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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挠挠头,嘀咕道:“将军,这是什么骨头做的?不像是牛骨之类的。”
石闵脸色忽然变了,看着地上的那个女子,问道:“这是什么做的?”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瞪着石闵。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孩子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块肉,啃了起来,引起了石闵的注意。石闵上前一看,那孩子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根人的手指,这让旁边的将士看了,都无不惊讶。
看到这般情形,石闵已经基本确定,他手里的这根骨刺,是什么做成的。
石闵拿着那根骨刺,给众将士看了看,问道:“你们知道这什么骨头做的吗?”
将士们摇摇头。
“这是人的腿骨!”石闵愤恨的说:“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牲!”
说完,石闵甩出了手里的那根骨刺,直接钉在了那个行刺他的女子咽喉,那女子痛苦的挣扎了两下,便断了气,脖子上的鲜血还在往外涌。
石闵的这个举动,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因为他原本是打算放过这些老弱妇孺的。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可是将军。。。。。。”
石闵瞪了他一眼,说道:“在他们的眼里,吃人和吃牛羊猪狗没有任何区别,今日我们放过他们,等他们长大成人,一样会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也许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我们自己的妻女!明白了吗!”
部下对于石闵的话,颇为惊愕,但是不再有质疑,他脸色凝重的应道:“是!”
第六百二十一章()
屠尽这些胡人,石闵立马撤退,不再南下,尽管他知道,继续往南走,或许还会看到更加触目惊心的话面,或许还有更多如同那十一个女子一样凄惨的人等着他去拯救。但是,在这一刻,石闵的内心是愤怒而又怯懦的,他无法描述内心复杂的心情,他只想回到邺城,他想静一静。
至此,石闵这才意识到,如今整个北方的天下,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今日所见,不过是管中窥豹,汉人沦落为胡人的玩物甚至食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也许正如李昌说的那样,是时候了。
一路上,石闵都默不作声,尽管打了胜仗,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并无欢喜之色。由于带着那十几个女子,石闵没有快马加鞭急于赶路,长时间的折磨早已让这些可怜的女子没了人样。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毁了她们所有的意志,哪怕是将士们给她们喂水围吃食,有时候也会令她们惊恐无比,慌乱不已。每每看到这般情形,不光是石闵,一些将士也潸然泪下。如果没有遇到这些畜生,她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家人,也许有人在相夫教子,有人浣纱采桑,过着也许并不如意但也说得过去的生活。
而如今,她们已然跌入噩梦的深渊,无法脱身。
李昌派出的探马,一路往黎阳方向寻找石闵大军的踪迹,终于在数天之后,与班师的石闵碰上了。
“将军!总算找到您了!”
石闵勒马停住,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城内无事,但是先生和将军担心大将军的安危,特命我们出来打探一下情况。”
“二叔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我只是出来剿灭流寇,何须这般担忧?”
“属下不知,只是先生和将军吩咐小人,若是找到将军,请将军尽早回邺城。”
石闵微微皱眉,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便追问道:“是不是城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先生说,近来石氏一族和其他皇亲之间的来往过于密切,先生担心恐生变数,所以让将军您尽早回去。”
“明白了!你回去给先生和二叔报信,两天之内,我一定回到邺城。”
“属下遵命!”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石闵离开邺城的消息终究被那些皇亲国戚们知晓,尽管秦怀山事先已经意识到危机的存在,也刻意派人散播石闵已经回到邺城的消息,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阴谋的的进行。
待石闵两天之后回到邺城,看到的情形,令他无比震惊。
“发生什么事情了?”石闵一脸严肃的问道。
秦怀山看了看眼前的景象,说道:“昨天夜里,城里的氏族相互勾结,对城里的守军和汉人百姓发动了突袭。我们损失惨重,民房被烧毁了近一半,不少无辜百姓死于冲突之中。我们的将士也有死伤,一部分叛贼趁乱冲出了邺城,逃往襄国方向去了,剩下的,要么混战中被杀,要么被俘虏。”
“伤亡情况统计过没有?”
“尚在清点之中,老朽估计,百姓死亡不下一万,将士们死伤五千以上。”
“城中守军数万,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些皇亲们就算把所有的府兵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八千这个数字,怎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城中不少胡人都参与其中,这根本就不单单是皇亲们预谋的单纯冲突,他们是不服我们汉人与他们平起平坐,这个思想,恐怕街头随便找一个胡人,都是这样想的。”
“二叔呢?”石闵脸色铁青。
“李将军带着人在城内巡视,大乱初定,将士们现在时刻提醒吊胆。更要命的是,我们囤积在邺城的粮草,有三分之一被烧毁!幸亏当时老朽将粮食分三个粮仓保管,否则恐怕此时我们已经无米可炊了。”
石闵质问道:“粮仓是我们的命脉,每个粮仓我都安排了三千士兵守护,怎么还会出问题?”
