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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要他们向赵国俯首称臣,又有何意义呢?”张沐风不解。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石闵摇摇头,叹了口气。
“请少将军指点一二。”
“我刚刚已经说了,只要羌氐两族在关键时刻不趁火打劫就好!将来的局势,必定是匈奴和鲜卑两头牵制我们赵国,若是羌氐两族再来凑热闹,那赵国真的是四面楚歌了!所以在这种时候,一定要让羌氐两族不敢对我们动手!所以与其说是收服,不如说是威慑!”
“如此一来,以咱们赵国现在的兵力,同时应付鲜卑和匈奴,实在是有些吃力!”
“现在屯田已经开始实施,只要三五年时间,赵国便可得到喘息,届时兵源充足,粮草充足,就不必再担心两线作战!更何况鲜卑现在也不敢兴兵来犯,去年雪狼谷一战,全歼了独孤南信的六万大军,算是伤到了他们的元气,所以鲜卑至少会安稳个三五年而不敢入境。”
第三百四十章()
“卑职愚见,那慕容氏两兄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慕容恪,年纪轻轻却武力过人,实在是让人惊叹。”
“你只说对了一半。”石闵看着张沐风一脸疑惑的样子,解释道:“慕容氏两兄弟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但真正有威胁的,不是慕容恪,而是那个智谋过人的慕容儁。”
张沐风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石闵又说道:“慕容恪,充其量一个莽夫尔尔,没有什么大的才能。慕容儁有搅动天下大势的本事,慕容恪虽然勇猛,却对慕容儁言听计从,服服帖帖,所以归根结底,慕容儁才是最大的敌人!”
“真是不明白,刘荣那该死的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做了鲜卑人的内应!若不是刘荣把这两人放出来,咱们根本不用打这场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一个羯族人,背叛自己的族人来帮助敌人,除了名利,还能是为了什么?”
“听说陛下将他满门抄斩,现在想想,真是一点都不可惜!”
“此人平日里横行霸道,无视法纪,着实是死有余辜!”石闵看了看身后早已入睡的弟兄们,说道:“经此一役,这样的损失实在让人心疼,不过这也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所以这次回到邺城,我要扩编狼骑尉!”
“扩编?”
“没错!”
“可是狼骑尉的选拔,您是知道的,去哪找那么多人来筛选?更何况战马,兵器,盔甲等都有些紧缺,扩编,怕是难度很大啊!”
“屯田会……”
“少将军!”朱松忽然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怎么了?”石闵抬头问道。
“有几个弟兄伤势严重了,恐怕也得上担架了!”
石闵一听,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情况如何了?”
“天气炎热,又没有药物,弟兄们的伤口不少都化脓红肿,刚刚才发现,有三个弟兄高烧不醒,开始说胡话了!”
石闵心一沉,抬头看看天,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于是吩咐道:“传令下去,即刻启程!不要耽搁!”
“是!”
“沐风!派人往回羌族大营的方向查探一下,看看车马何时能到!”
“遵命!”
刘远志一路不敢耽搁,催促着那些羌族人马不停蹄的赶路。
“大人!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还没赶到咱们要去的地方,这马都要累死了!”一个车夫对刘远志说道。
“不行,得继续赶路!”刘远志毫不犹豫的说道。
“马要是累死了,这车怎么拉?到时候更加赶不上您的大事!”
刘远志有些迟疑,转头问石闵的部下:“小兄弟,咱们大概还要多久?”
“不多耽搁的话,今天夜里应该能和少将军的人马遇上。”
刘远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再看看那些正在奔跑的马匹,确实看起来已经有些跑不动了,尽管刘远志心急如焚,但是再三斟酌,刘远志还是下令休息了。
刘远志等人在一处水洼旁停下,羌族人第一时间将他们的马匹牵到水洼旁饮马,跑了几个时辰,再好的马也吃不消。
夏天,河西草原上水草茂盛,但是蚊虫也让人十分讨厌。刘远志一边驱赶着蚊虫,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而他旁边那个石闵的部下,大概是因为过于疲惫,倒头便睡着了。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刘远志不忍打搅,捡了几根树枝,插在地上支了一个架子,盖上他的袍子,替石闵的部下遮挡阳光。
折腾了半宿,那些马夫在饮马之后,也倒头呼呼大睡了,唯独刘远志睡不着。
他独自靠着一块石头坐下,拧开水囊,喝了一口水。离开邺城多日,刘远志还是颇为挂念家中的亲人,他也曾多次在梦中看到他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以及那个贤良淑德的夫人。
这段时间以来,刘远志跟着石闵经历了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的凶险之事,而朝中的储位之争,依然是他时刻惦记的事情。
与石闵相处的这些日子,刘远志对石闵的才能本事深感佩服,平心而论,若非形势所迫,他倒是非常愿意与石闵结交。但是他终究明白,党争,恐怕早晚会将他们划分开来,多日来建立的这一点点默契和信任,说到底,是那么的脆弱。
天亮后,卡布便匆匆忙忙的去找木都了,昨夜的事情,他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木都。
“大哥,你是说石闵那小子成功了?”胭脂夫人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卡布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应该是没有错,不然刘远志不会深更半夜的来问我要车马和药材。”
“刘远志亲口说的?”胭脂又问道。
“他没有说的太直白,不过听他的意思,就是这么回事。”
“没想到他凭区区五百人,还真的把三千匈奴人给打败了!”胭脂显然是有些诧异。
尽管木都等人都知道石闵的人马异常勇猛,但是那三千匈奴人也是匈奴大单于的嫡系人马,不是一般的士卒,他们都没有想到,石闵会这么快就拿下他们。
木都看着两人,张着嘴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句,卡布是压根儿没听懂,胭脂则替他问卡布:“夫君的意思,是问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要真的向赵国俯首称臣?”
