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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石闵对李昌吩咐道:“二叔,这些事情,就由您来操心。”
“没问题!”李昌点点头,又说道:“我这就派人给你三叔报信!”
日上三竿,春日的阳光甚是舒适,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感受到一丝暖意,阳光驱走了昨日阴雨,但是心头的阴霾还在。走在皇宫之内,遍地都是昨日厮杀留下的尸体,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不少地方还有刀枪留下的痕迹。而宫里的太监婢女们,则四下逃散,不少人都趁机偷窃了内府的东西,但是邺城和宫门早已封锁,没有人能逃出去。
石闵这才想起永昌阁内的幼帝,便带着人匆匆赶到,才发现,永昌阁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烧的面目全非。
“怎么烧成这样了?”徐三吃惊的说道。
“昨日为了救少主,我用了火油,但是当时火油并没有扔到这永昌阁内,照理说不会着火啊!”洪泽说道。
“肯定火攻之后,在混乱中有人被火引燃,不小心冲进了永昌阁。”石闵脸色有些难看,对手下吩咐道:“找个人问问,新帝在哪里?”
“是!”
这个时候,张沐风走来说道:“将军,郑妃娘娘的尸首找到了,怎么办?是不是埋了?”
石闵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他的初衷只是想要以郑妃来牵制石鉴,从来没有动过杀她的念头,所以就算石鉴不顾一切的想要拼死一战,他也最终没有动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石闵心有愧疚,毕竟郑妃于自己的父亲有恩,于是石闵吩咐道:“找一副上好的棺木,厚葬郑妃娘娘!”
“末将领命!”
过了一会儿,手下带来了两个小太监,石闵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说道:“你先前与陆安一同侍奉高祖皇帝,我见过你!”
“公子饶命。。。。。。”那小太监喊道。
“我问你,陛下呢?”
“陛下。。。。。。陛下。。。。。。”小太监不敢说话,他支支吾吾的回头看了看永昌阁,手指了指那一片废墟。
“什么?新帝昨日没逃出去吗?”石闵大吃一惊。
小太监摇摇头,说道:“没有。。。。。。昨日当值伺候陛下的,都没出得来,有人带着火冲了进来,把门都堵住了,陛下没能逃出去。。。。。。”
第五百九十八章()
石闵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不说话,张沐风知道石闵的心思,对手下摆摆手,说道:“把人带下去。”
。。。。。。
在得知新帝的死讯之后,按照石闵的吩咐,所有人马都驻扎在皇宫之外,只留了一部分人驻守皇宫。
“小闵,现在咱们手下精兵十万,占着邺城和邯郸,干嘛还睡大街上?皇帝都死了,这皇宫也应该让弟兄们进去快活快活了!”李昌一边喝着酒,一边醉醺醺的对石闵说道。
“还没到时候,二叔耐心等等吧!”
“等什么?”
一旁的秦怀山说道:“入宫是早晚的事情,但不是现在!多少双眼睛可都盯着我们呢!一旦住在了宫里,那便等于告诉天下,西华侯府称帝了!李将军觉得,这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李昌不以为然。
“成为众矢之的!各路人马恐怕会群起而攻之!”秦怀山严肃的说道。
“如今我们有精兵十万,怕什么?”
秦怀山摇摇头,说道:“邺城和邯郸虽然相对富庶,但是这两座城池加起来,相比整个中原,便如同弹丸之地!咱们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自立!最多也就勉强自保!”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二叔,秦先生说的没错!如今入定,名不正言不顺,城内还有不少皇亲贵族,还有不少达官显贵,他们虽然翻不了天,但是多少能掀起一点风浪。我们若是想壮大自己,这后院便不能着火!否则后患无穷,怕是在关键时刻还要出问题。”
“那下面有什么计划?”李昌问道。
“自古成大事者,必先造势,公子若要起兵,也得有个由头!正如您所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只有名正言顺了,大势所趋,百姓才会归附,如此,您才有取之不竭的粮草,召之不尽的兵马!”
秦怀山的话,说的李昌等人一愣一愣的,石闵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问道:“先生我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接着说!”
“当年的乞活军,名震天下,冉将军的故事,至今还在百姓中流传。要造势,没有比这个由头更好的!更重要的是,少主是冉将军的直系子孙,这是最大的优势!”
“十万兵马,在这乱世之中,确实可以有个立足之地,不夸张的讲,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了。但是先祖之志,不仅仅是要当一方诸侯,那样和占山为王有何区别?”
“少主说的没错,驱逐胡贼,复汉室江山,是冉将军毕生所愿,如今少主也该秉承先人之志了。”
“但是要驱逐胡人,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整个中原,胡人足有数百万,走在路上,随随便便看到的十个人中,起码半数是胡人!就咱们这点兵力,恐怕根本不可能!”
