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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和钱氏乃是老仇人,两家势力紧紧靠在一起,在地盘上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即便暂时结亲了,日后也肯定会再次闹翻。也不知道将来她嫁过去后会不会受苦。
第5章 家宴(上)()
第五章家宴(上)
“姐姐啊,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来了?陪广德表兄的事情有我在这里就够了。”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被他这么一问,杨静忽然捂着嘴惊呼起来,“父亲派人来说,今天他准备在家里开个宴席宴请众位将军。”
自从杨行密被册封为吴王以后,还没有正式宴请过诸位将军,此时开宴席肯定是非常隆重的宴会。而这么要紧的事情,杨静居然差点忘了,果然是大大咧咧的性子。
“怎么是你来传消息?”上首的朱夫人坐直了身子问道,“会有多少将军来参加宴席?”
她原本的打算只是在内宅开个小宴,再将杨氏家人召集起来聚一聚,但如今杨行密的意思显然是要开大宴席,那她之前做的准备显然不够。
“我碰到了父亲派来传消息的人,刚好我要来您这里,所以就让那人回去了,我自己过来告诉夫人。”杨静笑着道,“至于会有多少人来赴宴,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听传消息的人说留在广陵的众位将军都被邀请了,夫人您多准备一下便是。”
朱夫人点点头,“既然如此,静儿,你们姐弟就在这里好好陪着广德,我先去安排宴席的事情。”
“好,夫人您先去忙。这里有我就够了。”杨静大包大揽的答道。
朱夫人走后,亭子里只留下杨渥等人,幸好杨静性格活泼,一张嘴说个不停,气氛倒也不尴尬。
过了许久,有下人来传消息说,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杨渥三人才起身赴宴。
这次宴会规模较大,留在广陵的将军基本都到齐了。
节度副使朱瑾,节度副使李承嗣,节度判官周隐,大将李神福,都知兵马使徐温,都指挥使王茂章,马步军使周本,掌书记高勗,幕僚戴友规等等,还有许多杨渥不认识的将军,满满当当坐了十几桌。
“今天的宴会准备的很匆忙,大伙儿只怕肚皮都饿坏了吧?孤也不多说,来,咱们先共饮这第一杯酒。”
宴席刚开始,杨行密便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众人在说着。他性格十分豪爽,虽然已经是吴王了,但依然没有改变过往的作风,加上此时在场的多数都是他的老兄弟了,因此他表现得非常随意。
“多谢大王赐宴!”
众人大声应诺,纷纷举起手中酒杯饮了一口。
“都是自家老兄弟了,大家也不要客气,多吃多喝!把肚子填饱才是正途。”杨行密继续笑着道,话一说出,众人便轰然大笑。
“大王放心,末将等可不会跟大王客气的。末将眼馋大王府中的好酒已经很久了,今日定要喝个痛快!”说话之人乃是一个粗壮汉子,瓮声瓮气的,正是都指挥使王茂章。
李神福也笑着说道,“王将军此言有理,大王被册封为吴王后,这还是第一次宴请大伙呢,诸位可要好好向大王祝酒。”
……
在场众人都是武夫居多,乱糟糟也不顾什么礼仪,都是扯着脖子喝酒,不一会儿气氛便热闹起来。
杨渥和朱广德二人被安排在众将末席,同席的还有节度使府的几个小吏。至于杨渥的姐姐却是和杨行密的其他侍妾们在别院另外开了一席。
对于这种席位安排,杨渥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这其中肯定也少不得朱夫人暗中打压他的缘故,但如今的他完全不受重视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这也更坚定了他趁着宴会出风头的想法。
此时,他们这一桌席位上的气氛相对来说有些沉闷。朱广德和杨渥二人关系本来就不好,自然没什么话说;其他几个小吏在身份上与杨渥二人差远了,能参加这种宴席就算走运了,哪里敢多言。
这个时代的烹调技术毕竟还比不上后世,虽然是节度使府最好的厨子做的菜肴,但因为许多调料此时还未传到中国来,所以味道吃起来总是让杨渥觉得有些怪。不过这时代的饭菜也有一些后世没有的特色,杨渥还是吃的非常有味。
这一桌人因为都没有饮酒,所以杨渥一边吃着美味,一边观察周围众人。
“可惜啊,李神福,朱瑾,李承嗣,史俨,王茂章,周本等等,这么多的淮南名将,却没有一个是我的手下。”
想着历史上李神福等名将的赫赫战功,杨渥暗自垂涎不已。
“若是能够得到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们的鼎力支持,将来日子也会安稳一点。可惜现在连两个营指挥的人选都凑不齐,看来还得好好努力才行。”
突然,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上,杨渥看到了一位儒雅的武将,顿时心中一惊,“是他,徐温!历史上就是这个人与张灏一起发动兵变,杀死了历史上的那个我吗?”
