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跟在后面的那人步履轻快,一身白色裘皮大衣相当抢眼,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灰布长褂的老头,那老头个子不高,神色有些严谨,小跑两步,与前面的公子说了些话,然后又点点头,紧紧的跟在后面。
直到几人离开的时候,那几个下人才小声议论起来。
“这些人是谁啊,瞧那身裘皮,看着就十分暖和,也不知他们与咱家公子是什么关系,老管家不是说了公子有恙在身,不宜见客,怎的还让他们进来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咱家公子在几年前也是这般威风,走到哪里也是这样风流倜傥,只可惜,只可惜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只可惜什么啊,你倒是说清楚啊,怎的这样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因为公子的病,可是公子也是今年才染了这怪病的啊,难不成公子那件事真的与公子有关?”
“你小声点儿,不想活了?这么大声若是让管家听见了,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得还要被打一顿赶出公孙府,我看你可真是粗心大意,来府上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么?”
“我不是瞧你说起,这才开口的嘛,我不说了便是了,哥,你在府上的时间比我长,你倒是说说,这些人都是什么人,瞧着威风凛凛的,咱家公子似乎与他们的关系不赖,否则按了马管家的脾气,公子正在养病,哪能轻易见客,一般人早就赶出去了。”
“何止是关系不错啊,平原四公子知道么,数年前便在平原县城颇有名气的四位年轻公子,风流倜傥,无论走到哪里,皆是有一段风流韵事,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咱家公子便是四公子之一,想当年在平原县也是风光无限的人物。”
“平原四公子?你是说刚才的那三人与咱家公子便是平原四公子?”
“可不是嘛,你不会不知道平原四公子吧?唉,真不知道你在进入公孙府之前到底是怎样过的,你不是在平原县生活过么,怎的连四公子的称呼都没有听过,想当年便是街上半岁的孩童,都知道四公子的名字,我看啊,你算是白活了。”
“哥,我是在平原县生活过,不过那时候还在四处讨饭,那个时候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根本不知道城内发生过什么事,整日都是为了一口饭而奔波卖命,过得还不如路上的一只狗。”
“唉,谁说不是呢,咱现在不是依然要看人眼色,不过哥和你说,这多知道一些事情,对你没坏处,你想啊,若是脑袋空空的,什么也不晓得,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说了不该说的话,到时候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说是吧?”
“哥,还是你脑袋好使,知道的东西多,要不,哥,你和我说说那平原四公子的事情呗,咱也留个心眼,省的又被马管家说三道四。”
“成,哥就和你讲讲,不过咱可事先说好了,这事你知我知,莫要再与他人说起,省的惹来麻烦,你知道的,有时候一句话就能丢了性命。”
“哥,你说吧,咱晓得轻重。”
一行人来到屋外,在地上踩下一排脚印,几人候在那里,脸色各异,不过呼吸间都有一层白气从唇间呼出,几人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裘衣。老管家瞧瞧天色,不知何时,天上又开始飘起鹅毛般的大雪,似乎这个冬日比往日里还要冷一些。
他轻轻地叩了叩门,轻声说道:“公子,那三位公子来了。”
第261章 四公子说事()
房门打开,老管家引着几人进了屋内,此时程野刚刚从屋内退了出来,与进来的几人撞在一处,程野这几日每次瞧病,都会被公孙公子留下来打牌,身为医者,他又不想影响患者的心情,便屡屡没有拒绝,这日正好听到屋外有人拜访,便借机跑了出来。
老管家与程野拱手行了一礼,程野点头回礼,然后绕过他们,匆匆出了门,生怕又被那公孙公子喊住,留下来吃饭。
那几个进来之人似乎没有料到屋内还有其他人,皆是愣了愣,见马管家恭恭敬敬的行礼,也知道断然不是普通人,于是又多瞧了程野两眼,只是有些嘀咕,似乎在平原县并没有瞧过此人。
屋内的下人刚刚将食案退去,案上还有茶点,瞧时辰,显然已经过了吃早点的时辰,而午饭也还不到时候,这么多应该是招待刚才离去的那个少年的。
公孙公子重新躺在榻上,这时老管家走了进来,轻声道:“公子。”然后退到一旁,将其他人引来过来。
公孙公子看了眼老管家,点点头,接着起身准备与那些人见礼,老管家瞧自家公子撑着身子坐起来,心下着急,怕有什么闪失,赶紧上前搀扶,却见公孙公子摆摆手,道了声:“不碍事。”
那声音很是清淡,似乎没什么力气,老管家应了声,又退下去,却没有离开,而是候在侧席,静静地等着。
公孙公子咳嗽了两声,拱手道:“几位,在下身子有恙,请恕在下无礼,不能起身相迎了。”
