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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了回去,想将绳子另一头的木桩子拔起来,那木桩有手臂粗细,钉在地上,似乎埋得很深,他费尽气力,却发现那木桩就像是长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
刘三郎费尽心思,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挣脱绳子的束缚,他狠狠地在木桩上捶打了几拳,泄愤似的大喊大叫起来。
“啊——,混蛋,出来啊,藏头鼠辈,给爷爷滚出来,你们可知道爷爷是何人,日后不让你们掉下三斤肉,今儿的事就不算完。”
刘三郎便是再鲁莽也想明白了,这可不是什么人在和他说笑,拿他寻开心,而是什么人与他有了过节,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趁他不注意,背后使了绊子。
“该死的,爷是被吓大的啊,你山狼爷爷什么仗势没有见过,孙子,用这样的法子吓唬爷爷,怕是失了智,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怕过谁?”
刘三郎知道,能做这事的一定是道上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何人,自己在道上混了这些年,欺负过的、得罪过的人不少,双手都数不过来,不过敢和自己这么玩儿的可不多。
他咬了咬牙,眼神也凛冽的许多,心中腹诽着:“看来是平日里下手轻了,让人以为山狼哥是好欺负的主,这么说来,以后做事也不能留手了。”
刘三郎觉得有些冷,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几个时辰,骂也骂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又困又乏,肚子也咕咕的叫起来,浑身上下也忍不住打哆嗦,他从没有觉得这样憋屈过,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昏暗的光线从四处的缝隙中漏进来,他可以想象的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房子里,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过喊了这么久还没有人出现,想来周围一定很偏僻。
他靠着木桩子坐下来,想着谁会下这么大的力气给自己下套,昨日吃酒的时候一定被人动了手脚,不然自己不可能睡得这么沉,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刘三郎终究是沉不住气的人,不光如此,他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是坐不住,到后来就干脆在屋子里乱喊乱叫起来,一边喊喊还一边说着狠话,只是这种无人回应的狠话显得那么的单薄无力。
“出来啊,给爷爷滚出来,出来啊,出来啊”
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待得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幽闭恐惧症,整个人也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刘三郎发了疯一样,胡乱挥舞着手臂,冲到屋子的四周,又是踢又是踹的,身上蹭了许多干草。
便是此时,四周的墙壁忽然倒了下去,刺眼的光线立时笼罩四周,刘三郎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恍惚之后他这才发现,这个屋子就是用木架子临时搭建的,四周的墙壁就是挂在上面的几层草席子。
他顿时怒急,这是戏耍自己不成?
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的,除了远处的怪石,便是一片荒芜,怪不得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这样的荒山野岭,又是严寒的冬日,怕是连冬眠的野兽也不多见。
几步开外的一块儿石头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瞧着年纪不大,样貌很生疏,似乎以前并没有见过面,他穿的很厚实,又在外面披了一个加厚的布衾,瞧着十分暖和。
那人的面前点了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大块儿肉排,烤的焦黄,“滋滋”往外冒着油,看起来相当诱人。火堆里还温着一壶酒,凑凑鼻子,便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酒香。
那人大咧咧的坐在那里,一手捧着酒碗,一手拿着一个相当精致的小刀,慢条斯理的在肉排上割下一小块儿,喂进嘴里,嚼得口舌生津,然后一口将酒碗里的酒喝干,这才抬起头,呵呵的笑了笑。
“醒了,哥们儿!”
那人笑得很邪乎,虽然在笑,脸上的神情却极为冷漠,眉宇间也是如刀子一般锋利,他笑了一阵,然后将手中的刀子插在肉排上,将酒碗扔在一旁,擦擦嘴,声音却很随意的挤了出来。
“既然醒了,就谈谈正事吧。”
第293章 怒狮王越(下)()
刘三郎皱了皱眉头,他丝毫不管王越在说什么,而是拽起脚下的绳索,往前走了几步,嚷道:“喂,小家伙,这事是你做的么,识相的赶紧过来帮爷爷解开,听到没有,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不想吃苦头就乖乖的过来。”
他才不在乎这个小家伙是何人,至于又为何将自己绑在这里稍后再说,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在这个破屋子里被冻了这么久,喊了半天连个应答的人都没有,然而屋子外面却坐了一个少年,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的,他自然是越想越气。
刘三郎的脾气上来了,便顾不了那么多,见那少年没有动静,便又往前靠了靠,说话也发起狠来,“说你呢,聋了是吧,让你过来,听不到么,赶紧给爷解开。”
刘三说话向来不客气,他便是靠凶狠出的名,自然不会在这方面落了下乘,现在明显是有人和他过不去,搞了这么大的仗势,他也不得不拿出一些态度出来。
“狗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在道上是怎么混的,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是谁,已经摊上大事了。”
王越摇摇头,将那柄匕首拿下来,剔了一条肉片,看戏一样看着刘三郎在那里发飙,然后细嚼慢咽的将肉片吞入肚里,轻声说了句:“聒噪。”
他缓缓地站起来,甩掉身上披着的布衾,然后左右压压腿,再扭一扭脖子,这样刘三郎瞧得有些不明所以,这是要做什么,唱百戏么?
