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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夺取之后,仍然效忠于赵宋,所以云枫对姥爷也没亲近之意,所以从没去投靠过,但毕竟是血浓于水,听闻姥爷和小姨都已经离世,自己在这世上的亲人又少了两个,不由心头悲痛压抑。
符皇后叹道:“宗训活在世上,一直是他们赵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也知道宗训活不了多久,所以才让宗训多娶几房妻室,多生几个孩子,也为柴家多留些香火,但还是想不到他被害死这么快,才刚刚二十岁就死了。”
云枫道:“姨娘,表哥是怎么被害的?”
符皇后道:“三年前,宗训受了些风寒,本来不是大病,服些药就好了,监视咱们王府的那个军官统领,从外边带来一个大夫,要大夫为宗训诊治,开了几服药汤,谁知服下药汤之后,宗训就咳血不止,当夜就撒手走了。”
云枫咬牙道:“那军官和大夫现在何处?我去杀了他们。”
符皇后道:“宗训死后,那军官就被调走了,那大夫也不知去向,要追查也无从查起了。”
云枫一拍桌子,悲愤道:“这帮混帐东西!”转眼望向姨娘,看着她的满头白发,心中一阵悲苦,哽咽道:“姨娘,您的头发,就是在那时侯白的吗?”
符皇后愁苦道:“是啊,宗训走后,姨娘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宗训虽然没有不像他父皇那般英明神武,但这些年来,我们娘俩相依为命,多少苦多少难,都一起挨过,他忽然没了,姨娘的魂也好像跟着他没了。”
云枫紧紧握着姨娘的手,泪水滚滚而落:“姨娘,您受苦了。”
符皇后忽然凄苦一笑:“不过,宗训走了之后,倒也有一些好处。”
云枫道:“什么好处?”
符皇后道:“赵家天子最为忌惮的是宗训,宗训死后,监视咱们王府的那些官兵,全都调走了,咱们反而自由了,我们这帮孤儿寡母,不用再担心吊胆,活在阴影之中了。”
云枫道:“怪不得,我来的时侯没有看到官兵把守。”
符皇后道:“宗训虽然没了,但他留下来五个孩子,我们柴家总算后继有人。以后熙谨在易州,熙让在辽国,也会娶妻生子,我们柴家子孙更是繁荣,姨娘死后,也对先帝能有所交代了。”
云枫道:“姨娘,五个侄儿年龄尚小,赵匡义还不会怎么样,只怕,只怕孩子长大了,赵匡义还会再下毒手,要绝柴家的后。”
符皇后满脸忧愁:“姨娘也有此担忧,可是真要那样,也没有办法啊,谁叫咱们是亡国之人,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云枫眉尖一挑:“姨娘,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先下手为强,只要杀掉赵匡义,就可以保住柴家子孙。以后,顾及小姨的面子,枫儿没去刺杀赵匡义,现在小姨已经去世,赵匡义也不再是枫儿的姨丈,枫儿对他也不必留情了。”
符皇后叹了口气:“他贵为王爷,身边侍从如云,你又如何能近得他的身?”
云枫说道:“姨娘,这些事你不担心,枫儿自有办法。姨娘请放心,枫儿就算失手,也不会连累到姨娘。”
符皇后叹道:“傻孩子,姨娘活到这个年龄,还怕什么连累?姨娘只是担心你,你年纪还轻,不要涉及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早早找个好郎君,平平安安生活,姨娘就放心了。枫儿,这些年,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云枫的心头,忽然掠过赵德昭的身影,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酸楚,苦涩一笑:“姨娘,枫儿这些年一直流浪江湖,哪里会遇到喜欢的人。姨娘,枫儿以后也不会嫁人的。”
符皇后道:“傻丫头,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现在咱们王府已经没有官兵监视,你可以放心在这里住下来,房州有些不错的年轻公子,姨娘给你找个好人家,好不好?”
