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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的麾下同样如此。
只不过当其他势力的那些开国名将们都先后凋零时,晋国的开国名将们却一直活跃在战场上,所以晋军才能战无不胜。
当然,其他势力在开国名将凋零之后也各有应对之法,比如岐国和蜀国,他们应对得不好,所以这两国如今都只能偏安一方。
而梁国虽然在年轻将领里重新提拔了一大批将领,比如王彦章等,但这些将领的能力毕竟还是比不上晋国的周德威、李存审等,再加上其他各种原因,最终梁国也覆灭了。
至于吴国,因为杨渥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战争的长久性,所以在很早之前他就注重培养年轻将领;到现在,虽然那些开国老将们基本都不在了,但年轻一辈的将领已经能够挑起大梁。
而如今,随着时间流逝,晋军也将面临着老将离去带来的严峻考验。
周德威、李嗣昭、李存进先后战死,李存璋病逝,李嗣源被吴军围困在郓州城中难以脱身,剩下的唯有李存审这一位名将还在支撑着。
但不管是郓州城中的李嗣源,还是率军刚刚攻破镇州的李存审,他们如今也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将了,又能为晋军征战几年呢?
若是其他年轻将领不能迅速成长起来担当起大任,可以预料晋军将来必然会进入一个低迷时期,这将极大影响到与吴国的征战大业。
第六百七十五章渡河(上)()
“诸位将军,咱们在此地驻留了大半年时间,如今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要不然将士们估计都要长出赘肉了吧?”杨刘北城晋军大营中,李存勖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大王说的是,这么久不打仗,末将感觉都快不会骑马了!”有将领答道,引来众将哄然大笑。
“不会骑马?把你绑在马上颠簸一天,自然就会了!”一旁李绍荣笑言道。
自从晋军主力留驻这里后,李存勖将此地作为自己的临时行宫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在这期间虽然有镇州战局的多次重挫,同样有吴军进攻河北带来的压力,甚至还有李继韬自立为节度使这种大逆之举,但不管发生了多么重要的事情,李存勖率领的晋军主力都一直停留在此。
而所有的这一切,为的都是接下来的河南决战。
是的,虽说现在南城那边储备的钱粮辎重还能支持几个月时间,但李存勖已经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
吴国水军对黄河河道的封锁越来越严,最近已经很久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若是继续等下去,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此外,杨刘南城的储备虽然充足,再坚守一段时间也没问题,但别忘了,如今被吴军包围在河南的除了杨刘南城外,还有一个李嗣源驻守的郓州城。
相比于就在河岸边的杨刘南城,郓州城中的情况更让李存勖担心。
毕竟从三月份吴军包围郓州后,至今已有近十个月时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局势只怕比杨刘南城更加危险。
更何况杨刘南城就在河岸边,城中守军对于双方交战的局势和部署都非常明确,知道不久之后晋王李存勖就会亲自率军前来解围;然而郓州城地处吴国腹心,四面环敌,消息完全被阻隔,在长时间得不到援军消息的情况下,难保守军在绝望之下不会出现意外。
除了军事上的迫切需要外,财政上的压力同样是李存勖不得不选择现在就渡河决战的原因。
镇州长达一年多的围城战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资源,再加上最近半年吴军渡河进攻中损耗的资源,现在的晋国已经背负了巨大的负担,前段时间负责财政的租佣使赵季良就在不断的提醒他,百姓的负担已经到了极限,需要尽快结束战事。
当然,李存勖决定现在就渡河决战,这个决定也不是仓促做出的,而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后才做出的决定。
一来,如今乃是十二月,一年中气候最冷的时候;对于以南方人为主的吴军来说,严寒必将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对方的战力;而以北方人为主的晋军受到的影响却相对较小。
二来,在十月底晋军援军抵达河中府,与城中守军里应外合大败吴军,极大振奋晋军的士气,这一点从此时军中众将的轻松神态就能看出来,此时决战显然对晋军有利。
至于第三个理由则是最近刚刚从河南打探到的消息,就在前两天,杨刘南城城外围城的吴军刚刚进行了一次轮换!
几万大军进行轮换,这显然不是短短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很容易出现混乱,而这一点就是晋军能加以利用的良机;若是利用得好,取得大胜并非难事!
营帐里,李存勖目光灼灼的看向众将,待众将从临战的兴奋中重新平静下来后,他沉声道:“从五月浮桥被毁以来,咱们时刻都在等待渡河决战的时机,这一等就是半年时间;多余的话孤也不多说了,想必诸位将军也明白此战对我军的重要性;孤就直接来说此战部署。”
随着他的话音,侍卫走进来将大幅的地图悬挂起来。
“此次决战,首先一点就是渡河!要尽可能的将更多军队送过河去,这是此战的关键。不过吴军水军的强大诸位都已经知晓,虽说因为铁索的封锁,吴军的大战船无法过来,但即便吴军用小船,咱们也难以与之争锋。”
“所以孤决定,将渡河地点选在此处!”
