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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将军的哪位爱女?”
郭文斌道:“是韩云枫。韩云岚仍不知所踪。韩云枫被楚门中的楚三娘收养,一直潜伏在京城之中,伺机行刺皇上。韩通将军的遭遇虽然令人同情,但韩云枫行刺皇上,仍是大逆不道,所以卑职只能协助赵大人,把楚门铲除。”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赵德昭,若有深意地说道:“若是被韩云枫逃了,只怕仍会行刺皇上。”
赵德昭好像并没看出郭文斌眼中的深意,说道:“韩云枫行刺父皇,这么大的案子,开封府为何没有通告她的姓名?”
郭文斌道:“殿下想必也知道,韩通将军的妻子,乃是柴氏家族,柴氏家族之中,现在仍有不少人在我朝为官,便是令叔赵大人的正妻,也是柴氏家族的人。赵大人已经查明,韩云枫行刺皇上一案,柴氏家族并没参与其中,为了顾及柴氏家族的颜面,也为了避免妻子为外甥女求情,所以赵大人没宣扬韩云枫这个姓名,只在暗中追查抓捕。”
赵德昭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韩云枫是婶母的外甥女儿,怪不得叔父没有通告。不过,叔父杀了三百多楚门中人,下手也狠了些,其中不乏冤枉无辜之人。”
郭文斌垂首道:“赵大人行事,卑职不敢妄议。不过,卑职认为,只要有关皇上安危,便是牵涉一些无辜,也是情有可原。”
赵德昭叹道:“话虽如此,可是京城之中,又添了不少冤魂。郭大人,你回去禀报我父皇,就说我的病情已经好转,请父皇不必再过来探病了。”
郭文斌道:“卑职定把殿下之言,如实禀报圣上,请圣上定夺是否前来探望殿下的病情。”
赵德昭道:“我有些累了。孟亮,你替我送郭大人出去。”
赵德昭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孟亮。
孟亮会意,说道:“是,殿下。郭大人,请吧。”
郭文斌向赵德昭行礼之后,便跟着孟亮向客厅走去,再次从云枫藏身的书架面前经过,又用力嗅了一嗅,眉头皱了皱,眼睛向书架后面望了一眼。云枫早已经隐藏好身形,郭文斌并没看到云枫,但以他灵敏的感觉,隐隐感觉到书柜后面有人隐藏。他若是走过去掀开书柜,虽说能揭露柜后之人,但那样一来,赵德昭的面子却下不来了,他便要得罪赵德昭。
若是柜后之人,只是藏了赵府中一个普通的丫环,他最多得罪赵德昭,后果还不算太严重,但若真是他猜想之人,那赵德昭就有窝藏刺客之嫌,那赵匡胤得知之后,必然龙颜大怒,父子之间的关系迸裂,父子若是反目,赵匡胤杀了赵德昭都有可能,这种严重的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所能左右的。更何况,他对赵德昭的印像极好,认为赵德昭英明仁厚,若是继承皇位,对大宋有利。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不相信赵德昭会窝藏刺杀赵匡胤的刺客。
所以,这小小的一张书架,若是掀开,后果不是他一个侍卫能承担起的。
郭文斌心念转动,这些所有的判断和后果在他心中闪过,也只不过是一瞬间之事,他的脚步并没停留,便和孟亮走了出去。
云枫藏身在书架之后,心中疑惑不安,她能肯定赵德昭已经猜到她就是韩云枫,却不明白赵德昭为什么没有揭穿她,难道说赵德昭已经被毒药折腾的糊涂了?可听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分明思维十分清晰。
就在云枫疑惑之时,只听赵德昭又吩咐室内的两个丫环和两个小厮,说道:“你们都出去吧,告诉别边的人,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进来。”
那两个丫环和小厮更是疑惑,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但她们不敢多问,恭敬的退了出去。
此时,内室之中,只有病榻上的赵德昭,和隐藏在书架后面的云枫了。房间中静悄悄地,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
就在云枫心中疑惑不安之时,只听赵德昭缓缓说道:“韩姑娘,请你出来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替代皇帝()
云枫听到“韩姑娘”三字,知道赵德昭果然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也猜到她躲藏在内室之中。
云枫长长吸了口气,从书柜后面走出来,向赵德昭的床榻前走去。
赵德昭躺坐在床上,在背后垫了枕头。他的脸色虽然还是灰暗憔悴,但眼睛却很是有神,只不过眼神之中,隐藏着深深的忧郁和沉痛。
云枫望着赵德昭,赵德昭也望着云枫,两人都心情复杂之极,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赵德昭忽然笑了笑,说道:“韩姑娘,你还记得吗,咱们多年以前就见过面。”
云枫冷冷说道:“我不记得了。”
赵德昭说道:“那是十年前的事,柴世宗还在世,令尊与我父亲同在周朝为官,有一次过元宵节,柴世宗开恩,朝中几位重臣可以携带妻子儿女,到宫中赏灯。那次,我父亲带了我进宫,令尊带了你们姐妹二人。”
云枫隐隐记起了此事,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
赵德昭道:“令堂与小符皇后是姐妹,你可以随意入宫,但我却很少进宫,所以对那次进宫赏灯,记忆深刻。当时,我只有六七岁,你们姐妹四五岁,一般的冰雪可爱,我还记得,柴世宗有一对儿子,也是孪生兄弟,你们四人,成为全场的焦点,人人都向令尊赞扬他的一对好女儿,向柴世宗夸奖他的一对好儿子,还说以后你们四人可以结为夫妻,成为一段佳话。”
云枫依稀想起往事,心中升起了几份柔情,但随即又狠下心肠,冷笑道:“可惜这样的良辰美景,对我们四人来说,再也没有了,你们父子却可以随意进入皇宫,成为皇宫的主人。”
赵德昭仿佛没听出云枫语气中的恨意,仍然带着悠远的回忆之情,缓缓说道:“韩姑娘,当时,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大臣的孩子,你们却是全场的焦点,你当然不记得我了,我却记得你,只不过时间久了,我只记得你小时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你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那天,你昏迷在我的家门外,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侯,就感到有些熟悉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正是因为这份熟悉的感觉,我才去请薛神医生来为你医治,用最大的努力把你治好。丫环们还嘲笑,说我喜欢你,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对你这么尽心,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为了那份熟悉的感觉。”
云枫心中暗叹一声,脸上却仍然冷硬如初,说道:“你既然如此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命人杀了我?”
