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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
“啊！”络腮胡子少尉手法很娴熟，他将倒如一滩泥的哨兵放在自己怀里，从他的手里接过那杆三八式步枪。少尉将抽回了自己的刺刀，他把上面的血迹在那个日军哨兵的身上抹了抹，继续向前走去。
啪！一声枪响传来，络腮胡子少尉立刻卧倒，同时他抬起了手里的手提机关枪，扳机扣动一个弹匣甩了出去，那个暗哨的日本兵被子弹撞出了几米远。
“上！”看到枪声已经响了，张志云知道已经无法再继续隐蔽下去了，于是他果断的下达了进攻命令。
官兵们训练有素，很快就转换了战斗队形，在坦克掩护下，一百多名官兵排成散兵线开始向前运动。
听到枪声后，日本炮兵的警卫部队立刻动作起来，机枪哨位上的重机枪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打也暴露了他们的火力，一马当先的犇牛坦克一炮把那个机枪工事轰的稀巴烂。坦克手见状，加足了马力向前冲去。
守卫这里的日军炮兵警卫部队只有一个小队几十人的兵力，他们的构筑的防线很快被摧毁。
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后，日军的炮兵阵地暴露无疑，夜幕下，那些隆起的一个小点应该就是炮兵炮位，不过因为灯火管制，他们看的并不是十分清楚。
“打！”这时候两辆坦克找准位置对敌炮兵阵地进行炮击，轰隆一番之后，对方炮兵损失却不大。原来日军够足的野战工事对炮兵阵地进行了很好的防御，在这之前的双方炮击中都没有受损，更何况只是这几辆坦克？
日军很快就反映了过来，他们的部队开始进行反击。噪杂的枪声不断传来，外面的敌军越来越多。毕竟是在日军后方，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有上千人的日军部队赶来支援。
张志云吐了口吐沫骂道：“估计错误了！现在已经捅了马蜂窝了，撤！”
“撤？”官兵们都很诧异，一个中尉走上来说道，“队长，咱们的任务是找到并摧毁日军炮兵阵地，现在找到了走了？”
张志云瞪了他一眼道：“看不到吗？咱们带的家伙根本无法摧毁日军炮兵阵地，在这地方耗着就是等死。别废话了，执行命令吧。”
撤退的命令下达了，一百多名官兵迅速边打边撤，虽然日军已经围上来不少了，但借助着天黑，张志云还是把部队几乎完整的带了回来。刚一回来张志云就立刻向上级报告了日军炮兵的位置，并建议立刻将信息回馈给空军，由空军进行覆盖式轰炸。
张发奎意识到事情很紧急，就直接把他带到了孙立人跟前。见到孙立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看着站着笔直的张志云和那份详细记录日军炮兵位置的地图，半天没有说话。
“说说，怎么回事？”孙立人开口了。
张志云脚后跟一靠，麻溜利索的说道：“报告，我部按原计划伪装成日军进入敌人防御进行搜索，在零点的时候找到了日军的炮兵阵地，但被日军哨兵发现，我部立刻展开攻击。但因为携带武器威力不足，不能够对敌炮兵阵地进行有效摧毁，再加上日军援兵已到，所以我下令撤退。”
孙立人站在他跟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告诉我，你去任务是什么？”
“找到日军炮兵阵地，并设法进行摧毁！”张志云依旧不卑不亢的回道。
“那你呢？”孙立人问道。
孙立人的声音不大，但却显得很有分量，站在一旁的张发奎不由的开始紧张起来，他知道孙立人的脾气，他是一个很感性的军官，不久前姚子青牺牲的时候，他一天都没有吃饭，现在自己部下出了个贪生怕死的，岂不是会让他动怒？
张发奎看着，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说上几句好话。
“报告！”张志云的一声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索。
“我在没有摧毁敌人炮兵阵地的情况下就下达了撤退命令。我没有完成任务且违反了战场军纪，甘愿受罚！”张志云仿佛如同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回答，回答的依旧不卑不亢。
孙立人没有说话，他把那张绘制好日军炮兵目标方位的地图拿在手里，他喊来了值班人员。
“去，把这个上面的位置发给淞沪战区指挥部，再发给空军一大队一份，请求他们对这些位置进行覆盖式轰炸。”
值班的军官接过来后立刻快步跑到机要室传达。孙立人双手背抄，看着张志云问道：“说说你这样做的理由？”
张志云思路清晰的说道：“报告！在进攻不可能取得战果的情况下，要尽量减少损失。我的理由就是这些。”
“难道没有贪生怕死在里面？”孙立人问道。
“没有！”张志云斩钉截铁的说道。
“要是我现在让你带部队回去继续炸了日军炮兵阵地，你还会去吗？”孙立人抱着膀子问道，站在一旁的张发奎现在明白了，孙立人有些喜欢眼前这个军官了。
“报告！军令我会执行，但在执行之前我会向您提出异议，因为现在再次进入日军阵地除了让我和上百个弟兄送死外，没有任何扩大战果的可能和意义。”张志云冷静的回答。