云枫道:“谢谢姨娘,枫儿真的不想嫁人。枫儿要去京城,刺杀赵匡义。”
云枫说着,站起身子,就要告辞。
正在这时,王公公快步走近院子,边走边喊道:“太王妃,太王妃……”
王公公喊着,已经走进了房间,脸色惊慌,正要向符皇后说话,忽然看到旁边的云枫,不由一怔,停下脚步。
云枫微微一笑,说道:“王公公,还记得我吗?”
王公公依稀记得云枫,说道:“奴卑记得,您是太王妃的外甥女韩姑娘。”
符皇后道:“王公公,你何事慌慌张张的?”
王公公脸色惶恐,说道:“太王妃,奴卑刚从街上回来,看到城墙上张贴着布告,老皇上驾崩,新皇帝继位啦!”
符皇后和云枫都吃了一惊,相视一眼。
云枫连忙问道:“新皇帝是谁?是赵德昭,还是赵德芳?”
王公公脸色惨然,说道:“韩姑娘,登基的是皇帝,即不是赵德昭,也不是赵德芳,而是老皇帝的弟弟,晋王爷赵匡义!”
符皇后和云枫大为震惊。
第四百五十二章:路边茶铺()
云枫惊道:“赵匡胤为什么没把皇位传给他的两个儿子,反而传给他的弟弟?”
王公公摇摇头:“这个奴卑不知了。”
符皇后沉默了许久,长长叹息一声:“晋王爷做了皇帝,以后我们柴家的日子更难熬了。”
云枫对王公公说道:“王公公,请你先回避一下,我和姨娘还有些话要说。”
王公公告退下去。
云枫对符皇后道:“姨娘,你别担心,我就这去京城杀了赵匡义。”
符皇后道:“他以前是王爷,已经侍从如云,现在做了皇帝,居在深宫之中,出入防备森严,如何下手?枫儿,听姨娘一句话,你不要走这条路,姨娘认命了。”
云枫欲言又止,还要再说,忽然想到,姨娘顾虑太多,又何必让姨娘担惊受怕呢,便转口说道:“姨娘,枫儿只是一时气话,你不必担心。”
符皇后知道云枫只是安慰她,心中还固执着刺杀赵匡义的念头,但她劝说不动,也只好任云枫自主了,说道:“枫儿,你留下来,多陪姨娘几天吧,最好就在这里住下来,一直陪着姨娘。”
云枫道:“姨娘,枫儿还有些事,不能留下,等枫儿办完事,再回来陪姨娘。枫儿这就告辞了,姨娘您多保重身体。”
符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枫儿,姨娘知道劝不动你,你好自为知,多多保重。”
云枫跪下来,向符皇后叩了响头,站起身子,转身而去。
符皇后怅然若失,望着云枫渐渐远去,心中忧愁万千,长长叹息一声,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云枫出了郑王府,在门口牵了自己的马匹,骑上马,出了房州城北门,向京城而去。
一路之上,云枫心中杀机涌动,痛恨赵匡义残暴歹毒,先后毒杀了柴谨诲和柴宗训,若是由赵匡义活在世上,柴宗训的几个孩子都难以活命,早晚会被赵匡义杀害。赵匡义做王爷时,要刺杀赵匡义已经很是困难,现在赵匡义成了皇帝,更是难上加难,但云枫并不惧怕,当初赵匡胤做皇帝时,她都敢刺杀赵匡胤,现在换了赵匡义做皇帝,她一样敢刺杀赵匡义。
这些年来,云枫游历天下,江湖经验比以前丰富太多了,对于人情世故也更了解,医术和毒术方面的知识,已经可以说是独步天下了。她有信心凭着自己的智谋,再好好筹划,刺杀计划有把握可以成功。
这一天,云枫行到了河南境内的南部重镇南阳。南阳是三国时诸葛亮隐居的地方,天下闻名,地灵人杰。云枫并没有心情去寻访诸葛亮的古迹,只是一心要到汴梁城,但她行了多时,自己倒还罢了,胯下的马匹却需要休息。
云枫看到路边有一个凉茶铺,便跳下马来,放开马缰,任马去啃吃青草,她走到茶铺下面饮茶休息。
这里是交通大道,路边有不少这样的凉茶铺子供行人旅客休息饮茶和吃饭,云枫所到的茶铺,只有稀落的两个客人。
云枫坐下来的时侯,旁边的桌边正坐着两个茶客,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店家给云枫倒上茶后,便把茶壶放在桌上,任云枫自饮。云枫一边饮茶,一边打量着乡野间的风景。
这时,旁边的一个客人说道:“老胡,你听说了吗,咱们大宋国新皇帝登基了。”
另一个客人道:“这等大事,我怎么能没听说?你说咱们老皇帝也真是奇怪,别的皇帝驾崩之后,都是把位子传给自己的儿子,咱们的皇帝却把位子传给弟弟。若是老皇帝没有儿子,把位子传给弟弟,还情有可原,可老皇帝的两个儿子都是仪表堂堂,才华超群,都可以继承皇位,真不知老皇帝怎么想的,竟然传位于弟弟。”
