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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也要操练。
这个命令一下,巡防营的那些人立马炸开了锅,原本石闵做他们的头领就让众人不满,现在石闵的这些命令,毫无疑问让这些懒散惯了的巡防营士卒无法适应,因此私下里众人牢骚满腹,看到石闵的部下,一个个眼神里也充满敌意。
一日深夜,巡防营的副统领和几个喽喽偷偷在躲在一处荒废的院子里喝酒吃肉,几个人肆无忌惮的咒骂着石闵。
“副统领,石闵这小子真是太猖狂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仗着有陛下的恩宠,跑到咱们这里来耀武扬威。”
“对!他算什么东西!他们父子不过是陛下养的两条狗!居然还不允许弟兄们喝酒耍钱!这日子还怎么过?”
“对啊!没法过了!”
“都给老子闭嘴!”那个副统领呵斥道。
众人纷纷闭嘴不敢说话,副统领看了看旁边几个喽喽,说道:“老子警告你们,要想留着脑袋喝酒吃肉,就把意见藏肚子里,别他娘的大嘴巴到处胡咧咧!”
“副统领!大统领在的时候,咱什么时候过这种日子了!石闵这小子摆明了就是跟咱们过不去!”
副统领喝着酒,默不作声。刘荣一死,他就是巡防营士卒心里实质上的头领,尽管他心中对石闵一千一万个不服气,但是他比其他人清楚,君命难违,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与石闵完全撕破脸的好。
“不管是不是跟咱们过不去,最近都收敛点!别被他杀一儆百!”
“郭副统领果然沉得住气。”一个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谁!”副统领站起身,手握住腰间的刀。
话音刚落,一个人披着黑色斗篷,站在了门口。
副统领和他的手下们站到了一起,众人纷纷拔刀相向,警惕的看着那人,副统领问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
只见那人不慌不忙摘下斗篷,笑着说道:“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郭副统领一看,来人居然是庆王府的管家谭渊,于是连忙示意手下把刀收起来,语气微微缓和:“谭先生,您不是应该随庆王殿下去了李城吗?怎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谭渊走了进来,看了看众人,微微一笑,说道:“庆王殿下去了李城,这邺城的事情,总要有人替殿下打理。”
“谭先生是庆王殿下的心腹,留在邺城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郭副统领说笑了。”谭渊看了看地上凌乱的酒坛子和一些吃食,笑道:“看来石闵那小子做了你们的头,弟兄们这日子也不好过了。”
郭副统领皱着眉头说道:“谭先生,深夜找我们哥儿几个,有话就直说吧,不必绕弯子。”
“郭副统领果然是精明人,不过这里好像不是谈话的地方吧?”谭渊说着,扫视着那些巡防营的喽喽们。
郭副统领看了看众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与谭先生商量。”
“是……”喽喽们略有不满的看了看谭渊,然后陆续走了出去。
看着其他人都出去了,郭副统领对谭渊说道:“谭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郭兄弟,自己人何必叫的这么生分?刘荣兄弟在的时候,与我也是兄弟相称。”
“不敢当,我郭越不过是一个粗人,小小的巡防营副统领,怎么敢和庆王殿下的心腹谭大人称兄道弟?”
“行了行了,郭兄弟这是要打我谭某脸?来来来,咱们坐下说!”谭渊说着,拉着郭越坐下来。
“谭先生请说!”
“今日我来,是有一事与你商量。”
“何事?”
“你们大统领的死,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蹊跷?什么意思?”郭越是个粗人,并没有听明白谭渊的意思。
谭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刘荣一直是庆王殿下的人,他是不是勾结鲜卑,我们殿下很清楚,你与他共事也多年,你信不信他会勾结鲜卑慕容氏?”
郭越想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我说实话,我心里是不信的!但是……”
“但是什么?”
“没什么……”郭越显然是没有说实话。
谭渊看到郭越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我看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那我是怎么想的?”郭越故意问道。
“真要我说?”谭渊故意卖关子。
“那是自然!”郭越倒是想看看谭渊想说什么。
“你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就是刘荣为什么死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副统领的人为什么不是你而是石闵那小子!对吗?”谭渊看着郭越,不慌不忙的说道。
此言一出,郭越的脸色有一丝丝的尴尬,也有一点阴冷,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说道:“谭先生说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哈哈哈哈哈~嘴上不懂不要紧,心里懂就是了!”
谭渊笑了笑。
“谭先生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郭越是个糙汉子,根本没有耐心跟谭渊慢慢耗时间。
“郭越兄,想你当年也是咱们羯族人中的一条好汉,刘荣在的时候压你一头,现在刘荣死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吆三喝四,你就甘心?”
“呵呵,不甘心又当如何?这小子有陛下的圣旨和恩宠,而我等连个靠山都没有,难不成还抗旨?”
