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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根本没有看郭小花,就这样自顾自的说着,仿佛也是讲给身边的小阮听,而小阮也听的津津有味。
“至于这郭家到底是怎么卑劣这倒是仁者见仁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善于阴谋,懂得潜伏之道,这东晋国所有的势力之中,都有他们的细作,掌握信息的程度,倒是比那林家更为彻底,所关联的事物,也更加的隐秘和龌龊。所以郭家永远会拥有话语权。”
“但郭家的人丁却并不算兴旺,家主膝下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对于百姓来说自然不算少,但对于拥有三十七个妻妾的他来说,当真是也只能说是能力有限了。”
“这都是大家知道的,其实还有一件大家不知道的事。就是在二十年前,当时整个东晋国还在不日东来大帝的统治之下,全民齐心,正联合大玉国一起讨伐北疆,算得上是整个大陆的一件盛世,而在这期间,东晋国内部却发生了一件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却影响深远的小事”
“郭家家主喜好显摆,显摆的却不是自己的名望地位,而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比如珍奇猛兽,比如珍贵文玩,比如女人。他有一名最为喜爱的小妾,是他第三十六个妻妾,珍爱有加。其家世不显,出身贫寒,却是貌美如花,整个东晋国也再找不出一个如此标志的女子。”
“女子名为‘惜花’,呵呵,却是在酒宴之上,不日东来大帝看到郭家家主带她前来赴宴,忍不住御赐的名字。意思也很简单,便是说这上天也爱惜花草,便将世间所有花草之美,尽数承装在一人之身,让其芬芳怒放。”
“得此名,郭家家主自然大有面子,而惜花也是心中喜爱,尤其这名字可以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加稳妥。”
“一切仿佛都是好事,一切都那么完美。可是却在三日之后,一场败仗的消息传到帝都,传到不日东来大帝的耳中,他勃然大怒,赐死十七名将领,又以酒消愁。却是越喝越怒,越喝越癫狂,竟然不顾文武大臣反对,借着酒劲连夜拜访郭家,直至第二天清晨才离开”
“没人知道那一夜在郭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是傻子,没有人不知道不日东来大帝为什么去那里嘿,一夕得见,惊为天人,御赐名讳,暗夜拜访谁不知他想要的,便是那位‘惜花’?哪里是天地惜花,怕是大帝他自己,最是惜花不过。”
“或许对于他来说,他自己便是天地吧。”
“这当然也是一件小事。”
“十个月后,惜花临盆,生下一子,却难产堕命。一位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便在这双十年华撒手人寰,最是青春无悔时,便是苍天也含泪。哎不管她做过什么,或者被别人做过什么,郭家家主肯定依然是珍爱她的,不但爱她的美艳,也爱她的怒放。花一般的女子,招摇,瑰丽,向阳怒放,却也脆弱无比,便是最轻柔的风,也能让它动摇,一场骤雨,便烟消云散”
“郭家家主爱自己的惜花,他也惜花。但却最恨惜花的骨肉!那个小公子,不但是他人生中最丑恶的污点,更是夺走惜花生命的恶魔,如何能忍?”
“所以他要杀了他,让他带着那个无人明说,却无人不知的秘密,永远的沉默下去!”
“那也是这样的冬季,郭城中的雪最是美丽,天地间铺上一层厚厚的白色冬衣,仿佛也会带给人们一片温暖,即便它冰冷无比。郭家家主举起那初生婴孩,便直接摔向远处,重重的落在地上。莫说是婴孩,便是健硕的成年人,怕是也会被这一摔而弄得筋断骨碎,不可活。可那婴孩却活了。”
“厚厚的积雪被婴孩的身子撞开,出现一个深深的坑。婴孩躺在其中,安睡如常,仿佛并没有经历之前的劫难。而在婴儿耳边,却正有一朵简单普通而看起来却无比娇艳的花朵,挣扎的开放,随着风轻轻摆动,任凭风烈雪寒,却坚韧不松”
“郭家家主长叹一声,双目见血。最后,却平淡起来。不但没有再试图杀他,反而悉心培养,让其隐藏在所有视线之后,成为郭家势力的实权者。对了,那个孩子的名字,便叫做‘郭小花’。”
陆羽转头看向郭小花,看着他早已铁青的脸,随后笑了。
第388章 棋子()
“前面就是郭城了,到家的感觉怎么样?”
陆羽轻声细语的问着。
“我不是那个该死的混蛋的私生子!”
郭小花却突然发了疯,一下扑向陆羽,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试图要攻击陆羽。
啪!
一声。
一个嘴巴抽的他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跌落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半张脸也快速的肿了起来。
小阮沉这一张脸,冷声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再敢造次,不管你对少爷有多重要,我必杀你!”
