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是喜欢。
不过瞧着眼前这个伙计,她却是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自己可是店里的大客户,单单是这几日便消费了不少钱,难道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个惹人厌的孩子?
门口的动静有些大,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往这里望过来,张婶取了布,付了钱,走回来时刚好瞧见自己的娃正在地上哭泣,便急忙跑了过来,他以为是念生不小心摔倒了,这些人都在安慰他,便道了声:“念生,你这是咋了,是不是给人添麻烦了?”
小孩子摔跤是常有的事情,她也没有多想,便向店伙计道了谢,瞧一旁还站了一个女子,虽然脸色不大好,不过人家帮着照看自己的娃,他自然也要感谢一下,“姑娘,谢谢你”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小碟打断了,“谢什么谢啊,你家娃撞了我,你还要道谢,是不是还要拍手叫好啊。”
小碟气鼓鼓的瞧着地上的孩子,瞧了瞧那个伙计,又瞧了瞧这个女人,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她,便是一肚子的气,说话也刻薄起来,“这叫什么事啊,好端端的被人撞了,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娃。”
张婶一下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不是念生摔倒了,人家帮忙扶起来,而是自己的娃撞了人,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先道歉,“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娃冲撞了你,咱给你赔不是了。”
张婶知道,眼前的姑娘穿着打扮便不是一般人,定然是那些大户人家出来的,这样的人她可得罪不起,不管错在哪方,自己低头认错都是必须的。
念生见自己的娘回来了,便抽了抽嘴角,不再哭了,不过还是显得很委屈,“娘,我已经赔不是了,可是娘,我把咱们的盐撒了。”小孩子可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道了歉,还会是这个样子,这和平日里说得故事不一样啊。
张婶见念生吞吞吐吐的,再瞧着一地狼藉,也大体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她也只能叹了口气,一面与那姑娘道歉,一面弯腰将地上的盐收拾起来。这些盐虽然落了地,沾了土,不过并非是不能吃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可没有资格这样挑剔。
小碟本来是兴高采烈的过来的,却是一进门就被这个小孩子搅了兴致,好好的心情都没有了,自然是心中有气,见大伙都向这里瞧了过来,指指点点的,小声低语着什么,便又是生了一肚子的火。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抓起张婶怀里的布卷,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又是跺又是蹭的,直到上面满是乌黑的脚印,这才觉得撒了气,拍拍手道:“你家娃撞了我,我还给你们,这下子两清了。”
张婶瘫坐在地上,看着瓦罐下的盐巴,又看看地上缩成一团的新买的布,一时间觉得委屈极了。盐是粗盐,布也不是什么好布,不过这些东西便能让一个普通人家高兴好几天,用上很久,可是眼前的一切却是那样的真实。
“娘,是念生错了,念生没有听娘的话,念生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念生乖巧的蹲在张婶身边,伸手在张婶的脸颊上蹭了蹭,将眼角的泪花抹去。
张婶一把抱住念生,她想哭,她想嚎啕大哭,不过终究是点点头,轻声道了句:“念生,咱们回家。”
母子二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盐巴收拾起来,包在一个布巾之中,又将地上的新布捡起来,拍了拍,对于他们而言,盐巴脏了筛一筛便还能吃,布面脏了洗一洗便还能穿,生活就是如此,不忍着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周围的人都是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们都认得那个姑娘,那是高家的丫鬟,平日里也是跋扈惯了,见着了也只能躲得远一些。
张婶扶着念生便要离开,这时店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说道:“客官请稍后,来者皆是客,咱们可不能让顾客委屈的离开。”
第408章 今非昔比(上)()
楼上下来那人瞧着年纪不大,穿的还算讲究,笑脸盈盈,步伐轻快,说话间已经走到众人面前,他瞧了瞧地上打破的盐罐子,又看了看张婶手中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的布面,叹了口气,说道:“去取一匹新布过来,再去买些盐,赔给这个婶子,咱们太平布坊做生意,来者皆是客,童叟无欺。”
说罢,又冲着张婶拱拱手,“还望这位婶子在这里稍候一会儿,店里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抱歉。”
众人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是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张婶也是怔在那里,连下意识点头的动作都没有,大概是她也没有想到布坊竟然主动赔付自己的东西。
小碟皱了皱眉头,布坊若真是这样做了,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么,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一双凤眼盯着楼上下来的少年瞧了又瞧,似乎是觉得有些眼熟,忽然有些惊诧的说道:“是你?”
