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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耍嘴皮子!赶紧找到苻洪才是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苟英对手下吩咐道。
“末将领命!”
这时候,苟英脚边的一个氐族人缓缓挪动身躯,显然是受了重伤,还没有死。苟英的手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呵斥道:“苻洪呢!”
“老子偏不说!”那人咬咬牙,冷笑一声,冲着苟英的手下便是一口唾沫。
“杀了!”苟英毫不犹豫的吩咐道。
那人果断取了氐族人的性命,然后起身对苟英说道:“将军,氐族人基本全军覆没了!总算是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
苟英点点头,脸色凝重,回头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咱们以逸待劳,损失不大,只有千余人战死,两千多人受伤。”手下答道。
“还行!”苟英脸色沉重,对手下吩咐道:“清点一下,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
“是!”
忙活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未曾找到苻洪,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实际上,在当夜混战之时,便已经趁乱逃脱,在仅存的几个护卫拼死保护之下,侥幸翻过河谷两岸的树林跑了。
但是此时的苻洪,虽然没有死,却也身受重伤,胸口被苟英的人马射中了一箭,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其手下冒死将重伤的苻洪往函谷关护送,等到达之时,几个人都累的只剩下半条命。而苻洪兵败受伤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关中。
“头领!”手下在一旁焦急的呼唤苻洪。
苻洪从昏迷中醒来,脸色苍白,胸口的箭还在,他想起身,刚刚用力,却发觉胸口一阵剧痛,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我们在哪里了?”苻洪问道。
“总算到了函谷关!已经安全了!”手下留着眼泪说道:“您已经昏迷三天了!”
苻洪甚是虚弱,眼神却依旧有一丝杀气,非常不甘心的缓缓说道:“是我大意了!该死的冉闵”
“头领,您快别说话了!几位公子都在来的路上了!”手下劝慰道。
苻洪自顾自的念叨:“想不到,我纵横一生,到头来居然败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恨!恨!恨”
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行礼但是没有说话,显然是担心打扰苻洪。
苻洪的手下连忙起身,走了出去,对站在门边的两个婢女吩咐道:“好生照顾头领!”
“是”
“怎么了?”那人关上门,低声问道。
“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那人说道:“头领的伤怕是没救了!恐怕要早作打算!”
苻洪的手下问道:“几位公子什么时候到?”
“三公子已经到了!其他几位公子怕是来不了了!”
“什么?”那人一惊。
“麻秋!”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麻秋回头一看,一个器宇轩昂,身形高大的年轻人,就站在十几步外看着他。
这位叫麻秋的人,正是拼死护送苻洪逃生之人。而那个年轻人,姓苻名健,是苻洪第三子,武力过人,却也心狠手辣。
“三三公子”麻秋连忙行礼。
“父亲他还好吗?”苻健问道。
“回三公子的话,头领伤的很重”麻秋答道。
“我记得你是当年从石虎的手下叛逃,投到了父亲的帐下效力!”苻健朝麻秋走了过来,麻秋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抬头看他。
“这一次,父亲能脱险,也全靠你拼死护卫!”苻健拍了拍麻秋的肩膀,麻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只听得苻健又说道:“不过这么多年,你也只混得了一个偏将,会不会觉得委屈了一点?”
“为头领效犬马之劳,是末将的荣幸!不会觉得委屈!”麻秋答道。
“呵呵!依我看,若我是父亲,起码要给你封个侯!”苻健背着手,站在屋檐下,说道:“其他几个人,都来不了!父亲的未竟之志总得有人来继承,你觉得呢?麻侯爷!”
这一句麻侯爷,吓的麻秋直接跪在了地上,苻健的话,深有意味,麻秋虽然算不得绝顶聪明,但是也听得出苻健话里的意思。
“三公子有何吩咐?您尽管说!末将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麻秋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恭敬而顺从的说道。
苻健笑了笑,忽然脸色一变,又颇为伤感的说道:“父亲为咱们族人可谓是呕心沥血,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闯了多少次!如今居然折戟沉沙,败给了冉闵小贼!”
麻秋不敢接话,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如今,这函谷关的两万将士,都只等着我一句话,便可随时杀出关陇,为父亲报仇!”苻健低头看着麻秋,说道:“但是现在,没有什么比父亲的安危更重要的,麻侯爷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三公子说的对!”
苻健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只敲打麻秋,而麻秋心里也明白的很,刚刚苻健的那番话,分明就说告诉他,外面的两万兵马,只听从他苻健的号令,如今麻秋必须也顺从他,否则也只有死路一条。
苻健站着麻秋身边,蹲了下来,看着不敢抬头的麻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父亲现在虚弱的很!好好照顾他,我等你的好消息!”
“末将定不负公子所望!”