他死死盯着此人,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他杀掉以绝后患。可惜他也就这么想想而已,他手中没有任何证据,且不说杀不杀得死徐温,就算成功了,擅自杀死军中大将,也会让其他将领更加不服他。
徐温也是杨行密手下的老人,但一直没有立下什么大功劳,因而如今还不受杨行密的重用,许多于他同时期投靠杨行密的人现在都是一方刺史了,他却还只是个都知兵马使,手中掌握的兵力并不多,因而这次在酒席上的位置也安排的比较靠后。
至于另一位与徐温一起发动兵变的将领张灏,这一次宴席不知为何,却没参加。
看着徐温正在与他旁边的一位将领谈笑风生,杨渥暗自想到,“就让你们再多活几年,等将来再好好收拾你们!”
这时,坐在杨行密身旁的朱夫人忽然站起身来,她笑着对杨行密说道,“大王,先前渥儿还说,最近他作了几首好诗,准备在宴会上当众吟诵;正巧众位将军光饮酒,未免太过无趣。妾身觉得,不如准渥儿所请,让他当众吟诵自己的诗作,也让在场众位将军鉴赏一二。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朱夫人提议让杨渥当众吟诵他作的诗,这显然是不怀好意,想要让他当众出丑。
“果然来了,不过你想让我出丑,却不知我如今正想借机博取名声呢!”
杨渥一听心中顿时大喜,他本来就打算在宴会上博取名声,只是这种事毕竟不好由他自己提起来,正在暗自担心朱夫人和朱广德二人不提此时该怎么办,没想到朱夫人就给他提供了机会。
杨行密此时正在与朱瑾谈笑饮酒,闻声放下酒杯,皱了皱眉,暗自思量道,“渥儿也会作诗吗?不会是夫人在故意挤兑渥儿吧?”
想起上次宴会上杨渥最后作出的那句“一只鸭子两只腿”,杨行密忍不住摇摇头。
他虽然对于杨渥这个长子不怎么满意,认为他没什么才能,将来难以继承自己的基业,但毕竟是自己的长子,上一次宴会上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还是他帮着遮掩的,所以这一次宴会上可不愿他在众将面前丢脸。
“渥儿年岁还小,哪里作得出好诗来。夫人还是不要让他闹笑话了。”杨行密笑着摆摆手道。
见杨行密拒绝了,杨渥也不着急,反正此时有人肯定比他还要急。朱广德一直想着让他出丑,此时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坐在旁边朱广德此时站起身来,冲着杨行密拱手行礼道,“姑父,刚刚表弟可是亲口说他自己作了几首好诗的,这一点姑母身边的许多下人也都听见了,想来表弟是真作了好诗。不如让表弟当众吟诵,也好让侄儿还有众位将军见识一下表弟的杰作。”
他一席话看上去显得很有诚意,仿佛真的是想要见识表弟的杰作一般。虽然之前杨渥说的很自信,但朱广德还是不信他能作出好诗,只以为他是“煮熟的鸭子嘴巴硬”。
杨行密有些惊讶,又转头看向朱夫人身边的下人们,“渥儿先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回大王,长公子的话奴婢等先前都听到了。”下人们纷纷点头。
“莫非渥儿真的开窍了,作出好诗了不成?”杨行密依然将信将疑。
“渥儿,你不会是随便乱说的吧?若是如此,只要你承认,为父也不怪你。”他笑着道。
想起上次宴会上杨渥作的诗,杨行密心中还是不信居多。
杨渥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时大将李神福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大王,以末将看,长公子定是酒后失言了。毕竟他年岁还小,不能多饮啊。”
杨渥一听,只好闭口继续观看。他知道李神福对杨行密忠心耿耿,自然清楚杨行密的心思,此刻起身为杨渥遮掩乃是出于一番好意,他不能当众驳了李神福面子。
戴友规见场面上有些冷清,有心活跃一下气氛,便起身笑着提议道:“长公子定是酒后失言了,大王就不要追究了。不过夫人说的也对,我等光饮酒太过无趣,不如咱们行个酒令,活络一下气氛如何?”
王茂章等武将听说要行酒令,连忙摆手道:“不成不成,这行酒令的事情,本将可不在行。这都是你们文士的事情,我们武夫可做不来。”
一旁朱瑾笑道:“我等武夫不过粗通文墨,便只做个帮闲,就由戴先生,高先生、严先生,周判官等文士来行酒令,众位意下如何?”
……
众人纷纷出主意,却没人再提起让杨渥当众吟诗的事情。
他们都是杨行密的心腹,对于杨渥上次宴会上出丑的事情也都有所耳闻,所以都想着帮他遮掩过去。
杨渥哭笑不得,“这都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出风头了,结果却被众人遮掩过去了。”
他转头看向朱广德,见他焦急不已的站在那里,顿时放心下来,暗自想到,“无需着急,这死胖子会帮我找到机会的。”
第6章 家宴(下)()
朱广德的确是急了,朱夫人想让朱延寿当节度留后,这背后也是朱广德在挑唆。对于杨渥,他是恨不得用一切办法来打压,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杨渥在众将面前出丑的机会,却见众人打算帮杨渥遮掩过去,这怎么能行?
