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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血,将孟见素的精气神全带走了。只见他双眼无神,嘴唇已经有些发白,头微微侧着,像是没有了筋骨般柔软。
“师兄?”荀守静紧紧握着孟见素的手,发现他的手越来越凉了,看到他越发苍白的脸,禁不住哽咽道:“您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路光尘也急忙蹲了下来,拽住牧勤行的胳膊,怒视着他,“师兄这是咋了?”牧勤行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嘴唇紧闭着。路光尘一边晃着牧勤行,一边焦急地问:“师兄咋了?师兄咋了?”
曲则全和谈一慈也围在孟见素身边,表情沉重。
孟见素努力睁开眼睛,他本来还想扭头,但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好扫视了一下,然后声若游丝地说:“我怕是不行了……”
“师兄!”听到这话,守中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滴在了孟见素的手上,“师兄人那么好,武功又那么好,老天不会让你走的,师兄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瞎说啥了?”路光尘一把推开守中,瞪着他说:“我们有时还流鼻血了,师兄吐点儿血不也正常吗?”
孟见素这时紧紧抓住牧勤行的手,已经抓得有些颤抖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然而却无神。牧勤行见状,闭口不语了。旁边的人的眼睛也红润润的,开始抽泣了。
“云梦山深不可测,”说到这里,孟见素忽然想起了王叔瑨狠狠打他的几烧火棍,他万没有想到一个烧火做饭的有这样高的武艺。“不过,我燕山人才济济,并不比……云梦山差。虽说清修之人,不计……名利得失,然……然……祖师却将我恒无派许多绝技法宝……传于清溪先生,实在偏心。我……我……我……也为师……父抱……抱……抱……不平……我……我们要为师父……争这一口气!争这一口气!气……”孟见素越说反而声音越大了,眼睛也越瞪越大,放射出无限的留恋,只是越说越激动,话语越来越不完整,说到最后时,忽然又吐出一口血。孟见素直直地盯着萧德谷,他本想举起手臂,使出全身力气,却只抬起了手,手抖着指向萧德谷。
“师兄!”众人异口同声道。这时,大家都蹲在孟见素的周围,一个个泪光满面。萧德谷也只好往前站了站,蹲了下来,握住了孟见素的手。
孟见素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他慢慢眨着眼睛,猛吸了几口气,一手紧紧握着牧勤行的手,一手紧紧握着萧德谷的手。他睁大了眼睛,努力说道:“不要内讧……内讧……内讧……内……”孟见素忽然不说了,眼睛终于闭上了,头重重歪向了一边。
“师兄!”牧勤行使劲儿摇晃着孟见素,却再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动静,除了因摇晃而出现的摆动。
周围的人,眼泪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萧德谷轻轻掰开孟见素的手,眼圈也红红的。他腾地站了起来,狠狠咬着牙说:“他娘的!云梦山也太嚣张了,《孙子兵书》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我们有失礼的地方,他娘的居然下死手!真是欺我燕山没人了!这口恶气他娘的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说吧,师兄,咋干?”路光尘也忽然站了起来,用袖子抹去眼泪,抽出利剑,大声问道。
听到这话,周围也站起几个人来,他们抹了抹眼泪,朝萧德谷旁边凑了凑。
牧勤行虽然还抱着孟见素,这时也抬起了头,眼泪将脸洗了一遍似的,“你们的阵法能比过孟师兄,还是武功能比过孟师兄。再说,你们连飞箝阵都过不了,又不知道闻道庄里的虚实,如何去找人家?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进去了,清溪先生和他的弟子,都是吃素的?”
“管他吃素****了!”萧德谷气呼呼的,他见旁边的人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锐气,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谈一慈这时握着剑,气愤道:“牧师兄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清溪先生与我们师父乃是同门师兄弟,他就算再高,能高到哪里去?他的弟子也不是三头六臂,我们难道是吃素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路光尘满腹怨言,大声道:“我们窝在这里嚎啕大哭,还能把云梦山的人都哭死不成?”
