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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小生在村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公子若是愿意让小生瞧,小生便帮公子瞧好,若是心存怀疑,小生也不便打扰,明日便返回瓦窑村,不过有句话小生要说个明白,公子的病若是再拖下去,神仙难救。”
程野并不想将事情搞得这样严肃,也不想把事情说得这样严重,不过他实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也不是故意炫耀王家三公子的事,相对于解释自己的方子,实例的说服力更强。
结核病是由结核分枝杆菌引起的慢性传染病,可侵及许多脏器,以肺部结核感染最为常见。这是肺结核疾病的科学定义,可是这样的定义他如何解释给这个时代的人,更别说其中牵扯的其他知识点,他解释不明,也说不清楚,越是解释,越容易生出一大堆事情。
所以程野干脆以这样强势的口吻来说话,他将真理留给自己,选择的权利留给他人,历史从来不会向着一条路直线前行,决策者决定了它走向哪条岔路。
程野的话让老管家和榻上的公子都愣了愣,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毫不让步,竟说出这样一番话,在此之前也就秦融这样的老医师才敢如此信誓旦旦,不过那个老匹夫是坦言瞧不好,这个少年却是直言他有法子。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如常,神情也不乖张,就像是阐述一个事实,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因为情绪激动才这样说的,更重要的,有件事他无法隐瞒。
“小医师,你瞧好了肺痹之症?”
那男子有些惊诧,肺痹之症丝毫不逊于尸疰之症,同样是让天下医师都犯难的病症,眼前这个少年若是真的瞧好了,那可真是不得了。
这话若只是说说,也就罢了,鼻子下面一张口,谁还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不过此事牵涉到山阳县王家,便要另说了。山阳县的王家,即便是身在平原县的人也是人人皆知,这个小后生既然那这样的家族说事,定然不会是瞎话了。
如此,榻上的男子有些不淡定了。
“这件事公子只需让人跑一趟山阳县,一问便知。”
程野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他本来想把帮朝堂治愈瘟疫的事情也说出来的,可是想了想又算了,王家的事足以有说服力,若是再扯出其他的事情,便太高调了,枪打出头鸟,在羽翼丰满之前,他可不想被人盯上。
两人都没有谈到王家,是因为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别人的事情,尤其是那样的名门望族,实在是容易惹祸上身,落人唇舌。
榻上的男子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有些门道,他沉吟片刻,然后叹了口气,笑道:“是在下久病不愈,有些讳疾忌医了,还望小医师不要挂怀。”
男子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这身病本来就没有办法,找了那么多医师也于事无补,何不让这个小后生试试,成与不成也都是自己的命,何必纠结那么多,瞧不好实属正常,若是瞧好了,那可真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能因此结识这样一个年少有为的后生,也是不可多得的事情。男子见程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笑了笑,说道:“小医师只管施为,在下的这个病便交给小医师了,有什么需要买的药材,便与马伯说一声,府上也有许多之前剩下的,只要不是太稀有,一般都能寻到。”
程野点点头,“那便开始吧。”
第251章 超长的疗程()
程野拿着一个小碗转身出了屋子,不一会儿又返了回来,将碗递给老管家,“这是今日的药,现在就吃了吧。”
老管家听闻程野要出去抓药,以为要很久的时间,毕竟买药熬药都需要不少时辰,可是转眼就见程野进来了,他低头瞧了瞧,不禁有些惊讶,碗中不是浓稠的汤汤水水,而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小石子。
“白石?”老管家错愕的张着嘴,“这些都是白石?”
如今白石的功效被传的神乎其神,老管家自是见过这样的东西,不过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白石,而且大小不一,颜色也各不相同。
“没错。”程野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一次性就着水喝下去,这是今日的量,先让公子吃了,小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老管家见程野说的如此轻松,已经有些懵了,白石的价格他是知道的,而且有价无市,想要买一颗都要等上许久,程医师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而且似乎都是市面上没有出现过的。
他看了眼碗中的小石子,足足有一大把,这么多的白石可是要不少钱,下意识的看了眼程野,对方神情淡定,似乎并没有将这些白石放在眼里,他越发有些看不透这个少年了。
“公子,吃药了。”
老管家将这碗白石端到男子面前的时候,那人也有些懵了,这么多白石凑成一副药,好大的手笔,更重要的,这个少年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么多白石。
看着那人一口将所有的药片吞下肚,程野点点头,治疗肺结核的常用药物有异烟肼、链霉素、利福平、乙胺丁醇、吡嗪酰胺,根据病情,合理搭配这几项药物,达到最佳的治疗方案。
除此之外,针对肺结核引起的咳嗽、发热、咳血、盗汗等还有其他相关的药物,以及一系列的治疗进程。
“这段时间小解的时候尿液可能会发黄,甚至发红,不打紧,这都是服药过程中的正常现象,等药停了也就没事了。”
一碗药片下了肚,程野好心提醒一下,抗肺结核药物会出现使尿液变黄的现象,这是正常的,省的病患忽然见到这样的异象而担心。
见到程野的治疗方案后,无论是那个男子还是老管家都有些诧异,也生了一肚子的疑问,不过程野已经说了不要多问,安心瞧病即可,他们也就只好先忍下好奇心了。
“程医师,这些药要吃多久?”听程野的意思,似乎这一把白石并不能完全治愈,老管家对于公子的病比较上心,所以还是问清楚的好。
程野淡淡的说道:“半年左右,不出意外的话,基本就没有大碍了。”
六个月是肺结核治疗的基本疗程,病情严重的话还要再长一些,不过只要按照疗程来做,治愈率几乎是十成,复发的概率非常低。
老管家听程野这样一说,拿在手里的碗差点跌在地上,半年时间都是这样的吃法,那药吃掉多少白石,这程医师到底是有何能耐,如何能弄到这么多白石,而且他们一同过来的时候,也没见这个少年带着药匣子,他又是如何出来进去的功夫就拿出一碗白石的。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白石不会都是眼前的这个少年炼制的吧?