赵德昭惨然一笑:“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与你为敌。”
云枫冷冷说道:“可我们的确是仇人!你父亲的部下,杀了我全家满门,以及楚门三百多兄弟,这不是仇恨吗?”
赵德昭沉默了一下,说道:“令尊的确是在陈桥兵变那晚遇害,可那并不是父皇的本意。父皇本想兵不刃血,和平改朝换代,只是王彦升擅自做主,违背了父皇的本意。当然,不管怎么说,令尊之死,父皇的确难免责任,但改朝换代之际,有些流血牺牲在所难免。”
云枫冷笑道:“好一个改朝换代,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你们父子抢了大周的江山,还敢大言不惭!为什么不是你父亲牺牲流血?”
赵德昭道:“父皇的确是抢了大周的江山,事已至此,我不便评说。可你不能杀害他!”
云枫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杀害他?”
赵德昭缓缓说道:“为了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韩姑娘,请你公平而论,自从我父皇做了皇帝之后,我国百姓的生活,比起以前如何?”
云枫沉默了一下,说道:“比起以前,是好了一些。”
赵德昭道:“何止好了一些!现在大宋国境,百姓人人安居乐业,生活大幅度提升,别说比起周朝之时,好了很多,但是盛唐之时,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我父皇雄才大略,自登基以来,一方面安抚境内百姓,一边收复国土,恢复中华全盛之时的国境,统一华夏。你若是伤害了我父皇,便要使我宋国陷入混乱,被大辽和汉国所吞并,那时百姓流失离所,苦不堪言。韩姑娘,上次辽国侵略我中原,在汴梁城中烧杀抢掠,不过三五十年时间,惨状历历在目,韩姑娘,你难道忍心让中原百姓,再受辽国铁骑践踏之苦吗?”
云枫知道赵德昭所言极有道理,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管不了国家大事,我只知道,有仇报仇!”
赵德昭摇摇头,说道:“韩姑娘,我们行事为人,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别人。我相信姑娘虽然说的冷酷,但内心之中,其实仍然心系天下百姓。”
云枫冷笑道:“你高看我了,我并不是什么心系天下百姓的英雄,我只是有仇必报的小女子。你刚才说,你父亲若是死了,宋国将会大乱,百姓将会受苦,我倒认为未必。”
赵德昭道:“为什么未必?”
云枫望着赵德昭,道:“抛去个人仇恨,不可否认你父亲的确是一代明君,雄才大略,宋国得他为帝,的确是宋国之福,百姓之福。但他死了之后,你做为继承人登上皇位,以你的英明和仁厚,比起你父亲来,应该更有作为,有你主持大局,国家未必会乱。”
赵德昭道:“我何德何能,哪里能跟父皇相提并论。现在的朝中大臣,封疆大吏,皆是父皇的老部下,只有父皇这样的明君,才能震慑住他们,他们岂会服我一个黄口小儿?我父皇为什么会抢取柴家的大周,还不是因为周帝幼小无能。前车之签,若是我父皇去世,便算是我能登上帝位,你认为,我能坐多久?还不是要被不知哪位手拥重兵的将军把这江山抢了去!百姓之福,是我父皇做了皇帝,朝代是平安过度,百姓并没受战乱之苦,可谁能保证,下一次抢皇帝位子的人,也像我父皇一样雄才大略?到时侯,国家四分五裂,百姓流离失所,将会再次陷入几十年前的混乱局面。所以说,我不可能替代父皇。”
第一百九十章:恩仇两清()
云枫沉默一会,说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我刚才也说了,我只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小女子,不是什么大英雄,所以,我非要刺杀你父亲不可!”
