔父不想知道小妹的消息,小侄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叔父。”
说着,男子起身打算告辞,那老者忽然动了动,往前爬了两下,一把抱住男子的腿,声音很是苍老的说道:“小妹怎么了?小妹怎么了?”
男子低头看着脚下的老者,顿了许久没有说话,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嘴角更是勾起一抹阴冷,随即这才又是笑呵呵的蹲下身子,将老者扶了起来,“叔父,咱们边吃边聊,小侄陪叔父喝上几盏。”
老者浑身似乎是没什么力气,不过还是硬挺着在案前坐了下来,双眼透过额前的乱发,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男子又是帮自己斟了一盏酒,恭恭敬敬的举起来,在老者面前行了一礼,“叔父,小侄再敬你一盏。”
说着,又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老者看着男子,然后慢慢的抬起有些颤抖的手臂,端起案上的酒盏,顿了顿,然后喝了个干净,接着重重的将酒盏放在案上。
“叔父当真是好酒力啊。”男子端起酒壶,又将老者面前的酒盏斟满了,然后又夹了一些饭菜放在老者面前的碗中,说道:“叔父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与小侄聊天了,今日咱们叔侄二人便畅饮一番,不过说起来,也是小侄的不是,王家老宅中的事务繁多,小侄一直腾不出手,直到今日才有空过来看看,还望叔父不要见怪。”
这句话似乎是触动到了老者的情绪,老者猛地抬起头,脸色涨红,捂着嘴不停地咳嗽了几声,这才缓了一口气,很是不忿的说道:“王勃,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昔日是老夫错看了你,差点将小妹许配给你,当真是瞎了眼,咳咳。”
男子闻言也没有恼怒,反倒是好言相劝起来,“叔父这是说的哪里话,小侄对于叔父向来敬重,叔父一定是对小侄有什么成见,咱们不若开诚布公的谈谈,相信那些误会很快就能迎刃而解,不过小侄还是希望叔父冷静一些,若是因此而气坏了身子,小侄可是没法向家父交代了。”
老者横眉冷对,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几乎要说不出话了,他颤巍巍的伸手指着眼前的男子,怒目而视,“王勃,你还有脸提你的父亲,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了你做的这些数典忘祖的事情,看你还如何交代。”
老者好像是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喊出了这些话,说完之后,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然是有些油尽灯枯的样子。
男子顺手夹起面前的一些小菜,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嚼,然后心满意足的咽下去,看着面前的老者笑了笑,很是无辜的说道:“叔父,我想你是误会了,小侄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王家,这些年也都是家父为了王家的事业抛头露面,叔父才能这样安然自若的躲在这个小县城读圣贤书,若没有家父,王家怕是早就落败了。”
男子津津有味的吃着案上的饭菜,不时的又小饮几口,“叔父倒是过得清闲,每日清茶煮酒,承欢膝下,抱着一个老宅子安享晚年,小侄也是好生羡慕啊。”
“叔父,你年纪大了,就该这样安安心心的过生活,至于其他人如何,你也不要过问了,又一桌子好菜,不是挺好?”
“再说了,这天下怕是都要乱了,谁还管得了这样小小的山阳县。”
第549章 血泪()
“王勃,连这样大言不惭的话都说得出来,咳咳,你这个不仁不义之徒,你让你爹来见我,我倒是要听听他是否还认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儿子,咳咳。”
老者又是扶着食案不住的咳嗽起来,显然是相当气愤,他的身上有伤,再加上年纪大了,已然是有些吃不消,说上几句话便有些撑不住了。
男子放下手上的筷箸,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手巾在嘴上擦了擦,这才说道:“家父的事情,就不劳烦叔父费心了,既然叔父已经吃饱喝足了,咱们便说说叔父的事情吧。”
不用男子多说,已经有人站了出来,将案上的酒菜一股脑的拨弄到一个木桶之中,带了出去,然后将食案擦了个干干净净,男子看了眼满脸不屑的老者,笑了笑,“叔父,你欺上瞒下,勾结叛党,里通卖国,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不将这些事情交代清楚了,不光是小侄,家父也要跟着受牵连啊。”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书简,展开来放在老者面前,书简上空无一字,自然有人将笔墨放在一旁,“叔父还是将这些事情交代清楚,这廷尉大狱可不是寻常人待的地方,叔父应该清楚,小侄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子说话间将笔墨往老者面前推了推,然后抬抬手,笑呵呵的点点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老者看着案上的书简,看着已经研磨好的笔墨,不由得笑了,似乎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玩笑话,笑得前俯后仰,满头苍白的乱发搭在耳边,更显疯狂。
“哈哈哈哈,老夫执笔这么些年,从来都是无可讳言,何曾说过半句假话,别说今日是坐在这廷尉大狱,便是面见天子,老夫也是从始至终不敢妄言,这欲加之罪,老夫岂能胡乱相认?”