马河回过头,冲着小碟拱拱手,笑道:“小蝶姑娘还记得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小碟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眼前这人他自然是认得,以前红月布坊的伙计,后来得罪了她,她便稍稍使了些手段,让城内的布坊都不再聘用此人,她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在这个新开业的布坊中又见到了此人。
小碟厌恶的看了马河一眼,心中更是嘲笑起来,以前的时候便不识好歹,吃了亏,现在怎的还这么不长记性,还是这样喜欢多管闲事,为什么就不会好好珍惜一下自己在布坊得来不易的活计。
“你怎么会在这里?”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得罪了自己,也就是得罪了高家,应该已经在山阳县的布坊混不下去了,怎的还有胆量出现在山阳县的布坊。
马河瞧着昔日里那个高家的丫鬟依然还是这样嚣张,便不由得又是叹了口气,在红月布坊做活儿的时候,这个高家丫鬟的事情便如雷贯耳,惹出许多事情来,自己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也是因为她与布坊的掌柜明说暗示,以至于自己在整个山阳县的布坊都找不到活计。
马河狠这个女人么,以前是挺狠的,不过那时候没有那个胆量,现在反倒是要感谢这个跋扈的丫鬟,若不是她,自己这辈子也不会遇上程公子这样的人。
马河看着小碟,笑盈盈的说道:“小蝶姑娘,此事便说来话长了,说来也是巧了,在下在红月布坊做活的时候,小蝶姑娘便常常光顾店里的生意,如今在下又在这太平布坊做活儿,小蝶姑娘又是这里的常客,真是难得啊。”
看着这个少年与自己攀起关系,小碟便是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气恼,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用得着你在这里胡乱攀亲带故么,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布坊的伙计,怎的还这样聒噪。
小碟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很是惹人厌,尤其是笑盈盈的去宽慰那个冲撞了自己的孩子,她瞧着便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才是这里的金主,是高家的丫鬟,你们不围着我转,干嘛对一个下人这样关心。
“喂,我家小姐还等着你们的货呢,还不快带我去瞧瞧,都杵在这里围着一个乡下女人转来转去的,会不会做生意啊?”
小碟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便冲着马河喊了一声,“你们是如何做生意的,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招呼一下,是不是店大欺客啊?”
小蝶本就是不讲理的人,哪会估计别人在想什么,只要是自己受了委屈,便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毕竟是一个被惯坏了的丫头,知道自家小姐宠着她,想来是目中无人,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也不知道。
她便是仗着自己是高家最得宠的丫鬟,山阳县任何一家铺子都会给她三分面子,都是做生意的,也不愿平白得罪人,久而久之,这个小丫鬟便越发跋扈了。
马河正在安抚一旁的张婶,这个妇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不愿布坊因为自己而惹上麻烦,便这样一个劲儿道歉,她是个老实人,自己惹不起麻烦,也不愿给别人惹麻烦,便只好将所有的委屈都揽下来。
“小蝶姑娘,咱们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以和为贵,在下还是劝你戾气莫要这样重,相逢便是缘,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怎的搞得就和仇人相见似的,实在是不应该。”
马河看着小蝶摇摇头,缓缓地说道,“小蝶姑娘,你尚且年轻,日后还要嫁人,这样凶巴巴的,得理不饶人,可不是小姑娘该有的性子。”
马河说得慢条斯理,却句句打在小蝶的心里,小蝶立时便竖起眉头,冷哼一声,“这么说还是本姑娘错了?”
马河叹了口气道:“小蝶姑娘,人家一个小孩子,不懂事,又是无心之举,事后还主动赔了不是,你倒是得理不饶人,打了人家的盐,扯了人家的布,将母子二人欺负成这样,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么?”