“马家口?”众将目光一凝,纷纷出声道,同时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这些北方将领大多都是旱鸭子,让他们骑在战马上于百万军中纵横驰骋,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让他们在宽阔的河面上与吴军水军交战,他们就要抓瞎了。
“不错,就是此地。孤已经命人在这里暗中搜集隐藏了大批船只,又命人扎了木筏,足以运送大军渡河。当然,最重要的是孤已经在此训练了一批水军!”李存勖沉声道。
这半年时间他可不是闲度的,不仅从各方面搜集河南的情报,更关键的就是加强了对水军的建设。
如果说当初与吴国开战之前,他对于水军建设还是不屑一顾的态度,但之后在见识到吴军的水军后,他便明白若是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黄河天险就必将成为晋军的噩梦。
所以这半年时间他暗中命人从军中挑选会游泳的士兵共三千余人,组建为晋军水军,又让人打造战船,日夜训练,以期待他们将来能与吴军水军争锋。
可惜的是,晋军中会游泳的人毕竟不多,而且就算有,其水性也无法与南方人相比;更何况水军作战可不只是会游泳就够了,还有其他决定水军战力的重要因素存在。
再加上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即便是日夜训练,但取得的成效依旧有限;至少李存勖明白现在的晋军水军还远远不能与吴军水军正面抗衡。
不过正面抗衡虽然不成,但考虑到吴军的大型战船都被铁索隔断,无法投入战场,真正能用得上的也不过是小型船只,这对于晋军来说总是一个好消息。
此外,李存勖组建水军的直接目的也不是为了与晋军正面抗衡,而是为大军渡河争取时间。
他不指望这支水军能够抵挡吴军多久,他只希望能争取足够时间,让他将大军安全运送到河南去就行。
“若是有水军能够牵制敌军,再加上我军可以在夜间渡河,这样一来我军成功渡河的可能性必将大增!”众将显然也知道晋军水军难以正面抗衡吴军,所以也没有对他们抱太多期望。
“嗯,夜间渡河,至少能争取一个晚上的时间;再加上敌军得到消息后赶过来需要时间,我军的水军又能争取一定的时间,前后算来两三天时间是有的!”李绍荣等将领附和道,同时脸色更加轻松起来。
李存勖点了点头,郑重道:“虽说时间充足,但为了不出意外,精锐将士和骑兵将优先渡河,老弱士兵放在最后;总之此次大战的关键就是要快,要赶在吴军反应过来之前发起进攻,将他们打垮!否则若是等吴军反应过来,四面围攻我军,我军寡不敌众,又缺少后方支援,最终必将落败!”
众将神色凝重,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这一次决战,若是晋军取得胜利,不仅能解除郓州、杨刘南城的围城,同时也能打开局面,在黄河以南站稳脚跟,从而有机会蚕食河南各地;但若是晋军落败,那么不仅杨刘南城和郓州这两地会得而复失,更重要的是晋军的精锐必将损耗殆尽!
没有了这些征战了十多年的精锐将士,再加上李嗣昭等名将已经陨落,晋军的实力必将大挫,将来便是保住河北都难,更别说进取河南。
沉默了片刻后,李存勖遍视众将,缓缓问道:“渡河的具体部署接下来孤会命人发给你们;除此之外诸位将军可还有疑虑?”
朱守殷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末将想询问一点,渡河以后我军该如何行动?末将听说南城城外围城的吴军修筑了大量的营寨,我军仓促之间想要攻破众多营寨只怕很难啊!”
“是啊,大王,不知此事大王是怎么安排的?”众将听了纷纷说道。
虽说因为河中府一战的胜利让众将士气大振,但战争从来都不是儿戏,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交战后,在场这些沙场老将深知吴军不是好惹的,若是晋军渡河后不能迅速攻破吴军营垒,等到吴军援军一到,那晋军反而要陷入吴军的围攻之中。
李存勖脸上露出一丝难明的笑容,道:“谁说孤要去攻打围城的吴军了?”
“这……”
“此战,孤的真正目标不是杨刘南城,而是这里!”李存勖指了指地图上的平阴城,道:“孤的目标就是吴王亲自率领的吴军主力!只要将吴军主力击败,剩下的敌军难道还能威胁到我军吗?”