“靠山?呵呵,郭越兄弟,靠山一直都有,就看你想不想靠了。”谭渊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第二百四十九章 杀鸡儆猴()
郭越与谭渊四目相对,片刻之后,郭越笑道:“谭先生,你说的靠山,现在自己都是自身难保,未免夸大其词了吧?”
谭渊冷笑一声:“呵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郭副统领想必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吧?”
郭越不语,喝了一口酒。
“郭副统领,你只知道西华侯父子深得圣恩,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与陛下最大的隔阂在哪里?”
“隔阂?”郭越疑惑,说道:“谭先生不如直说吧。”
谭渊拎起一个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角,笑道:“不知道郭兄还记不记得去年西华侯被杖责一事。”
“当然记得。”
“那你总该明白西华侯父子与陛下的隔阂在哪里了吧?”
郭越想了想,冷笑一声:“呵呵,那又如何?陛下难不成还能杀了石闵那小子不可?”
“杀了他?郭副统领未免说笑了,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陛下的旨意说的是让石闵暂代巡防营统领之职,暂代!明白吗?”
“我知道!”郭越瞥了一眼谭渊,问道:“谭先生莫非有什么高招?”
“高招谈不上,主意倒有一个,不知道郭兄弟愿不愿意听。”
“请说。”
“石闵虽然现在是巡防营统领,但是说到底,巡防营这一亩三分地,还是郭兄弟你说了算。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何必那么忌惮他?”谭渊说着顿了顿,接着说道:“试想一下,一旦你的弟兄和石闵的人发生冲突,结果会是怎样?”
“谭先生,我可听说陛下给了临机专断,先斩后奏的权利,你这是想让我弟兄的脖子给石闵试刀?”
“郭兄弟,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郭越是个粗人,谭先生有话不要拐弯抹角,直说便是!”
谭渊笑了笑,给郭越倒了一杯酒,说道:“西华侯父子再受宠,终究非我族类,这也是陛下与他们父子之间永远解不开的结。石闵年少轻狂,若是你的弟兄与石闵的部下起了冲突,甚至发生流血事件,陛下会怎么想?”
“陛下已经给了他生杀大权,还能怎么想!”
谭渊摇摇头,笑道:“非也非也!只要有人到时候向陛下进言,三两句话就会让陛下心生疑虑。”
“什么疑虑?”
“说到底,陛下是羯族人,你觉得陛下会坐视不管,看着自己的族人被石闵屠杀?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算陛下同意,那些贵族们和大臣们怕是也不会同意吧?石闵这个巡防营统领的位置还能坐安稳吗?”
“那又如何?换了别人来坐这个位置,我郭某不一样要仰人鼻息?”
“郭兄弟,方才我已经说了,巡防营这一亩三分地,实际上还是你说了算,只要石闵走了,你何愁没有机会?庆王殿下可不会忘了你的。”
郭越反复思量着谭渊的话,对于他来说,要他听命于一个汉人小子,打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而巡防营统领的位子又是他最想要的,所以谭渊的这番话,毫无疑问勾起了他的兴趣。
尽管如此,郭越这等长期混迹于市井的狡诈之人,对谭渊的话也不可能全信,于是问道:“谭先生,今日你所言,是庆王殿下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自然是庆王殿下的意思。”谭渊笑了笑,看着郭越警惕的表情,他明白,此时此刻郭越的心中已经有了合作的打算。
“谭先生的话,有几分道理,只是郭某想问问先生,若是我的弟兄给庆王殿下制造了这样的机会,庆王殿下有几分把握能让我坐上巡防营统领的位子?”
谭渊眯着眼,淡淡的说道:“那要看郭兄弟对我家殿下有几分诚意。”
郭越不是傻子,谭渊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要他效忠庆王府,这是他能做上巡防营统领的前提。
“此事容我考虑考虑!毕竟这是拿巡防营弟兄的命做赌注,我郭某不可不慎重。”
“郭兄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他日殿下若是君临天下,别说一个小小的巡防营统领的位子,位列三公都有可能。”
“呵呵,郭某粗人一个,没那么大的志向,不过先生所言,郭某明白!”