卡布愣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想听听首领的打算。”
木都无奈的摇摇头,摊开手心,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定夺。
卡布叹了口气,又问胭脂夫人:“妹妹,你觉得呢?”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这种事还要我一个女人来决定?”胭脂夫人看了看两个人,想了一下,又说道:“要我说,不能向赵国低头!咱们羌族人虽然人丁不旺,但是自由自在惯了,为何放着安生日子不过,跑去做人家的奴隶?”
“但是我们与石闵已经立下赌约,若是他能打败这三千匈奴人,咱们就得履行承诺……”
“哎呀大哥,你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的!当时我们与他立下这个约定,只是口头承诺,我们若是反悔,他能拿我们怎么样?就凭他那几百个人,还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不成?”
“#######”木都忽然说道。
“你是说这小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胭脂夫人皱着眉头问道。
木都点点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卡布和胭脂。
“我看他没这个胆量!”胭脂夫人不屑的说道。
卡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妹妹,我与石闵这小子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依我看,首领说的没错,这小子恐怕真不是一个善茬。”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所幸先下手为强!趁他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没有防备,发兵伏击他们,这样一来,就不必再说什么称臣纳贡的事情了吧?”
“不不不!万万不可!”卡布直接反对胭脂夫人的意见。
“大哥,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几百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想杀石闵和他的部下,或许不是不是难事,但是如果咱们真的这样干了,那羌族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光是匈奴和鲜卑就已经够石虎那老混蛋操心的了,赵国哪还有力气顾得上我们?”
“妹妹!你此言差异啊!听说石闵是石虎最疼爱的孙子,他若是在咱们这里遭遇不测,石虎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攻打我们!而石闵的父亲石瞻,素来是赵国第一良将!去年他与独孤南信交手,凭借五万人全歼六万鲜卑精锐,到时候,但是一个石瞻就够我们受的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要向羯族人低头不成?”胭脂夫人有些不悦。
木都看着卡布,指了指,似乎是想听听卡布的想法。
卡布叹了口气,想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依我看,咱们不如暂时向赵国俯首称臣。。。。。。”
“不行!”胭脂夫人还没等卡布说完,便一口回绝。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木都扯了扯胭脂的衣服,微微皱眉,示意她先不要急。
胭脂板着脸,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于是卡布接着说道:“现在天下大势,实乃群雄争霸,咱们羌族地少人稀,暂时没有逐鹿中原的能力和机会。现在咱们夹在赵国和匈奴之间,一味掺和,只会两头都捞不着好。与其这样,倒不如置身事外,石闵不是要一纸文书来证明咱们向赵国称臣纳贡吗?给他便是,说到底,这一纸文书也就是一张纸而已!只要咱们心里记得自己是羌族人,不是羯族人的门户奴隶即可。匈奴和赵国早晚要大战,咱们就坐山观虎斗,谁都不帮,暗地里却要养精蓄锐,待他们两败俱伤,那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大哥,口头约定算是无凭无据,这白纸黑字的写下来,若是再反悔,可就落人话柄了!到时候你让我夫君被天下人耻笑?”
“世道这么乱,哪还讲那么多信义?当年春秋时代,他们汉人争霸天下的时候,不也是今天和你结盟,明天便翻脸无情吗?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汉人总说兵不厌诈,既然他们可以这样阳奉阴违,那我们为何要那么坦诚?”
胭脂夫人听了卡布的话,倒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问木都:“夫君,你以为如何?”
木都显然是没有什么主张,连连点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这么办吧!”