孙立人挥挥手：“警卫，把他枪下了，关起来！”
警卫不说二话执行了命令，张志云利索的解下腰上的武装带交了出去，然后跟着警卫去了禁闭室。
张发奎把头上的钢盔取下，挠了挠头皮道：“怎么处置这个小子？”
孙立人没说话，张发奎自言自语道：“志云虽然有时候比较自傲，但在打仗上还是有一手的。哎，年轻人，就是棱角太多了。”
孙立人松开手，轻哼一声道：“棱角多那就多磨磨！”
淞沪作战指挥部接到了前方报来的日方炮兵具体位置后，立刻进行批复转至笕桥空军总部的苏州机场。
刚转发出去的时候，张治中就听到外面轰鸣的发动机声，其他军官都还在纳闷的时候，张治中笑了笑道：“这个孙立人，又给我唱双簧。”
看众人不解，他笑了笑说道：“孙立人在传给我们这份情报的时候，一定也把位置传给了苏州机场的一大队。战时空军调配严谨，要是转到我们这里再转到一大队，别看飞机场离咱们不远，可这几道手续就能把人麻烦死，来来回回能耽误不少时间。他们给空军发电报，让空军有个提前准备的时间，这样命令一到他们就能即可起飞战斗，更何况一大队的刘粹刚也是个不‘安分守己’的家伙，他们在一起肯定想的都是怎么折磨日本人。”
说道这里，张治中爽朗的笑了，麾下有如此虎将到底还是一大幸事。至于那些军事条例规定各部队之间联络之类的东西，就让他们去见鬼吧，战争开始一切都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去服务的。
此时，刘粹刚驾驶着轰炸机刚刚从张治中的头顶上飞过。这八架中型轰炸机是苏州机场轰炸机的主力，不久之前他们执行了轰炸日军军舰出云号的任务，因为飞的过低被打落了两架，刘粹刚驾驶的战机也中了弹，他的裤管都让打了出洞，再往里便移一点点，他的那条腿就废了。
不过这非但不能吓退刘粹刚的战斗意志，还让他更加激发了他的战斗欲望。
这一次，他和飞行员傅国强搭班，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久前座机被击落，好在陆军的弟兄们救了他，听说那帮陆军弟兄为了打日军特别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牺牲了不少，所以听说这一次要轰炸日军炮兵阵地和日军特别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时候，他主要要求上轰炸机。
刘粹刚也是豪爽的人，见他请战心切，直接答应他上飞机担任自己的副手。
第019章 碧血长空（）
八架h…3飞行堡垒轰炸机在空中排成一个梯队队形迎着朝阳向东飞去。h…3的发动机进行了改良，速度不错，没过多久就到了上海上空。
抵达目标后，飞机开始降低高度。透过薄薄的云雾，傅国强看到了晨曦中的上海。这座城市很美丽，房屋错落分布、城市规整，蜿蜒的黄浦江像是一条彩带
他的思绪回到了当初在上海从事情报工作的岁月，那时候他在租界租了一栋石库门，离外滩不远，每天忙碌之余就是去那里逛逛，看看黄浦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和行人，他都感觉到生活在一个安定国家的种种好处。
战争！呵，和平久了的人就不知道珍惜了。
“准备投弹！”刘粹刚的命令打断了傅国强的思绪，把他从片刻的回忆里拉回了现实之中。飞机在不断的下降高度，他已经隐约看到了日军的炮兵阵地。日军的防空炮火已经启动，地面上的各种高射炮不断的对空射击，h…3轰炸机的下面炸开了一团团高速炮弹炸开的黑色烟雾，傅国强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高射炮“咚咚咚”的响声。
“不行！目标太小，现在投弹恐怕误差会大，容易误伤到周围的居民区！”投弹手看着下面的目标说道。
这就是在本国国土上作战的一大弊端，所以在上海防御战中，陆军部队也没有使用重炮，就是担心炮火无眼，伤害了一般的老百姓。
刘粹刚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后他果断的命令道：“所有机组成员注意！下降飞行高度！”
一个盘旋之后，八架h…3轰炸机开始下降飞行高度，此时已经只有800米左右，日军的高射炮火完全能够将他们撕碎。密集的炮火已经来了，傅国强看到了团团黑色的*在飞机的周边炸开，*爆炸的气浪也在影响着飞机的飞行稳定性。
“再低一点！”刘粹刚果断的命令道。
坐在副机位置的傅国强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用眼神在询问他，如果再低的话，轰炸机编队就会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似乎理解了傅国强的意思，刘粹刚干脆的说道：“下降至500米高度，力求准确投弹！”
各机收到命令后开始下降高度，一个盘旋之后，轰炸机编队下降至500米高度，这时候日军的放火炮火已经相当密集了，隐隐约约之中甚至能够听到了地面上的防空警报。
“投弹！”轰炸机编队低空掠过，250千克的*如同下雨一般落了下去。咚咚咚！地面上炸开几个黑色的烟雾，观察手看到后单手握拳兴奋的大声喊道：“好！正中目标！”