“这是胡人有意安排的!他们集中了数千人冲击我们的守卫士兵,黑灯瞎火的,一片混乱,这才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粮仓起火以后,连带这旁边的民房也着了火,几乎半个邺城都陷入火海。没逃出来的百姓们,基本都被活活烧死,将士们已经在抓紧时间巡视救济,或许废墟之中,还有活着的。”
石闵一言不发,走在邺城的街道上,他目光之所及,无不是残垣断壁,还有烧焦的尸体。耳边萦绕的,是失去亲人悲痛哭泣和哀嚎。短短数日之内,石闵便深刻体会到了胡人和汉人的根本矛盾,当然,这些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在过往的十几二十年里,他听到过很多关于悲剧的故事,然而现实比听说的更残酷。
并且这个现实,是他亲身经历,亲眼所见。
“他爹!他爹!”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石闵闻声望去,几个士兵正在扒一堆废墟,一个男子的身体已经被扒出了一大半,显然人已死去。女子疯了一般的扑了上去,抱着那男人的尸体痛哭流涕,石闵走了过去。
“将军!”士兵见到石闵,连忙行礼。
“下面还有人吗?”石闵问道。
“应该还有,她的两个孩子应该还在下面。”手下应道。
听到孩子,那女子连忙放下自己的丈夫,疯狂的扒那堆废墟,石闵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对手下喊道:“快!一起来!”
石闵顾不得自己有伤在身,众人几乎手都磨的伤痕累累,终于找到了两个年幼的孩子,那两个孩子一个三四岁,一个也就十来个月,就在他们父亲的脚边,早已没了呼吸。
“大宝!二娃!”女子一身狼狈的跪在废墟里,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痛哭起来:“天杀的啊!你让我怎么活啊!”
“大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石闵宽慰道。
那女子丝毫没有理会石闵,沉浸在识趣丈夫和孩子的悲痛中,难以自拔。
石闵抬头看看四周,不断有人从废墟中扒出自己的亲人,撕心裂肺的哭泣,让石闵几乎落泪,他咬咬牙,问道:“那些参与作乱的胡人在哪里?”
“回禀将军,全部都被关押在大理寺!人数太多,牢房根本不够用,已经集中在院子里,李将军已派重兵看押,等候您的发落。”
手下刚刚说完,石闵转身就上马,直奔大理寺去了。
还没到大理寺,忽然大街上有大量的人群,横冲直撞,全部都是朝大理寺去的。石闵很是纳闷,再一看,这些人几乎都是胡人,石闵料想事情不妙,立马对手下吩咐道:“去找二叔,让他再带五千兵马过来!”
“末将领命!”
果然,等石闵赶到大理寺的时候,现场已经混乱起来,上万的胡人冲击着把守大理寺俘虏的士兵,士兵们纵然英勇,但是人数上处于劣势,出手又有顾虑,很快,就有俘虏逃出了大理寺。
“将军,怎么办?这帮胡人已经疯了!”张沐风问道。
连日来看到的悲剧,已经让石闵痛心不已,此刻,胡人疯狂的举动,彻底惹怒了石闵,也激怒了在场是所有将士。
“杀!”石闵抽出刀,冷冷的吩咐道。
张沐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拔刀出鞘,吼道:“将军有令,杀!”
“杀!杀!杀!”
仅仅带着数百人,石闵策马冲进了人群之中,那些胡人几乎个个手持兵刃或者棍棒,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救人,这是要置石闵的人马与死地。
第六百二十二章()
或许是昨夜的惨剧彻底激怒了被奴役已久的汉人,就在石闵与那些胡人厮杀的时候,城内仅存的汉人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有的手持棍棒,有的拿着石块,对胡人发起了疯狂的进攻,自此,场面彻底失控。
待李昌带人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理寺内外,已经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暴乱暂时得以控制,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痛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此时此刻,原先心中所有的顾虑,都已经荡然无存,石闵只有一个念头:驱逐胡贼,还汉人一个太平。
短短数天之内,邺城经历了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暴乱,其祸害之大,让石闵和所有人都后背发凉,无奈之下,石闵当即召集多名可靠亲信以及在朝的一些可信赖的汉人官员,于燕王府内议事。
“侯爷,如今天下的形势,混乱不堪,邺城连日来冲突不断,胡人和汉人各有死伤。这邺城有您数万精兵把守,尚且如此,那些没有汉人兵马驻守的地方呢?又会是怎样的情形?以下官猜想,恐怕情况只会更糟!”
