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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的那挺机枪就在不停地扫射着,枪口吐出了长长的火舌,所到之处,美国人成片成片地打倒在地。不是老何的枪法很好,而是美国人太密集了,根本躲闪不开,如果想趴下,就会被后面接踵而至的战友踩死。美国人像潮水般猛扑上来。
美国人的火箭筒手和无后坐力炮手受到了中国人集束手榴弹的重点照顾,那些射手被炸飞了,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都被炸得炮管歪斜,咕噜噜地滚下山去。
但是美国人为了救出被中国人围歼的大部队,志在必得,一波被打退,一波再来,后面的源源不断地继续进攻,几乎没有停息。老何他们再英勇,如何对付得了轮番攻击呢?所有人都在竭力地抵抗着,伤亡不断地加剧着。
老何打光了弹箱里的子弹,招呼着副射手供弹,可是没有反应,他扭头一看,身边的副射手早已躺倒在血泊中,胸前连中了几发子弹。老何急了,也没有人能抽得出手来帮他。到处是声嘶力竭的喊杀声,人自为战。
老何俯身在战壕里摸着,抓住一根铁管,也不管是干什么的,抓起来,对着下面的美军就亮出来,可是还被一根软管牵着。老何定睛一瞧,这竟是一门火焰喷射器。不管那么多了,老何背上油罐,对着几乎因为机枪停止,冲到面前的美军就扣动了扳机。
“噗——”夜色顿时被照耀的如同白昼,连老何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太刺眼的火光了,五十米内都被照耀的清清楚楚的,那些冲锋的美国人愕然呆住了,连他们的眉毛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火光中照着他们张大的嘴巴,照着他们野狼般的闪闪发光的眼睛,无数的喊声:“狗屎!救命——”
老何转动着火焰喷射器的喷管,对着那些魂飞魄散的美国人就喷射过去了,长长的火焰像是一条扫帚将排成长列的美国人全都笼罩了,又像是中国的大毛笔将白纸上的黑点全都抹杀了。所过之处,就看到无数的火人跳跃着,踉跄着,挣扎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老何这一刻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阿鼻炼狱,浑身都是灼热啊,大汗淋漓。他听不清周围的战士们的喊声了,也听不到美国人濒死前的惨呼,端着火焰喷射器,从战壕的左边跑到右边,他愕然发现那里的敌人已经像潮水般溃退。
火光中很多美国人慌不择路,是翻滚着向下逃跑,这当然不是有意的,而是脚下打滑,脚底虚浮,一脚没踩稳,大头朝下,连续翻滚着向下滚去,这当然是绝无生还的可能。这种翻滚还造成了连锁的反应,只要砸到谁的身上,逃跑的人立刻脚步踉跄,也变成了滚地葫芦,结果是放眼所及之处,美国人都在翻滚,像是山洪爆发了。
“噗——”老何咬着牙,对着那些滚地葫芦的美国人再次扣动了扳机,又是一条火龙飞过去,翻滚的人群变成了遍地的星火,遍地的火球,在夜色中蔚为壮观,气势磅礴啊。那些惊得瞠目结舌的战士爆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跳出了战壕,向着美国人溃退的地方追杀过去。
“快回来,全都撤回来——”老何放下了火焰喷射器,大声喊道,夜色中追击敌人会看不清道路,加上山路难走,如果也变成了滚地葫芦,那不是九死一生吗?不值得啊。
好在这些战士只是冲击了一阵,纷纷返回身来,但这时,美国人在山下的部队也看到了中国人的身影,远远地就向中国人开炮了。
好在他们的重炮炮弹消耗的过多,后续的补给还未跟上,砸上来的都是小炮弹,而且夜色阻挡了他们的视线,炮弹在战士们的屁股后面炸开了,战士们跑得更快了,像是受惊的兔子钻回了老窝,个个哈哈大笑。
“头儿,干得好啊,打得漂亮,我太佩服你!”一个战士拍拍气得晕头晕脑的何志强,将一根香烟从兜里逃出来,递到了老何的手里。其他战士都在微笑着望着老何,老何在最关键的时候,挽救了颓势,转败为胜,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老何推开了战士的香烟,闷声闷气地说道:“我不会吸烟!”