紧接着，其他飞机也开始了投弹，日军的炮兵阵地在一片火海之中。不过日军的防空炮火却并没有减弱，各种防空弹不断打来，机翼被击中发出各种霹雳啪啪的声音。
正当飞行员们高兴的时候，刘粹刚他们左翼的2号机报告了不好的消息，他们被击中了。
“快速脱离！”“升高！”“升高！”无线电里不断传来各种声音，不一会的功夫，那架轰炸机就被防空炮火打的冒了烟。
“快跳伞！”刘粹刚下达了命令，他干脆明语呼叫起来。
不过那架轰炸机的机组成员却并没有回应，他努力控制着机身，向着下面俯冲过去。
“他要干什么？”傅国强惊讶的问道。
刘粹刚喃喃道：“他要采取自杀式袭击，只有这样飞机才能在落地的时候被炸的粉碎，这样日军就无法得到我们的样机。”
“战友们！永别了！”2号机发出最后的声音，紧接着就像是一个流星一样一头扎了下去。透过飞机的观望镜，傅国强看到了地面上升起的一团爆炸的火光。
其他轰炸机却很快升高至安全高度，正当他们准备返航的时候，刘粹刚询问了所有机组成员的*剩余情况。各机组报告*剩余后，刘粹刚没有下令返航，而是继续寻找第2目标——日本特别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全组注意！现在去下一目标。”剩余的七架轰炸机立刻转换编队，在几架战斗机的护航下，开始向日军司令部搜寻。
在空中的速度快，不到一会的功夫他们就搜索到了日军特别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位置。这栋宛如军舰一般的建筑全部由钢筋混凝土浇铸，之前陆军曾经多次攻击也不能够摧毁。在h…3轰炸机装备的500斤*面前，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准备投弹！”刘粹刚再一次下达命令，这一次他们没有下降低空，因为日军司令部历来是日本侨民聚集区，鲜有中国人在此附近居住，再加上战端刚开之时，这里就是两军激烈争夺之地，早已经是一片废墟，所以在这点上刘粹刚没有丝毫的顾虑。
投弹的命令即刻下达，轰炸机编队的重磅*一个个如同下蛋一般落下，坚固的日军司令部很快遭到了巨大的摧残。
轰隆！舰首的日军司令部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其他连体的建筑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过飞行员们还没有来得及庆祝，空中就响起了轰鸣的飞机引擎声。担任警戒的战斗机发出了警报——日军航空队编队来袭。
在遭到轰炸后，日军陆军所属航空队就准备升空作战，不过他们的机场跑道也被轰炸机群破坏，无法升空。
这时候，在上海海域的日军航母编队也接到了陆军的战情求助，他们的舰载机时刻待命，接到命令后就立刻升空作战。20多架九式单战从海面上疾驰而来，他们抵达战场的时间，正好赶上轰炸机群轰炸过日军司令部的时间，双方不期相遇，轰炸机只有可怜的两挺防空炮，他们一面还击一面升高。
担任护航的几架“闪电”战机就成了护航的主力。双方战机性能相差不多，都是单翼金属飞机，不过闪电的速度更快一些。护卫编队的队长乐以琴在发现日军飞机编队后，立刻升高，然后俯冲下去攻击日机机身顶部装甲薄弱的部位，初战告捷就打落了一架日机，鼓舞了士气。
中国空军护航编队以少对多，不畏强敌同日机展开搏斗。
不过勇气难以弥补实力上的差距，不一会就有两架战机被击伤退出战斗。一架战机被击中，可让人愤怒的是，眼看着自己的机队越来越少，乐以琴有些着急，日机还在纠缠，轰炸机群已经升高脱离战场，不过作为护航编队的他们却陷入了日机的包围之中。
“拼了！”乐以琴打开无线电向众人传达了命令，这也不算是命令，有点像是他们在传递的某种情绪。
飞行员们仿佛都受到了这种情绪的感染，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开始了下面的战斗。此时，轰鸣的机声传来，乐以琴看到了数十架“闪电”战机编队。
塔塔塔！前面编队的战机机炮开火，一架日军的九式单战被击中，冒着黑烟一跟头栽了下去。
乐以琴分明看到，击落日机的那架战机涂着0010号，那不是高队长的座机吗？还没有等到乐以琴去兴奋，他的无线电就传来了高志航的声音：“全组编队！全组编队！”
护航的战机很快加入了高志航机队的编队，30多架战机和20多架日本九式单战搅和在了一起，开始了一场刀光剑影的混战。
不一会，日本援军战机也相继抵达，苏州机场也紧急起飞战机迎战。双方最多时候出动了近百架战机在上海上空展开空战。
大规模的空战场面吸引了很多上海市民的关注，他们纷纷走出家门抬头观看这场空战。
每当他们看到日本战机被击落的时候，他们都兴奋的鼓掌欢呼，很多甚至将手里的帽子等物品扔到空中，为中国空军加油助威！
大规模的空战在进行了近一个小时后才偃旗息鼓，这是中日开战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空战，中国空军损失9架战机，重伤3架，8名飞行员牺牲。日本方面损失的要重一些，他们一共被击落了23架战机，2。5比1的战斗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