苻健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起身便走了。
待冉闵赶到之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苟英已经带着人清理完了战场。对于冉闵的到来,苟英是没有预料到的,而苻洪的逃脱,也是冉闵没有预料到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苟英,冉闵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但是那模样,却让所有人都心生畏惧。
“末将没能抓住苻洪,是末将失职!请陛下责罚!”苟英说道。
“朕可是给过你机会的!”冉闵厉声说道。
“是!末将让您失望了!”
“你可知,按例你是要处以什么刑罚?”
“按例当斩”苟英的语气微微有些变化。
苟英话音刚落,众将士纷纷跪地替苟英求情,薛赞说道:“陛下!苟英从十四岁时便跟着大将军!南征北战二十年,建功无数!是为数不多的经历过当年与匈奴恶战还活下来的弟兄!您看在他这么多年功劳的份上!饶了他吧!”
“陛下!苟将军一直以来都对您和大魏忠心耿耿,纵然有失职之处,也罪不当死!您”
冉闵微微皱眉,扫视众人,问道:“朕何时说过要杀他?”
第六百九十四章()
众人愕然,冉闵对苟英说道:“但是你两次放跑了苻洪,纵然杀敌有功,也是罪责难逃!”
“是”苟英应道。
“你希望朕怎么罚你!”冉闵问道。
“末将听凭陛下发落!”苟英叩首说道。
冉闵站起身,看了看四周站立的将士,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说道:“班师,回邺城!”
冉闵的这个反应,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朱松和薛赞等人,皆以为苟英会平安无事,无不替他松了口气,唯独张沐风看着冉闵严肃的模样,觉得事情并没有过去。
苻洪死了,或许他的伤确实重到无法医治,但是却是死在了麻秋手里,那个曾经多次拼死护卫他脱险的部下手里。苻健站在一旁,看着双目微闭的苻洪,痛哭流涕道:“父亲!没想到您走的这么突然!”
旁边的几个臣子,无不低着头,不敢直视苻健,任凭他自有表演。麻秋跪在苻洪的床榻边,也低着头,心中百般不安,苻健的这般自我陶醉,看似悲伤至极的哭喊,在麻秋看来,令人不寒而栗。麻秋不由得手心有些冒出冷汗,却一动也不敢动。
苻健通过极端的手段,得到了氐族的头领之位,掌握了关陇之地所有的兵马,而苻洪已死的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邺城。
苟英在回到邺城以后,便被调离了原先的将位,被罚作冉闵的执戟郎,众将之间虽然颇有微词,但是苟英连续两次错失战机,没有抓住苻洪,也确实有罪过,因而对于冉闵的这个决定,也都不敢多说什么。
这天中午,冉闵正在看着石欣的画像,殿外来了一人,此人正是徐三。
“徐三哥。”苟英见到徐三,情绪有些激动。
徐三点点头,拍了拍苟英的肩膀,说道:“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苟英不解。
徐三神秘的笑了笑,问道陆安:“陛下在吗?”
陆安答道:“陛下在里面,但是不让人打扰!好像在看娘娘的画像!您有什么事?”
徐三叹了口气,说道:“是好消息,烦劳通报一声!”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陆安问道。
“苻洪死了!”
陆安一听,立马对徐三说道:“您稍后!”
冉闵站在石欣的画像前,呆呆的看着,这时候,陆安进来了,还未开口,冉闵便说道:“朕已经说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陛下徐三带来了好消息!奴才听了,觉得有必要向您禀报!”
冉闵转过身,问道:“什么好消息?”
“苻洪死了!”
冉闵一听,脸色微变,吩咐道:“宣!”
陆安笑着应道:“是!”
徐三快步走进大殿,双手捧着一封书信,行礼说道:“陛下!这是蒙泰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回的消息!您过目!”
陆安将书信接过,递给了冉闵,冉闵一边拆阅,一边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半个多时辰前,臣收到之后,便立马进宫来了!”
冉闵看着书信上的内容,不禁皱眉,说道:“这苻洪是伤中而死?”
徐三点点头,说道:“送信之人说,当日河谷一战,苻洪在其手下的拼死护卫之下,侥幸逃脱,但是却也身负重伤,咱们的将士,不知是哪位,一箭射中了他的胸口,回到函谷关之后的第二天,便气绝身亡了!”
冉闵看了一眼徐三,大致也猜到了徐三的心思,问道:“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把这信送来,是为了苟英吧!”
徐三有些尴尬,跪地说道:“陛下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呵呵!你们兄弟情深,朕当然想得到!”冉闵又看了看书信,说道:“朕看着信中说道,苻洪的三子苻健,夺得了首领之位?”
“没错!正是这苻健!”徐三点点头,又说道:“他杀了他所有的兄弟,把持了氐族在关陇之地的所有兵马,那些苻洪的老部下,自然也就无人敢有异议了!”