那些战士诧异地望着老何,不知老何为何不开心,老何丢下火焰喷射器,指着那些躺在战壕里的烈士说道:“刚才是谁在放哨?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敌人都快摸到阵地上来了,你们还没发现,要不是一个战士违反纪律,我们就被美国人包饺子啦!”
没有人敢正视老何的眼睛,老何盯着谁,谁都低下了眼睛。那个举着香烟不知所措的战士苦笑一声:“头儿,你别生气,看着我们的人消灭敌人,谁会忍得住不看哪?你别太怪他们了,打胜了就不错嘛。”
“为什么是他们,你难道不在其中吗?看你也是老兵,老兵的战场素质就是这样的啊?责任到人,谁也脱不开干系!”老何是政治教导员,有一个认死理的性子。
那战士沉下了脸说道:“头儿,你一定要追究责任,那我告诉你,凡是犯错误的哨兵都在第一轮的敌人冲击中,站起身来,向着敌人射击投弹,他们无一生还,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他们都是好样的。”
“你胡说,哪有这么多哨兵都死的干净的?你凭啥这么清楚,这么肯定?”老何大喝道。
那战士低下了头,“我是团里的警卫排长,这些战士都是我布置的,其中一个还是我的亲弟弟,其余的都是我们班的,我没有带好他们,任由你处置吧。不过在战后,请别给他们记上犯错误的记录,错误应该由我来承担。”
“啊——”老何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不能给烈士再添上一笔耻辱,这些战士用生命掩护其他战士迎接敌人的进攻,他们是好样的。“不,他们都是好样的,你也是,你们没有给志愿军这伟大的称号抹黑。”老何深沉地说道。
“头儿,正面的敌人上来了。”一个战士大声喊道,已经吃过一次亏,他们警惕了很多。
老何顺着他的话音,抬头一看,只见正面的敌人正举着明晃晃的弯刀,向着他们冲击而来,那些被大部队打得落花流水的土耳其人和廓尔郭人为了弥补自己的形象,不顾一切地想在他们这里撕开一道缺口,为全军打开通道。后面是奋勇追击而来的志愿军战士。
老何他们像压缩饼干了,两面受敌。火光中那些粗野的喊声,那些耀眼的刀光正向他们闪着冷森森的寒光。一个朝鲜人民军战士哆嗦着说道:“天哪,这是土耳其人和廓尔郭人,世界上最野蛮的民族,天生的战士啊。”
这些朝鲜人领教过这些野蛮民族的战士的战斗力,这时见到这些刀光,就有些不寒而栗了。朝鲜人的士气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想象着他们曾在这种刀光中苟延残喘,这些人民军士兵就几乎吓尿了裤子。
没有和这些野蛮民族的人或许不知道厉害,这些人的弯刀可以砍下一头牛的脑袋。喊话的人民军战士就曾亲眼见到自己的战友被一刀从肩头砍成了两截,五脏六腑拖了一地。他当时就晕菜了,正是晕倒,敌人以为这是死尸而放过了他。
第429章孤身面对强敌()
可是中国人却很镇定,他们根本就没把这种中世纪的战士放在眼里。过去的义和团精通武艺的太多,长矛大刀的很有气势,却挡不住洋人的洋枪洋炮。红军时期就玩大刀的中国军队不惧怕任何的冷兵器。
“你喊什么!不就是一群野蛮人吗?子弹上去,照样一枪两眼,穿他个冰糖葫芦!”老何不屑地哼了一声:“同志们,不能让他们靠近阵地,把他们全都消灭在阵地的前沿,给朝鲜东木打个样子来看看!”
战士们哈哈大笑,争先恐后地趴到了阵地前,只留下一部分人民军战士监视山后的敌人,准备他们的反扑。这时那些敌人已经快冲到阵地前了。这显然是被后面的中国人追的,追得急了,连穿着长筒靴的土耳其人都能像长跑健将一样飞快。谁的屁股后面着火,跑得不快啊?