猜想归猜想,现在最主要的事还是瞧病,老管家将一碗药喂给那男子之后,扶着男子躺下来,程野又吩咐了声:“如果在吃药的过程中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来找小生,但是不要随意更改小生的用药方案,更不能随意间断用药,只要按要求坚持用药,尸疰之症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些抗肺结核药物对肠胃可能有一些副作用,程野才特别强调一下,有什么不舒服的情况可以找他,但不要私自做主,一旦在没有医师建议的情况下停药,对于整个疗程来说都是不推荐的。
伺候公子吃过药,这里的事情也就完成了,不过对于整个治疗过程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程野让公子好好歇息,平日尽量不要过于劳累,安心养着就好了,也亏得是大户人家,一般的庶民家庭若是养这样一个肩不能挑的闲人,生活压力将变得非常大。
出了屋子,程野与老管家说起照顾公子的事情,肺结核是一种传染性疾病,日常生活中许多事情都要特别注意,除了喂药之外,其他琐碎的事情也比较多,所以需要专人护理。
“老人家,这些药我会每日送来,记得让公子空腹顿服,也就是在早饭前空着肚子,一次性将所有的药吃下,这样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切记。”
老管家点点头,这事事关公子的病情,他自然不敢耽搁,铭记在心里,“程医师还有什么吩咐的么?”
程野点头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也很重要,老人家,你一定要记清楚,此病之所以叫尸疰,便是因为其可能传染给其他人,所以需要特别护理。
“老人家,你最好找一个心细而且勤快的人照顾公子,除了提醒公子吃药之外,公子用过的碗箸碟盏一定要每日都在沸水中煮过,不可与他人混用,痰液、秽物用石灰水处理干净,衣物、布衾、书简等等,也要常常在太阳底下爆嗮。”
“多喝水,屋子要常常开窗通风,平日里以静卧休息为主,不许熬夜。”
程野不厌其烦的日常中需要注意的事情都嘱咐给老管家,老管家怕记不住,干脆提笔记下来,当日,府上的一个婢女就被老管家挑出来,成了照顾公子的专业护工,其他的下人都被换了下去。
头几日,程野还跟着那婢女身边,言传身教的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如何照顾公子的同时又保护自己,这让老管家有些诧异,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只要吩咐一声就好了,没有哪个医师会亲自指导一番,对于这样的责任感老管家倒是深以为然。
几日之后,程野便只是送药的时候过去瞧瞧,平日里也都不再过问此事,毕竟只要按时按量吃药,遵照自己的嘱咐,没有意外的话,疗程结束时也就痊愈了,而这个时间至少是半年,程野可不能在这里待这么久,所以早日养成良好的习惯,自己也就能早日脱身了。
第252章 鬼怪再现()
白雪皑皑,夜风猎猎,富贵推开门,打着哈欠往外探了探脑袋,然后缩了缩身子,借着月光的一点亮,哆哆嗦嗦的往茅厕跑去。他们的这些做下人的可不像公子管家一般,有资格使用便壶之类的东西,只能去院子角落的茅厕方便。
“这该死的天气,冷的实在是要了命,身子都冻僵了。”
富贵披了一件单衣,似乎是憋得急了,一边跑一边抱怨,这样的大冷天出来方便,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一路小跑着进了茅厕,出来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由得缩了缩鼻子,打了个喷嚏,抬眼瞧瞧,天上又开始飘下零零落落的雪花,他伸手在鼻子上蹭了蹭,将身上的衣褂裹了裹,这才赶紧又往回跑去。
走了没两步,他停了下来,侧眼瞧见一旁的柴房里亮着灯火,他有些奇怪,此时夜深人静的,下人们都回屋休息了,柴房里怎么会有烛火晃动,不会是进了贼了吧?
