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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柱子石阶一水都用汉白玉,青砖青瓦是时下最见的主色。院中心立着一座太湖石山,石山下是一圈鹅卵石垒成的花型水池。
一池碧水,几尾锦鲤,自由来去。
懂行的人一看这里布局摆设,就知道设计建筑这里的人是确实用了心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将富而不骄,含而不漏的中庸之道诠释的恰到好处。
进了大厅又是不同,放眼望去,没有任何间隔。
光可鉴水的水磨青砖上起着一溜半人高的台子,每个台子都饰以金银朱紫炫色彩缎,在四壁顶上各盏明灯照耀下,五光十色,炫目动心。
以上这些就是李记生活馆开业时候,第一批受约而来的嘉宾们所见到的一切情景。
当然,这些人眼光全都聚集在摆在那些台子上的东西——他们都是慕名而来。
红绸揭开,台上放置的东西,毫无意外的抓住了众人的眼球。
经过半年的改良,如今的李记神仙榻做工越发精美。
放在台上,被灯光一照,美仑美焕,流光溢彩。
“就这是神仙榻?传说中神仙睡觉用的东西?”
不得不说朱平安的开场造势的劲头太足了,已经把众人高高的胃口提得高高的,这一先声夺人,难免个个心痒难搔。
朱平安适时登场:“承蒙各位厚爱支持,今日小店开业大喜,今日举行让利俏售,全部半价,二两银子一张,只限一天。”
二两银子一张?这个价位让众人咋舌一惊!
二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就拿周县令来说吧,他一年俸银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五两。
也就是说周县令辛苦干一年,刚好够二十二张半,还得按打折的算。
这特么也太贵了,宰人也没有这样的。
叶向高气得眼睛都瞪起来了:“奸商,十足的奸商!”
叶沧羽倒觉得挺有趣:“阿爹,不急着下定论。你不是常和我说,不调察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么?”
被儿子噎了一下,叶向高哼了一声,不吭声了。
现场和叶向高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不少数,当时就有人不乐意了:“这是金的还是玉的啊,卖这么贵,这好在那啊?”
这话一说,顿时响起一片起哄的声音。
“大家都是火眼金睛,咱是真金不怕火炼。”朱平安淡淡一笑:“说的好不如做的好,为了让大家信服,我想请几个人来现场体用一下。值不值,好不好,咱们不玩嘴皮子,让事实说话!”
这半年来朱平安身材拔高了不少,往这台上一站,灯影流金下,芝兰玉树一样。
他台上这一笑,台下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全都红了脸。
报名的人还真不少,朱平安随手挑了几十个人上来,刻意的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都有。不知是巧合还是命好,叶向高和叶沧羽也被挑上来了。
“请各位试用神仙榻,半个时辰后,在下希望各位真实的说出自已的感受。说好的我们不喜,说坏的我们不怪,全凭良心说话。”
这几句话交待的简单漂亮,众人中有一多半都叫起好来。
这个法子不错,正中叶向高下怀,“也好,我倒想试试看,这个神仙榻有什么神妙,勾得那个丫头呆在这里居然不回家了。”
叶沧羽瘪了下嘴,心道是见了东西不走还是见了人不走,还是两说着呢。
这些人来到台前,看者有之,摸者有之,有大方的直接脱靴上床了。
现场中一派热闹,所有人都在哈哈笑。
朱平安含笑望着这一切,这场面看着挺乱,实际上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比起男人浓妆重抹,穿着女人服饰招摇过市,还有裸奔在大街止跑来跑去的,老百姓都没什么反应,连个臭鸡蛋都没扔,最多说几句不象话什么的。
大明朝开放自由,让他这个后来人刮目相看,朱平安从心底喜欢上了个自由淳朴的世界。
第一个人脱了靴子躺下去的人,很快就发出噫的一声
旁边他带来的朋友一脸渴望的问:“老王,怎么啦?”
老王皱着眉头:“啊呀,有古怪!”
边上的更好奇了,七嘴八舌问道:“快说,有什么古怪?”
老王皱着眉头不说话,翻来复去的烙饼一样翻过来倒过去,只是说:“有趣,有趣。”
边上的人被他急得要死:“到底怎么啦?”
老王长长叹了口气:“不要吵,真特娘的舒服!这感觉,真绝了!”
他的话勾起人们的好奇心,瞬间就倒下了一片——片刻之后,响起了一片啊啊、哇哇、哎哎的惊叹声。
叶向高自然不会象那些人一样粗鄙,认真目测了一下眼前的所谓的‘神仙榻’,先是不屑的嗤了一声:什么玩意,不就是一床特别的厚的褥子么,哗众取宠,博人眼球!那些家伙肯定都是托!
又按几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这这若有若无的弹性是什么?
此时边上就更夸张了,刚刚躺在上的老王已经打开了呼,他居然睡了?睡了!
叶向高简直震惊了,这托的太专业了吧,要不要这么夸张?