“老仆认为。。。。。。”
“先生!”石闵打断了秦怀山的话,说道:“不必再以老仆自称,从今往后,您还是石闵的先生!”
“这个。。。。。。恐怕不妥。。。。。。您是少主,那。。。。。。”
石闵摆摆手,说道:“您和李老爷子,是祖父给我留下的宝贵财富!您便如同我的家人一样,就这么说定了!”
秦怀山甚是感动,跪地说道:“谢将军!”
“来来来!您接着说!”
秦怀山起身,走到石闵面前,说道:“将军请看地图。”
石闵也起身看着身后的地图,只见秦怀山指着地图上说道:“将军您看,如今邯郸和邺城已经在您的控制之下,接下来要做的第一步,是稳定这两个地方的民心!”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稳定民心的首要条件,就是让百姓吃饱!”石闵想了想,说道:“邺城的官仓应该还有存粮,这几日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得给百姓们发粮了。”
“将军说的没错,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要拉拢世家贵族,兴孔崇儒。天下可马上取之,却不可马上治之!胡贼祸乱中原多年,这天下早已礼崩乐坏,百姓不懂伦理纲常,势必起乱事,统治者不守仁德,则难以长治久安。”
“那第二步,先生认为应该怎么做?”
“第二步,便是要开拓属于您自己的地盘。”秦怀山捋了捋胡子,说道:“仅靠邯郸和邺城这么点地方,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
“往北是冀州,襄国,幽州等地,往南则是洛阳,往西有河西地区,往东则是彭城。这些地方要么有羯族人的重兵把守,要么是临近鲜卑人的地盘,又或者无险可守。”
“将军分析的没错,彭城位置虽然重要,但是放眼四周,无山川大河,地势平坦,易攻难守。比如当年楚霸王项羽选择在彭城建都,就是一个错误!河西离邺城过于遥远,关中地区虽盛产粮食,也有兵员,但是又过于靠近羌氐两族的地盘,咱们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秦怀山想了想,说道:“若是能拿下整个兖州,往西接壤河东和平阳,北临太原,则可有一番作为。”
听完秦怀山的话,石闵不由得仔细看了看地图,缓缓说道:“想要屯田练兵,确实应该把整个这一块全部拿下。占地若是无法连成一片,容易被人各个击破!”
秦怀山点点头,又说道:“对了,有一件事,将军还需要重视!”
“先生说的何事?”
“老朽听说,石鉴纠集了十万兵马,用于对付将军,如今石鉴暂时是落荒而逃,但是支持他的人还在!威胁还没有消除,说不定,十五日之内,便又有战事!”
“说到石鉴,先生,你在他身边十几年,对此人应该了解的比我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您和我们大家说一说,这石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秦怀山想了想,问道:“将军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秦怀山叹了口气,说道:“石鉴此人,文能定国安邦,武能征战四方。懂得运筹帷幄,而且。。。。。。”
一旁的李昌有些听不下去了,说道:“秦先生,怎么你一开口,就是不停夸石鉴这小子?”
秦怀山严肃的说道:“将军既然想听真话,那老朽自然不能掩盖他的真本事,想要对付石鉴,就得知道他有几斤几两,不是吗?”
“二叔,您让先生接着说!”石闵打了个圆场。
李昌摆摆手,对秦怀山说道:“行行行,你继续说,我不说话!”
秦怀山看了一眼李昌,又对石闵说道:“而且这石鉴性情沉稳,能忍人所不能忍,这等本事,恐怕和当年的越王勾践一样。所以想要对付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将军您不但不能掉以轻心,还需要全力以赴!”
石闵微微点头,说道:“确实,石鉴是我平生所见的人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人!”
“当今整个北方,有雄才伟略的,当属鲜卑慕容儁,石鉴日后也会和慕容儁一样棘手。至于匈奴的单于,他志向再大,毕竟年老,将来要和您逐鹿中原,争霸天下的,一定只有慕容儁和石鉴!可是以咱们目前的实力,想要同时对付他们俩,恐怕不太可能。”
“近来鲜卑方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至少目前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目前没有动静,是为了以后能掀起大风浪!慕容氏南下是早晚的事情,所以眼下我们需要盟友!”
“盟友?哪来的盟友?”
“有一个人,恐怕将军忘了!”
“谁?”
“羌族首领木都的长子,库里台!”
“先生若是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个人!”石闵恍然大悟,又说道:“但是现如今赵国已经乱成一团,羌族去年呈上的降表文书,此刻恐怕已经是一文不值。当初我虽然算是帮了库里台和他的族人,但是如今的他,未必还肯给我面子。更重要的是,羌族的大权,现在还掌握在卡布的手里。”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不管库里台是否愿意与将军结盟,只要他想夺权,羌族一定会乱,如此一来,就算他忘了昨日之恩,至少羌族人暂时不会和石鉴一样,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如今库里台的族人虽然还在加洛山下,但是老朽近来得到了一个消息,木都忽然身染重病!这正是库里台回到羌族夺位的好时机。”
石闵恍然大悟,立刻对张沐风说道:“沐风,赶紧去驿馆,把库里台找来!”