牧勤行本来正准备开口,一听这话,也不吭了。他低头看见孟见素,忍不住又落起泪来。
萧德谷见情景如此,平静了下来,转而道:“事已至此,莫如先安葬了孟师弟,然后我们投奔狄族。狄族首领最佩服我们师父的谋略,我们前去,定能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再劝说首领兵发朝歌,定能将云梦山夷为平地。”
众人听后,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124章 叔瑨传艺()
尚徐清等清溪先生午休之后,讲了孟见素的事,之后便离了云梦山。
国安吃了尚徐清带来的解药,经过一下午的调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清溪先生本来还有意让他在贵道院养一两天伤,可他执意要去智明台反思。这倒真出乎大家的意料。
晚饭后,国安在贵道院呆了会儿,便出来了。他抬头看看,月亮正悬在天上,虽不如太阳明亮,却照得周围也都隐约可见。他一边暗自埋怨着,一边朝上善台走去。
从上善台取了兵器,国安正要去桃园时,忽然就见一个影子远远地闪了过去。他顿时眼睛一亮,虽然借着皎洁的月光,也看得并不分明。“谁?”他喊了一声,黑影并没有回答,但是却停住了。
“哎呀?”国安吃了一惊,暗自叫苦道:“是不是孟见素回来报仇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几个人。”想到这里,他将剑抽了出来,紧紧握着,故作镇静道:“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敢擅闯我云梦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国安话音刚落,黑影忽然朝旁边一闪,便不见了。
国安一愣,心想:“要不要回去告诉大师兄?算了,管他呢,看样子,人也不多,正好功劳我一个人得了,看师父还怎么说?”想到这里,国安立即来了精神,朝黑影跑去。
黑影并没有跑远,国安紧紧跟着,却总追不上。不一会儿,黑影居然进了道生厅。国安来到道生厅,见门关着,忙上前推门,却没有推开,原来门从里面闩上了。国安小声道:“他娘的,明明见黑影从门进去的,怎么这么快就锁上了。该不会真见鬼了吧?”想到这里,国安一手紧握了剑,一手敲起门来。
敲了几下,院里传来王叔瑨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还来道生厅?”
不一会儿,门开了。王叔瑨看见国安,笑着说:“原……原……原……”
国安也不看王叔瑨,只管往里探头,“别圆了。刚才有没有人来道生厅?”
王叔瑨被国安打断了,闭嘴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方……方……方……”
国安这时想推开王叔瑨进到院子里,可是却发现王叔瑨像一块磐石般立着,“别方了,你赶紧让开,让我进去搜搜,闻道庄又进了盗贼了。我刚才亲眼看到他进了道生厅。”
王叔瑨这时紧紧拉着两扇门,就是不让开,他依然笑着,却不说话了。
国安见状,也懒得理他,使劲推着王叔瑨,却发现依旧推不开,不禁纳闷道:“哎呀?真是奇了怪了。今天真是旱魃拜夜叉——尽看见鬼,我堂堂云梦山清溪先生的四弟子,居然被个烧火做饭的哑巴给挡住了。”想到这儿,他使出浑身力气推着王叔瑨。可是,王叔瑨依然稳稳站着。
国安有些恐惧了,他忙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几步,抽出利剑来,迅速把剑按在了王叔瑨的脖子上,厉声道:“你到底是谁?知趣的最好闪开,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哈哈哈!”王叔瑨双手松开,将门打开了。他身子并没有动,笑着说:“堂堂云梦山清溪先生的四弟子,连道生厅的门也推不开,这还在其次。如今,居然把剑放在我一个老态龙钟的伙夫脖子上,我的脖子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可以有这样的礼遇,真是受宠若惊啊!哈哈。”
国安听着这流畅的话,一点儿不像王叔瑨往日的行为,于是想起江湖上的易容术。想起白天的遭遇,他的怒火不禁又升腾了起来,“你闭嘴!你再不说,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国安又把剑使劲按了按。
“哎呦!哎呦!”王叔瑨感觉脖子一凉,似乎流出了血,“国安住手,我是王叔瑨啊?晚上看不清我的脸,难道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呸!”国安朝旁边啐了一口,轻蔑道:“你是狗屁王叔瑨!王叔瑨虽然不招人待见,可远远没有你这么胡搅蛮缠。再说了,王叔瑨说一句话得半个时辰。而你呢?大黄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就算你装得再像,也是赝品。”
“我……”王叔瑨正准备说话,忽然发现又来了一个人。
“前面是四师兄吗?”
国安正审问着,忽听见有人问话,心中不禁欣喜起来。他一边使劲按着剑,一边侧头仔细看着,可是月光下,也看不分明来人是谁,但声音却听得熟悉。
“我是国安,你是哪位师弟?”
来人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是云淇,恰巧路过,听见这里好像有声音,所以来这里看看,正好也来向王叔讨教几个问题。”
国安虽然不高兴,却想着:“这孙子武功不错,他来了,也正好是个帮手。再者,也可以试探他一下,看看平时他是虚情还是真意。”
云淇已经到了跟前,借着灯光和月光,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惊讶道:“师兄?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怎么把剑放在了王叔的脖子上?”
国安一听,微微哼了一声,头一抬,说道:“他是冒充的,不知道把我们原来的王叔瑨怎么了。大家都知道王叔口齿不清,可是这个人却口若悬河,一定是假的。”
云淇听后,反而笑了起来,“师兄太过谨慎了。他就是王叔瑨。他若不是王叔瑨,早就和你打了起来,哪里还会和你在这儿理论半天,哪里还会等我也来到跟前,还这样静静看着我们?”说着,云淇上前用左手捏住剑,发现剑使劲往下按着,云淇暗暗使劲,用力将剑抬起一些,然后伸出右手将王叔瑨拦了出去。
“你……”国安的剑停在了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你千万别放错了人,不要忘了白天孟见素的教训。”
国安话音刚落,就见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王叔,是谁呀?在门口说了半天话,也不进屋来?”来人走到近前,看到国安,忙抱拳道:“原来是四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国安鼻子里哼了一下,将剑收回放进剑鞘,然后夹杂着笑声道:“原来是叶名诚师弟啊!这么晚了,还没有吃完,不把云梦山吃成荒山了,怕是对不起‘吃一城’这个名号啊!”