“至于氐族人那里,首领,您看要不要派人先去通个气?”
“######”木都又点点头。
“大哥,我看这就没必要了吧?氐族人那里,让石闵和刘远志自己去操心就好,我们替他们出这个力干嘛?”胭脂夫人阻拦道。
“既然是演戏,那就干脆假戏真做,单凭一纸文书,他们不一定会对我们放心,若是我们主动出力帮他们,那石闵和刘远志肯定会更加信任我们,将来赵国势必对我们放松警惕,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安全了。”
胭脂夫人和木都对视了一下,对卡布的话一时间拿捏不准。
“首领,您觉得如何?”卡布问道。
“大哥,我怎么觉得你的想法,越来越没骨气了?”胭脂夫人瞥了他一眼。
卡布一听,倒有些不乐意了,反问道:“妹妹,那我问你,你是要命还是要名?”
“当然是要命!”胭脂毫不犹豫的回答。
“既然是要命,那咱就暂时低个头!又不是跟着他们去赵国为奴为婢,等他们一走,咱们羌族人照样过咱们的自在日子,这有何不可?”
“反正我觉得,咱们要是这么做,就太过于卑微了!”胭脂夫人还是有些犹豫。
“那你说,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卡布又反问道。
胭脂夫人撇了撇嘴,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了两个字:“没有。”
“那不就行了?”卡布叹了口气,又问木都:“首领,此事您以为是否妥当?”
木都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既然如此,那我就派人去一趟氐族人那里,早日把石闵他们打发走,咱们也好松一口气。”卡布自顾自的说道。
“大哥,桑铎的那些余孽,都处理的怎么样了?”胭脂夫人忽然问道。
“这些人还不是墙头草?桑铎倒了,萨鲁他们也死了,他们的那些手下,也就成了一盘散沙。我把几个关键的人给杀了,算是敲山震虎,给他们一些警告。”
“那就好!”胭脂夫人看着木都,埋怨道:“当初劝你对你这个兄弟提防一点,你偏不听!现在看看,最后靠得住的还是我的娘家人!”
听到胭脂的这些话,木都的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甚是尴尬。
一旁的卡布看着,连忙责备胭脂夫人:“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首领是你的夫君,你应该辅佐,而不是这样指责!”
“我……”胭脂夫人有些不服气。
卡布瞪了她一眼,然后朝她使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胭脂夫人识趣的把话咽了回去,木都却笑着拍了拍卡布的肩膀,然后端起酒碗,向他示意。
卡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木都是表示对他忠心的赞许,于是连忙端起面前的酒碗,低头微微行礼,然后一饮而尽。
走出大帐,已是太阳当头,卡布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受到炎热天气的影响。现在桑铎已经是阶下囚,再无人可与卡布争高下,此时此刻,整个羌族,他卡布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到这里,卡布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而且还几乎笑出了声,他隐约觉得,自己已经几乎是羌族的主宰。
如张沐风所说,连续几天的高温,那些阵亡将士的尸身,已经开始有异味,有些将士开始忍不住反胃想吐。
朱松等人再次劝石闵:“少将军!还是让这些弟兄早日入土为安吧!咱们连棺木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这活着的人也受不了啊!”
石闵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他转头看了看马背上的那些尸身,空气中确实开始弥漫着一些不寻常的味道。石闵的内心十分矛盾,狼骑尉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心血,任何一个人的损失,都会另他心痛不已。
“还记得吗?你们正式成为狼骑尉的那一天,曾经说过什么?”
“同进同退,生死与共!”朱松毫不迟疑的答道。
“那你说,咱们能把这些弟兄就这样扔下不管吗?若是就地埋了,那很简单!可是清明寒食,这些弟兄连一炷香一杯酒都没有!这叫我们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可是少将军……”
“少将军,卑职有话要说。”一旁的张沐风忽然插话道。
石闵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石闵没有发话,张沐风便说道:“这些弟兄,都是咱们的生死兄弟,把他们留在这里,实属无奈,他们必定不会埋怨我们。此外,咱们汉人讲究入土为安,逝者已矣,咱们带着他们在烈日下暴晒,也是让这些弟兄无法安宁啊!”
石闵听了这些话,嘴角微微抽动,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张沐风知道石闵已经在犹豫,于是接着说道:“少将军刚刚说的也对,这些弟兄若是留在这里,清明寒食,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可是末将以为,咱们早晚会饮马河西,踏平诸胡,到时候,咱们带着更多的弟兄前来祭拜,岂不是更好?”
一旁的朱松听着张沐风的话,不禁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暗自佩服,张沐风则朝他皱皱眉头,示意他收敛一点。
石闵沉默了许久,终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