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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冷笑道:“岂敢岂敢!我荆山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一切都还是庆王殿下说了算。”
“听荆山兄弟的口气,好像心中有些不满嘛?”谭渊倒也没有翻脸,对身后的两个人吩咐道:“把东西拿上来!”
谭渊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个人,一人捧出了一个锦盒,荆山的目光便直勾勾的落在了那两个锦盒上。
“荆山兄弟,你放心,庆王殿下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这些小玩意儿就当是兄弟这次的辛苦费吧。”谭渊说着,微微抬手,两个随从打开了两个锦盒。
荆山定睛一看,满满的两盒珠宝。
“给我的?”荆山看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没错!就是给你的!”谭渊笑着,对荆山说道:“如何?没有亏待你吧?”
荆山忍住内心的激动,假装淡定道:“只是这向来深居简出的宁王,忽然做了巡防营统领,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荆山兄弟,来日方长,巡防营统领之位,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谭渊笑了笑,问道:“若是现在让你去当这个巡防营统领,你觉得其他五个副将能同意吗?到时候就算你做上了巡防营统领,这位子怕是也坐不安稳吧?”
谭渊的几句话,戳中了荆山的内心,他说的一点没错,荆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是他这个时候上位,怕是会成了众矢之的。
见荆山没有答话,谭渊走上前,拍了拍荆山的肩膀说道:“荆山兄弟,只要你好好干,巡防营统领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替庆王殿下好好监视宁王的一举一动,若是他对亲王殿下有半点异心,你要及时通知我。”
荆山有些不解,说道:“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庆王殿下既然对这位宁王这么不放心,又何必要让他当上这个巡访营的统领?”
“亲王殿下自然有自己的考虑,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情。”
“恕我直言,这么多年来,这宁王殿下在邺城,一无名望,二无才德,庆王殿下怎会用这样一个人?”荆山说道。
“宁王不过是我们庆王殿下的一条狗,养狗只需要这条狗听话就好,只要关键时刻能叫唤两声,不必太精明!”
“喔?是吗?我倒觉得这宁王不是一条安分守己的狗。”
“何以见得?”谭渊问道。
“呵呵,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随口说说。”
谭渊自信的说道:“是不是安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拴狗的链子,握在庆王殿下手上,只要这跟狗链在,那这条狗就撒不了野,荆山兄弟,你觉得呢?”
荆山微微一笑,答道:“庆王殿下果然有手段,在下佩服!佩服!”
“行了,这以后的日子,就辛苦兄弟了。”谭渊对荆山鼓励道。
“只要有金山银山,愿凭庆王殿下差遣!”
“如此便好!”
夜色朦胧,谭渊和荆山在此僻静之处各取所需,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石鉴已经搬到了巡防营统领的屋里,他看着宽敞的屋子,倒还觉得有些满意。
忽然,一个人轻轻敲响了石鉴的门。
石鉴吩咐道:“进来!”
外面的人推门而入,进来的正是石鉴的手下。
“有什么发现?”石鉴问道。
“启禀殿下,属下发现了一个情况,庆王府府的人果然与巡防营有勾结!”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没有庆王府,巡防营近来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石鉴冷笑一声,又问道:“与庆王府暗中有往来的是谁?”
“禀殿下就是那个叫荆山的副将。”
“哦?是他。”石鉴笑了笑,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第二百八十七章()
燕王石世得知巡防营统领之位易主,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给了庆王府可趁之机。
“殿下,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有任何遗憾都是多余,倒不如想想怎么应对后面的事情。”
石世有些疑惑的问道:“张大人,本王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巡防营统领的帽子,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扣在了老三的头上?”
张豹沉思了许久,缓缓说道:“下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陛下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老三这个人,一辈子与世无争,平日里也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父皇选他做巡防营统领,到底是为什么呢?巡防营那帮人,难道就能听他的吗?”
张豹皱着眉头,手指轻轻叩着大腿,说道:“殿下,恕下官直言,陛下虽然残暴但是绝不昏庸,虽然陛下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还尚未可知,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值得怀疑。”
“对!你说的没错!难道就因为他老实听话?”
“我看未必!”张豹摇摇头。
“什么意思?”
“或许,对于陛下来说,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够乖乖听话的巡防营统领,宁王在朝中,向来没有人脉关系,也不曾得到陛下恩宠,陛下,现在突然给了他一个巡防营统领当当,按理说宁王殿下对陛下应该感恩戴德,那忠心便是最好的谢恩。”张豹说着,眉头依旧紧锁。
石世听着觉得有理,催促道:“你接着说!”
