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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虽然觉得十一弟有些奇怪,不过想到朱高炽在场,那陈文静见到他有些失误,倒也在所难免,不过今天没出事还好,看来炽儿也长大了,不然闹出乱子来,那陈文静是一定要死的,自己还得解释跟她的关系。
朱椿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倒也没有继续说,其余的要靠自己去查了,若是让四哥怀疑自己,那就犯不上了,毕竟自己的势力还不如四哥,便应了回去休息。
朱棣见朱椿走了,很想马上就去问问朱高炽发生了什么,不过想着既然没有发生什么,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朱高炽已经长大了,而且很快就要成亲了,自己就不插手了,等他成亲后想必就会慢慢淡忘了她,若是自己强来,没准事成起反。
朱高炽倒是对那门亲事没什么兴趣,不过毕竟受的教育不允许自己反抗,想着到时对静儿妹妹更好一些,想必她不会在乎那个名份的,只是明天一定要出宫去见见她,平时不知道她在身边也就算了,这一旦知道了,心里就总是惦记,两个弟弟也要送到母妃那里去,总不能带着他们去教坊司吧。
宫里地方大,朱棣也就没有跟朱高炽他们睡在一起,其余各人都独自休息了,不过终究有人心里有事,注定要孤枕难眠了。
朱元璋也是开心了一天,儿子们都回来了,孙子也一群群,只是到了晚上,难免就想起以前来,人这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会多想,本来遗忘的那个人影也一下清晰起来,不过毕竟已经很晚了,加上宫里人多,也不好叫太监去找纤依过来,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过完年再说。
第143章()
这个冬天还是很平和的,阳光也很不错,早上起来陈文静就能听到外面零星的鞭炮声,毕竟自己小时候也是会玩的,所以陈文静有些跃跃欲试,云霓看出来她的心思,虽然昨天晚上虚惊一场,不过云霓也不愿意让这个年过的那么紧张,便道,
“想玩就去找婉笙一起吧,想必她那会有不少好东西。”
陈文静忙应了一声,就往外跑,毕竟前一世也不过是贪玩的年纪,难能有如此放纵的时候,想到可以不必顾忌身份,就更加急切了。
婉笙那里果然有很多鞭炮,毕竟她年纪最小,在这里的时间又比陈文静长,所以铃音的那些熟客都把她打点好,经常给她带些小孩的玩意,她此时也把昨晚的事情忘了,只顾拨弄自己那些玩意,看看用哪个好。
朱元璋起来就听到下面来报,说是海外有一个佛朗机的使节团前来觐见大明皇帝,已经在路上了,应该马上就到,由于地方官府不敢私自接待,所以快马送到京城来了,朱元璋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大过年来,便吩咐礼部派人接待,会同馆和四夷馆派人随同协助,由于过年官员也要放假,朱元璋怕人手不够,便让自己三个儿子也一起陪同,务必把他们招待好,免得像倭国一样给自己添堵,人选自然是晋王秦王和燕王,朱棣本想回王府看看,见父皇给自己安排了事情,便把陈文静的事先放下了。
等到朱棣等人见到使节团,却发现其中的人竟然会说汉语,不过发音不顺畅罢了,这下四夷馆就用不上了,而且他们也未必会说他们的话,便先把他们安排进了会同馆,等到他们熟悉一些朝廷礼仪,就能去见朱元璋了。
为首的那个大胡子自称弗兰克,手中还有本国国王签署的手谕,说是仰慕上国,总之一大堆好话,就是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秦王晋王也不在乎这些,倒是燕王朱棣感觉他们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能先带着手谕回去禀报朱元璋去了。
弗兰克等到人都走了,才把下面一个打扮的不伦不类的矮子叫到屋内,道,
“大人,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办了,接下来怎么做?”