他说着话又要站起来,可是撑了两下身子,还是作罢,只好摇着头坐在那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那披着白裘衣的男子走上前来,朗声道:“春申君,咱们兄弟之间,不必多礼,既然身子不舒服,还是好生歇着,咱们兄弟也是许久不见了,知道春申君身子有恙,平日里也是各忙各的,难得有时间见一次,这不眼见便是元宵节了,兄弟几个想来瞧瞧你。”
“春申君。”“春申君。”后面两人闻言,皆是笑嘻嘻的挥挥手,“许久不见了。”
“是啊,确实许久不见了。”公孙公子笑了笑,“几位还是坐下聊吧。”
榻前便是平日里公孙公子与程野打牌的地方,此时几个人团坐在这里,倒也是热热闹闹的,都是熟人,也没人在乎多余的礼节,很快,又有人端了些茶水上来。
还没有坐定,那个披着白裘衣的男子又站起来,将身后的裘毛披风摘下来,抖了抖,然后捧在手里,说道:“是了,春申君,兄弟知道你身子不舒服,这天寒地冻的,身子更容易生寒,这件白裘氅是上等狐狸毛制成的,用料讲究,做工精细,陪了我许多年,今日便送与你暖身子,算是兄弟几个的一点心意。”
说着便走上前去,将那件毛色白亮的裘衣递了过去,公孙公子掩嘴咳嗽的几声,然后接过那白毛裘,摸了摸,浅笑道:“真是柔软啊,这么好的毛皮可不多见,如此就多谢平原君了。”
公孙公子笑着点点头,将裘衣盖在身上,然后又拱拱手,冲下面的两人说道:“还有信陵君、孟尝君,几位有心了。”
两人中一个较胖的往前靠了靠,摆摆手说道:“春申君,都是做兄弟的,咱们之间什么时候这样客气过,你这样说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兄弟。”
“就是,就是。”另一人也上前道:“咱们之间哪里还用分的这般清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兄弟之间不用这般客气。”
公孙公子看着眼前的三人,愣了愣,紧接着,四人互相望了眼,然后呵呵笑了起来。
数年之前,平原县城出现了四个年纪相仿的青年,他们皆是风流倜傥,或是酒楼茶馆与文人骚客共赴好时光,或是混迹江湖,与贩夫走卒舞刀弄剑,不知惹了多少风流事,也不知欠下多少倜傥债。
那四个人整日里相聚在一起,自称是平原四公子,并且用前朝的四位仁义公子的名讳代称,自以为会做出一些经天纬地之事,不曾想倒是留下不少风花雪月之事,渐渐地,平原县城倒也有不少四公子的故事。
眼前的四人便是昔日的平原四公子,公孙府的大公子公孙礼自称春申君,那个送上白裘氅的叫赵赢,自称为平原君,后面那个胖一些的叫张呼,便是那信陵君,之后的男子叫何旺,自诩孟尝君。
虽然他们自称为平原四公子,却也有些自知之明,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孟尝君之类的叫法也只是四人之间的称呼,不会与外人道尔,便算作兄弟之间的雅称。
一阵寒暄之后,众人坐定,公孙礼在几人面前也不用管礼节,顺势直接躺在榻上,俯身咳嗽了好几下,然后抓起一旁的一个面巾,胡乱在嘴边擦擦,又将那面巾塞到塌下,这才紧了紧身上的白毛氅,仰身喘了好几口气。
这时屋内才算安静下来,三人瞧见了,皆是摇头叹息,缓了缓,那叫做平原君的赵赢轻声哼了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他笑了笑,说道:“春申君,本想着过些日子元宵节的时候,咱们一起出去逛逛,看来今年只能我们三个了,不过没关系,你好生修养,明年的这个时候,咱们再聚也不迟。”
公孙礼歪过头去,叹了口气道:“实在是抱歉,咱这身子不争气啊,也不知还能不能好,说起来,这些年大家聚少离多,也不知明年还能不能再聚齐了。”
那信陵君张呼瞧起来唇红齿白,虽然有些微胖,不过长得却像是一个女人,在平原四公子中向来很有人缘,无论是男人缘还是女人缘,他听公孙礼这样说,赶紧搭话道:“春申君这是说得哪里话,咱们四人虽然不常聚,不过却也心系着对方,相互之间都有帮衬,这份情谊咱们不会忘的,春申君虽然身子有恙,今年无法与大伙一同赴游,不过这份诚意咱信陵君便帮你带着,三个人便如同四个人一般。”
孟尝君何旺也附和道:“信陵君所言极是,大家虽然不常见,却也记挂着春申君的事情,这不,咱们这次过来便请了平原县的名医,希望春申君能保重身子,明年大伙一同出游。”
说话间,一直站在后面没有说话的一个老者走了上前,瞧其衣着相貌,应该便是他们口中的名医。
第262章 疑惑的名医()
公孙礼瞧那老者一眼,不由得摇摇头,眼前的名医不是别人,正是有着“双目定生死”之称的秦融,前段时间老管家还请他来瞧过病,那人倒是痛快,只道了一句话“没救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融在平原县城相当有名气,他瞧病向来桀骜不驯,性格古怪,但凡是自己瞧不好的病,也不推脱直言道瞧不好,根本没有委婉的说法,经常让患者难以接受,甚至破口大骂,别人骂他,他便会骂回去,常常让别人无法反驳。
便是如此,找秦融瞧病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别的不说,但凡是他能瞧好的病,都会尽心尽力,不敢怠慢。
公孙礼有些奇怪,秦融之前已经来过,断言自己的病瞧不好,依他的性子,根本不会再踏入府邸大门,怎的今日会跟着这些人登门拜访。
公孙礼拱拱手,算是行礼了,却没有说话,这时平原君赵赢出面介绍起来,“春申君,这位是双目定生死秦融秦医师,兄弟今日特地请他过来,就是帮春申君瞧瞧,有秦老医师坐镇,春申君大可放心,只要是天下能寻到的方子,兄弟几个义不容辞,一定帮春申君求过来。”