“呵呵,”叶名诚一听,随即笑道:“吃一城都不在话下,何况云梦山?等我把这儿吃荒凉了,智明台也就不寂寞了,反正都是一样的。”
“说你有狐臭,你还站在上风口了。”国安一听,立即怒瞪双目,准备走上前去,云淇和王叔瑨眼疾手快,上前按住了国安。云淇回头说道:“叶师兄,我们做师弟的,怎么能这么对师兄说话呢?还不赶快给师兄陪个不是?”
“呵呵!”叶名诚抱起拳,然后作揖道:“师弟有口无心,就是屎壳螂打哈欠——一张臭嘴。如果言语冒犯了师兄,还望师兄大人大量,不和我这个胖子一般见识。”虽然说完了话,叶名诚却依然弯着腰。
王叔瑨和云淇松开了国安,国安往前走了几步,扶起了叶名诚,“叶师弟这样,真是陷我国安于不仁不义啊。”
“好了。”王叔瑨道:“你俩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和国安讲。”
叶名诚和云淇朝王叔瑨和国安抱拳施礼,离开了道生厅。
国安看着叶名诚和云淇远去的身影,猛然拍了一下额头,心里道:“娘的!我来这儿是找黑衣人的,怎么说这么多闲话。”
“走吧,我知道刚才那个黑影去哪儿了。”王叔瑨将国安拉进院子,看了看外面,然后将门关上,闩上了。
国安依然紧握着剑,跟在王叔瑨后面,进了道生厅。
王叔瑨将道生厅的门也关上,然后坐了下来,“你也坐下吧。”
国安越发觉得奇怪,平时的王叔瑨邋里邋遢跟个要饭的没有什么两样,而且说话又口吃,除了清溪先生和尚云瑛平时与他说几句话以外,倒是很少有人和他长时间交流。
“你还不赶紧说,万一黑衣人闯出祸事来,就不好了。”国安见王叔瑨的神态虽然与先前不同,可是动作还是一样迟缓,因此看见他不紧不慢的举止,就觉得燥热,怎么也坐不住。
“刚才的那个黑影儿就是我。”王叔瑨此时声音低沉,似乎还略带些忧伤。
“啊?——”声音虽然不大,国安却听得仔细,听后禁不住吃惊起来,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身手如此敏捷的黑影儿竟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儿。
“您老该不会喝多了,拿我当年过了吧?”国安这时紧紧盯着王叔瑨,见他佝偻着,微微低着头,头发虽然蓬乱,可是脸却露了出来,额头上的皱纹显出岁月的沧桑,眉毛倒是很浓,眉梢长长的,看起来使人精神了不少。他的鼻子有点儿大而且塌,嘴唇也厚些,瘦长的脸,颧骨突出,仿佛长时间的食不果腹而造成的营养不良。
国安仔细打量着王叔瑨,越发觉得他在撒谎。
这时,王叔瑨站了起来,轻声说道:“世人往往在意于外表,所以才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也因此有了‘只敬罗衫不敬人’的世俗。这也不怪凡人。”王叔瑨倒有些像在自言自语,他笑着冲国安点点头,接着说:“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国安虽然仍是一脸疑惑,却也冷笑着点了点头,心想:“我今天就要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国安还没有想多少事,就见王叔瑨出来了。国安瞥了一眼,顿时惊住了。只见王叔瑨站得笔直,一袭灰色的深衣干净利落,头发整齐地束了起来,眼睛炯炯有神,真是器宇轩昂。
“啊——”国安禁不住惊讶地张开了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您这是……”
王叔瑨笑着走到国安旁边,“哈哈!这才是我的庐山真面目。你无须惊讶,听我慢慢讲就是了。”
国安连连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叔瑨。
(本章完)
第125章 庞国之交()
王叔瑨慢慢坐了下来,说道:“刚才那个黑影的确是我。我是故意要引你到这里,有些事情要交待给你。我本来是你的邻居,与你家也算世交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哈哈。”
国安看着一脸笑容的王叔瑨,越发觉得奇怪了,“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傻孩子,你当时还不到两岁,能有什么印象?”
国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可是,后来我家道中落,借债不少,又一时偿还不起,因此搬离了原籍。当时,令尊还曾帮我还了一部分债,我深为感激,只是无力回报。但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那您怎么到了云梦山,又怎么知道我是您的邻居呢?”国安忍不住问道。
王叔瑨微笑着看看国安,接着说:“人生的事,有时真说不清。要债的人追到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