老何让几个战士将勃朗宁重机枪掉个位置,重新安排了弹药手和副射手,“哗啦——”一下,拉开了保险栓,推弹上膛。战士们都在闭息凝神地等待着,他们都习惯指挥官的发号枪声。
老何确实不像是身经百战的指挥员,敌人才到了五十米外,他就开枪了。但他却是福将,这时开枪是对的,枪响人倒,倒下一排敌人,但紧接着却是更多的敌人涌上来,完全无视身边的同伴血肉横飞,除非是子弹打中自己。那些野蛮人对身边的事情置若罔闻,直接忽视。
那些狰狞的面孔,嗷嗷叫着的声音就像是狼群狂奔而来,看得人眼花缭乱,听的人毛骨悚然。几乎一照面,这些敌人就扑到了不到二十米的位置上,那是用尸体往上填,倒下一层,又来一层,层层叠叠,像是大海的狂涛,野蛮人发狂了!
联合国军也是发疯了,老何指挥的部下机枪打成了一锅粥,那些敌人像是海浪一样,一波停息,一波再起,不断地疯狂地冲锋,完全不像以往的作风,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啊。让老何大为惊讶,一时都不能适应了。
这其实是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围歼他们的志愿军才是主力,而在山梁上阻挡他们的中国人则是少数,抵挡联合国军的冲锋,就像是风雨飘摇的小舟,随时会倾覆。只要凭着人多势众,冲破了小股志愿军的阻击,就能获得生机,更何况山的那一边还有美国人的援助呢,两面夹击,胜算很大。
老何手下能战斗的只有不到一百人了,还分成了两批,坚守山顶阵地的就更少了。联合国军的火炮都停止射击了,一是炮弹消耗殆尽,一是双方的距离太近,一炮下去,没炸死多少中国人,倒会把自己更多的人炸上天去,这买卖不划算。
因此他们只是展开人海战术,联合国军并非不怕死,而是生机在望,人人都想着逃生。后面被志愿军几个团追着打,只有突破山顶的防线,才能逃出生天。
老何他们面临的危险太大了,随时可能全部阵亡。老何身边的人不断地倒下,他的身上也溅满了战友的鲜血,人都像是血水里捞出来的。
就在这时候,老何男人的本色亮出来了,面对如蝗的子弹,他竟然抱着一挺布伦式轻机枪,从浅浅的山顶战壕里站了起来,大喊着:“同志们,我们是英勇的志愿军,是坚强的人民军,有我无敌,决不能再做俘虏,任人凌辱,有种的跟我冲啊——”
他大喝一声,端起机枪,就想跳出战壕,谁知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就看到一个矮个的志愿军战士抱着一捆炸药包,敏捷地越出了战壕,这小伙子竟然向空中飞跃起来,凌空扑向黑压压上来的敌人。炸药包的导火索在他的怀里冒着白烟,嘶嘶作响。
“轰——”地一声巨响,老何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战壕里,那些密集地围上来的敌人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一块地域被涤荡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又是一个战士跳出了战壕,这是一个人民军战士,手里也端着爆破筒,向着惊愕失神的敌人扑了过去,“轰——”又是一声巨响,很多敌人被炸得四处飘散。
老何爬起来,激动地望着,又是一个战士跳出去,手里高举着两捆手榴弹,啊啊叫着,向着敌人猛扑过去。老何就在他的旁边,看到这战士竟然是下巴颏都被弹片削掉了半边,鲜血淌了一身,这样重伤的战士也想着和敌人玩命。
老何分明看到那些气势汹汹的联合国军在满脸惊恐地扭头逃跑。老何激动的无以复加,站起身,跳出战壕,端着机枪,就向那些惊恐的敌人扫射,打得敌人一排排地倒下,老何步步紧追,就像是赶鸭子一样追上去。
