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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帝铁骑都没有普通人。
他们只知道一点，这猪不是寻常猪！要不然能长那么大？要不然能长那么肥？要不然能以一己之躯，就把一万铁骑熏得找不到北？！
自然是不能。
这猪一定是不平凡的。
既然猪不平凡，那么猪的主人，兴许也是不平凡的。
动物识人，比人甚之。
它们看人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比人类本身还精确。
失误虽然也有，但极少。
但白痴终究是白痴，他只知道混吃等死。
直到这只铁骑随大军赶到了大玉国国境之内，面对身前那高约十丈的巨大围墙他只会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看了看，随后惊讶的说道：“我我不是还在都城吗？”
多么傻？
不过从另一方面，人们也逐渐的了解了，为什么不日东来大帝，会把都城建的这般靠近国境，而且离大玉国是如此之近！
或许这并非是人们理解中的‘防备’，而是早有进攻的打算吧。
这一点，大玉国很多人都不知，但素袍老者却深知！
“怎么样？押运的粮草还有几日能到？”
素袍老者坐在阵盘之前，头也不抬直接问着。
一名衣衫褴褛的兵甲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呼吸，随后道：“应该还有十天的路程”
“十天？”
素袍老者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苦笑道：“十天啊速度不算慢了。但也就是这十天的时间，可足够东晋国的军队在这前线和都城之间，走上两圈了！”
第334章 人性使然（）
素袍老者站起身，走到窗前，从一盆若兰花叶片的缝隙处眺望远方，突然叹了口气。
“十天时间就是不知道我们能否挺过这十天时间呐”
手下将领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嘲笑书生误国，却倍显恭敬的说道：“老先生，十日时间我们等待的不过就是军粮，而现在城中的粮草，足够我们使用一个月的，这自然是来得及的，而且那些都是运粮的士兵，即便这座城市真的守到无法阻挡的攻击，那么他们即便是赶得到，其实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吧。”
素袍老者听完便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那名将领，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李将军，你是在三年之前因为军功，被廉髌那厮特别升为将军的吧？”
那将军也是愣了一下，不知道素袍老者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廉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末将对廉将军也是”
“好了，不要表忠心了，”素袍老者摆了摆手道：“我只是觉得，我那位师弟看人的眼光当真是有点问题，你是个治军的良将，但却不擅长战争。”
治军，和战争，永远是两回事。
李将军大怒，虽不敢动作，但表情上已有不满，声音略微发颤道：“老先生此言怕是多有不妥，末将这军功”
素袍老者冷哼一声道：“那我来问你，战争，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勇！狭路相逢勇者胜，旗下兵勇马壮，安有不胜的道理。”
“哦，原来李将军是这样想的那老夫想要问一下，何为军心？”
“自强不息为心，军之根本！”
“自强？呵呵，敢问李将军，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月三十天，你能保证时时刻刻都自强不息吗？还是说李将军不用睡觉，一直精神饱满的？怕是即便李将军有这种修为，您旗下的士兵也没有这样的体力。”
“这老先生这就有些抬杠了吧？”
“哼！”素袍老者突然怒喝一声，随后朗声说道：“一个月的兵粮？当时老夫就要断绝这种消息，却被你们这些白痴笨蛋直接给散播出去！你们觉得很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而朝廷的粮队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自然安心但这是一场大仗，硬仗！断则三个月，长则数年！你们想的是士兵们还有一个月的粮食可吃，明天不挨饿，后天不挨饿，但你们知道士兵们会如何想？他们只会吃着口中的粮食，然后清楚的知道自己一个月之后会挨饿！如果就在这十天之内，东晋发起猛攻，从白天到黑夜从不间断，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加强城防，这就意味着更多的伤亡，更多的耗损！当士兵们更加劳累了，吃的更多了，这军粮还能用一个月？即便因为伤亡导致军粮的消耗减少，那吃着军粮的士兵们，是否会去想着那些已经亡故的袍泽？这倒还是其次。若十天之后这粮道被断了，粮草被劫了，你要如何向士兵们解释？即便没有劫走，东晋只需要放出假消息，说是兵粮再也运不来了，那士兵又会怎么想？一个月不！还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必须挨饿打仗，对于这些常年只能练兵，却没有真正经历过大仗硬仗的士兵来说，是一件何其恐怖的事情？自强不息？军心？哼！到时候你不用盼着什么自强不息了，你应该防备的是士兵的哗变！”
