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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义派出杜清追杀柴家的两个孩子,等了数日,却得到杜清的手下带着杜清的尸体回来复命,两个孩子却踪影全无,下落不明。
赵匡义不由大为震怒,一边派人暗中访查柴家二子,一边筹划如何翦除现在皇宫中的符太后,和已降为郑王的柴宗训以及符太后的小儿子柴熙诲。
赵匡义思索之后,派人把手下谋士段宗璋叫来。
段宗璋很快到来,参见赵匡义。
段宗璋只有二十多岁,和赵匡义的年龄相仿,但却有一种远超年龄的阴森和气度。他身材矮小干瘦,与身材高大的赵匡义站在一起,只能及平赵匡义的胸膛,但他的头颅奇大无朋,比常人的脑袋更大一些,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只要一看到他那双灰蒙蒙的冷漠的好像全无感情的一对眼眸,就没有人能笑得出来了。
段宗璋虽然不会武功,但却是赵匡义手下第一谋士。赵匡义支持兄长赵匡胤登上帝位,其中有不少是段宗璋给赵匡义出的主意,段宗璋也可以算是大宋有功之臣。但段宗璋为人深沉,从不显摆功劳,深藏功与名,只是默默在赵匡义背后出谋划策,所以外人多知有赵匡义,而不知有段宗璋。段宗璋对于赵匡义的所用,就像赵普对于赵匡胤的作用,只不过赵普善于治国,段宗璋善于治人,但若论才智,段宗璋更胜一筹。
段宗璋静静听着赵匡义所言。
赵匡义说完之后,又重重加了一句:“柴家子孙不除,对我大宋总是一个隐患!宗璋,帮我想个什么法子。”
段宗璋微一沉吟,说道:“柴宗训虽然降为郑王,但仍然是天下目光所系,我皇初定天下,此时不宜剪除柴宗训,以免我皇被世人误会,有损皇帝清誉,可徐徐图之。”
赵匡义道:“我也知道其中利害,可以容忍柴宗训多活几年,不过小符太后生的那个小儿子,若是被她悄悄送出宫外,送给某个节度使收养,二十年以后再来讨要江山,那不是个隐患吗?”
段宗璋道:“此事好办,就交给小人吧。”
赵匡义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段宗璋笑了笑:“柴熙诲只不过是一岁小儿,正是最难养活的时侯,若是忽然得了什么病暴毙,想来也不会有损皇上清誉。”
赵匡义大喜,在段宗璋的肩上重重一拍:“宗璋所言,正合我意,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第二十九章:毒杀小儿()
段宗璋回去之后,立即派人把西宫中的乳娘陈宫女带来。
陈宫女在卫士的推拥下畏畏缩缩而来。
段宗璋把一包药交给陈宫女,要陈宫女依计而行。
陈宫女吓得扑通跪地,脸色大变,连称不敢。
段宗璋用手轻轻托起陈宫女的下巴,使她仰起脸来,他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灰蒙蒙的目光中毫无感情,轻轻地一字一字地说道:“大相国寺街道沉香井巷三号院,你的大儿子七岁,小儿子三岁,丈夫在大相国寺当建筑监工,父母皆在,家中还有八个佣工,你一家十三口的性命,都在你的身上了。明天午时若是你不动手,我就动手,你等着为家人收尸吧。”
段宗璋说完,再也不说什么,转身悠然走进后堂。
陈宫女大惧,思前想后,哭哭啼啼,终于颤抖着把那包药攥在手中。
皇宫。西宫。
自赵匡胤登基之后,柴宗训被降为郑王,小符太后称为周太后,她们被迁入西宫。
虽然赵匡胤声明会保全她们一家老小,但小符太后仍然每日如坐针毡,寝食难安。熙让熙谨两兄弟被赵匡胤派人送出宫外,说是被潘美收为义侄,但她派人悄悄打听,潘美家中并无二人,实是生死难知,下落不明,肯定是被赵匡胤暗害了。现在柴宗训只有七岁,她膝下还有一个刚年满一岁的儿子柴熙诲,母子三人随时可能送命,她又怎能不日夜担忧,每天在惊恐中度日如年?