老者大义凛然的看着男子,然后大手一挥,将案上的笔墨书简通通扫落在地,溅起许多墨点,老者嗤笑一下,俨然比刚才要豪气冲天许多。
有下人们赶紧上前,将地上的笔墨收拾起来,男子却是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点点头,颇有兴趣的看着老者,笑道:“叔父说得这是哪里话,如今证据确凿,叔父这样抵赖又有何用,无非是多吃一些苦头,叔父年纪大了,便是老当益壮,身子也不似当年,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又哪里能吃得消,叔父这又是何苦呐?”
男子叹了口气,“不过是一纸罪状,叔父迟迟不肯下笔,小侄也很难办啊,事情已经如此了,叔父又何必如此执着,不过是几句话,叔父只要如实交代了,小侄也能在县令大人面前帮叔父说说好话,以叔父昔日的名望,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啊。”
“罪不至死?哈哈哈哈,罪不至死!”老者抬起头,伸手将面上的乱发用手束在脑后,然后从地上抓起一把干草,搓了搓,将头发系了起来,似乎是一下子回到了昔日的风光,“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若当真做了那样厚颜无耻之事,死不足惜,如今老夫一身清白,却要将这些污水泼在老夫身上,老夫何罪之有?”
老者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抖了抖满身血污的亵衣,抬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屋顶,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若是想要老夫的命,只管拿去,老夫大可撞死在这大牢之内,若是想让老夫认下这无名之罪,恕老夫誓死不从。”
男子叹了口气,想要起身扶老者坐下来,却是被老者瞪了一眼,于是干笑一声,又自顾自的坐在案前,一脸殷勤的说道:“叔父这是说得哪里话,小侄哪里能看着叔父这样寻死觅活的,不闻不问,将来小侄与小妹大婚之日,还指望叔父给我们主持呢,叔父若是就这样死了,小妹一定会难过的。”
老者闻言,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晃了一下,险些跌倒,扶着身后的墙面,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身子,然后很是气急的看着男子,喝道:“王勃,你若还是一个正人君子,就别把小妹牵扯进来,你也是王家人,莫要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叔父啊——”男子长叹一声,“不是小侄背信弃义,而是叔父不识大体,若不是看在叔父也是王家人,小侄又岂会在这里苦口婆心的说这些话,叔父不理解小侄的苦心,还要怪罪小侄,当真是让小侄寒心啊。”
“你们到底将小妹如何了?”老者已然是听不进其他的话,看着男子极其败坏的说道:“小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男子摇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叔父怎么会这样想呢,小侄与小妹青梅竹马,叔父若是有什么事,小侄也会不安心啊。”
老者扶着墙面,又是一阵咳嗽,男子挥挥手,一个下人上前来,赶忙扶着老者坐下来,然后顺着老者的背上拍了拍,这回老者并没有阻拦,好半天才渐渐止住了咳喘。
男子也不着急,待到老者喘过气来,这才缓缓说道:“叔父,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一把年纪了,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一下,何必这样无情呢。”
男子说话间又让人端了一副笔墨上来,还有三个同样是空白的书简,放在案上,顿了顿,说道:“叔父,小妹有些想念她的大哥、二哥了,还望叔父写封书信,让他们回来与家人团聚。”
老者抬起头,尽管没有说话,眼中却是无尽的怒意,继而又是一阵落寞,男子见老者不为所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