原本李将军很黑，被这样一说，脸却白了。
一半是气的，另一半，是吓的。
一月兵粮的消息，就是以他为首的几个将领，在无所谓的态度下直接说出去的。
他们从不认为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所以此时的他只能挠着头尴尬的说道：“东晋应该不会这样做吧”
素袍老者冷笑一声，随后道：“天真。治军打仗，本就两回事，战争中更要在意细节，要不然真到了战败那天，便是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了，只能苦苦支撑，煎熬求存，但真败了那时你们觉得以死谢罪就真的能免去你们的罪责？老夫这一生都未打过仗，在这里高谈阔论，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但东晋不同，他们二十年前还是一盘散沙，而之所以凝聚，那用的是鲜血来黏合！现如今他们的队伍之中，哪一支没有百战老兵的带领？而他们的将领，又有哪个没有经历过灭国之痛？他们太会打仗了，远比我这个纸上谈兵的人要强得多的多，如今这一点连老夫都能想的到，他们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李将军真的紧张起来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导致战争的失败，更不想的是他的这件微不足道的错误，被人发现了。
这就是人性，无关忠诚，只有人性。
这一点陆羽很早之前就跟陆茜说过，可以信任一个人，但不要把最最重要的事交给别人来说，不是不信任人，而是不可以信任‘人性’。
陆羽的前世，有一种很有趣的运动，叫做足球，陆羽耐心的跟陆茜讲了所有的规则，把陆茜说的是哈欠连连，好不容易讲完了，却只讲了其中最特殊的一个规则，便是点球。
一对一，一个很大的门，两者斗智斗勇，像极了在战场上单挑的武将。
点球的速度很快，极快，脚接触到球，再到进门，期间不会超过一秒钟。
这种时间便让守门员无力反应，他只能赌，是左还是右。
所以一个人射门了，另一个人扑救了，大家都看到了，却没有看到两人之间所爆发出来的人性！
纵观所有点球，按照所有的数据，简单分析一下就可以知道，守门员的话，扑倒在地面，扑中率最高！因为进球率最高的两个点，就是球门的两个下角。往那里扑，得胜的概率就会很大。但事实上，很少有人会往那里扑，因为‘不够用力’，一旦没扑中，便无法解释，会被人说是失误，而奋力的扑到两个上角，即便没扑到，人们也会感叹这守将的弹跳力，一个人简单一跳竟然可以横跨四五米，最主要的，垂直高度还比一般人直立跳跃更高！
所有的门将几乎都会选择这么扑，明明扑中的概率就最小。这就是人性。
再看射门的球员。前面说了，守门员肯定会扑，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肯定会选择一个。但其实还有一个点，是进球概率最高的点那就是中心！原本守门员站立的地方。
他扑了，他肯定会扑，地方就空出来了，一脚直射，简单明了，踢球成功率高，进球可能也最高。
但为什么从未有人这么射门过？
就因为‘万一’。万一，仅仅是万分之一，面对可以决定一场比赛胜负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点球，人们却不敢去冒这万分之一的风险。因为一旦被扑出，那便没有人会相信你所谓的概率这一套，不管是老板还是球迷，只会认定你失误了！偌大个球星，每年赚那么多钱，却只能踢出跟街边孩童一样的烂球！这甚至会影响一个球员的职业生命，更甚者，会影响他的工资待遇。
踢中间太容易，比踢飞了更加不能让人接受！
面对一个球队的胜负，和自己职业生涯的兴衰，他们很自然的选择了后者。
这，就是人性。
素袍老者看着那名李将军，好一会，才轻轻一笑道：“不过暂时放宽心吧，毕竟那种事还没有发生。等它真的发生了呵呵，真的也没有人会有闲心去在乎你的得失。最主要还是胜负！胜了，你是英雄，输了，新账旧账。就是这么简单，大玉国军人待遇可谓不薄，而这就是你们应该付出的。”
第335章 好果子与烂石头（）
好的不灵，坏的灵。
仿佛在哪里，在哪个世界，在哪个时间段，都是无法逾越的真理。
毕竟，那种‘坏事’，那种‘坏的情况’，你都已经想到了。
它为什么不会发生？
辎重大队的行军长官，下马，附耳在地，倾听着附近的声响，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随后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说道：“前面都是一些乱石，应该会对马车行进造成一些影响，传令下去，让大家稍微分散一些，尽可能双车通行，紧跟前面的步伐，以免发生碾轧。”
万人行军已经不易，若全是拉着大小马车，则更是不容易。
其中最应该避免的，就是碾轧。
大军行进，说实话，每个人都只能看到前面最近的那个人，或者几个人，再往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如果前方发生什么事故，紧跟在后面的人能看到，但跟在那个人后面的，就看不到了，如若继续往前行进，这大军就会越来越拥堵，也就是会变得越来越密集，即便是安然停下，兵马之间的距离也会比行军的时候要密集很多很多，这也是安营扎寨之前为什么要让传令官快马从头到尾喊上一遍的原因所在，就怕后面的人不明就里，傻傻的就一个劲往前走。
