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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这里,识相的自个出来!”劲装少年勒马长嘶,好巧不巧正停朱平安身旁,眼神如刀锋一样四下里横了一遍,当者无不纷纷避开眼光,只有朱平安平淡依旧。
开玩笑,朱平安是谁,几百年的老妖精怎么能让一个毛头小子压下气势!
那个少年咦了一声,就在马上打量起朱平安,忽然开声问道:“你是谁?”
他这不开口则已,这一开口朱平安马上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就冲这脾气这语气和躲在桌下边这位若不是一块的,他把头倒过来。
朱平安抬头与他对视,淡淡道:“你是谁?”
这种回答方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个少年满腔颠三倒四的怒火,当他看见朱平安的一瞬间,突然就哑然消失了——对面这位看衣饰明明是个普通人中普通人,可是奇怪,对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不知名的一股劲压着他不敢轻动。他一向心高气傲目无余子,但却不是不知好歹轻得重的人。
另一个少年同样有些诧异,哈哈一笑,双手抱拳:“得罪啊得罪,我这位哥哥脾气有点急,你多担待些。在下宋小宝,请问尊姓高名?”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又主动亮出名姓,朱平安笑笑道:“不敢当尊姓,在下朱平安。”
叶沧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宋小宝一脸全都是笑,“刚才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情急关心则乱,咱们是出来找小妹回家的。”
宋小宝这么一说,朱平安什么都明白了。
叶沧羽不满的哼了一声,有点嫌宋小宝话多啰嗦,不耐烦的打断:“死丫头不在这里,别在这这担搁时间了,快点上前边去找,晚了又叫这死丫头跑了。”
宋小宝笑嘻嘻道:“沧羽大哥你先走一步罢,让小弟歇一歇。”
叶沧羽干脆利落,“好,我在前边驿站处等你,不见不散。”说完跨马扬鞭,带着几个随从箭一样追下去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朱平安暗暗好笑:这小子就象炸了毛了猫一样,要是让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眼前,表情一定会很精彩。他表情一点没拉的落在宋小宝的眼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视线落到桌子底下,笑容瞬间挂在了嘴角。
“哎,这跑了一路了,口好渴。嗓子都快冒烟了,朱兄弟,能给倒杯茶不?”
这么大的人张了口,朱平安只得给他添了杯茶。宋小宝接了过来,喝得很是文雅。
“朱兄弟,你可看到我家小妹?”
抬头就看到对方眼底狡黠笑意,朱平安知道宋小宝已经发现了桌子后的秘密。
这样更好,朱平安本来没有打算给她守什么秘密,当下眼皮垂下,会心一笑。
宋小宝跟没看到一样,看来是真渴了,连问都不问,提壶给自个添了一杯,然后问朱平安:“你要么,我给你添一杯?”
茶壶已经空了,不等朱平安说话,宋小宝接着道:“哎呀,没有了,老板,再来一壶,记这位兄台账上啊。”
朱平安惊讶的瞪着他,心道一壶茶而已,你至于的分得这么清么?
“你知道小妹为什么跑啊?”
朱平安翻了个白眼,关我鸟事?
宋小宝不管不顾信口开河:“说起来都怪我那个伯父,非要把她嫁给一个她不愿意的人,她一生气,就跑了,然后我们就追出来了,再然后你懂得。”
“哦。”朱平安点了点头,原来是个逃婚的,难怪了。
不过很快就他就想:就桌下边这脾气,该跑的对不该是对方么?
“哎,朱兄,我和你说个秘密啊”宋小宝神秘的挥了挥手,压低了声音:“其实吧,知道我小妹为什么逃婚么?”
朱平安表示毫无兴趣,心里挂念着李老西,心里盘算着是去霍府一趟的时候了,便随口问道:“为什么啊?”
宋小宝叹了口气:“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自幼与小妹一起长大,情深意厚,青梅竹马嗯,那个,你懂得么”
朱平安呃了一声,表示明白了。然后下一秒就是一声暴吼:“宋小气,你不想活了是吧!”桌子飞起,苏婉儿脸已经白得发青,叉腰而起,一手指着宋小宝道:“你敢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啊?”说着另一只手轻门熟路的揪住宋小宝的耳朵。
她这么一闹,顿时将街上人吸引了一大半过来,一齐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
朱平安趁乱脱身,按照之前问好的路便往霍府去了。
“哎呀,婉儿你松手啊!”
“不松,看你再敢不敢说胡话,还当当着他”这时候苏婉儿才发现他不见了,顿时心头火起,手下加了几分力,宋小宝痛得哎哟直叫:“轻点轻点,你搞这么大动静,小心你哥回来抓你。”
一个哥字就象一座山,压得苏婉儿瞬间老实了,焉了一阵子不甘心的道:“哥真是糊涂,爹非要将我送进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他还要为虎作伥!我凭什么听他们的,偏不!”
宋小宝摸着耳朵咝气:“对,凭什么,你是我的,别人谁也不能抢得走!”
