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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管家,正好,小生也有些事情想和你问个清楚,还请老人家到房内一叙。”
程野淡淡的说道,然后不再去看老管家,而是迈着步子,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王越跟在后面,脸上的怒气依旧未消,狠狠地瞪了老管家一眼,也进了府内。
出来牵马的小厮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他自然知道这二人是老管家请来帮公子瞧病的,之前在府上也见过几次,为人和善,也很好相处,怎的去了趟平原县城,回来后便变了个人一般,说起话来也是怪吓人的。
他是公孙府的马夫,世面也有一些,平日里虽然也是低声下气的,可是在外人面前却也能显摆一下自己是公孙府的人,不过是两个外乡来的医师,瞧着有些用处,才这样以礼相待,他们倒是好,几日不到便摆起臭架子了,什么东西,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来公孙府撒野。
那小厮腹诽了几句,却不敢明着说出来,他见马管家也是面色不好,想上前说几句谏言,兴许日后能受到重视,只是脚下还没有动,便听到马管家沉声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将马牵下去,是不是不想干了?”
那小厮面色一惊,再也不敢停留,低着头牵着马车,灰溜溜的往后院而去。
马管家叹了口气,看了眼又有些昏暗的天空,摇摇头,背着手进了府内,程野刚才的态度,明显与之前相处时的形象有很大的不同,在来平原县的路上,遇到了山匪,靠着一股子狠劲儿镇住众山匪的王越给他留下了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印象,而那时候的程医师谈笑间让几个人昏睡了过去,更是震撼了所有人。
他不是傻瓜,那次事情他便瞧得明白,这个从瓦窑村请来的小神医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不过这些日子在府上大咧咧的表现,让他只记住了少年医师的身份,不经意间忽略了他的眼神。
刚才进门时的那一下,老管家看到的不是医师的仁慈,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决断,甚至还有些玩味的意思,他不知道这两日他们在平原县城经历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从王越抬起的袖子上看到了不少殷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血迹。
既然见血了,事情一定不简单,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与府上有些关系,老管家沏了壶热茶,摒退下人,叩门进了程野的屋子。
第295章 是龙给我盘着()
程野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身衣物,坐在屋内,他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支起来,然后胳膊随意的架在上面,就这样看着对面的马管家。
王越站在身旁,那身带着血迹的衣物还穿在身上,甚至脸上的污渍也没有清洗,双眼中的怒意便是此时也没有消退。
马管家瞧着这样的架势,实在有些不舒服,他沏好了茶,轻声咳嗽一下,拱手道:“程医师,你这两日在城里可是玩的开心,平原县虽然不是什么大城,不过这花灯节也是有一番自己的风味,尤其是附近几个郡县的百戏,妙趣横生,整个天下也不多见,听闻今年的上元节更是隆重,程医师也是当真来的巧了。”
王越闻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可不就是来的巧了,这样大的事情让我家公子赶上了,可真的巧得很呐。”
马管家尴尬的笑笑,他知道王越的话里面意有所指,只是他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面对对方的冷嘲热讽,也只能如此化解。
程野看着马管家,也笑了笑,忽然说道:“马伯,小生向你打听件事,也不知道马伯是否能如实相告,不瞒你说,这件事对小生很是重要,希望马伯能行个方便。”
程野的语气比他的眼神要柔和许多,坐在那里就像是与人唠家常,老管家不知道程野为何一回来便要找自己问事,不过对方既然开口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点头道:“程医师客气了,你是我家公子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咱公孙家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老奴虽然身份低微,不过有些事还是能做主的。”
程野端了杯茶水,却并没有喝,而是将手放在案上不断的摆动,让茶碗在案上与手指间打转,不时发出一长串陶瓷与木器碰撞的声响。
顿了顿,程野笑道:“有马伯这句话,小生也就放心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饮了口茶碗里的茶水,说道:“前几日府上闹了几件怪事,阿越夜里抓了一个贼人,小生想知道,那个贼人现在如何了?”
马管家一愣,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会问这件事,此时已经过去许多日,本已无人再提,他不明白,这个少年现在问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有些话终究是公孙家的家事,实在不方便与外人道,老管家只好说道:“第二日便送去见官了,唉,家门不幸,也是老奴平日里管教不严,出了这档子事,实在是有辱门风。”
老管家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显得很是惭愧,程野却是追问道:“马伯,你可知好端端的,那人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情,若说是玩笑,是不是有些过了?”