一巴掌,打掉了郭小花全部的体力,他躺在地上,然后就哭了,泪水滂沱。
其实他知道这个故事。
刚刚知道。
所以才离家出走,仅仅带着十二名亲信想要跑到天涯海角去。并没有目的也没有目标,就想逃离这座城市。却不想,被陆羽又给带回来了。
最主要的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自己肯于将这郭小花的名字说出去,就是因为整个东晋国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的存在,更不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为何对方却知道?!
他为何知道那段秘辛?知道这件事的,比知道自己名字的人还要少,就连他自己,也是前几日才知道,为何他又知道?!
郭小花很委屈,也很愁苦。
但无奈,他也只能身上挂着两把弯曲的剑,脸上挂着肿起的包,一步步的跟随陆羽的脚步,向那座他拼命想要逃离的郭城,走了过去。
世上苦恼的永远不可能只有郭小花一个。
还有一个人,名字里也带一个‘花’字。
花千树。
正趴在女人的怀里,放声痛哭。
“我受不了了!怎么还不来啊!我要疯了,不是说会来的吗?也来这东大营的吗?我已经坚守几个月了,我到极限了!”
花千树肆意的哭喊着:“不行不行,早晚这东大营会被破掉的,然后我的花家商队也被连根拔除,我可能也会也会死的!我要跑,谁都别拦着我,我要跑!”
说完,他就跳了起来,直接向房门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又苦着脸转过头看着那极尽美艳丰韵的女子,哭笑不得道:“喂,你咋就不拦着我点?”
那女子噗嗤一笑,极为动人。
“相公,这是这个月的第十七回了,若是少爷想跑的话,早就跑掉了,奴婢说什么怕是也没用的。”
“我呸!”花千树理直气壮道:“我是真想跑!但就是不敢啊”
“不敢?”女子好奇道:“相公为何不敢?为何要怕?陆公子将一切都交给少爷,自然无力来管,不管是防守这东大营还是弄那个商会,便都是陆公子轻飘飘一句话,便让相公身处险境,耗尽心力财力。然而相公却还怕他,这是为何呐?奴婢当真不懂。”
花千树愣了一下,歪着头,看着从临江城开始就跟着自己的女人,眼神有些陌生。
“如果”他声音微微发沉道:“如果换做别人,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就凭你方才说出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声音不可谓冰寒,听在女子耳中,却如数九寒冬。
“哎”
花千树走了回来,又趴到那女子的怀中,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啊你,明明是从临江城出来的,为何就不懂得那个该死的陆羽的能力?不过我怕的,并不是他的人,我怕的,是我自己的心。”
他抬起头看着已经开始落泪的俏脸,轻声说道:“不要伤心,我就是说说而已,我又怎么舍得伤害你呐?只不过其实当初若是没有陆羽的话,我跟你都无法走在一起的。这是恩情,我记得。如果不是陆羽,我依然是花家的一个没出息的大少爷,整日醉生梦死。如不过是他哎,不说了。”
伸手拂去女子泪珠,花千树笑的轻松起来。
“几年前了,那个该死的陆羽跟我说过一句话,他问我什么才是信任,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具体的答案。他却说,信任是什么?信任就是别人在背后刺了他一剑,他也只会相信那是对方的剑成精了,自己跑出来刺中了他。这就是信任。”
“哎,我如今的地位权势,还有所掌握的资源太大了。原本我对这花家商队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想想,才明白这么做到底意味着什么,会给我,会给整个世界带来什么,兴许我想的还不够长远,还没有明白它的真谛。所以我真的怕了,我怕我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我怕我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财富和权势,便会想要将陆羽一脚踢开,或者干脆杀了他,再拥有所有!我真的是怕了”
那女子自己抹了一下眼泪,突然笑了,说道:“奴婢相信相公不会这样做的。”
“哦?”花千树哑然失笑道:“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却相信?”
女子柔声道:“奴婢自然相信,因为奴婢此时不还在相公身边吗?”
花千树一下子愣住了,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重情。
只不过他心情却依然没有转好。
“该死的陆羽,说好要过来的,这都多长时间了?便是走,也早就应该走到了吧?他却还不过来?该死的该死的,前几日倒还好,东晋国并没有强攻东大营的打算,但随着蛮族异动,他们的心思便又活泛了,据今日探子回报,东晋那边又有动静了,好像还想把东大营给击破,哎他要是在不过来,我怕是想跑都跑不了,只能在这里烂掉了!”
女子想了一阵,随后笑道:“陆公子何曾让相公失望过?”