第六百七十六章渡河(下)()
杨刘下游,长清县境内,刘家村。
这是一个靠近黄河的小村庄,村子里的百姓主要以农耕为生。
半年多以前,县里的差役突然派人来村子里面招人,说是朝廷大军正与沙陀蛮子在黄河对峙,所以要招募一批人巡视河道,防备沙陀人突然渡河进攻。
这些百姓自从二十多年前晋梁对峙以来,便始终将沙陀人视为仇寇;如今虽说自南方崛起的吴国起兵消灭了大梁,但沙陀人依旧是当地人眼中的敌人:毕竟在各种传说中,沙陀军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异族强盗,相比之下反而是南方吴国要更得人心一些。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应募的人都可以获得一份报酬,每十天分发一次,每次发放的钱粮虽说不多,但对于饱受战火摧残的百姓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了,自然吸引了大群百姓前去应募,充当吴军的耳目。
此时,黄河南岸的沙滩上,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缓缓向河岸走去,一边走,一边裹紧身上单薄的上衣。
“这么冷的天气还要来巡察,真是见鬼了。这都大半年了,那些沙陀人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少年低声抱怨着。
吴国朝廷可不是开善堂的,花钱招募百姓巡查河岸,是为了在晋军渡河的第一时间就发现敌人,自然不会让百姓偷懒享福,以至于错过时机,所以每个县甚至每个村都有朝廷派来的人负责监察。
这少年便是负责今天上午的巡察,当他顶着寒风来到河岸边,开始例行公事般向河对面眺望时,浮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震惊了。
“这、这是……”少年目瞪口呆,脸色一片苍白。
前方河面上,大批的船只正搭载着成群的士兵奋力向河岸靠近着,那些士兵身上披着的铠甲,手中执着的刀剑长矛,无不在提醒着少年,传说中的沙陀人,真真实实的出现了!
“沙陀人渡河了!”
片刻之后,少年清醒过来,大吼一声,转身便往回跑。
……
河面上,冲在最前方的一艘战船上,晋王李存勖望着远处像受惊的兔子般飞奔而去的少年,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
“看来是被发现了,不过也正常,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完全瞒过吴人;只希望吴人出动的速度不要太快就好。”
作为晋国的主人,数十万大军的统帅,天下间最为尊贵的晋王,李存勖原本应该在大军安然渡河,并且夺取了稳固的阵地后,再乘船渡河。然而李存勖更知道,接下来的这一战将会决定晋吴两国的国运,决定谁才是中原的主人;这么关键的一次决战,李存勖当然要身先士卒,亲自率军作为前锋渡河,以鼓舞全军士气。
而他的这个决定也确实起到了作用,连晋王本人都率先渡河了,其他将士自然不会有半点迟疑,他们纷纷跟随其后,在他们的王的带领下,准备去掠夺下一场胜利。
船桨在水中翻滚,带起一朵朵水花。
对面的河岸已经越来越清晰,而李存勖的心绪也开始飘忽起来。
“就算渡河一切顺利,我军的兵力也难以超过三万人,而敌军在平阴的军队据说就有七、八万大军,接下来这一战,我军真能取得胜利吗?”
“郓州城中我军被围困已有大半年,这大半年时间一切消息断绝,城中将士到底如何了?能坚守到我军解围吗?”
“杨刘南城的敌军深沟壁垒,防守严密,更有周本这位名将统帅,若是得到我军渡河的消息,他又会做如何选择?”
……
一个个问题在脑海中浮现,让李存勖心绪难宁。
而这些还只是关于眼下这一战的诸多问题,事实上,晋国面临的问题远不止这些。
历史上的晋国光是对付一个后梁就被拖得筋疲力尽,虽说凭借李存勖的天才发挥,最终一举消灭后梁,但晋国那时在兴盛背后掩藏的虚弱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在消灭后梁后的几年里,李存勖更是被军事上的巨大成就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安心享乐,荒于政事,再加上国内长久以来积蓄的矛盾爆发,最终死于兴教门之变。
而如今这个历史中,南方吴国的崛起给晋国带来的压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存勖心中的忧虑自然也远超原本历史上的他。
心中虽然充满忧虑,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担忧,反而充满着无穷的自信,仿佛已经胜利在望了一般。
身边的将士也被他的自信所感染,一个个脸上满是自信。
“大王,咱们靠岸了,看来敌军在这里并没有防守;末将愿率麾下将士作为前锋,为大王开道。”这时一直跟随在身边的李绍荣开口道。
李存勖收回思绪,他回头缓缓看向身后众多军队,他看到了如林的长枪,看到了士兵脸上的坚毅,看到了都一匹匹嘶鸣着的战马,在这一瞬间,不仅是脸上充满自信,便是心中的担忧也瞬间消失了:有如此强军,便是敌军百万,也未必不能一战而胜!
“好,你率一千人前头开道,务必要让敌军见识到我军的厉害!”李存勖大声下令。
“全军,登岸!”
……
伴随着李存勖的命令,数万晋军开始有条不紊的登上河岸,而李绍荣则率领着一千骑兵开始向内陆开去。
一个多时辰后,第一批三千余人便已完成登岸;接着,大小船只迅速返回北岸,准备将下一批军队以及他们的辎重马匹等运送过河。
到了天黑的时候,已经有一万余人以及他们的兵器铠甲、作战马匹被运送过河;而到此时,尚未有任何吴军出现的迹象,便是李绍荣的前锋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