赵德昭摇摇头,说道:“韩姑娘,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刺杀我父皇了。刚才进来的若不是郭文斌,而是我父皇,你也许还有些机会,但郭文斌十分聪明,他虽然在我面前没有明言,但已经起了疑心,他会劝我父皇不要再探我的病。便是郭文斌劝不动我父皇,我父皇非要过来,郭文斌也会加强侍卫,你没有得手的机会。”
云枫知道赵德昭所言属实,郭文斌再来之时,肯定会加强侍卫,她再想出其不意的行刺是不可能了,此次失去机会,以后再也难道接近赵匡胤。
云枫冷笑道:“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下次不成,还有下下次,只要我活着,总有机会的!”
赵德昭叹道:“韩姑娘,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云枫道:“我父母的性命,我养母的性命,还有楚门三百余人的性命,岂可不报?”
赵德昭沉默了一下,说道:“姑娘,你若是执意报仇,便杀了我吧!”
云枫一怔:“冤有头,债有主,我的仇人是你父亲赵匡胤,又不是你,我不会杀你的。”
赵德昭道:“我刚才对你说过了,我父皇不能出事,不然将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有句话说的好,父债子还,你杀了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向我父皇复仇。”
云枫盯着赵德昭:“你真的想死?”
赵德昭苦笑道:“我怎么想死,只不过姑娘若是执意报仇,便由我替父还债吧。”
云枫道:“你不后悔?你现在开口唤人,还来得及。”
赵德昭道:“我之所以把人支开,就是给你杀我报仇的机会,我怎么会唤人进来呢?韩姑娘,你杀了我之后,不要声张,悄悄离开便是。”望着云枫,眼中温柔无限,说道:“希望姑娘杀了我之后,能放下心中的仇恨,不要一直活在复仇的痛苦之中。你动手吧!”
赵德昭说完之后,便闭上眼睛,静等着云枫动手。他脸色平静之极,好像睡着一般。
云枫走到赵德昭的面前,伸手掏出短刀,放在赵德昭的胸前,她望着赵德昭瘦削清俊的脸孔,心潮起伏。
赵德昭对她有救命之恩,爱慕之情,她岂忍心下手杀死赵德昭,而且赵德昭明明有机会可以唤人杀死她,但为了消弥她心中的恨意,宁愿把人支开,给她留出杀他报仇的机会,无论是情还是义,都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她更不该杀他。
可是,要刺杀赵匡胤千难万难,杀不了赵匡胤,如何为父母和楚门报仇,杀了赵匡胤的儿子,也算是出一口恶气,可赵德昭对她有情有义,她若是下手杀他,自己又成什么人了?若不杀他,他已经对她兑现了承诺,甘愿赴死,她不下手,便也不能再向赵匡胤复仇了。
她执着短刀,手腕微微颤抖着,心情复杂纠结之极。
赵德昭闭目等死,心头一片平静,只等着云枫动手,但过了许久,云枫仍然没有动手,他不由睁开眼睛,却发现房中空空如也,云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赵德昭苦笑一声,知道自己捡回来一条命,连忙呼唤丫环进来,要丫环把风铃叫来。
风铃很快赶到,赵德昭令风铃赶紧去云枫的小院子看看情况。
不久之后,风铃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
风铃禀报道:“公子,勿忘姑娘并不在房间中,奇怪,她去了哪里?”
赵德昭心中若有所失:“她已经走了。”
风铃惊诧地说道:“啊,怎么走了?她也真是,走之前也不对我说声,就这样不辞而别了。公子,她向你辞行了吗?”
赵德昭苦笑道:“也算是辞行了吧。你拿的什么?”
风铃连忙把纸递给赵德昭,说道:“这是勿忘姑娘留下来的,就放在桌上,好像是一些药材的名称,小婢看不懂,公子请看。”
赵德昭拿过来看了一遍,纸上写着几味药材以及煎熬方法,他知道这是云枫留给他的解药,心中又是喜欢又是忧伤,说道:“你按这药方去药铺抓药,再按上面所写的煎熬方法给我服用,用不了多久,我就病就能好了。快去吧。”
风铃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快步而去。
赵德昭望着窗外,窗外阳光灿烂,他的心情却很是复杂沉重,一时为他与云枫是仇人而感到悲哀,一时又为云枫为他留下解药而欣慰。云枫不但没有杀他,反而给他留下解药,说明云枫对他已经放下仇恨,也不会再伺机向父皇报仇,但这一分别,只怕再无相见之期,他再也闻不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再也看不到她那清雅悠远的相貌与身影。
与此同时,云枫一身轻装,已经出了汴梁城。
她手提一个简单的包袱,出了汴梁城南门,回首望着城门,心中感慨万千。
她在这座城中生活了十四年,虽然偶尔出城,但从未远行,现在她就要离开这所座城,也许以后再也回不来了。这座城中,生活着她的亲人,也生活着她的仇人,但她的亲人多数已经死去,她在这座城中已经没有牵挂,但她的仇人还没死光,她要去报仇。
不管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为了赵德昭的那份情义,她可以饶过赵匡胤父子,但她不能饶过手刃父母的仇人王彦升。王彦升杀死她母亲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