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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还在不依不饶的发着脾气,程野知道,她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或者说是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妇科病通常都比较隐晦,不好与外人说出口,甚至也不愿意提及此事,高家只当是高小姐患了一般的病,却不知道小女儿家的,又如何与旁人说这样的事情。
这便是高小姐发脾气的原因,不过似乎是有些太过了。
程野当机立断的喝了一声,从门梁后面走了出来,看着秀眉微蹙的高小姐,说道:“行了,高家大小姐,小生是来瞧病的,不是听你发脾气的,既然你不愿让小生过去,小生便站在这里好了。”
见那高小姐又要扔东西,程野也是有些不耐烦的指了指,说道:“高家小姐,别扔了,这一地狼藉,又要劳烦这些下人们去收拾,何必呢?你不想让人帮你瞧病,你以为小生愿意来啊,若不是你那个哥哥死乞白赖的非让小生过来,帮他这个任性的妹妹瞧瞧病,小生还乐得清闲,哪有闲工夫来这里受气。”
那高小姐蹙着眉头,瞧着程野,眉宇间很是不快,却没有再动手,程野就地从一旁拉过来一个食案,想也不想的直接坐在上面,双手搭在两腿上,身子前倾,像是谈判一般看着高家小姐,笑道:“高小姐,既然你不愿让小生瞧病,小生也不会勉强,不过小生受了你那个哥哥的委托,也不能食言,不若就这样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一时半刻之后,小生也好有个交代,就说小姐病的重了,小生实在瞧不好。”
说话间,程野轻咳一声,觉得嗓子有些干哑,想要找一些水喝,瞧了眼地上的茶壶,便是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壶茶便这样打了,实在是可惜了,他也不理会眼前怒目而视的高家小姐,自顾自的起身从一旁又端了一个茶壶过来,瞧了瞧,里面倒是有水,只不过有些凉了,也不管这些,又坐回案上,拎着茶壶“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
高家小姐歪头看了眼程野,似乎是因为程野说了不用瞧病,她也不再难为程野,而是冷不丁的问了句:“你这般无礼,也能做医师么?”
程野摊摊手,说道:“小生靠本事吃饭,哪里还管有礼还是无礼的,难道有礼了便能帮人瞧好病么,在小生看来,宗亲贵胄也好,黎民百姓也罢,还不是生病了都一个样,该死的还不是都得死。”
程野大咧咧的坐在那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似乎真就是为了耗些时辰,等着出去向高公子复命,不过话语终究是有些粗俗,不中听,小蝶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不过她一个丫鬟也不能说什么,一边是小姐,一边是公子请来的贵客,她都得罪不起。
顿了顿,程野又是说道:“小生最烦帮女子瞧病了,说实在的,若不是你那个哥哥求到了小生,便是再多的诊金小生也不会来,你们可能不知道,女子患了病是多么麻烦,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
丝毫不理会高小姐的怒色,程野继续说道:“前几日,小生给临镇的贾小姐瞧病,贾小姐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整日里娇滴滴的爱哭的贾小姐,算了,你们定然是不认识的,她也是患了这样的病,一直拖着,等小生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你们猜怎么着?”
程野似乎是谁给对面的两个女子听,又像是自顾自的回忆,只是脸上满是遗憾,摇着头说道:“那贾小姐浑身都臭了,就像是城外护城河里的臭水,简直是臭不可闻,小生回去后换了好几身衣物才除去了那个味道。”
“最麻烦的还是贾小姐的病,拖得久了,浑身就像是被数不尽的蚂蚁爬过,又痒又是疼的,浑身都是血窟窿,别提有多难受了,小生都不敢碰,碰一下那些血窟窿中的血便会蹦出来,溅的到处都是,你们说骇人不骇人。”
“是了,那贾小姐也是一开始肚子疼得厉害,没有当回事,这不是给小生惹麻烦嘛,若非得以,小生可不愿在遇上这样的病人。”
顿了顿,又是说道:“还是高小姐善解人意,为人也痛快,喝了这壶茶,小生便不再打扰高小姐了,就此告辞。”
程野拱了拱手,再一瞧那高小姐与小蝶,皆是不言不语的看的自己,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那高小姐面色都有些发白,再也没有之前骄纵的气势。
小蝶小声宽慰的高小姐,不过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程野讲诉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唬人,两个小姑娘都吓的不轻。
缓了缓,程野将茶壶放在一旁,起身说道:“高小姐,时辰也不早了,小生便不再打扰了,告辞。”
说着话,程野便向外走去,高家小姐怔了下,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小蝶赶紧上前拦住程野,见程野脚下不停,便干脆“噗通”一下跪在程野面前,哀求道:“小神医,恳请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小蝶已经是哭出了声,程野回身再去瞧高家小姐,也是不再拒绝了,脸上依旧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程野点点头,看着小蝶笑了笑,然后将小蝶从地上扶起来,与上次相见时那个乖张跋扈的小丫头不同,此时的小碟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程野没有再理会小碟,而是转身走到高家小姐面前,叹了口气,说道:“高小姐,若是要瞧病,便将身上的遮挡脱了吧。”
第446章 激将法()
程野一脸无赖相,笑呵呵的看着高小姐,高小姐立时哆嗦了一下,双手掩在身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小蝶也是起身挡在小姐面前,生怕程野有什么越礼的举动。
“你身为医师,也算个士子,怎的能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来,简直是有辱斯文。”高小姐正了正身,指着程野说道。
程野却是摊摊手,“高小姐,小生若是没有猜错,你的病处一定十分隐晦,不便与人说,不过小生是个医师,你不让小生瞧瞧,小生又如何能够诊断下药。”
程野搓搓手,说的很是轻佻,言语中满是说不明道不尽的意思,两个小姑娘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过他的理似乎并没有错,瞧病瞧病,不瞧又如何知道病症如何,可是高小姐还是咬着嘴唇,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也不能让你胡作非为。”
程野摊摊手,“高小姐,你还讲不讲道理了,是你们家请小生来瞧病的,小生要走也是你们拦下来的,怎么就成了小生在胡作非为了?”