王越呼了口气,然后慢慢走了过来,两步之后,整个人忽然如猎豹一般急速奔跑,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近前,紧接着一跃而起,刘三郎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下巴重重的挨了一下,之后脖颈上又被捶打了一下,眼前一花,人已经向前栽倒下去。
王越的动作很快,一气呵成,他跳起来用膝盖直接撞向刘三郎的下巴,与此同时,手肘犹如重锤一般砸在对方的后颈上,双重夹击之下,刘三郎猝防不及,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便栽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刘三郎好半天爬不起来,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就像是喝多了一般,看人都模模糊糊的,嘴角也渗出一些血丝。
王越并没有乘胜追击,他双手垂下,站在那里,看着倒在脚下的刘三郎,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等着对方爬起来。
拳击也好,自由搏击也罢,在这样的比赛中,一旦有人在下巴上中了几拳,便很可能当场休克,再也爬不起来。下颚连接着牙齿,看似坚硬有力,实际上却是人体最脆弱的骨骼,它不像其他的组织,拥有相应的脂肪和肌肉,可以分解吸收外来力量,再加上面部拥有大量的神经及血管,重击之下会使前庭器官受到剧烈震荡,破坏平衡机能,严重时引起休克,这也是很多时候正规的比赛中要带牙套和护具的原因。
刘三郎趴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这样轻易的就倒下了,从孩童时候,他就常常在村子里和人打架,比他大的也好,比他小的也好,无论是面对任何人,他都不会服输,便是那些比他壮实许多的,也能被他的狠劲所吓跑。
他撑着身子,好容易才爬起来,闭着眼晃了晃脑袋,冲着一旁歪头吐了一口血,然后骂了一句,便向王越撞了过来。
刘三郎打架全靠着一股狠劲儿,动起手来不管不顾,便是这股冲劲就能吓退很多人,然后王越却恰恰最是看不上这样的莽夫,就像是公子常常说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莽夫也,何足畏惧?
王越有着一肚子的火气,若不是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刚才的那一下便已经下了狠手,见对方依然反抗,竟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他抬脚便是一记飞踹,刘三郎身形受阻,与此同时,王越又是一记膝盖顶在对方肚子上,趁着对方弯腰的功夫,如法炮制,手肘再次捶打在对方背上。
“嗵”的一下,那人再次栽倒在地上,这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者与普通人的区别,肌肉记忆形成的条件反射在危机发生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做出正确的判断。
王越蹲下来,冷冷的看着趴在那里捂着肚子呲牙咧嘴的刘三郎,他没有丝毫的同情,而是拽着对方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揪起来,冷冰冰的说道:“不要废话,我问,你答。”
刘三郎感觉肚子里乱成一团,绞痛难忍,可是头发被人拽着,不得不仰起脑袋,当他看到那人的面容时,不知为何,心底竟升起一股寒意。
“他奶奶个西皮,狗东西,咱们走着瞧”
刘三郎忍不住骂起来,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王越反握匕首,冲着地上男子的面容就是三拳,“我问,你答,不要废话,听明白了没有?”
王越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冷冽,他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挥起拳头,作势又要动手,然后再次问道:“听明白了没有?”
刘三郎无奈,只好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经心生惧意,想跑跑不了,想打又打不过,最可气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少年一看身手便不是普通的痞子,能养得起这样打手的人,绝不是普通人,只是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开罪哪家大户。
王越见那货点头,便冷声问道:“上元节前两日,你架着马车在大街上撞倒了一人,可是有这个事?”
刘三郎心中一凛,怎的会问起这件事了,他自认此事做的干净利落,一个外乡人出了事,只能自认倒霉,他收钱办事,谁会问到他的头上?
他有些犹豫,这件事绝对不能说,背后的事主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他不知道王越的身份,便只能打哈哈道:“这位小哥,你我素不相识,为何”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王越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匕首插在刘三郎的手背上,这把工业园特制的军刀十分锋利,直接穿透了对方的手掌。
刘三郎疼的哇哇直叫,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只不过手掌被钉在地上,又被人拽着脑袋,动弹不得。
“不要废话,记住没有?”王越冷冷的说了句。
刘三郎的意志终于崩塌了,他蜷缩着身子,忍着疼点点头,此时的气息已经虚弱了很多,几乎是有气无力的说道:“那日我确实撞了一个人”
王越嗯了声,也不废话,又问道:“你为何要撞那个人?”