“咱们太平布坊的宗旨是来者皆是客,只要是进了店里,便是店里的客人,小蝶姑娘,这种事情按理说咱们店里不该管,天下闲事多了,咱们也管不过来,可是便这样任由你欺负布坊的顾客,咱便是看不过去。”
马河并非是义愤填膺,更没有拍案而起,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说出这句话,这样的话在心里憋了许久了,此时说出来反倒是无比的快活,他看着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丫鬟,一字一句的说道:“小蝶姑娘,人之初,性本善,咱们布坊不能要求你做什么,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给这对母子赔一个不是。”
小蝶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觉得这个昔日的伙计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换做那个时候,他还只能跪下来与自己讨饶,那里还能这般义正言辞的说理,不过也正是因为此,小蝶便更加气恼了,不过是一个布坊的伙计,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口气。
“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与本姑娘说话,把你们家掌柜的叫出来,我倒是要瞧瞧,你们家掌柜的是不是也要这般将本姑娘赶出去。”
换了一般的布坊,小蝶早就让跟来的小厮将店里砸了,不过她还是有些眼色的,知道能在山阳县城开一个这样规模的布坊,绝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他可不敢擅自做主,不过只要是在山阳县做生意的,总要给高家一个面子,所以她才会这样说,便是掌柜的来了,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也不会轻饶了这个不知趣的店伙计。
人生来不同,有些人的命,就是比别人轻贱。
第409章 今非昔比(下)()
好端端的,忽然起了争执,布坊中的客人都不由得向这里望了过来,来这里买布的,除了一般的庶民,也有许多大户人家的丫鬟,不用说,光是听声音,便知道一定又是高家的那个丫鬟出来惹事了。
小碟叉着腰,指着马河开始叫骂起来,几个伙计瞧见了,赶忙上前要劝上几句,还没有开口,便被小蝶身后的两个小厮推开了,高府的下人都知道,小蝶姑娘虽然也是下人的身份,那只是在主子面前,在他们面前其实也和主子差不多,出门在外,可是不能让小蝶姑娘吃亏。
不过,这两个下人还没有糊涂到失去理智,山阳县城忽然出现这样大的一个布坊,想来背后的势力也一定是不简单,若是真的在这里惹了麻烦,弄不好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们都是做下人的,自然是不会将这些布坊的伙计放在眼里,打了也就打了,没人会为了一个伙计而出头,不过若是事情闹大了,耽误了布坊的生意,便不好收场了。
小碟姑娘自然是不用担心,她有小姐护着,最多是被数落上一番,可是他们这些跟着出来的,便要做替罪羊了。
“小蝶姑娘,小姐还等着咱们将布料带回去呢,还是不要多事了,咱们取了布料便早些回去吧。”两个小厮喝退了几个店伙计,又开始小声与小蝶劝说起来。
此时的小蝶正在气头上,哪里还听得进去,尤其是听到那句“不要多事”,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说好像都是自己在到处惹事一样。她没有理会好言相劝的小厮,而是自顾自的发起脾气,“狗奴才,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的事让你从红月布坊走人,已经算是便宜你了,这回还是不长记性,与本姑娘对着干是吧?”
小蝶的主子脾气又上来了,她指头几乎是戳在马河的脸上,哼道:“本姑娘是什么人你不会不清楚吧,这段时日在你这里买的布料有多少你可以去瞧瞧,你一个布坊的伙计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本姑娘指手画脚,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本姑娘可是帮我们家小姐出来买东西的,便是这样被人欺负了,我们家小姐可是不答应。”
众人闻言无不摇头苦笑一下,谁不知道你的身份,大家见了都是躲着走,一般人谁敢欺负你啊?当然,他们可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说这样的事情,此时布坊中已经争执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大伙也都清楚,谁对谁错也是自在人心,不过对错是一回事,如何处理便是另一回事了,通常店里面为了息事宁人,自然不会与那些大户过不去,倒霉的便只有这些出声的伙计了。
于是一些人也好言相劝起来,大家各退一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说上两句也就了了,尤其是张婶,此事便是由她而起,她虽然是满肚子的委屈,却也不能让人家一个店伙计因为自己而惹上麻烦,便也出言劝道:“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在这里赔不是了。”
说着她拉着自己的孩子,齐齐躬身向着小蝶行礼,小蝶自然是得意洋洋,她瞧了眼马河,人家主家都认错了,你一个伙计还能有什么话可说的。
马河看着张婶,又想起了昔日的自己,那个时候阿姊姑娘不肯服软,却是自己跪在那里不断地讨饶,他忽然明白那是怎样一种心情了,有些人天生命贱,却也不该跪着生活。
他稍稍安抚了一下张婶,看得出来,这对母子是多么的不甘心,多么的委屈,却又多么的无可奈何,那个小孩子还是有些发懵,似乎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自己是不是惹上了大麻烦,所以鞠躬的时候特别卖力。
“小蝶姑娘,布坊有布坊的规矩,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我们便是不做你的生意了,也不能看着你在这里胡作非为,既然我们说了,来者皆是客,便不会厚此薄彼,小蝶姑娘,在下不想与你争执,若是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便请离开吧。”
马河瞧着小蝶,不再与她争辩什么,他扬扬手,下了逐客令,“咱们布坊只想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养不起姑娘这样的大人物,便不远送了。”
马河站在人群当中,个子不高,脚底便像是生了根一般,巍峨不动,他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指了指门口,客客气气的说道:“小蝶姑娘,请!”
马河的举动一下子震惊了所有人,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意味着很可能会开罪高家,可是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便是这份嫉恶如仇的勇气也很是让人钦佩,众人都是忍不住在心底为这个小后生拍手叫好,同时又对他有些惋惜。
小蝶见状,自然是忍无可忍了,她哪里能受得了这样子的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自己,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狗奴才,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这样与本姑娘说话,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本姑娘倒是要瞧瞧,你们家掌柜的会不会也是这般态度?”
她或许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想与这个后生争辩什么,不过却不打算放过这个后生,便这样威胁起来,让他知道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