客人道:“听说老皇帝驾崩之时,大殿下不在京城,正在贵州,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便传位于正在京城的弟弟了。”
另一个客人说道:“就算大殿下不在京城,可四殿下在京城啊。”
客人道:“可能是因为四殿下还太年轻,先帝才没传位于他。”
另一客人道:“甘罗十二岁就拜相了,四殿下已经十八岁,足以担当大任了。以前三岁小孩登基做皇帝的多了,依我看,这不是理由。老周,你从京城过来,有没有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客人的脸色神秘,转头四下看了看,旁边只有云枫一个女客,这才大着胆子,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还真有些内幕消息,我对你说,你可不要传出去。”
另一客人道:“我老胡的嘴巴严的很,绝对不会乱说。什么内幕消息?”
客人低声道:“听京城的小道消息说,先帝驾崩之时,身边没有别人,只有现在的新皇帝,以前的晋王爷。”
另一客人道:“晋王爷是先帝的弟弟,他在先帝旁边侍候着,也没什么可疑啊。”
客人道:“听说,先帝驾崩之前,其实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把晋王爷召进宫中,两人饮酒,天亮之时,先帝就忽然驾崩了。”
另一客人脸色紧张:“难道说,先是晋王爷……”
这客人说到这里,没敢说下去。
客人道:“这个谁也没看到,不好说先帝是怎么驾崩的,可有人说出了‘烛影斧声’四个字……”
另一客人脸色大变:“烛影斧声?难道晋王爷是用斧子……”
正在这时,旁边的店家再也听不下去了,连忙走过来,重重咳嗽一声,脸色严肃,压低声音厉声说道:“两位客官,你们要饮茶就好好饮茶,不饮茶就请启程赶路,不要胡言乱语,连累了小店。你们不怕掉脑袋,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那两个客人连忙陪笑,转过别的话题,不敢再说下去。
云枫在旁边听到,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暗暗惊惧。酒馆茶肆之间的闲谈,当然不能当真,但有句话说,空穴不会来风,若这件事是真的,那赵匡胤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被弟弟赵匡义谋杀的,所以才无法传位于两个儿子,被弟弟夺去了皇权,那赵匡义可不是一般的狠毒阴险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故人相见()
云枫已经喝足了茶水,体力也得到了恢复,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忽然南方的大路上,尘土大起,有数骑健马快马加鞭扬尘而来,路人和车辆纷纷闪避。
云枫看到尘土飞扬,她不想沾染到尘土,便向路边稍微避让一些,想等那几匹过去,她再行路。
那几匹健马来得甚快,很快就来到近前,马蹄扬起的尘土之中,看不清楚几个骑士的相貌,只能看到其中三人,都穿着官兵服装。
云枫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憎恶,光天化日之下,也只有官兵才敢这样横冲直闯的行路,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想到这里,她又向路边避开一些,把脸转了过去,不想再看到那几个官兵。
那几个官兵快马加鞭而来,很快奔行到云枫的面前,从她面前的道路上,奔驰而过。
就在两方交错而过的一霎时,为首的那个骑士微一转头,看到了路边站立的云枫,不由轻轻噫了一声,随即一勒马缰,放慢速度,但那骑士正在快马奔行,就算要停止前行,健马也需要一个过程,停下来的时侯,已经越过云枫前面四五丈远。
云枫在路边也听到那骑士“噫”了一声,心中忽然一颤,感到这声音虽轻,却仿佛熟悉之极,她不由抬起头来,望着那骑士。
那骑士停下健马,勒转马头,尘土之中,云枫看得清楚,那骑士剑眉朗目,丰姿俊雅,正是她心头挥之不去,日思夜想的赵德昭。
赵德昭也看清了云枫,喜出望外,连忙跳下健马,健步奔行而来,边行边扬手笑道:“韩姑娘!”