张豹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然后看着石世,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有没有觉得,这几十年来,宁王殿下似乎低调的过了头。”
“过了头?怎么说?”石世有些不太明白。
“按理说,宁王从未得过陛下恩宠,换做一般人早就绞尽脑汁,结交朝中大小官员。可是这位宁王殿下却几十年如一日的悄无声息……”
“或许是他确实为人低调,无心纠缠朝政呢?”
“若是无心参与朝政,那这次又怎会当上巡防营的统领?”张豹反问道。
“这不是副皇上的圣旨吗?父皇的旨意谁敢违抗?”
“好端端的,陛下为何找这样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宁王不是西华侯,没有才德,也没有贤名,要是他一心想要韬光养晦,定会拒绝陛下的委任。”张豹说着,看了看石世,又说道:“这件事,肯定有人在陛下面前替宁王说话!”
“张大人呐,父皇只要下旨,他石鉴难道还能违抗不成?”
“关键是谁!在陛下面前进了言?”
“这个……”
“其实殿下不用猜都能知道,定是庆王府!”张豹果断的说道:“但是殿下有没有想过,庆王府为什么要帮宁王?”
“你有话直说。”
“据下官的线人告诉我,庆王殿下在离京的前几天,宁王曾经去过宁王府!”
石世吃惊的问道:“他去找过庆王?”
张豹点点头,说道:“当时下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想,现在宁王当了巡防营的统领,下官联想到这个消息,这才恍然大悟!”
“宁王府与庆王府达成了一致?”石世问道。
“恐怕是这么回事!”
“那你说宁王几十年来低调的过了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难道还不明白吗?宁王若真想置身事外,韬光养晦,又怎会主动找上庆王府?因为他知道,庆王是根本不会主动想到他的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老三也有野心?”石世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复杂。
张豹摇摇头,说道:“这个,下官还不能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宁王一定有着自己的打算!”
石世听着张豹的话,微微点头。
“当然,最理想的,自然是宁王只是想要一些名利,如果是这样那事情也就简单了。”
“怎么说?”
“他想要名利,庆王府能给的,燕王府一样的给,因为对于宁王来说,有奶便是娘!只是,谁给的多谁给的少罢了。”
张豹的话,让石世恍然大悟,于是他说道:“张大人,你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本王倒要拜会拜会他,看看本王这位三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燕王殿下说的是,咱们是应该去探探宁王府的底了,若是能用,则尽早把他从庆王府争取过来,收入麾下,若是不能用,也当早做防备!”
“对对对!张大人说的一点不错!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明日一早,本王就去巡防营!”
“下官愿一同前往!”
“好!”
第二天一早,石世便带着张豹一行人到了巡防营,前来拜会这位新上任的统领大人。
与此同时,石闵及其部下也集合完毕,准备出发。
“殿下,您怎么来了?”石闵有些吃惊,又有些惭愧。
“听说你要去河西,本王特来送送你!”石世随口回答。
石闵有些尴尬的说道:“让殿下失望了,巡防营统领的位子,终究还是烙在了别人手上。”
“诶?你这孩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再说这巡防营统领不是别人,是本王的兄弟,你的伯父,宁王向来与人和善,相信他定不会让父皇失望,你也就不必自责了!”
“谢殿下……”
“对了,你的部下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如何了?”石世问道。
“多谢殿下关心,他已经醒了,只是还需要休养段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石世点点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东西拿出来,交给闵公子!”
话音刚落,石世身后的两个随从捧着两个盒子站在了石闵面前。
“殿下,这是什么?”石闵有些吃惊。
石世笑了笑,说道:“放心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是一些药材。本王想着,你的部下受了那么重的伤,上次你拿的药或许不够用,所以特地再给你带来了一些,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石闵一听,颇为感动,连忙行礼说道:“燕王殿下,大恩不言谢!请受石闵一拜!”
“行了行了,你这孩子,马上都是一家人了,还跟本王这么客气!”
一提婚事,石闵的脸瞬间红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婚期延后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一切就听凭父皇做主吧,等你从河西回来,再与欣儿完婚不迟。”
听到石世的这番话,石闵更加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候,石鉴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二皇兄,您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石闵和石世闻声望去,石鉴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二皇兄,您怎么突然来了?”