程野便是防着老管家找那样的借口,便提前断了对方的退路,玩笑这样的说辞想来已经用不到了。
马管家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程医师会连续的追问,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摇头说道:“程医师,这老奴便不清楚了,贼人是如何想的,咱也不可能知道啊,你说是吧?”
程野点点头,又喝了口茶,然后巴巴嘴,“茶味有些浓了,少了些许清香。”老管家见事情似乎到此为止了,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程医师,你坐着,咱这就下去给你添一壶新茶。”
说着老管家拱拱手,便要起身离开,程野却又冷不丁的冒了一句:“马伯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啊?”
马管家闻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的没有眉头更紧了,饶是再好的修养,老管家也不由得生了一些怨气,他此时能这样心平气和的与人讲话,那是把人当客人,自然不愿失了礼数,不过公孙家也有公孙家规矩,公孙家的家事又岂能是外人随便打听的,即便是城中大户望族也没有这个权利,何况是一个前来瞧病的医师,未免有些太多管闲事了吧?
“程医师,恕老奴直言,公子只需安心瞧病便好了,有些家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到时候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程医师又要怪罪老奴没有提醒清楚了。”
马管家站在那里,拱了拱手,此时他终于显示出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该有的样子,不卑不亢,只言片语间便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与立场,在其位谋其政,安心做好自己便成了,莫要好奇心起,给自己找麻烦。
程野看着老管家,老管家也看着程野,两人四目相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老管家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年纪大了,不像是许多年轻人,沉不住气,随便炸一下就能问出许多事来,两人皆是笑而不语,一切都在眼神之中。
王越瞧老管家这样不识抬举,自家公子好生与他相谈,他倒是好,只顾着与人打哈哈,什么实情也不肯说,端的是皮肉痒了,若不是公子在这里主持局面,照他的脾气,早就动手了。
程野见老管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气恼,对方越是这样不肯说,便越是证明其中肯定存在问题,他不由得笑了笑,先开口了,“马伯既然不愿意说,小生便问个问题好了,马伯只要回答是与不是便可,至于其他的,小生自会想办法搞明白。”
程野也表明了立场,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清楚,即便公孙府上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会通过其他的途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马伯,小生问你,前几日府上发生的怪事,可是与那平原县赵家有什么干系?”
程野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此事牵扯出了赵家,便一次性问个明白好了,他不是有意为难马管家,只是此事已经牵扯到自己,他必须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马管家听到程野说出这句话,眼睛急速的收缩,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或许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他顿了半天,这才说道:“程医师出门这么久,想来也是累了,老奴这就让后厨备好晚餐,程医师吃了饭,也好早些歇息。”
程野叹了口气,话到如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将案上的茶碗往前一推,语气中再也没有先前的笑意。
“既然如此,小生也就不便在府上打搅了,麻烦老管家备些干粮,还有一驾车马,小生与阿越也该上路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是了,这次出来的诊费由于疗程尚未过半,小生也就按日收取,不会多要,麻烦老管家让账房将诊金一并放在车内,小生多谢了。”
第296章 是虎也给我卧着()
“这”
马管家起身刚要离开,却听得程野这样一说,语气中并没有说笑的意思,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只要走出眼前这门,对方便会毫不犹豫的走出公孙府的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自家公子的病情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程医师的手段确实对尸疰之症有效,他之前也说过了,这病症要想彻底痊愈,至少要医治半年之久,如今连半个月都不到,这少年真要离开了,怕是再也无能能瞧此病。
“程医师何必咄咄逼人,之前的事是公孙府的家事,实在不好与外人道尔,就算是家丑不可外扬好了,程医师谦逊仁义,为何偏偏对这些事如此执着,非要逼着老奴犯了家规,惹外人笑话。”
马管家叹了口气,神情比刚才又委顿了不少,他从新坐回到案前,连着摇了好几下脑袋,“医者仁心,程医师何必苦苦相逼呢?”
程野苦笑一下,也很无奈,他是来救人的,可是他不能顶着莫名其妙的威胁,傻乎乎的帮人瞧病,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没有那么伟大,可以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
“马伯,小生并非咄咄逼人,只是想弄清楚这事与赵家有什么关系。”之前的谈话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态,不过是个人都能从老管家的表情中看出来,赵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既然横竖都有赵家插足,自己被撞的事情也一定与自己介入了赵家与公孙家的事情有关,既然有关系,他就要问个明白。
“前几日府上出了贼人,夜里在府中装神弄鬼,如此颇费周章的,总有什么目的吧,小生很是奇怪,难道公孙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家打击报复,所以才迟迟不肯说,害怕丢人?”