刘三郎不敢隐瞒,直言道:“我不知道。”
“啊——”
王越握着匕首的手左右转了转,刘三郎几乎是崩溃了,他几乎是嘶喊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别人出钱让我这么做的。”
王越质问道:“是谁出的钱?”
刘三郎顿住了,他实在不敢说出那个名字,否则就真的没有活路了,他犹豫着想用其他的办法蒙混过去,却见眼前的少年毫不犹豫的握着匕首,将有刃的地方往手背外侧压下去,几乎要将整个手掌剁下来。
“啊——”刘三郎痛苦的呼喊着,话语也脱口而出,“是赵家的大公子,是赵家的大公子出的钱。”
第294章 仁慈与杀伐()
不远处停着一驾马车,程野坐在车厢内,透过小窗看着那里发生的一切,他摇摇头,闭着眼伸手在两眼之间的鼻梁处捏了捏,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要复杂,平原县赵家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可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贵公子。
刘三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或许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王越站在车外,详细的汇报了询问出来的东西,程野沉思片刻,轻声道:“先回公孙府再说。”
王越点点头,坐到车前面,一扬马鞭,马车缓缓离开,程野看了眼还趴在那里的刘三郎,叹了口气,将小窗合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那场事故中平安无事,不过若是没有系统在身,便是不死也已经废了。
马车走了两个时辰,绕过平原县城,直接回了公孙府,下了车,马管家着急忙慌的,亲自迎了出来,“程公子,程医师,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走便是几日,连声招呼也不打,可是把府中上下都急坏了,生怕你遇上什么麻烦,如此就招待不周了。”
看得出来,马管家是真的着急,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想来是听到下人通报,便急忙跑了出来。
王越从车上跳下来,然后扶着程野下了车,虽然程野已经说自己没什么事了,不过王越还是不放心,公子被撞后晕了过去,之后又忽然醒过来,接着又睡了两日,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甚至连个小伤都不成见,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了。
马管家瞧见程野与王越的形容,立时惊讶的说道:“听说上元节的时候,城内举行大典,许多唱百戏的都来了,热闹得紧,二位可是玩得痛快,怎的如此妆容?”
上元节前夕,程野被当场撞得飞了出去,王越抱着程野跑了半个城,砸了半个城的医馆,可不是热闹的紧嘛,一番折腾,二人的衣着早已不成样子,程野的衣褂上更是磨出了几个口子。
王越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经历了之前的事情,王越再也不敢放松警惕,上回是公子命大,吉人只有天象,可是下回呢,若是再有什么意外,王越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他瞪了马管家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家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王某便拆了你们公孙府。”
马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瞧王越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僵在那里,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他终究是见识多了,还是抬抬手,说道:“有什么事还是先回府上再说吧。”
程野没有阻止王越发泄的意思,说实话,这件事他也很气恼,好端端的被人暗下黑手,差点客死异乡,这种事搁在谁的身上都能忍下去,他若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现在有些能力了,便是有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也不会轻易同意,杀人偿命,有人已经在他的头上拉屎了,他岂能就这样张嘴接着?
一路上,程野坐在车内想了很多,他在平原县并没有熟人,也是第一次来,这次本就是出诊帮人瞧病的,并没有与多少人有过交集,得罪人的事更是无从谈起,可是有人却买凶杀人,这样的事可不是一般的庶民做得出来的,能花得起钱,又敢这样明目张胆行凶的,地位一定不寻常。
平原县赵家,程野印象中是根本不曾见过此人,更谈不上结仇,自己来平原县的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孙府,若说这事和公孙府没有一点儿关系,打死也不信,再加上前几日公孙府出了那些个怪事,前后一想,公孙府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当然,之前程野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挑明,也就是向那个公孙礼旁敲侧击了一下,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却是不同了,此事已经牵扯到自己,甚至有了性命之忧,程野不得不重视起来,这件事要么讲个明明白白,要么便至此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程野面色平淡,不过眼神间却有些说不出的冷冽,他看了马管家一眼,只是一下,便让老管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老人家有些错愕,不知为何,他从这个少年眼中看到了一丝杀伐。
“马管家,正好,小生也有些事情想和你问个清楚,还请老人家到房内一叙。”
程野淡淡的说道,然后不再去看老管家,而是迈着步子,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王越跟在后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