昔日朝中大臣,皆已臣服赵匡胤,就连她的娘家人符氏一门,也因为避嫌,不敢与她常相往来,只有小妹符金绽时常来宫中探望她,安慰她,陪她打发漫长而恐惧的时光。
此时,小符太后正与妹妹符金绽坐在室内闲谈。柴宗训在书房读书,小儿子柴熙诲绕膝在她身边,玩兴正足。
符金绽只有十六七岁,长得眉目如画,与姐姐有七分相似,性格娴静淑雅,
小符太后望着天真无邪的儿子,眼神中无限溺爱,无限担忧,幽幽长叹一声:“这孩子现在无忧无虑,却不知还能活多久……”
符金绽也很是担忧,却安慰姐姐:“姐姐不必忧虑,当今天子既然说了会保你们一门周全,谅他金口玉言,不会言而无信。”
符太后微微摇头,凄然笑道:“一门周全?熙让熙谨两个孩儿现在生死不明,这哪里是一门周全?只怕我们母子也命不久矣。”
符金绽叹息一声,默然无语。
这时,陈宫女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她端碗的手在颤抖着,几乎拿不住碗,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复杂,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符太后看到陈宫女端着莲子羹站在门口,转头对熙诲说道:“诲儿,快来喝了莲子羹。”
熙诲小儿心性,不肯就喝,仍然玩耍不止。
符太后边劝边抱,终于使熙诲安静下来,对陈宫女说道:“快些喂他喝下。”
陈宫女端着碗,犹豫着不肯上前,直到符太后说话,她才下了决心,走上前来,用调羹把莲子羹喂熙诲喝下。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但符太后却并没觉察到。
陈宫女终于把莲子羹喂熙诲喝下,眼中露出无限愧疚之意,深深看了一眼熙诲天真无邪的笑脸,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熙诲喝下莲子羹,挣脱母亲的怀抱,继续玩耍。
符太后和符金绽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忽然,一个宫女惊惶失措地奔进来,报说陈宫女不知为何,忽然悬梁自尽了。
符太后大惊,正不知出了何事,突然,正在玩耍的熙诲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符太后和符金绽大惊,连忙扑了过去,抱住熙诲,大叫着熙诲的名字。
熙诲在符太后的怀里抽搐不止,已经神智不清。
符太后凄厉地哭喊声回荡在西宫之中。
赵匡胤正在养心殿与赵普潘美赵匡义等几位重臣商谈军事,忽然有人匆匆来报,符太后之子柴熙诲突然暴毙。
赵匡胤大惊失色,连忙向西宫行去。赵普潘美等人紧跟在后。
赵匡义心中暗喜,但故作不知情,也跟随在后。
符太后正抚着熙诲的尸体撕心裂肺地痛哭,符金绽在旁边陪着垂泪。
小皇帝柴宗训也站在旁边垂泪不止。
赵匡胤带着赵普赵匡胤等人匆匆而来,询问熙诲患了何病,怎么会突然暴毙。
符太后正在痛哭,看到赵匡胤进来,她连忙放开熙诲的尸体,拉着柴宗训的手,快步走到赵匡胤面前,扑通跪倒,大哭着喊道:“请陛下饶了我们孤家寡母一命……”
赵匡胤大惊:“太后何出此言?”
符太后不答,只是以头叩地,咚咚有声,很快额头上鲜血淋漓。柴宗训也是连连叩头。符金绽跪在旁边,她并没有以头叩地,只是低声哭泣。
赵匡义看着熙诲的尸体,嘴角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笑意。
赵普和潘美都心有所悟,两人相视一眼,又看了看赵匡义,都默不作声。
赵匡胤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赵匡义一眼。
赵匡义做了一个无辜的动作,意思是“不干我事”。
赵匡胤看着熙诲的尸体,再看看符太后形容凄惨,他心中也不觉有些惨然愧疚,连忙双手扶起符太后,诚恳地说道:“嫂嫂请起。这件事,朕实不知情!但朕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符太后虽然不相信赵匡胤所言,但现在性命系在人家手中,只能叩头谢恩。
赵匡胤拉着柴宗训,面对众臣,目视赵匡义,若有所指地说道:“今日朕在此宣告天下,此子若有意外,朕定严查到底,绝不轻饶!”