他连忙大声说道,“姑父,今天表弟滴酒未沾,我这一桌的几位大人都可以为证。”
那几个和他同桌的小吏听他这么一说,纷纷面如土色,汗如涌出,低头不敢言语。
这是神仙在打架,他们可不敢参与其中。
杨行密见事情本来都被众人遮掩过去了,哪知道此人如此不依不饶,顿时脸色一沉,就要发火。
朱广德见了,顿时知道不妙,赶紧陪笑道,“姑父,侄儿前些日子也作了一首小诗,虽然不怎么通顺,如今也愿当众吟诵,博大家一笑。”说完,不等杨行密回答,朱广德便负手吟诵起来。
“风搅长空寒骨生,光于晓色报窗明。
江湖不见飞禽影,岩谷时闻折竹声。
巢穴几多相似处,路岐兼得一般平。
拥袍公子休言冷,中有樵夫跣足行。”
吟诵完,朱广德矜持的对众人行了一礼,说道,“这是今年过年时小子观雪景所做的诗,小子才低学浅,让大家见笑了,请诸位长者点评。”
“好,的确是首好诗!运用侧面描写的办法,让人身在其外,却也感受到了雪中的寒冷啊!”戴友规捻着胡须,略略点评了几句。
自从袁袭死后,他就成了杨行密手下的头号谋士,在淮南很有威望,说出来的话自然有些分量。其他几位文士也粗略的点评了几句。
朱广德闻言,脸上一喜,挑衅般的向杨渥看了一眼道,“表弟,刚刚为兄抛砖引玉,诵了一首以前作的诗,想必表弟也不吝让为兄见识一下你的杰作吧?”
他这首诗的确作的不错,只不过却不是他自己作的,而是诗人杜荀鹤作的。
这杜荀鹤乃是唐朝的进士,现在正在宣州刺史田覠的麾下。几个月前他在寿州看到雪景便作了这首诗,不想被朱广德听去了,这时当众吟诵出来,冒作自己作的。
杨渥心中恼怒,“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面,那就不要怪我打脸了!”
之前众人出于好意帮他遮掩,他一直没机会说出自己的意思,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当即就站起身来。
他朝着众人拱手道,“父亲,诸位叔伯,小子的确作了几首诗,只是担心作的不好,让大家笑话。如今既然广德表兄非要小弟吟诵出来,那小弟就如表兄所愿就是!”
不等朱广德再说,杨渥当即便吟诵起来:
“舍南舍北皆种桃,东风一吹数尺高。
枝柯蔫绵花烂熳,美锦千两敷亭皋。
晴沟涨春绿周遭,俯视红影移渔舠。
攀条弄芳畏晼晚,已见黍雪盘中毛。
仙人爱杏令虎守,百年终属樵苏手。
我衰此果复易朽,虫来食根那得久。
瑶池绀绝谁见有,更值花时且追酒。
君能酩酊相随否?”
一首诗刚刚吟诵完,在场众人不管懂不懂的都纷纷叫好起来。
“好一句‘君能酩酊相随否?’,没想到长公子还有如此诗才,真是难得啊。”戴友规站起身来大声叫好,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此诗不仅韵味深远,更难得的是极为应景。
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连那些武夫们也都大声喝彩起来。
杨行密脸上喜不自禁,虽然对于长子能不能作诗是一点都不在意的,他在意的只是儿子将来有没有能力继承自己的位置。不过杨渥有如此诗才,他这做父亲的也是与有荣焉。
朱广德本来憋足了劲准备嘲笑杨渥的,但如今一听之下立马语塞。
“好你个杨渥,居然真作了首不错的诗,刚才却故意不说话,非要我出言挤兑你才肯出手,真是可恶。”他心中恼怒,“还有在场的这些将军文士们,刚才对我的诗不过寥寥几句点评,如今对杨渥的诗却如此夸赞,更是可恶。”
他不去反思自己所作所为,却总是觉得别人可恶。
朱广德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一急,额头上的汗水就冒出来了。
他想起自己的诗实际上是杜荀鹤作的,这杨渥不会和他一样也是用的别人作的诗吧?对,一定是这样!
他站起身来,大声指责道,“不可能,这首诗绝对不是表弟作的。一定是你剽窃他人的诗!”
“不是我作的诗,难道是你作的?”杨渥脸色一沉,死死盯着朱广德道。
“这…虽然不是我作的,但也绝对不是你作的。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那么上次宴会上你怎么最后只作出一首狗屁不通的诗?”朱广德反驳道。
他这句话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上次宴会只是一次小宴,在场众位将军基本都没有参加,但关于杨渥那天作的诗,大家却都有所耳闻。如今听朱广德这么一说,他们心里都有些怀疑起来。即便是杨行密此时冷静下来后,心中也有些不信了。
“渥儿,这首诗到底是不是你自己作的?”杨行密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严肃的问道。
若杨渥只是不会作诗,那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但如果当众剽窃他人的诗作,那就是品行的问题了,被人发现的话,他的名声也会变得臭不可闻的。
“自然是孩儿作的,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众位,看看是否有谁之前听过这首诗。”
杨渥当然不承认,而且他相信,只要他不承认,就没有谁能知道自己剽窃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