“你说的没错,前几日我带兵剿匪,到了黎阳北边的一座小城,城内的汉人早已被杀光,胡人以他们的血肉为食,惨不忍睹。”石闵说道。
“侯爷说的没错!自当年晋室衣冠南渡之后,北方早已被他们放弃,如今他们偏居一隅,无暇顾及中原汉人的生死。如今您看到的汉人,已然只有八王之乱前的十之一二,剩下的,早已化作胡人铁蹄之下的亡魂!下官斗胆,请侯爷为中原的汉人做主!”
说完,那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者,给石闵跪了下来。
“侯爷,黄老说的没错,但是下官亦有所顾忌,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您说!”
“我等心中,都愿尊侯爷为王,但是您可知道,那些皇亲们为何要与您鱼死网破?”
石闵微微皱眉,说道:“大约是因为我是汉人,他们不愿听从与我。”
“这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便是您的身份!”
“身份?何意?”
“令尊自幼长于高祖皇帝身边,西华侯府深受胡人恩典,如今您割据一方,称霸于此,在他们看来,您已然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李昌怒斥道:“胡人也知道仁义忠孝?西华侯府深受皇恩又如何?我大哥难道愿意欠他们的吗?当年若不是石虎杀了我大哥全家,如今这中原的天下,说不定就是我大哥的!”
李昌的这番话,让在座的几个大臣摸不着头脑,有人问的:“敢问李将军,您刚刚这番话是何意思?我等听着稀里糊涂。。。。。。”
李昌看着石闵,说道:“小闵,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石闵摇摇头,对秦怀山说道:“先生,此事还是你来说吧!”
秦怀山微微点头,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石闵行礼,说道:“少主,老朽想请出冉将军的帅旗。”
石闵默默点头,对身旁的陆安吩咐道:“把帅旗取出来!”
“是!”
不一会儿,陆安取来了一个锦盒,打开之后,那盒子里装的,便是当年冉隆的帅旗,先前分离的两部分,也已经被完整的缝合装了一起。
“陆公公,烦劳将这旗帜展开,让诸位看清楚。”秦怀山对陆安说道。
陆安微微点头,照办了。
“冉”字旗展现字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只有一个人微微皱眉,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这冉字旗,是当年乞活军首领冉隆将军的帅旗,也是当年高祖皇帝将少主的先父从战场上捡回来之时的裹身之物。刚刚李将军的话其实道理很简单,当年若不是石虎勾结鲜卑匈奴还有羌氐两族围攻乞活军,或许羯赵朝廷根本不会存在,这中原或许还是咱们汉人的天下!而先侯爷,正是冉隆将军的独子,如今的少主,正是冉将军的嫡孙。诸位,在下这样说,应该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所以外面传言的什么我家少主数典忘祖,忘恩负义之类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一些道貌岸然的诋毁。”
秦怀山说完这番话,众人的反应都有些诧异,纷纷议论起来,唯独黄老盯着那帅旗,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黄老,可有何高见?”秦怀山问道。
“秦兄,你说的可是真话?”黄老捋着胡子问道。
“句句属实!否则这面帅旗又是从何而来?”秦怀山郑重的说道。
“年轻的时候,我见过这面旗帜,没错,确实是冉将军的帅旗,这肯定错不了!”黄老说道。
秦怀山颇感意外,问道:“你见过?”
“见过!”黄老点点头,说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重新见到此物,将军的面容,老夫至今还记得。”
黄老说着,又仔细的打量了石闵一番,说道:“秦兄,说时候,小侯爷与冉将军,确实有几分相像。”
石闵颇为惊讶,问道:“黄老,您见过我祖父?”
“小侯爷,在下确实见过冉将军,但是据老夫所知,冉家早已无后,何来刚刚秦兄所说的情况?”黄老微微皱眉,说道:“老夫是安阳人,当年冉将军散尽家财举兵,邻近的乡绅世家无不伸出援手。黄某一届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像冉将军一样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是当时也是劝服了家父,赶在乞活军最后出征之前,送了十石粮食过去。当时这粮食是老夫亲自带人去送的,到达军营的时候,这帅旗刚刚挂上三天,据说是冉夫人一针一线亲自绣的。如今看来,这确实是老夫四十多年前看到的那面旗帜,不会有错!至于其他的,老夫就不好多说了。”
黄老的话,令石闵和秦怀山非常吃惊,显然,他在怀疑石闵身份的真假。秦怀山连忙说道:“既然黄老当年见过冉将军,应该听说过铁卫营吧?”
“听过,冉将军当时亲自带老夫看了看,铁卫营区区几百人,但是士气非常高涨,至今历历在目。”
“那你可认得这个?”秦怀山说着,撸起了自己的胳膊,露出了手臂上的刺青。
黄老上前一看,眼神立马有了变化,连忙上前抓着秦怀山的胳膊看了良久,这才缓缓抬头,问道:“秦兄是铁卫营的人?”
“正是!黄老好眼力!”秦怀山放下衣袖,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
“在下敢肯定,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