张沐风应道:“末将领命!”
石闵问秦怀山:“先生的消息可不可靠?”
“当然可靠!”秦怀山笑了笑,说道:“这个消息,是二十多天前,老朽在邯郸的时候,通过几个马贩子那里得知的,那几个马贩子正是羌族人!”
“难怪今年羌族的岁贡迟迟不到,原来是木都得了重病。卡布和木都的夫人胭脂,本就不想让羌族人投靠赵国,如今木都病重,羌族的大权便完全由这两个人掌握。”
“所以我们这才有机可乘!至于羌族人如何去去争夺这首领之位,就与我们无关了!我们要做的,只是放库里台回去,既不给他们粮草,也不给他们兵马。若是库里台胜了,那么他就欠了您一个人情,若是他败了,羌族也已经四分五裂,不足为惧!”
“一箭双雕,妙计!”石闵夸赞道。
。。。。。。
石鉴一路向东逃窜,狂奔了百余里路,见无追兵,这才停下了休息。此时的石鉴,如同丧家之犬,神情有些沮丧。
“殿下。。。。。。老臣愧对您。。。。。。”高尚之痛哭流涕,跪在了石鉴的面前。
“这不是你的错!”石鉴沮丧的低着头,叹了口气,说道:“是石闵命不该绝,也是本王百密一疏!”
“若非那姓秦的,我们怎么会败的这么惨!”老三站在一旁骂道:“他背叛了殿下,将三万兵马送上绝路,还害死了老八!到了最后关头,再用大人来威胁殿下!若非如此,石闵此刻早已人头落地!弟兄们也不会死伤惨重!”
提到秦怀山,石鉴恨的牙痒痒,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在地上,说道:“这秦怀山,枉费本王这么信任他!没想到最后他背叛了本王!”
高尚之自责道:“只怪老臣没有早日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否则也不至于让他有机可乘!”
石鉴摇摇头,说道:“不怪大人!您早已提醒本王,是本王过于相信他!秦怀山老谋深算,这么多年,本王居然都没有看透他!”
“他日这厮若是落在我的手里,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大愤恨的骂道。
高尚之坐在地上,叹了口气,颓废的说道:“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咱们如今要想的,是如何对付石闵!”
石鉴点点头,对老大吩咐道:“你亲自跑一趟,往东去找彭城来的兵马,让他们速速来见本王!”
“属下遵命!”
“王鸾肯定兵败了,但是三万兵马,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全军覆没!他在羯族人中颇有威望,殿下将来要成就大业,离不开此人!必须马上找回他!”
“但是这兵荒马乱的,时间仓促,去哪里能找到他?”石鉴问道。
高尚之想了想,说道:“王鸾与刘显私交不错,刘显坐拥襄国,既有兵马,又有粮草,危急时刻,他定然会去投奔刘显,去襄国方向寻他,肯定没错!”
“刘显是个小人,王鸾怎会与这样的人交好?”
“这是他们的陈年往事,与我们无关!不过老臣有一事想问殿下,您这是要往哪里逃?”
“彭城!”
高尚之摇摇头,说道:“彭城去不得!”
“这是为何?”
“彭城不是个好地方,地势开阔,无险可守,难做长久之计。”
“那您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游荡吧?”
“洛阳和关中等地,没有咱们熟悉的人,去不了,就算去了,也无处立足。往北去,太原和雁门关还有不少兵马,但是石勇未必能听我们的,毕竟文苍的死与咱们有关。”
石鉴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去彭城,倒不如去襄国!”
“襄国?”
“大人不是说了吗,襄国有兵马有粮草,城高池深,定是个好去处!”
“但那时刘显的地盘,未必能容得下我们?就算接纳了我们,怕是也要仰人鼻息!”
“刘显是孬种,给他兵马和粮草也是浪费,只要进得了城,便可以看准时机,本王将他取而代之!”
“如此也是个好计策!”高尚之沉思片刻,又说道:“但是即便如此,也必须得到王鸾的帮助,否则就不可能成功!”
“既然如此,咱们稍作休息,继续往东赶路,等到彭城的兵马与我们汇合,便可坐等王鸾归来,其他的几路人马,也得有他在才行!”
“殿下说的极是。”
石鉴看了看四周,对手下的吩咐道:“你们先退下,本王有事要与大人私下交流。”
老三识趣的点点头,对周围几个执勤的人招招手,带着他们离开了。
高尚之看到石鉴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已经大致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有一件事,本王想问问大人。”
“殿下要问的,是秦怀山说的那番话吧?”高尚之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