叶沧羽心痒难搔,少年心性重,见了稀罕东西谁不想试一下,无比向往的朝他爹问道:“爹,要不我来替你试下吧。”
“不用,我自个来。”
叶向高哼一声,站了这么半天,他还真是累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不讲究,那我也不客气了,就当与民同乐吧。
如果有半点夸大不实之处,我一定会重重的治他的罪!
当他躺下来的时候,叶大人瞬间觉得自已象是躺在云端,躺在水上,这绝对不是多铺褥子能够达到的效果啊——软绵绵的,就象躺在夫人的怀里
叶向高情不自禁张口就叫了一声妙!
不得不说,真是太舒服了!
二两银子值了!
有这种想法远不止他一个,有一个人打了鸡血一样跳了起来:“我要我要我要,给我留二百张!”他的一句话就象一个炸药桶,旁边的人顿时急了:“哎哎,你买这么多,我们怎么办?”
那人斜了他一眼:“你管我啊,我家口人多好不好,这么好的东西,我多买点当库存。”
旁边的人被他气得半死:“好,那我也要二百张。”
一时间报数的声音此起彼伏,到后来吵成一团根本听不清了。
朱平安早有准备,工作人员训练有素,忙中有致引人去开订单。
叶向高拉了一把叶沧羽:“去,订五十张,告诉他们要精品,要好好做。”
叶沧羽苦着脸:“爹,人家都二三百张的要,你要五十张,我张不开嘴,丢份。”
叶向高瞪了他一眼,他能说这东西是好,可是也太贵了,五十张已经不少了好不好!
看了一眼长蛇一样队伍,排在最末的叶沧羽一脑门子全是汗。
“傻小子,等你排到了连个屁都没有了。去,走后门,找你妹!”
第26章 婚事()
刚睡起床的苏婉儿乍听侍女来报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苏婉儿瞪着眼:“他说他是谁?”
侍女说:“一个青年说他是小姐的兄长,还说,您的父亲也来了!”
“谁谁谁?我父亲,哈哈哈哈——”在怔过一刻之后,苏婉儿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我呸,我父亲怎么可能来这里,他还不如说是皇上来了呢!”
“肯定是假的,打出去!”
一会后,来走后门的叶沧羽放声大吼:“苏婉儿,你敢叫人打我,不想混了是不是!”
声震屋瓦,绕梁三日。
李家后厅,叶向高板着脸坐在太师椅上,苏婉儿眼泪汪汪跪在地上。
边上宋小宝和叶沧羽大眼瞪小眼。
叶向高在来路上已经想好了,只要见到苏婉儿,二话不说抓回来揍一顿屁股再说。他感觉自己以前对这孩子还是太娇惯了,这样发展下去,一定会闯祸的。
可如今真见着了,他满腔的邪火,在看见苏婉儿的那一瞬间,突然就哑然了。
“长的和她娘一模一样。”叶向高在心里感叹着,同时心里某处地方瞬间柔软起来。
“婉儿,你真本事啊,逼着为父从京城来找你,你可算厉害了。”
苏婉儿不服气,小声道:“赖谁啊,要不是你逼着我进宫,我能这个样么?”
“闭嘴!”叶向高瞬间就怒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养就的官威散出来,花厅中的气温瞬间降了十几度,“进宫有什么不好,陛下你也是从小见过的,他很喜欢你。”
面对盛怒的父亲,苏婉儿说不怕是假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知道怕是没有用的。
“他会喜欢我?他喜欢是那个客”
“放肆!你想咱们一门二百来口全部躺到菜市口是不是?”
手边的茶盅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碎瓷四溅。
苏婉儿脸色苍白,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女儿失言,父亲不要生气。”
叶向高狠狠的瞪着她,毕竟是他最心爱的独女:“都是你娘把你的脾气惯得这样无法无天。”
苏婉儿低下头,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娘对女儿很好,我都记得。”
叶向高瞪大眼道:“你娘对你好,我对你不好?”
苏婉儿:“好不好,自个心里有数。”
叶向高气笑了,父女俩针尖麦芒一样对在一处,难过了旁边人。
叶沧羽死眉吊眼给宋小宝施眼色,后者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伯父消消气,您执掌朝政这么多年,多大的事都应对自如,这小小家事,难不倒您的。”
叶向高横了他一眼:“家事不是小事!婉儿胡闹,你不劝着还放纵她,回头小心你的屁股!”
宋小宝苦着脸:“伯父,婉儿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不想做的事八条牛都拉不过来,小侄无能,您要打我,我没有怨言的。”
叶向高知道宋小宝说的是实话,自已都奈何不得她何况旁人,当下缓声道:“小宝,婉儿进宫的事你怎么看?”
宋小宝吓了一跳,这种敏感的问题不要问好不好?