“我等在府上行医,时常见一些下人鬼鬼祟祟的,总是在背后议论什么事情,莫不是你们公孙府打着什么幌子,做着什么藏污纳垢的事情,难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如此,小生便不再过问,不过这样的宅子小生也不敢在待下去,只得拱手告辞了。”
程野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过僵硬,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他的态度很明确,你愿意说,咱自然开心,不愿意说,咱也不勉强,不过此地爷是待不下去了。
老管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医师为何对这件事这样感兴趣,非要问出个一二三来,而且程野刚才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若是那些藏污纳垢的话真从对方的嘴里传出去,公孙府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程医师还望谨言慎行,公孙府虽然人丁不旺,却也经不住这样的诋毁,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程医师莫要成了他人手中的刀剑,引来口舌之祸。”
老管家不知道程野二人在平原县这几日经历了什么,回来之后便如此咄咄逼人,想来是遇到了什么人,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这才火急火燎的想要问个明白,老管家也是特意提醒,以免误会越陷越深。
王越皱了皱眉头,他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说公子犯了糊涂,不辨善恶,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这话他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公子为了帮你家的那位瞧病,连命都搭上了,险些出了大事,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样遮遮掩掩,连实情都不愿透露,真是好大的威风。
王越的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他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喝了声,“我说老管家,你们要不要脸了,我家公子大老远的过来帮你家公子瞧病,这样折腾半天,你们倒是好,把我家公子当傻子,什么事都瞒着不肯说,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还有,真么叫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剑,你是说我家公子被人利用了,才说出这样的话,你也太看得起别人了吧,老管家,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咱也没必要遮遮挡挡的了,多说无益,我家公子也说了,你们若是想说明白,咱就洗耳恭听,若是不想说明白,咱就拍拍屁股走人,其他的废话莫要再提。”
马管家一阵无语,这王越倒是直言快语,一句话把自己说的无语了,他看了眼坐在那里的程野,对方的眼中似乎也渐渐没了耐心,大抵这件事不讲清楚,他们便真的要离开了。
马管家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你们本不该掺乎进来,老奴实在不明白二位为何要执意趟这趟浑水,不过既然程医师执意要问,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不过话要说在前头,这件事知道了,对你们可没有好处。”
王越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磨磨唧唧的样子,要说便说,不想说就滚蛋,来来回回几句话,以为是磨豆腐啊,他站在这里听了这么久,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听到,他心里岂能没有怒气,现在十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后生身子里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老管家,你莫要吞吞吐吐的,顾左右而言他,我家公子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公孙府开刀。”
马管家瞧王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想起之前路上那个与山匪大打出手的后生,下手辛辣,此时说话也多半不是吓唬人,不过到底是大门大户,不会因为几句话都被吓住,他只是有些疑惑,“程医师能出什么事?”
“什么事?”一提这个,王越彻底憋不住了,“我家公子好端端的,让那劳什子赵家的人给撞了,险些丢了性命,这算不算大事?”
说起这些事,王越又是一阵悔恨,他当时眼睁睁的瞧着程野被撞飞,一点办法也没有,抱着程野跑了半个平原县城,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
马管家一愣,他看了眼程野,怪不得两人出去了这么久,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原来是发生了这档子事,也难怪这后生这样气恼,可是他瞧程野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也不知哪里受了伤,缘何会有性命之忧。
“这,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马管家不是很确定的说道,毕竟在上元节前后,城中又有盛会,自然是热闹的紧,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没必要为这样的事小题大做退一步也就过去了。
“误会?”王越嗤笑一下,“什么样的误会能在拥挤的人群中将车马赶的飞快?什么样的误会把人撞飞了之后瞧也不瞧一眼?我家公子昏睡了两日才醒过来,老管家,你说说这是什么样的误会?”
马管家没料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在上元节这样热闹的时候,当街行凶,然后扬长而去,他听闻王越说到程医师昏睡了两日,也有些担心,便不由自主的瞧了程野两眼。
程野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马伯,撞了小生的人已经找到了,赵家从鼠市找来的人,小生已经问明白了,这事不会有错,小生与赵家并不相识,自然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