其他两人也搭腔道:“平原君的意思便是大家的意思,春申君,秦老医师医术高明,你让他老人家瞧瞧,再厉害的顽疾也能手到病除。”
“就是,就是,春申君,但凡秦老医师能瞧好的病,绝不会放任不管,平原君都说了,兄弟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春申君安心瞧病便可。”
公孙礼看着这些人一唱一和的,不由得笑了笑,他又看了眼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的秦融,那份孤傲一般人还真学不来,他撑着身子往上靠了靠,笑道:“那若是秦老医师瞧不好的病呢”
这话是针对那句“但凡是秦老医师能瞧好的病”说的,意思很是明显,当然也有些自怨自艾的成分,公孙礼不是可以针对秦老医师,人力有不及,无能为力的事他也无法过多指责,只不过秦老医师也不是第一次来府上,他这话反倒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信陵君张呼见公孙礼这般说话,想来是久病不治,没了信心,已经开始拿自己寻开心,甚至有了讳疾忌医的想法,于是上前劝说道:“春申君,咱兄弟几个有话直说,你这病大伙都很上心,今日特地请了秦老医师过来,这病能不能瞧好暂且不说,可是你总得让人家瞧瞧吧,春申君,你听我的,这病啊,不能总拖着,该治还得治,你说是吧?”
“可不就是这样么?”孟尝君何旺也搭话道:“春申君,大伙都知道你是心急,才这般讳疾忌医,可是这样的想法要不得,真真的要不得,你说人这患了病,哪能说好就好,瞧个三回五回的也是常事,咱慢慢来,春申君,你可不是轻言放弃之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平原君赵赢又在那里道着秦老医师的好,公孙礼却是淡淡的靠在榻上,直到几人说完了,才叹了口气道:“好吧,几位兄弟都这样说了,看来确实是小弟讳疾忌医了,也罢,便让秦老医师好好瞧瞧,咱这病到底能治不能治。”
公孙礼抬抬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站在那里的秦融,笑道:“秦老医师,请把!”
秦融神色淡然,若不是一些原因,他根本不会再回来,眼前这个公孙家大公子的情况之前已经瞧过了,他可以笃定,那病不光自己瞧不好,整个平原县乃至整个天下也没人瞧得好,这些人在这里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侧身看了眼离自己最近的赵赢,叹了口气,走到塌前,又摇摇头,深深地看了眼公孙礼,然后弯下身帮对方瞧病。
公孙礼将手臂伸出去,似乎十分配合,他冲秦老医师笑笑,说道:“秦老医师,别来无恙,有劳了。”
这话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听着便不是很得劲,不过秦融面不改色,并没有多么在意,老人家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然后他瞧了公孙礼两眼,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不知为何,这次再见时,眼前这人的面色好了许多,秦融有些疑惑,上次也是这般瞧病,他一眼便看出了症状所在,那时的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瞧起来也很清瘦,按理说这些日子过去了,症状应该更加明显才是,怎的瞧着有了好转的迹象。
刚才一直待在后面,没有瞧清楚,公孙公子又是躺在榻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现在走近了瞧,才有些意料之外,虽然此人瞧着依然很颓败,可是神情间却精壮了许多。
“难道是老眼昏花了?”秦融心中嘀咕了一句,原本心中有些不情愿,不想再多瞧两眼,可是此时却忍不住多看看,整个人也不似之前那般高冷,“公子,麻烦张开嘴让老朽瞧瞧。”
公孙礼倒也配合,他不光张了嘴,还将舌头伸出来,不过这一下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他忍不住捂着嘴又咳嗽起来。
公孙礼从塌下拿出一个面巾,撰在手里,在嘴间轻轻擦了擦,然后又捂着咳嗽了两声,这才又将面巾藏了起来,不过谁都注意到了,面巾的一角有些殷红,应该是吐下的血迹,瞧着十分揪心。
其他三位公子瞧见公孙礼这般样子,皆是皱起眉头,神色有些不忍,即便这病不是生在自己身上,不过看着别人这般模样,也能感同身受,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那信陵君张呼甚至已经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公子可是觉得喉间有什么异物,咳不上来又咽不下去?”
公孙礼点点头。
秦融眉头稍稍舒展,搭着公孙礼的脉象将一些与这个病症有关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正如上次所言,公孙礼丝毫不差的又回答了一遍。
秦融没有像上次那般直接断言,而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