但这种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如果有敌来犯便是‘炸营’！看到的人，只能抵抗，没看到的人听到喊杀声，乱了阵脚，便会向前向后，这样就会造成拥堵，再乱，便是碾轧，只要见到死人，人们会变得更加疯狂。甚至不用敌人来犯，他们自己便会损耗三成。
如今，行军长官便针对前方的凌乱路线，下达了一个最合适的命令。
这道命令被陆羽听见了。
他便从小阮的怀中坐了起来，站到了小黑的头上，盘膝又坐下，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阮也叹了口气，转头开始整理起来，也不知道在整理什么。
陆茜这一阵相当的风光，有三百兵甲在，又在军中她的地位俨然已经可以跟那行军长官平起平坐，如何不爽利？
此时，更是骑着高头大马走到了陆羽面前，正准备显摆显摆手下刚从山上采摘下来的新鲜果子，就看到陆羽坐上狼头的这一幕。
陆茜低头看了看，这果子真是好果子，晶莹剔透的，上面还有水珠，看起来又干净又馋人。看到它，陆茜的自信又大了一分，扬手便说道：“小羽，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姐姐知道你爱吃这些果子。”
陆羽至高而下的看了一眼，随后轻轻一笑，并没有讨论那些果子，而是轻声说道：“让三百兵甲聚集过来，围着我们这三四辆马车，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轻易离开。”
他说的轻松，也仅仅是语气轻松，但内容却透着一股不寒而栗。
陆茜的身子就抖了一下，赶忙紧张的问道：“小羽，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啊？”
陆羽笑道：“兴许有，兴许没有，谁又能知道呐？”
陆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知道陆羽表面是个淡漠的性子，但其实却孤傲的很！这次被陛下强行派来行军，原本就心生不满，只要他是这种态度，那么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管的，而且他自己肯定还能从天塌之下顺利逃生，这点也没谁了。
陆茜急了，赶忙说道：“小羽不要闹了，这些天行军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对我们不错的，牛叔叔前两天还教我骑马，虽然他骑马还没有我好但他们都是好人，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啊？而且我们运送的是兵粮，万一出现什么闪失，会影响前线的战事，虽然我们跟陛下不太对付，但我们终究是大玉国的人，后面还有我们的家乡老少，一旦让东晋冲关成功，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即便小羽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总会有疏漏，万一就失去了对你而言重要的人呐？”
听到她这么说，反倒是陆羽有些发愣了。
好一会才哈哈笑道：“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服人了，不象以前，总是凭借一腔热血，也不管对错就乱管一通了，这两个多月的历练真是没有白费，我倒真是欠了他们一个天大的人情呐。”
说完，他站起身来，看着前面的行军长官，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把那个白痴叫过来吧。”
“为什么？”
陆茜问着。
“还能为什么？可能要出大事了。”
不一会，行军长官真的就来了。
并且脸色不算太好。
也不知道是陆茜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叫人的时候，她也直接喊对方白痴了。
还好，行军长官不是真白痴，他还知道陆茜的事迹，所以一句白痴也只能勉强咽下，可是面对陆羽却不同，他决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眼高于顶的臭小子！
“你找本将？”
将军亲自前来，已经算是很悲催的事，结果到了地方，却看到陆羽高高的坐在狼首之上，更是愤怒。
说话的声音自然带着一些威能，稍微震动了小黑的毛发。
这也让小黑很不爽，低下头，沉沉的吼了一声，便将那行军长官的军马吓得直接跪了下去，让他整个人都跌落下来，好不狼狈。
“臭小子，你怂恿座驾行凶，还敢忤逆上官，你”
他想再扣几个帽子先，却不想，陆羽只是歪歪的用手指了指陆茜。
行军长官便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真是很讨厌自己军队里面出来一个‘皇亲国戚’，太他娘的难伺候了。
愤恨的低下头，转身就想离去，心中想着，自己没事跑过来干什么？受这份气？
陆羽却在这时说道：“我不是想让你看陆茜，让你明白我的身份。而是让你看她手中的果子。”
行军长官愣了一下，转头皱眉道：“什么？果子？这不就是普通的野果，有什么特别的。”
陆羽笑道：“它确实是普通的果子，也没什么特别，但总有它特殊的地方在。”
“什什么地方？”
“呵呵，这种果子名为蓬雾，摘下来就可以吃，很干净，也很清凉爽口，水分很足。寻常百姓也能吃到，经常进山的人更是对它十分喜爱，算得上是一种备受欢迎的果子。但蓬雾的产量不高，只会生长在土地肥沃，且少雨潮湿之地。雨水少，一个地方就很难潮湿，若潮湿，必然是雨水丰厚之地，所以少雨潮湿的地方，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