那矮子把帽子往上推了推,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
“你们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继续跟他们拖延时间,等我联系上海蛇,就带你去。”
弗兰克忙点头道,
“好的,你们的瓷器在王室很受欢迎,国王希望能跟你们建立长期的贸易关系,至于你们要求的船只和火炮,也已经开始建造了,只等下一批货物一到,就能给你们带过来。”
那矮子正是被陈文静骗去当海盗的田光多寿,那弗兰克也是当初被他们抓住的佛朗机人,自从沈万三卖给他们一船东西以后,他回去就受到国王的隆重召见,还赏赐给他一个子爵的身份,全权负责给王室提供明朝的一切奢侈品,不过佛朗机国王可不知道他是从海盗手里弄来的东西,弗兰克也不会傻的说出来,等田光多寿说要带他去见二当家的时候,弗兰克才觉得应该有份正式的文书,便向国王申请跟明朝贸易,于是就有了上面一出。
田光多寿只听陈文静说他们的火炮做工好,那自己一定要多弄一些,这样二当家就会高兴,那自己也可以在麻三省跟前扬眉吐气了,正好又值过年,便带着自己的人马,把船改了一下,带着弗兰克等人到了泉州,当地官府一看确实是外国人,自然不敢怠慢,一边派人送信给京城,一边便把他们送了过来。
田光多寿只知道二当家在京城,不过具体在哪倒是不清楚的,不过好在陈老三已经先过来了,还给他留了地址,只要自己去找到他就行了。
田光多寿他们的样子跟弗兰克相差太大,也不好冒充使节,便当作随从跟了过来,他们出去倒是没人注意,只当他们是使节从哪个土著带来的劳力,自然不会派人陪着他们,田光多寿派人四处去打听地址,等他见到陈老三,陈老三已经在京城玩了个遍,连样子都比海上的时候白了不少。
陈老三此时在楚云那里斜靠这一个姑娘,正在陶醉的喝着酒,那个姑娘还给他剥着花生,别提多舒坦了,等到田光几人一到,那样子就把陈老三笑岔了气,忙把人打发出去,冲田光道,
“你这是什么打扮,又不是没银子,穿得怎么比在海上还寒碜。”
田光倒是无所谓,坐下道,
“我们来这的身份不同,不说别的,我要见公子。”
陈老三自然知道这里是陈文静的地方,不过要想通知陈文静,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只能跟田光道,
“二当家会来这里的,不过我也搞不清具体时辰,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留人在这里守着吧,二当家到了自然会见你的。”
田光多寿道,
“好的,那边还要派人回去,不然会让他们疑心的,我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待命。”
陈老三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坏笑道,
“你还是换身衣服的好,不然叫二当家看见了,恐怕会不高兴的,你看这里跟你这身可不对付啊!”
田光多寿自然知道陈文静在岛上是很爱干净的,便下去吩咐人给自己弄身干净的衣服来,回来冲陈老三道,
“你住哪里?”
陈老三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住店的,不过后来感觉这里更好,还是自家的地方,也安全,便直接搬了过来,见田光一问,便笑道,
“就在这里,你也过来吧,咱俩做个伴。”
田光在海上那几年本来也不老实,不过有一次准备对船上的一对母女动手的时候,叫陈文静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从此他就不敢再对女子有什么想法了,不过这里毕竟是卖笑的地方,田光多寿一听陈老三在这里都没事,便道,
“那是你让的,可不关我的事。”
陈文静在院子里正玩的开心,前面就有人来报,让她去前面伺候,婉笙羡慕道,
“姐姐真是好福气,这么早就有人来了,还真是迫不及待。”
陈文静想着可能是朱高炽来问罪的,也没心情玩了,道,
“那你自己玩吧,记得给我留些,我先去打发了他再来找你。”
等到陈文静一进屋子,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来人竟然是朱椿,见他笑得颇有深意,陈文静便道,
“我还当是谁呢,蜀王不在宫里陪着皇上,怎么这么早就跑到这来了?不怕皇上知道生气吗?”
朱椿笑道,
“我这人可是很着急的,你说谢我,那我自然要早早过来,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什么,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陈文静可没想他真会过来,见状便道,
“谢谢王爷昨天援手之德,那我就不送了,这里给您道谢。”
朱椿没想到陈文静竟然这样就想把自己打发了,果然不是一般人,看来她也是有恃无恐,自己可要好好盘问她一番,正要说话,外面就来了一个太监,隔着门道,
“纤依姑娘,燕王世子来了。”
朱椿没料到朱高炽这么沉不住气,竟然也跑出来了,没等他反应过来,陈文静便道,
“我知道了。”
朱椿也想知道他们的关系,便道,
“你别说我在这,我去后面躲躲,就当你谢过我了,如何?”
陈文静只当他不想跟朱高炽碰面,便道,
“成交!”
等到朱椿在屏风后躲好,朱高炽也到了,见纤依在里面坐着,便道,
“我也不问昨天的事,你为什么在这,你给我说说,可是有人逼你了?”
陈文静蘸了酒在桌上划了几笔,便道,
“你也真是的,我本来就是犯官家人,在这里还能因为什么,总比被发配出去强吧,你若真对人家好,就常来看看我,也就是了。”
第144章()
陈文静只是不想朱椿知道自己跟朱高炽的真实关系,所以在桌上蘸酒写了有人,她也没说是谁,免得朱高炽知道尴尬,只要他配合自己把这场戏演完,以后有的是机会解释,朱高炽自然看到陈文静这个小动作了,不过由于朱椿在后面看到的是陈文静背影,并不知道她的小动作,所以只当朱高炽不知道后面有人。
朱高炽看到陈文静桌上的字,便也在对面坐下,开口道,
“你以后少跟堂兄来往,我看他瞅你眼神不舒服。”
手却也蘸了酒在桌上划拉着,陈文静一看,却是一个“谁”字。
陈文静本来不想告诉他,怕他知道了心里有负担,不过见他配合的还好,便继续跟他在桌上边写边说,
“知道了,不过我的身份哪能违抗他,尽量吧,你回京多久了?”