又是一个身影越过了老何,更多的身影越过了老何,老何是书生,端着一挺机枪实在是跑不快,那战士手里举着的竟然不是爆炸物,而是两柄美军的工兵铲,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敌人的中间,横砍竖劈,左右开弓,嘴里啊啊地叫着,像是野兽一样疯狂。
可笑的是那些联合国军竟然无人敢回头招架反抗,包括那些被炸得晕晕乎乎的土耳其人和廓尔郭人,任由那战士砍倒了不少人,追上去的战士挺着雪亮的刺刀照着敌人的后背,七球咔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插个痛快,杀的刺刀都卷刃了。
一个战士孤身深入敌群中,被回过神来的土耳其人乱刀齐下,砍断了一条胳膊,但他站立着没有倒下。土耳其人狞笑着举起了弯刀,却见到那已是残疾的战士,大笑一声,用完好的那条胳膊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
“轰——”地一声,那些围着他的土耳其人都随着他,躺倒在血泊里。
另一个战士被廓尔郭人的狗腿弯刀一刀扎进了胸膛,他竟然不管插在胸前的弯刀,两手张开,紧紧的抱住了那廓尔郭人,张开血盆大口,(真正的血盆大口,他是满嘴流血)一口咬住了那廓尔郭人的喉咙,两手手指几乎抠进了敌人的脖子。
那廓尔郭人连捅几刀,但自己却脸色青紫,舌头都伸出来了,最后他几乎瞪出了眼眶的眼睛对视着一脸微笑的中国人,双双倒地。倒下时,那战士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还有一个战士刺刀捅弯了,就将步枪抡起来,像是大砍刀般呼呼作响地左右横扫。几个廓尔郭人用狗腿弯刀砍断了他的步枪,正要将他乱刃分尸,一柄弯刀已经插进了战士的后背,没想到这战士竟然反手将断成半截的步枪插进了他的嘴巴,那廓尔郭人像吊在鱼竿上的活鱼,拼命地挣扎着。
那战士大喝一声,带着插在后背的弯刀扭过身来,抱着这廓尔郭人,伸手拉响了廓尔郭人身上的手雷。这时那廓尔郭人的同伴正在乱砍乱刺这战士的后背,甚至把他的一条胳膊都砍下来。这些廓尔郭人乱吼乱叫,无人注意到这两个人身上还在冒烟,战场太混乱了。
那战士却哼都不哼一声,一个廓尔郭人忽然瞥见了两人的腰间冒出的白烟,指着白烟,大叫一声,充满了惊恐。“轰——”地一声,手雷在紧抱着的两个人身上爆炸,还把躲避不及的廓尔郭人也炸得粉身碎骨。
野蛮的民族也会怕死的,他们也是人,当敌人软弱时,他们就会百倍的疯狂,当敌人比他们更不怕死时,他们也会胆怯。志愿军和人民军这种鱼死网破的打法让他们头痛,就是再多的人上去,志愿军依然会源源不断地蹦出来,和他们玩命。
胆怯的人民军见到中国人这么不怕死,群情激奋,斗志狂飙,也拼杀的非常顽强。搏斗的人群中不时有爆炸的火光崩现,这是中国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拉响了身上的手雷,和敌人同归于尽,他们不怕伤到自己人,因为敌人比他们多出了几倍,死得更多的则是敌人。
老何也打光了机枪子弹,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他跑不过那些玩命的战士,作为机枪手,他本能地选择了在后面掩护。等到他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身边已没有一个站着的战友了。老何笑了一下,笑得非常的自豪,笑得很灿烂,他在为和这么多优秀的战士一起奔赴黄泉而骄傲,他们没有辱没志愿军的称号。
敌人在惊愕之后,看到阵地上只有一个战士孤零零的身影,再次狞笑起来,笑得很得意很疯狂,他们再次聚集起来,排成了长列,挺着刺刀向着老何围上来。但他们的脸上的笑容很快地消失了,就是一个人,老何的脸上依然是面无惧色,还带着微笑。
“这个孤单的中国人为什么笑得出来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