富贵有些犹豫,毕竟是在府上做活的,真要遭了贼,他们这些下人也是要受罚了,他顿了顿,壮着胆子往柴房走去。
柴房的光亮并不大,富贵蹑手蹑脚的来到窗边,惦着脚向里面张望,不过除了晃晃悠悠的亮光,看不到任何东西,大部分视线都被靠在边上的柴火堆挡住了,他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将油灯忘在了这里,有些新来的就是这样笨手笨脚的,总是丢三落四。
真是如此的话,那可大大的不妙,这里是柴房,平日里都是禁止明火的,若确实有人将油灯落在这里,一不小心点着了柴火,事情可就闹大了。
富贵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进柴房内瞧瞧,他前脚刚刚迈开,却听到房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紧接着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分不清男女,不过听声音却是有些悲切。
“大半夜的,谁躲在这里哭啊?”
富贵皱了皱眉头,想来是府上的哪个新人,做活时受了委屈,白日里不敢说,只好夜里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这事他倒是想的明白,几年前他刚刚在府里做活的时候,不懂规矩,笨手笨脚的,常常坏了事情,被管事责骂,他也经常躲起来哭鼻子。
屋内的哭声并不大,时有时无,富贵想了想,还是觉得进屋瞧瞧比较安心,若是真有人做活时受了委屈,他也能劝解一番,毕竟也算是府上的老人了,在府里带了五六年,虽然只是个下人,很多事情却比那些新来的要清楚的多,主人的喜好啊、习惯啊,都需要长期摸索才能知晓的,这方面他倒是有不少经验。
又或者是哪个婢女想家了,躲在这里哭鼻子,他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轻轻地推开房门,富贵轻声唤了句:“有人么?”
没有人应答,便是之前的哭泣声也戛然而止,就像是忽然被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一点声响,富贵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往屋里迈了几步,又轻声唤道:“有人么,这里面有人么?”
屋内静悄悄的,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富贵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气,探着身子向里面张望,屋内堆满了柴火,昏黄的光亮影影倬倬,不知从哪里吹过一阵风,屋外传来“呼呼”地声响,屋内却是静寂的一点声响都没有,随着烛火的晃动,斑驳的影子像是一块儿黑幕,在屋内来回摆动。
富贵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起前几日府上的事情,有人将撒了鸡血的草人扔到了院子里,着实吓坏了许多人,虽然老管家说是一些人的恶作剧,不过却始终没有抓到那个使坏之人,反倒是一些传言愈演愈烈。
府中闹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很多人说,公子的病或许就是秽物缠身的结果,尽管马管家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不过还是找了镇里的神婆,帮忙瞧过了,只不过无济于事,可是这些传言却是越发真切了。
想到这些,富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都说秽物怕光亮,他壮着胆子往烛火的方向走去,绕过一个柴火堆,他瞧见屋子角落里正摆着一个油灯,火苗一晃一晃的,看着随时都可能熄灭。
“果然是有人将烛火落在这里,还好被我发现了,若是让管家知道了,又要有人受到责罚了。”
富贵不由得苦笑一下,他走过去,将油灯拿起来,准备先收着,等天亮的时候问问哪个下人丢了这东西,赶紧还回去。不过他又有些疑惑,谁会点着油灯大晚上的偷偷往柴房跑?
思前想后,他已经将油灯握在手里,转头之际饿,忽然瞧见身旁的柴火堆后面藏了一个人,阴影之中歪着脑袋,正瞧着自己。陡然间瞧见这样的场景,富贵吓得险些将油灯扔到地上,他将油灯往前晃了晃,这才发现柴火堆后面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歪倒在那里的草人。
那草人瞧着有些眼熟,富贵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接着油灯的光亮定睛一看,吓得他倒退了两步,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这不是那天的那个雪地里的草人么,不是已经扔掉了,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富贵瞧见草人的身上有一片殷红色,还有些腥味,应该就是那天那个撒了鸡血的草人无疑,手上的油灯晃晃悠悠,灯火时暗时亮,他恍惚间瞧见那个草人似乎在向他招手,在冲着他笑。
富贵一哆嗦,手上一滑,油灯跌落在地上,熄灭了,顷刻间,整间屋子一片黑暗,便是此时那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再次响了起来,富贵下意识的瞧了眼那个草人,一时间整个人都怔住了,黑暗中,他发现那个草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正一步步的向自己走过来。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别过来鬼啊”
富贵不管不顾,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跑去,“咚,咚咚”他听到身后有一些声响,那草人似乎就紧紧的跟在自己后面,只要回头,就会被抓回屋里,富贵只觉得头皮发麻,脚下一刻也不敢停,慌慌张张的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