那高家小姐一时语塞,可是让他当着一个男子的面宽衣,她是打死也做不到的,无论是个人情感也好,还是世俗礼教也罢,都不允许她这样做,哪怕是为了瞧病。
高小姐急的几乎便要哭出来,小蝶在一旁安慰着,可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方面她也不可能同意让自己的小姐做这样的事情,另一方面,她又不能看着小姐这样病下去,若是真如小神医说的,小姐变得臭不可闻,那可如何是好。
咬咬牙,小蝶站了起来,看着程野很是决然的说道,“小神医,我也是女儿身,我替我们家小姐吧”话虽如此,可是小丫鬟依然是咬着嘴唇落了泪,对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而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无法言语。
程野有些哭笑不得,他笑了笑,说道:“是你要瞧病,还是你家小姐要瞧病,这种事哪里是能够代替的,难道你还能替你家小姐吃药不成?”
小蝶张着嘴又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此时她也是慌了神,又看向自家小姐,高小姐坐在那里拼命地摇头,似乎前面站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决计不敢多看一眼。
高小姐不敢让程野靠近,却又怕程野走了,自己的病拖得严重了,变成那个臭不可闻的样子,于是两眼噙着泪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野看着两个不知所措的少年,顿了顿,说道:“高小姐,你还想瞧病么?”
高小姐赶紧点点头,满是委屈。
程野又是问道:“那小生的要求呢?”
高小姐又是急忙摇摇头,那样的要求她实在是做不来,似乎是生怕程野看不到,她摇得很卖力。
程野便是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样小生可没法瞧病,高小姐便只能等着自己的身子慢慢烂掉了,变得臭不可闻。”
高小姐便是平日里脾气再大,此时也是没有半分火气了,整个人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的,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一个婢女,一个小姐,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呢。
程野干脆再次坐在案上,缓缓地渴了口茶,这才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要不这样,小生站在屏风后面,背对着你们,让小蝶姑娘当小生的眼睛,帮小生瞧病好了。”
程野一个劲儿的叹气摇头,似乎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临了还补充了一句,“若是这样还不成,小生便真的无能为力了。”
小蝶自然是愿意出力的,可是她不能擅自做决定,此时还是得小姐同意,毕竟要宽衣解带的可是小姐,即便是隔着一个屏风,也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高小姐哭得梨花带雨,小蝶是十分心疼的,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来,小姐还是第一次这般委屈,从来没有一个男子敢惹得小姐哭成这样,可是为了瞧病,她又不能说什么。
高小姐终究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大抵也是想明白了,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程野站起身,将门口的那个屏风往前拉了拉,对着床榻的方向,然后又搬了一个书案放在后面,好让自己有个座位,他叹了口气,又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在这个时代,帮女子瞧病确实是有很多的禁忌,便是他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在瓦窑村的时候,他还帮人接过生,村里人的礼俗比较清淡,再加上人命关天,大家对他反倒是很感激,可是大户人家便不同了,从小便是礼仪的熏陶,根本不可能像村里人那样毫无顾忌。
他之所以堂而皇之的说出那番当众宽衣的话,便是预设了最坏的打算,也没指望对方能够统一,也基本不可能统一,可是他还是斩钉截铁的说出来,甚至将对方逼得哭了,便是要将对方逼上绝路,这样便能放下她的大小姐脾气了。
如此再退而求其次,对方便只能答应了,因为之后的提议便成了绝望过后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们不抓也得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不可能真的逼着这些女子当着自己的面宽衣,哪怕是为了瞧病,大环境如此,他也只能量力而行,不过若是事态紧急,他也只能顾不得这些了,毕竟人命关天。
高家小姐到底是什么病他还不清楚,让小蝶帮忙查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个非专业人员参与到专业的事情当中,难免会出现许多误差,尤其是瞧病这样不容有差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便只能亲自上场了。
自古帮女子瞧病就比较麻烦,医师资源有限,又都是男性,必然会出现很多尴尬的事情,若是病患又是大户人家,事情只会更繁琐。
瞧病与礼仪哪个更重要,程野说不上来,也无意为这样的辩论下定论,他只是知道自己是一个医师,不能轻易见死不救。
至于那些传闻中的悬丝诊脉,不过是医师们为了保命而想出的迫不得已的法子,用脚指头想一想也知道,真若是有用,自己还不被自己的心跳给震死了?