“哈!这倒也是。”
花千树苦笑连连。
随后突然脸色一正,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何时才能全心对我,而并非还要当那宋大家的耳舌”
一句话,突兀的一句话,让那名女子的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全身也忍不住在颤抖。
花千树道:“放心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宋大家,呵呵,整个大玉国当的起‘大家’之名的又有几人?你作为宋大家的掌上明珠,又岂会那么简单?宋大家想帮助陆羽,这点我懂,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只会帮着我。”
“相公”
女子刚刚停住的泪水,再次滴落下来。这次,却是真的。
“罢了,不提这个了。”
花千树叹了口气,仰起头嗅了嗅女子发丝间好闻的味道,随后说道:“陆羽善奕,棋走偏锋,往往不经意的一子,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起到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只是希望那些棋子还来得及。”
第389章 悲催的花千树()
善奕者,天下皆为棋子。
正如苍天之下,万物皆为刍狗。
花千树的担心成真了。
在三日之后,十分突兀的,东晋国对东大营发动了一场至始至终最为猛烈的进攻。
由三名先天高手做前锋,东晋国最精锐的斩刀团做箭头,整整三十万大军,突兀而来,蜂拥而上,爆裂一般的冲击着东大营的城墙。
因为突然,所以惨烈。
因为有备,所以凄凉。
花千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些时日所积攒的基业,在城头上一片片的消失掉,化作硝烟,化作尸骸,最终都变尘土。
“再不来我真的要坚持不住了,该死的陆羽啊!”
花千树咬牙切齿,一边调派军队,一边祈祷。
甚至素袍老者见到这一幕,都只觉得不可思议,并且放弃了一切希望。
如此猛攻,实为不智,但凡东晋国的将领稍微有些才能,也不会出现这种毫无利益的战局。
东大营固若金汤,想要强攻,需十万大军以上。而东晋国已经从东大营两侧开辟出道路来,虽然会缓慢一些,但并没有达到‘十万大军’的代价。
可是他们却出动了三十万,百万大军的三成,现如今东晋国所有战力的一半,只为了这一座可攻可不攻,攻下来并不能得到太多利益的东大营。
值得吗?
身为将者,首先得会算账,明得失。可这样做,当真是不智。
但他们就这样做了,所以东大营真的很难保住了。
素袍老者看着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行囊,先是背在身后,然后又放下,叹了口气道:“想我一介书生,却要做出如此忠烈之事,与这东大营共存亡,也相当不智啊。”
一日过后,东大营城墙倒塌一半。
素袍老者命人在休战期加紧修复,只有一夜时间,最好能修复三成,若不然明日便是冲关灭城之时。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极限,利用东大营现有的人力物力,怕是只能做这么多了。
却在这时,花千树再次站了出来。
“我们的黑焦炭还剩多少?都碾碎成粉末。粮库里的糯米还剩多少?七千石?倒是足够了,收集所有锅子,把它们都熬制成糊糊。然后”
他站到城头之上,看着正在打扫战场,也就是那些抗运两国尸体的人,低头呢喃道:“大玉国的战士哟,你们生时保家卫国,死后理应安息,但还请你们原谅我,并把你们的所有都交给我吧,这个国还需要你们的帮助!东晋国的战士啊,你们死了,但作为侵略者所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啊,你们继续去偿还你们的罪孽吧!”
说完,他猛地仰起头来,大声吼道:“都停下来!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堆到城墙上去!”
一声命令,让所有人都呆滞当场,包括素袍老者。
他赶忙费力的冲上前来,大声吼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死者为大,虐待尸首便是北疆之人都不屑于做,更何况这尸首之中,还有我们大玉国的英烈啊!”
花千树冷哼一声,说道:“那还请老先生告诉我,这世上是活着的人重要,还是死掉的人重要些?还是在我们身后,广阔的大玉国版图之上,千千万万的百姓来的重要?”
素袍老者大惊,身体晃动一下,随后质问道:“自然是百姓更为重要,不过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是要用尸体将城墙挡住吗?哼!无知的小子!这尸体最多只能阻挡一时,只需五六个时辰,尸首就会变成烂泥一样,不用东晋国的人来推,它自己就会崩塌,到时候我们真就再无可守了!再说尸身若不及时掩埋或焚烧如今冬季刚过,正是春季回暖,万物滋生之时,你就不怕出现癔症,让这全城的兵甲百姓一起陪葬?!”
花千树眉头皱了起来,转头看着他,沉声说道:“若是陆羽在这,说出跟我同样的话,你会这样反驳吗?”
一句话,便让素袍老者语塞。
花千树便不再理会他,大声吼道:“每铺一层尸首,便撒一遍黑焦炭粉末,再倒上一层糯米糊糊,一层层铺下去,直到这些英烈,这些仇敌,堆积的比城墙还高,让那些东晋的畜牲好好看一看我们大玉国的筋骨,他们侵犯者的下场!”
因为有花家商队的存在,因为有仿佛无尽的粮食和军饷的存在,花千树早以成为这座东大营的主事人。
到如今,真的没有人敢不听他的命令。
于是,那些运送尸首的人就真的照做了。
素袍老者怒急,一边大声吼着‘你不是陆羽’,一边试图阻止众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