当下,赵匡胤令人安排熙诲后事,厚葬熙诲。安排已毕,自带了赵普潘美赵匡义等人回宫。
第三十章:落难王孙()
赵匡胤带着赵普赵匡义潘美等人回转养心殿,令赵匡义等人在殿外等侯,只带了赵普潘美二人进入养心殿商议。
赵匡胤进殿之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柴家孩子出了这等事,实非朕的本意。”
赵普道:“陛下仁慈,天下皆知,臣等相信陛下。”
赵匡胤苦笑着摇摇头:“就算你等相信,只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幸好世宗还有三个儿子,可以继承柴家香火。”
潘美此时才说道:“陛下,臣有一事,此时不得不言了。”
赵匡胤道:“何事?”
潘美:“陛下要臣收养世宗的两个孩子为侄,但臣一直没见到那两个孩子。”
赵匡胤一惊:“什么?那两个孩子不在你府中吗?”
潘美道:“臣那日出宫之后,并没接到两个孩子,臣以为陛下改变心意,所以臣一直不敢询问陛下。现在看来,只怕那两个孩子也已经遭遇不测了。”
赵匡胤自然明白潘美所说他“改变心意”的意思,是说他派人暗杀了两个孩子。
赵匡胤更加明了这一切都是赵匡义暗中所为,但弟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赵家的江山永固,他即不能责怪赵匡义,又不能指明是赵匡义所为,只好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椅子上。
赵匡胤说道:“现在世宗只剩下一个儿子,若再出了意外,只怕天下人都以为我赵匡胤薄情寡意,要柴家绝后,这可如何是好?”
潘美皱眉不语。
赵普却说道:“陛下,臣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防止郑王出什么意外。”
赵匡胤道:“你且说来。”
赵普道:“第一,令郑王和小符太后迁出西宫,远离京城,并令人严加看管。第二,小符太后的妹妹符金锭尚未婚配,可许配陛下的弟弟光义为妻,有了这桩亲事,想来郑王不会再出意外。”
赵匡胤大喜道:“如此甚好。不过,不知符太后的妹妹人品如何?”
赵普一笑:“今日陛下已经见到了。”
赵匡胤想起跪在符太后身后的年轻女子,面目与符太后相似,想来就是她的妹妹了。
赵匡胤大喜,依计而行。待熙诲的葬期一过,即下令迁符太后和郑王柴宗训到房州安居,暗中派人严加看管,又令赵匡义娶了符金绽为妻。
符太后和柴宗训虽然被迁出皇宫,但至少远离京城是非之地,性命也许能保周全,都松了口气,欣然前往房州。
符金绽为了姐姐和外甥的安全,也是尽心尽力伏侍赵匡义。赵匡义见柴家大势已去,又得娇妻,再加上几次被皇兄警训,也暂时抛开加害柴家子孙之心。
王彦升因擅杀韩通,虽然没被赵匡胤降罪,却也没有得到升迁,更没得到他梦想中的节度使之位,他认为是王溥在赵匡胤面前告御状,才使他失去皇上的信任,再加上王溥之女曾救走韩通的女儿,他更对王溥怀恨在心。
在石守信的推荐下,王彦升被皇上授以京城巡检之职,他却趁着酒兴,跑到王溥的府中,意图勒索王溥,理由是王溥之女在皇上没赦免韩通之前,私自放走韩通之女,这分明是与皇上为敌,如果不拿出一千两银子,他就去向皇上告发王溥之女。
王溥假意安抚王彦升,说是需要时间筹措银两,要王彦升等明日来取。
次日下了早朝之后,王溥单独参见赵匡胤,跪地请罪,言明女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放走韩通之女,现在被王彦升勒索。
赵匡胤大怒,赦免王溥之女无罪,并把王彦升贬为唐州团练使,赶出京城。
王彦升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只好悻悻离开京城,到唐州赴任,从此远离皇权中心。