程野虽然是一副赖皮的样子,不过真到了瞧病的时候,便是又一副神态,他坐在屏风后面,表情沉稳的便像是老了年纪的老者,即便那些难以启齿的问题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合适。
小蝶两头跑着,有些症状说不清楚,便只能用手比划,程野不住的点点头,心里倒是有了些底。
高小姐躺在榻上,只穿了一身亵衣,因为羞愧,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第447章 妇科病()
程野问什么,小蝶便答什么,丝毫不敢有任何隐瞒,当然,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小蝶说的也是吞吞吐吐,只不过被程野一吓唬,便知无不言了。
半个时辰之后,程野便下了结论,高家小姐得了典型的妇科病,白带异常,下身有了轻微感染,不过并不严重。
之所以整个高府都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传言高小姐大病不愈,命不久矣,皆是因为心急则乱,究其根本原因还是无知所致。患者本身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没有正确的判断,出于礼教的原因,妇科病是一种很隐晦的东西,甚至在一些贫瘠的地方还被认为是不详的预兆,便是大户人家也无法正视这个问题。
正因为如此,患者往往瞒而不报,不敢轻易将这种事说出口,而医师们又视而不见,对于女性的这种特殊生理反应十分忌讳,便是皇亲贵胄也不能免俗,最终便只能由患者独自承担这件事。
然后这种事的后果往往又是不容乐观的,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性而言,一旦患了妇科病,除了默默承受,便别无他法了。
这种事情不是靠一己之力便能改变固有观念的,程野也只能是顺其自然,封建礼教的束缚不是一两句话便能改善的。
程野看着已经换好衣物的高小姐,摇了摇头,这个任性的大小姐今日应该是吃够苦头了,他笑了笑,很是诚恳的说道:“高小姐,放心吧,小生已经查明缘由了,这几日吃了药,便没什么大碍了。”
高小姐抱着膝盖,坐在那里愣神,听到程野说话,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程野也不再打扰,让小蝶跟着自己出来拿药,让高家小姐一个人在屋里静一静。
听闻程野出来了,高房又亲自迎了上来,询问情况,这种事情程野也不方便多说,只道是没什么大碍了,日后吃了药便没事了。
高房也知晓其中忌讳,并不多问,得知自己的妹妹没事了,也就安心不少,让人赶紧下去向老夫人通报一声,省的老人家干着急,急坏了身子。高房已经备好了酒席,让下人引着程野去梳洗一下,趁着这个功夫,他又将小蝶拉在一旁,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
小蝶又怎么可能将瞧病时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再说一遍,现在想想还有些脸红,便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道是自己什么也不懂,还是问小姐好了,高房一想到自己妹妹的那个脾气,便又是叹了口气,只要小姐没事便好了,他还是不多问了。
虽然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不过小神医已经发话了,高房倒是深信不疑,他终于松了口气,这几日整个高府都在为这件事而烦恼,老夫人也是整日里愁眉不展,连在外忙碌的父亲都不得不赶回来,府上少了许多欢声笑语。
高房此时心情大好,笼罩在高府上空的阴霾终于渐渐消散了,妹妹的病几乎是牵动了全家人,所有人都跟着担忧了好几日,生怕妹妹出了什么事情,高房看着已经随着下人远去的程野,笑了笑,小神医,你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
程野简单清洗了一下,又稍作休息,便又回到了大堂,高房已经候在那里,见程野进来,赶忙拱手道谢,“小神医,家妹的病,辛苦了。”
别的不说,高房还是知道自己妹子的性格的,一般的医师还没有进入文渊楼,多半已经被打出来了,更别说是瞧病了,程野能安然走进去,又安然走出来,这就是了不得的本事,更别说瞧好了妹子的病,这已经是旁人所不及了。
程野拱手回礼,说道:“高公子,令妹的病比较特殊,稍后小生会将平日的注意事项告诉小蝶姑娘,不出所料的话,几日后便无事了。”
高房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