“既然如此,谭某告辞,改日拜会!”谭渊说着,站起身准备告辞。
“慢走。”郭越也站起身。
“对了。”谭渊忽然停下,转过身看着郭越,说道:“差点忘了告诉郭兄弟,庆王查到关于刘荣之死的一些线索,怕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巡防营,所以才拿刘荣开刀。”
听到这句话,郭越的脸色微变,背在身后的手也双拳紧握。
“郭兄弟好生保重,告辞!”谭渊微微一笑,拱手行礼。
与刘荣不同,郭越从小就是一个市井之徒,除了心狠手辣,还有的就是狡诈多疑。刘荣的死他并非不怀疑,因为他对刘荣太了解,当年若非庆王石遵看中刘荣胸无大志好控制,也不会扶这块烂泥上墙。
尽管刘荣能力平庸,性情暴躁,但就郭越个人而言,两人私交不错,所以对于刘荣之死的真相,郭越心中也有一些怀疑。
“副统领!这个庆王府的管家说什么了?”看到谭渊离去,那几个待在外面等候的小喽喽就走了进来。
“没什么!咱们继续喝酒!”郭越朝众人吆喝道。
那些小喽喽哪会管那么多?一听喝酒,个个都来劲,一窝蜂涌了上去,坐在地上胡吃海喝起来。
刚坐下来片刻,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脚步声,郭越刚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众人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挑起来,个个都拔出了刀。
接着昏暗的烛光,郭越等人这才看清,石闵带着十几个部下已经站在了门口。
看到石闵出现,除了郭越,那几个小喽喽都有一些慌张,手里的刀都要握不住了。
“郭副统领!你这是在做什么?”石闵冷冷的问道。
郭越倒也不慌,往前走了几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指着地上的酒坛子说道:“在与弟兄们喝酒,统领大人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面对郭越的傲慢,石闵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发作,反问道:“前日我已经立下军规,军中禁止饮酒,你身为巡防营副统领,居然还敢带头以身试法,该当何罪!”
“大统领,恕在下直言,你的这个规矩不合理,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遵从!”
“你若觉得不合理,当时为何不提!现在再找诸多借口都是徒劳!”石闵厉声责问道。
“怎么?大统领莫非今日要杀鸡儆猴?”郭越也不服气,他不相信石闵敢把他怎么样。
“聚众酗酒,你可知罪!”
“知道!杖责一百!”
“既然是这样,那就乖乖的受罚吧!”石闵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沐风,吩咐道:“把他们几个带回校场!当众杖责!以儆效尤!”
“是!”张沐风点点头,带着身后十几个人走了过去。
“慢着!”郭越忽然喊道。
石闵转过身,看着郭越,问道:“怎么?副统领有何话说?”
“今日我与弟兄们可以挨这顿杖责,不过郭某奉劝大统领一句,到时候别后悔!”郭越面如冰霜,言语间已经流露出杀机。
“哦?那我等着!”石闵微微皱眉,但是丝毫不惧。
第二百五十章 空吃皇粮()
石闵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对郭越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副统领,走吧,免得我们动手!”张沐风等人齐刷刷的站开,把郭越等人围了起来。
“小子,说话客气点!”郭越瞪了张沐风一眼。
张沐风丝毫不惧,说道:“抱歉了副统领,我们弟兄不知道什么是客气!我们只知道奉命行事!”
说完,张沐风便从身后拿出了一根绳子,然后看了看其他人,呵斥道:“把兵刃放下!乖乖受绑!”
那几个小喽喽见状,只得乖乖放下兵刃。
第二天一早,巡防营的校场上,郭越等人被押了出来,众人见此情形,一片哗然。
王冲有些担忧的低声问道:“少将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杖责郭越,会不会不妥?”
“你小子怕了?”张沐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放屁!我什么时候怕了?”
“军法如山,不容儿戏!”站在帅台上的石闵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擂鼓!”
一声令下,“咚咚”的鼓声响起,校场上的巡防营士卒们听到鼓声,不由得暂停了喧哗之声。
石闵一脸威严,抬手示意停止击鼓,鼓声一停,众人朝帅台望去。只见石闵往前走了几步,郑重的对众人说道:“我是军人!诸位也是军人!当知道军法如山!违者严惩不贷!前日本统领刚刚立下军法,军中以及巡逻执勤时间,禁止饮酒赌钱,郭越身为巡防营副统领,敢以身试法!按律,当杖责一百!”
听明白了郭越等人会被惩处的原因,巡防营的人又炸锅了,很快,人群中有人喊道:“凭什么喝酒还要杖责!刘统领在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喝酒!”
石闵扫视众人,然后伸手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说道:“你!站出来!”
那人见石闵叫他单独出来,顿时有些慌张,畏畏缩缩的环顾四周,直往别人身后躲,不愿意站出来。
“王冲!把他拉出来!”石闵吩咐道。
“是!”王冲点点头,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见王冲要来拿人,那些站在前排的士卒不自觉的相互靠紧,把那人挡在后面。
“让开!”王冲怒斥道。
那些士卒无动于衷,站在那一动不动。王冲回来看了看石闵,石闵超他微微点头示意,王冲心领意会,回过头对那几个人说道:“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王冲说着,右手已经握在了腰刀之上,眼神中流露出杀意。
巡防营的人多伟贪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