自赵匡胤登基以来,楚三娘一直想刺杀赵匡胤,为表弟卫晨报仇,但赵匡胤初登帝位,自知民心未定,时刻提防有人行刺,防备甚严,宫中侍卫皆是他的心腹,偶尔出宫也是侍卫如云,楚三娘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楚三娘见刺杀赵匡胤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成事,就想先刺杀王彦升,为云枫之父韩通将军复仇,但王彦升却被调离京城,到唐州任团练使。
楚三娘本想追到唐州刺杀王彦升,但手下人劝她,赵匡胤与王彦升都是云枫的仇敌,应该由云枫亲自报仇。楚三娘认为手下人所言有理,决定开始训练云枫,等云枫长大之后,亲自手刃仇人。
楚三娘自己武功并不高,但她数年来在京城苦心经营,建立起一个秘密组织,名为“楚门”。
楚门之中藏龙卧虎,能人异士甚多,多是社会上中下层各行各业的人员,也有一些军营中的中下层军官,和政府机构的一些小官僚。这个组织人员复杂,三教九流,平时各行其事,但暗通声息,一旦有事,能迅速调动集结,相互支援,力量不可小觑。
由于楚门行事隐秘,并没上达天听,皇族贵胄并不知道民间有这一支力量的存在。
楚三娘的肉铺只是一个幌子,她实际是这个组织的掌门人,她动用一切力量来训练云枫,一来是让云枫有自己报仇的能力,二来她打算把云枫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楚门之中,有人善长使剑,有人善长使刀,有人善长用毒,有人善长暗器,有人善长易容伪装,有人善长声技音乐,五花八门,各有所长。
云枫就跟着这些人员,开始了艰苦卓越的训练,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潜伏着,只待有朝一日,刺杀皇帝和王彦升为父母报仇。
熙让熙谨被货车拉载着一路向前行驶,十多天后,进入易州境界。
此时易州虽属大宋疆图,但北临契丹所辖的燕云十六州,西临北汉地界,常年兵荒马乱,局势混乱。近几年三国之间虽然没有大型战役发生,但边境的驻军之间,常有小规模的战斗,士兵之间时常相互攻击,趁机掳掠,再加上盗贼丛生,是以老百姓大都逃离此地,但也有些故土难离的老百姓在此艰难度日。
百姓虽然生活艰辛,士兵之间也常有战事,却仍有商人趁机做生意,富贵险中求。
黄标一边催促货车前进,一边坐在马上盘算。此地的小股盗贼并不可虑,盗贼都是些活不下去的百姓结伙做案,没有什么战斗力,他带来的十多个护院,以前都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对付那些小毛贼绰绰有余。多年的经营,周老大早就打通了一条通道,三方的官兵经常贿赂,若是遇到官兵,应当会给他主人周老大一些薄面,但也难保会有意外发生,所以黄标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车厢内,熙让熙谨躺在丝绸中间,随着马车的颠簸,昏昏欲睡。十多天来,他们一直被绑着,每隔十二个时辰就会被灌下一碗软骨散,虽然头脑能保持清醒,但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嘴里又被堵住破布,无法说话交流。
五六辆骡马货车行驶一条偏僻的山路上。
此时还是正月,天色近黄昏时分,冷风吹来,北方大地仍有彻骨的寒意。路上的行人车辆十分稀少,放眼过去,山路上只有他们这一队行人车辆。
天空布满阴云,好像一阵暴风雪就要来临了。
一阵冷风吹来,黄标在马上打了个寒战,正催促货车赶行,到前面的镇上投宿。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