话音刚落脑袋上瞬间吃了一记:“宋小气!再占我便宜,我饶不了你。”
“不敢了。”宋小宝苦着一张脸:“不过你这样老是跑,总归不是个办法,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苏婉儿一脸的不在乎:“反正我不会回去,除非我爹改变了主意。”
宋小宝咋舌:“居然想让你爹改变主意,你还真敢想。”
一想起他爹那张脸,苏婉儿瞬间没了和他吵架的心思,倒是宋小宝拉了她一把,可怜巴巴道:“我饿了”
苏婉儿翻出一对白眼:“你是不是又没带钱?”
宋小宝一脸笑嘻嘻,眼神分明在说果然只有你最了解我。
宋小宝大吃的时候,苏婉儿望着天上白云怔怔出神,看着看着,其中一朵云彩就变成了朱平安的脸,她的脸就发开了烧,然后就微笑起来。
大嚼火烧的宋小宝哀怨的看着她,直冒酸气:“我说,你不会不会是在想那个小子吧?”
“安生吃你的,你管我!”苏婉儿瞬间炸毛,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吼道:“老板,有水么,没水菜刀也行!”
店老板被她吼了一跳,下意识的往东角那一指菜刀说什么不能给,水桶总没有什么问题。
苏婉儿横着就摆了过去,低头看了一看,又看了一看。
店老板心道您这是看什么呢?
宋小宝保持着泰山崩于前不瞬于目的镇定,向明显不安中的店老板笑笑:“大叔,别担心,没事的。“
店老板表示很担忧,这也太吓人了
见苏婉儿目不转睛地望着水桶,颇为紧张地问道:“姑娘,水桶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不妥,”苏婉儿欣然答道,“挺清楚的。”
店老板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嘴角抽了几下,什么也不想说了。”
对着水桶将自己打量再打量,认为果然还是天姿国色,依然魅力无穷。苏婉儿松了口气,欣慰之余不由得微微生气:明明生得这么好,那个小子却没正眼看过自已一眼,莫非他长着眼睛是留着喘气的么!
想到十几年的情份不如那小子一面之缘,宋小宝瞬间没有了胃口,愤然丢下手里的火烧,道:“好了没,好了咱们就走啦。”
回头对店老板笑道:“大叔,见过我们的事如果有人问,你可知道怎么说吧?”
店老板拍着胸膛郑重之极承诺:“放心!大叔也年轻过,我懂得!”
满意归来的苏婉儿狐疑道:“懂得什么?”
宋小宝与店老板同做正人君子状,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她。
二人离开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
残阳如金,沿着苏婉儿的脸上身上勾勒出一溜金边。尾随在后的宋小宝看得怦然心动,闷在心里的话都快长毛了。
苏婉儿明显心不在焉:“宋小气,我从家里跑出来,我爹是不是很生气?“
宋小宝:“那当然,不止是伯父,伯母也快急死了。”
苏婉儿撇了撇嘴:“别扯了,你说我爹生气是真,若说我娘焦急必定是假的。”
宋小宝一脸你怎么能不相信我,道:“伯母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不担心?”
苏婉儿蔑视的白了他一眼:“因为,就是我娘打开门放我出来的。”
“啊”宋小宝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下巴都掉地上了,圆白大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伯母?这怎么可能!”
第7章 霍府()
“啊”宋小宝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下巴都掉地上了,圆白大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伯母?这怎么可能!”
“骗你有银子花么?”苏婉儿哼了一声,声音忽然转低:“我爹真是狠心,非要把我送去那个见不得人地方!从小我就知道,他让我哥跟他姓叶,让我跟娘姓苏,我肯定是捡来的!”
看着愤愤发着脾气的苏婉儿,宋小宝愁得慌:“你这样跑出来,以后打算怎么办?”
苏婉儿回答的干脆利落:“不知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宋小宝脑子发热手心出汗:“你嫁给我,这样伯父就不能逼你了。”
只有天知道,人生第一次表白的宋小宝的心跳绝逼象打鼓!
他都不敢张嘴,因为怕跳出来。
苏婉儿表面上微笑听着,心里火山爆发,化作一只喷火龙,朝着宋小宝喷发出了凝聚宇宙与星辰之怒的烈焰!
不过很快烈火化成了星光,然后星光就跑到眼里去了:“也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苏婉儿一脸的醍醐灌顶,“他要逼着我嫁人,那我就找个人嫁了他就死心了,好主意!”
片刻之后忽然大怒:“宋小气,你这个贱人,敢对我有非份之想,看我不打死你!”
怒是佯怒,打也是假打,宋小宝一眼就看清了藏在她眼角眉梢下的慌张——还有不愿。
宋小宝心里冰凉一片,手心的汗有些滑腻闷热的触感,脑瓜子里除了嗡嗡响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从小到大,提亲的人踩坏了好几个门槛,他的眼里只有苏婉儿一个人。
眼神由发灰到冷静只用一瞬间的功夫,最终添了一丝解脱的了悟和自嘲。
“妈蛋,我的出息呢!”