待要不答,叶向高、苏婉儿、叶沧羽三人六道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妈蛋的,都逼我是吧?宋小宝也怒了,反正怎么也死,要死就死在你手里吧。
宋小宝悲壮看了一眼苏婉儿,“伯父,婉儿妹妹进宫是祸非福,我反对。”
苏婉儿紧绷得弓弦一样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直接破涕为笑,对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宋小宝心里发酸,觉得自已真是没出息极了。
叶向高斜眼睨着他:“说说看。”
开弓没有回头箭,宋小宝也不管了:“我们几个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和沧羽哥都做过当今的伴读,彼此脾气体性都是了解的。恕侄儿说句不中听的话,送婉儿妹妹进宫,伯父您从此还能睡得着么?”
叶向高不说话了,目光在苏婉儿面上溜过,见到她红肿的眼,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还真的睡不着。”
宋小宝擦了把一脑门子上的汗,根本不敢看苏婉儿抛来凌厉眼刀。
天启帝登基已经两年,身为当朝首辅,掌管着大明朝权力中心的人,他想的看的自然不会和平常人一样。送女进宫,为了的是规劝皇上,更是为了约束那个奉圣夫人。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生女如此,他也只能仰天长叹了。
罢罢罢!叶向高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苏婉儿:“你起来罢。”
苏婉儿大喜过望:“爹,你不送我进宫?”
叶向高没吭声,脸上喜怒莫辨。
苏婉儿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次是欢喜的。
叶向高:“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回京去吧。”
苏婉儿瞬间就安静了,叶向高奇怪的看着她:“你那是什么表情?”
宋小宝冲着苏婉儿摇了摇头,意思是别说,千万别说!
苏婉儿:“阿爹,你和阿哥小宝他们回去吧,我不回去。”
叶向高笑了:“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苏婉儿一咬牙:“我看上了一个人,不想离开他。”
大明朝从万历年间始民风极为开放,但也只限于民间。
高门大户人家男女嫁娶的事还是比较苛刻的,门当户对永远不是一句空话。
叶向高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阵茫然后问叶沧羽:“她在说什么?”
叶沧羽忍不住插嘴:“妹妹说,他看上一个人了,不想回家!”
“闭嘴,我还没聋哪!”叶向高气得胡子都抖开了,老脸憋得通红:“你你你——看上谁啦?”转头就盯上了宋小宝:“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对方狼一样的眼神吓得宋小宝心扑嗵直跳,嘴里却说不出来苦,心想:你当我不想么,若是我就好了。
“那是谁?”
宋小宝低下了头,打死也不吭声。
苏婉儿豁出去了,早晚有这一天,抬头是一刀,缩头也一刀,索性挑明得了,一咬牙道:“爹,你等着。”说着就奔了出去。
叶向高蒙了:“她干嘛去了?”
叶沧羽早从宋小宝那里知道了个大概,幸灾乐祸道:“估计是给你找女婿去了。”
没等叶向高缓过神来,外头脚步声响,苏婉儿扯着朱平安就进来了。
这不一定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但绝对是叶向高第一次正眼打量朱平安。
不得不承认女儿眼光还是不错,眼前这个少年一表人材,确是一等一的好。更难得的是面对自已时,他的脸上带着几丝的愕然,却没有丝毫不安或是惧怕,就那么淡淡然的站在那里。
目光清澈得好像幽深旷远的星辰大海,让人看一眼就能沉在里面。
咳咳,这小子不错啊,配自已的女儿倒也过得去。
这个想法在叶向高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就把他自已吓了一跳!
真是昏了头了,堂堂大明首辅的女儿要嫁给一个商贾,这要传出去,自已这张老脸不必要了,御史言官的唾沫星子也能将自已淹死。
“在下朱平安,见过叶伯父。”
“你叫我伯父?谁准你这么叫的?”
叶向高这句话意思太明显了,你不配三个字都快写到头盖骨上了,完全忘了刚刚还托女儿走后门从人家手里订了五十了神仙榻的事了。
朱平安脸色不变,当下客客气气再次行了一礼:“在下见过叶大人。”
得,自已一拳砸到棉花里去了。
苏婉儿不敢抬头,她不敢看父亲的脸,更不敢看朱平安的脸,小声说道:“父亲,就是他。”
朱平安皱起了眉,就是谁?
我?
我怎么了?
下一秒就听叶向高笑了一声:“听说,你看上我的女儿了?”
后者脸红到脖子了:“对,女儿看上他了,非他不嫁了,请父亲成全。”
朱平安震惊看向苏婉儿,他总算明白叶向高为什么板着便秘的嘴脸了,就象自已抢了他的宝贝一样等等,自已什么时候说要娶苏婉儿了?根本没有这回事好不好?
还没有等他张嘴分辩,叶向高已经拉下了脸:“就凭你,想娶我叶向高的女儿?你配么?”
你配么?你配么?你配么?
这已经是赤祼祼的污辱你了——
在场宋小宝、叶沧羽瞬间就惊了,苏婉儿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爹,不相信的叫道:“爹,你太过份了!”
“不过一句话,更过份的事还在后头呢。”叶向高阴沉一笑,目光冷冷看向朱平安,“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