云枫心中柔肠百结,复杂之极,微微一笑:“赵公子!”
二人已经有六七年未见,以为此生再难相见,没想到在这荒野之中,竟然再次相见,皆有恍若隔世之感,悲喜交集,怔怔地望着对方,再也说不出话来。
赵德昭身边的三个骑士,一个是赵德昭的贴身卫士孟亮,另两个也是赵德昭的亲兵。
孟亮认出云枫,也很惊喜,他自然知道赵德昭和云枫的关系。
孟亮从马上跳下来,缓步走过来,拱拱手,道:“韩姑娘。”
云枫也抱抱拳:“孟大哥,多年不见,您身体可好?”
孟亮笑道:“托姑娘的福,还好。”转头对赵德昭道:“公子,咱们赶路疲惫,就在这里休息一会,也耽搁不大会儿。您看如何?”
赵德昭正有此意,说道:“好,大家休息一下。”
孟亮走向茶铺。这时,那两个茶客看到官兵,早已经悄悄溜走了,茶铺之中,只有店家一人。
孟亮对店家低声说了几句话,又掏出一锭碎银给店家。那店家识趣,泡上一壶茶放在桌上,就转身离开了。
孟亮安排之后,又对赵德昭道:“公子,前面还有一个茶铺,您和韩姑娘慢慢聊,卑职在前面的茶铺等您。”
孟亮向云枫点头致意,带领两个亲兵,牵着马走向不远处的另一个茶铺前去休息。这处茶铺之下,只有赵德昭和云枫二人了。
赵德昭伸手揖客:“韩姑娘,请坐。”
云枫道:“赵公子先请。”
赵德昭忽然笑了笑:“我记得以前,我叫你妹妹,你叫我大哥,现在怎么忽然陌生起来了?”
云枫幽幽一叹,道:“我以前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们可以兄妹相称,现在……唉,我还是叫你赵公子的好。”
赵德昭沉默了一下,先坐下来,说道:“坐吧,几年不见,咱们叙叙旧。”
云枫坐在赵德昭对面。
赵德昭拿起茶壶,倒了两碗茶,递给云枫一碗。
云枫道:“我刚刚喝过了,你自己喝吧。”
赵德昭也不客气,一口气把两碗茶都喝光了。
云枫凝望着赵德昭,六七年不见,赵德昭愈发的稳健,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气息。这些年来,无论她走到天南地北,天涯海角,这个男人的身影,一颦一笑,都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现在,终于又再次见到他了。
赵德昭转过头来,炯炯有神的目光,望着云枫的脸颊。这几年来,云枫的身影,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时常浮现,挥之不去?
二人目光相接,凝视了对方良久,赵德昭才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云枫淡淡说道:“不好也不坏。这几年游历天下,从北荒到南疆,从西域到东海,转了好大一圈。赵公子,你生活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