“石鉴,苻健,果然叫什么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个个杀兄弟来夺位!畜生不如!”冉闵唾弃道。
“不过苻洪死了,这氐族恐怕短时间之内,会消停一下!这对于咱们大魏来说,也算是个好事情!”
冉闵忍不住笑了笑,上前对徐三说道:“起来吧,徐三叔!”
“谢陛下!”
“你这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朕赦免苟英,对吗!”
徐三应道:“虽然没有当场捉拿到苻洪,但是好歹也算是苟英带人杀了他!多少有些功劳,陛下何不念及这个,宽恕了苟英?毕竟如今的大魏,正是用人之际,苟英随大将军南征北战二十年,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当一个区区执戟郎,多少有些屈才了!”
“朕以前怎么没发现您这么能说会道?”冉闵不禁对徐三的言谈有些吃惊,问道:“您这番说辞,是哪位指点的?”
徐三一愣,有些支支吾吾,说道:“没没人指点,这都是臣的真心话”
“不是秦先生,就是三叔吧?”冉闵追问道。
徐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吱声。
“陆安!”
“奴才在!”
“传朕旨意!令苟英官复原职,但需罚奉三个月!”
“奴才遵旨!”
冉闵摆摆手,对陆安吩咐道:“去办吧!”
“是。”
冉闵对徐三招招手,说道:“您来的正好,有些事情问问您!过来坐下说!”
“谢陛下!”徐三应道。
冉闵坐定,问道:“三叔怎么样了?这大半个月来,听说他还是足不出户,不见任何人!”
“回陛下的话,倒也不是谁都不见,臣去拜访过两次,都见到他了!只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有些颓废,毕竟两位兄长先后离世,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
冉闵叹了口气,说道:“二叔和父亲都是力战而亡,从军之人能落得如此结局,算是莫大的荣耀了!起码没有做俘虏!”
“李将军是难得的猛将,他的陨落,不得不说是大魏的损失”徐三有些伤感的抹了抹眼泪,说道:“当年与匈奴大战,现在还活着的,也就是不到百人了!不知何日才能收复旧山河!”
“近一年来,经历大小数十战,尽管收复了部分土地,却也是损失惨重。”冉闵的神色有些凝重,对徐三说道:“不瞒您说,自父亲走后,朕已经多少个日夜没有睡安稳过了!”
“您还是要保重身体!您可是所有大魏子民的希望!”
“大魏面临的形势,实在是太严峻了!”冉闵颇为无奈,又说道:“您应该知道,如今我们所占之地,属民区区百万多点,能征调的兵马,如今也只有十万之众,可是胡人兵马数十万,占地多我们数十倍!这朕倍感压力!”
“徐三没有什么本事,在这些问题上,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恨自己才能不够!无法替陛下分忧解难”
冉闵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难得见您一次,就不说这些了!”
“趁着今日有空,陛下何不去看看王将军?”徐三提议道。
冉闵微微点头,说道:“也好!三叔也不能一直这样沉沦下去!诸多军国大事,还需要他替朕分忧!”
第六百九十五章()
冉闵刚刚出宫,一人起码拦住了车马的去路。
“李大叔?你来这里做什么?”张沐风一眼认出了来人正是李大魁。
李大魁匆忙下马,这时候,冉闵掀开帘子,见李大魁跪在马车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大魁说道:“陛下!秦先生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冉闵大吃一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问道:“半个月前,我刚刚去看过先生,说是仅仅感染了风寒,现在为何”
李大魁几乎落泪,说道:“您快去看看吧!先生想要见您一面”
冉闵一听这话,有些急了,手下识趣的牵来一匹马,冉闵二话不说,策马直奔秦怀山的府邸去了。
待冉闵赶到之时,秦怀山还吊着一口气,秦婉在一旁默默流泪,一言不发,早已哭成了泪人,见冉闵到来,连忙行礼。
“起来!”冉闵拍了拍秦婉,也顾不得多说什么,连忙来到秦怀山的床前。
“陛下”秦怀山缓缓睁开眼,右手动了动。
冉闵紧紧抓住了秦怀山的手,说道:“先生,朕在这里!不是说只是感染风寒吗?怎么会这样”
“老臣欺君了陛下恕罪”
冉闵眉头紧锁,他看着秦怀山,短短半个多月,秦怀山形容枯槁,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冉闵甚是心痛,问道:“先生为何瞒着不说!早知你身体不好,朕一定让太医给你用最好的药!说什么也得把你治好!”
秦怀山摇摇头,说道:“没用的这是多年旧疾,老臣自知劫数难逃,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陛下”
秦怀山说着,流下了两行老泪,又缓缓说道:“老臣怕是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