朱高炽看到陈文静写了蜀王,就知道十一叔在后面,不过既然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在了,倒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道,
“有一阵了,那昨天跟十一叔在宫里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既然是做戏,朱高炽干脆就旧事重提,反正也不怕朱椿知道,索性就让他打消念头,免得自己还得操心,陈文静见他问起跟朱椿的关系,暗赞他还真精明,真真假假的连自己都被绕进去了,便笑道,
“你吃醋啦,我跟他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昨天进宫的时候他帮了人家一次,那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朱高炽哼了一声,道,
“不行你就跟我走吧,把你放在这里真不放心,一个个都没安好心,你也不知道防着点。”
陈文静明明知道这就是他的真心话,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道,
“你别闹,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说走就走。”
朱高炽却道,
“怕什么,大不了出海去吧,反正父王已经又生了两个弟弟,也不差我一个,只要你答应,我就带你走。”
此时朱高炽已经开始不顾朱椿还在后面听着了,他只要等陈文静一答应,就打算跟朱椿挑明,让他帮忙,此时机会难得,试想这种情况下,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陈文静确实很为难,若是答应,显然是骗他的,可是不答应,那朱椿会不会认为自己留下来是别有居心,不过最后陈文静仍然摇了摇头,开口道,
“我不会跟你走的,那样是害你,也害了自己。”
朱椿倒是很惊讶她的这个回答,按理没人能拒绝这么大的诱惑,就算在这里地位再高,那也比不上一个皇室的身份,可她却拒绝了,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吗?理智的简直匪夷所思。
朱高炽很失望,即使明知道她的决定是对的,也想听到她答应自己,哪怕是为了敷衍一下后面的朱椿,没想到陈文静仍然是跟从前一样,不过两人已经在下面交流了很多,陈文静让他先假装出去,在旁边等自己把朱椿打发走了,再去见他,朱高炽便很不高兴道,
“你就不能听我一次?”
陈文静道,
“你清不清楚若是我跟你走了,可能落得比现在还要悲惨的下场,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朱高炽顺势把酒壶一推,把桌面都湮湿了,免得朱椿出来看到上面有痕迹,站起来道,
“那你好好想想吧,今天不想看见你,我先走了。”
也不等陈文静回话,开门就出去了。
朱椿见只剩下纤依自己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等她叫,就出去道,
“你们关系不一般啊,这小子竟然想带你私奔,不会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才没有答应的吧?”
陈文静没好气道,
“我不想谈这个,你听也听完了,是不是就两清了。”
朱椿见桌上一片狼藉,呵呵笑道,
“别啊,我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好歹也得多待一会儿,那有赶人家走的道理,你就不怕我跟四哥去说你们的事?”
陈文静轻蔑的瞟他一眼,道,
“你去说吧,又不是我要带他走的,再说你为什么会知道,不怕燕王问你吗?你先解释一下给我听,我看看有没有可信度。”
朱椿见她牙尖嘴利,显然自己不是她对手,只能摸摸鼻子心虚道,
“嗯,我就是随口一说,哪能真这么干,既然你今天心情不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朱椿毕竟不如陈文静脸皮厚,也只能甘拜下风,陈文静见他总算要走了,便起身送他,朱椿也没多说,便先回去了。
田光多寿仍然有些怕陈文静,不过在这里既然能等到他,也就没有拒绝,只是不敢乱来,等到下面把衣服送来,便和陈老三一起搬到后面去了,云霓见又来了一个倭人找公子,正好今天陈文静说过会来,自己便开始准备,这是外面来人报告说昨天那个叫纪纲的人又来了,云霓想起公子说要见他,便忙吩咐下面继续,自己赶到前面去了。
纪纲见到云霓,仍然是局促的很,云霓见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便道,
“有公子的消息了。”
纪纲听了一震,忙道,
“公子说什么?”
云霓见他紧张,笑道,
“公子说让你晚上过来,他在这里等你。”
纪纲听了精神一震,忙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麻烦姑娘了。”
也不等云霓再说什么,就先撤了出去。
陈文静把朱椿送走,想到朱高炽还在一旁,便把桌子收拾一下,去见朱高炽了。
朱高炽见她进来,忙道,
“十一叔走了?”
陈文静道,
“嗯,他回去了,王爷王妃可好?”
朱高炽道,
“都好,你不是说在海上吗?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陈文静道,
“你不生气了?”
朱高炽急道,
“生什么气,赶紧想办法离开,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回。”
陈文静道,
“这里有什么不好,起码对我来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