宋小宝神魂颠倒扪心自问,然后悲哀的发现,自已真的没出息了。
“别跑!”
“不跑让你打么,我又不傻。”
二人打打闹闹,天晚归家的行人见到这一幕无不会心微笑,是呢,谁没年轻过
他们却不知道,在这夕阳西下时候,一位少年的心已经碎了八瓣。
宋小宝的表白苏婉儿说不感动是假的。单从挑夫婿这个角度来看,宋小宝绝对是最佳人选。家世好,人品好,重要的是对她更好;二家关系是世家,与他又是郎骑竹马来,绕窗弄青梅的关系——甚至她相信选了他,就连父亲也不会再说什么。
什么条件都适合,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
倒是刚刚那个少年,只是一面之缘,但苏婉儿发现在自已十四年的人生里,只有刚刚那一刻,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心跳放空的瞬间。躲在他桌下的时候,闻到他身上青涩少年气息时候,就像天雷勾动了地火,就象鸟儿入了山林,灵魂与身体全然分离。
这绝对是命运安排的相遇!
今天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切都是相似的,然而苏婉儿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
朱平安,就你了!
夕阳下苏婉儿弯起了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扬了起来。
天刚擦灰的时候,朱平安已经来到位于秀水大街霍府前。
住在明水城的无人不知,论人多繁华当属明水大街,论宜家当属秀水大街。这里青石铺地,清泉四溢,宁静宜人,有钱有权的人都在这里驻地建府。用句现代的话来说,这里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望着气派的门楼,巨大的镇门石狮,朱平安承认霍家真是很有钱。
事实也正是如此,霍家是这明水一县出了名的富豪之家。当家老爷霍维真是万历进士,初任金坛知县,后来积功调京,现在是刑部正五品员外郎。
正五品的官不大,若是那天机缘到了被贵人瞄上一眼,瞬间便会飞黄腾达。
朱平安没有迟疑,上前拍门。
边上角门中伸出一个人头,看到朱平安一身布衣时,脸上职业化笑容瞬间就少了一大半,没好气的问:“有什么事?”
朱平安:“劳驾大哥,家叔在贵府做工。在下有事找他,能否行个方遍,让我们见上一面?”
在得知道朱平安口中的家叔是做木工的李老实时,对方脸上最后一点笑容彻底没了,从鼻子中重重哼出一声:“见个吊毛见!又不是吃了断头牢饭,还要见面!到该回去的时候就回去了,”恶声恶气不说,居然哐咣一声把门关了。
朱平安差点被门砸了鼻子,顿时气得额角青筋一阵跳。妈蛋的,敢摔老子的门!在朱平安的人生准则里,除了有你敬我一尺,必还你一丈的仁义,当然也有他不能忍受的限度,这些限度可能在别人看来不可理喻,人生在世,太多的东西要忍耐。
对于朱平安来讲,其中有一条是绝对不能忍的!那就是别人若人当面侮辱他,他未必会愿意和别人产生冲突,可若是污辱到他的家人,他就无论如何也受不了。
就在朱平安准备抬脚踹门的时候,大门忽然开了!
就见刚才那个神气威武的看门的点头哈腰的麻溜的跑出来,恨不能以头抢地的架式。
此时夜色微黑,星光初现,大门内一个玄衣少年抬步出来,站在一旁的朱平安与他眼神一对,就象暗夜中一闪而过的刀光,冷酷锋锐冰冷!
朱平安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惊想:这人眼神如此锐利!
对方同样也发现了他,似乎有些惊诧,一双剑眉微微扬起,嘴皮动了一下,似乎想开口问什么,却被随后从门中出来的另一个人打断。
后边出来那个人衣着甚是讲究,只是气色蔫黄,似有病态。
有偶有独,在他看到朱平安的时候,眼神同样有些诧异。
“楚兄,承蒙你的妙手,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玄衣少年从朱平安身上收回目光,冷冷道:“我给你开的伏灵汤不许停,养过三个月,等了开了春我再来。你正值生发之年,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自然无虞。”
霍尘意点了点头:“楚兄放心,你说的我都懂得,只是”话没说完倒长长叹了口气,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差点把尾巴摇断的那个看门人,一脸苦笑,欲言又止。
“命是你自已的,你想好便是。”楚姓少年丢下这句话后迈步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经过朱平安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了他一眼再次与他对上眼神的朱平安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满天星斗璀璨尽数溶进了那个人的眼睛,乌黑的眼珠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霍尘意知道他性子怪异,来去随心,也不道别,只是微笑着站着一直看着他去远。
旁边看门人带着笑凑了上来:“大少爷,天冷风寒,您还是回去吧。若是三夫人知道我偷着放您出来,小的又要吃罚了。”
听到夫人二字时,霍尘意的一张脸瞬间变色!
朱平安在一旁看得很清楚,那表情绝对不是感激欣慰,相反的全是痛恨狰狞!
“这位兄台,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