“本王听说小闵今日要出使河西,特来送送他。对了,三弟你昨日刚刚做了巡防营的统领,作为兄长,自然也要要来给你道喜。”石世笑了笑,仔细打量着石鉴。
石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惭愧惭愧,二皇兄真是太客气了!”
忽然,石鉴转过头看着石闵,略带责怪语气的说道:“小闵啊,你说你,要走怎么也不说打个招呼,你是不是心里还记恨我呢?”
石闵连忙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宁王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石闵岂会记恨您?”
“唉,都怨我,这不,刚刚上任,一大堆事情,完全没有头绪。我也是在梳理一下巡防营的事务,差点把你今天要走的事情给耽误了!连一杯送行酒都没有准备。”
石闵尴尬的回答:“宁王殿下有心了,送行酒就不必了!小侄赶时间,就不耽误二位殿下说话了!先行告辞!”
“小闵,保重!”石世用关怀的眼神看着石闵,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
“本王等你回来!回来把今日的酒补上!”石鉴打趣道。
石闵微笑着对石世和石鉴点点头。
看着石闵离去,石鉴连忙对石世说道:“二皇兄,里面请,里面请!别站着说话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三弟,请。”
石鉴连忙引路。
石世跟着石鉴进了巡防营的大门,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石鉴。
石鉴有些尴尬的笑道:“二皇兄为何一直盯着我看?莫不是今日小弟衣着有什么问题?”
石世笑了笑,说道:“衣着没有问题,就是略显寒酸了一点,你现在好歹也是巡防营的统领,还是要给自己置办几身像模像样的衣服。”
石鉴答道:“小弟清贫惯了,更何况军营之中,无需穿的过于华丽。”
石世看着正在校场上操练的士卒们,问道:“怎么样?这巡防营统领还当的习惯吗?”
“回皇兄的话,还在适应当中……”
“我看你这干的也不错嘛!”
“哪里哪里,二皇兄过奖了……”
石世指着校场上操练的人马,夸赞道:“你看看,三弟啊,你从未领过兵打过仗,这训练部下也是有模有样嘛!”
“小弟惭愧,其实这些都是几位副将的鼎力相助!小弟哪懂那么多……一切事务尚在熟悉的过程中。”
“宁王殿下过谦了,下官可听说这巡防营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之前闵公子恩威并施,也不曾让他们服服帖帖。宁王殿下今日是到任的第二天,看情况已然是将巡防营收服,不管殿下用了何种手段,下官都佩服不已。”
张豹的话,明里暗里已经十分清楚,他就是想看看这样的试探,石鉴会作何反应。
一旁的石世也微微点头,对石鉴说道:“张大人说的可一点没错,三弟,你还真是让为兄刮目相看啊!”
石鉴自然明白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是何居心,于是笑呵呵的装傻充愣道:“手段?我哪有什么手段?皇兄和张大人真看得起我,哈哈哈……”
张豹和石世看到石鉴“哈哈”发笑,愣是没有作出半点回应,石鉴大约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又说到:“皇兄,其实小弟压根儿就没用什么手段,巡防营的弟兄们平日里松散惯了,这规矩不能一下子上的太重,得慢慢来!所以小弟就与他们约定,比如这操练,不可荒废,每日必须做,那喝酒的事情,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出事,我权当不知道……”
张豹听到石鉴的话,不免对他刮目相看,石鉴的这几句话看似平淡无奇,却深有权谋之术,此时此刻张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宁王不简单!
“三弟说的是实在话。”石世笑着点点头。
“二皇兄咱们里面请……”石鉴点头哈腰的侧身引路。
“三弟,为兄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石世边走边说道。
“皇兄尽管问,小弟一定如实相告。”石鉴客气的回答。
“你韬光养晦了几十年,与为兄都不曾有过多往来,朝中更是没有什么亲贵,为何就低调到如此地步?”
石鉴苦笑着摇摇头,答道:“皇兄,你是知道的,小弟一直不得父皇宠爱,朝中大臣自然也不会与小弟往来。如此,除了韬光养晦,低调做人做事,还能怎么办?否则一旦有什么过失,连一个替小弟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于石鉴的回答,石世略有些尴尬,毕竟这么多年,他这个做兄长的,未曾帮衬过宁王府一把。
张豹见石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于是在一旁说道:“宁王殿下,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您看,陛下这不是给您封官了吗?”
石鉴摆摆手,说道:“张大人呐,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父皇既然让我做这个统领,那我就好好做便是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想那么多了。”
“宁王殿下倒是洒脱,下官真是钦佩不已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