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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钱谦益正于佛堂修禅,闻其言,半响后,才长叹一声道:“今为父大节以失,何惜小节耶!”
其子闻其语,愤而拂袖去。
南京城中的混乱,在清兵的镇压下,终于平息。
清军这次可谓损失惨重,不仅没有抓住王彦,反而使得锦衣卫在城中大肆破坏,就连图赖府邸也受到了冲击,使其暴怒不已。
若不是朱国弼全家被杀,图赖甚至会怀疑其与锦衣卫勾结,故意调走大军,使得锦衣卫有机可成。
这一场变故,让图赖心中颇为震惊,他是万万没想到,城中还有数百忠于大明的锦衣卫,这使得他再也不能安心享受江南的花花世界,定要将城中隐患,一举清除。
一时间,南京四门戒严,清兵于城内大肆搜捕,多有殃及池鱼,许多富户成为清兵敲诈勒索的对象,仅仅一日,下狱者便有一千之众,南京城内顿时人心惶惶。
钱谦益见清兵搜查甚急,心中十分担心,随连忙向图赖告状,痛诉朱国弼假公济私,善闯其府,夺其资产,还险些闯入其妻卧室,请图赖为其做主。
朱国弼王彦没有抓到,只带回一个无关紧要的侯方域,但侯方域却言王彦早就南逃,这使得图赖怀疑朱国弼中了锦衣卫之计,险些致使南京失控。
朱国弼一投降勋臣,其作用远不如钱谦益,加之图赖因为锦衣卫发乱一事,亦对其不喜,随将朱国弼软禁,并勒令其尽快偿还钱谦益白银万两。
朱国弼还没从全家被杀的悲痛中缓过劲来,新主子又将其舍弃,令他凄惨无比。
国公府被烧为一片赤地,朱国弼亦不能像在大明时,随意敛财,早已没了收入来源,随只得变卖仅剩不多的资产。
朱国弼有一妾,乃八艳之一的寇白门,她因为当初对徐太初一家颇为友好,随免于一死,而现在却成了朱国弼最有价值的一件货物。
朱国弼欲将寇白门,连同一众歌姬婢女一起卖掉,以此偿还欠下的一万两白银,白门得知后心中愤怒,不愿被作为货物买卖,随对朱国弼道:“若卖妾所得不过数百金,若使妾回秦淮,一月之间当得万金以报公。”
朱国弼一番思量后,随同意白门之言,而白门果然在旧院姊妹帮助下筹集了一万银子,交于朱国弼。
当朱国弼结束软禁后,他已经一无所有,南京之人深恨其卖主求荣,投靠清庭之事,皆不愿意接济于他,使得他只能靠乞讨为生。
穷困潦倒之际,朱国弼又找到寇白门,想与她重圆好梦,但被白门拒绝道:“当年你用银子赎我出青楼,如今我已经用银子把你赎回,你我互不相欠,便从此与你一刀两断矣。”
朱国弼万万没有想到,他大明的国公爷不做,去摇尾献媚的投靠清庭后,最后却是落得如此悲催的下场。
面对这一切,朱国弼选择苟活于世,但其还是在多年后的一晚,被已经成为天地会舵主余太初,在雪夜击杀。
钱谦益在一面向图赖告状之时,另一面又担心着藏于府内的王彦,迟早会被清兵发现,于是便瞒着柳如是,同王彦相见。
(本章完)
第106章 奇女子,纵论时局()
这几日清军在城内大肆搜捕,每日下狱者足有近千之众,其中但凡与锦衣卫有点关联之人,便立马被推到菜市口,刀斧斩之,整个街面都是被染成猩红之色。
昔日生机勃勃,经济繁荣,开明博大的六朝古都,如今却笼罩在层层叠叠的恐怖中,血腥和野蛮,使得城内百姓整日惶惶不安。
钱谦益于城内转了一圈,满城尽是让人压抑的紧张之气,城门处悬挂的上百颗新斩的人头,以及街上随处可见的清兵,使他心惊胆战。
钱谦益回到府邸,未见柳如是,随以为其已经歇息,他便悄悄来到厢房,独自去寻王彦。
他一路穿过长廊,走过鱼塘怪石,心中思索着说辞,但当他将要接近王彦所住的房间时,里面却有一阵议论之声,传达出来。
“方今天下,清庭迫使朝鲜称臣,降服蒙古诸部,吞并我大明长江以北,以及南直隶大片版图,形势强于金矣!而朝廷以非甲申之年可比,南都倾覆,战兵俱降,形势弱于南宋多矣!清庭有大军近八十万,且都是久经战阵之士,朝廷立于浙江,直面清军兵峰,可谓危如累卵。侯爷乃国之大臣,手握数万精锐,可有救国图存之策,如是愿洗耳恭听!”
柳如是有豪侠之气,心怀家国,曾经交往的都是陈子龙那样,风骨铮铮的大名士,现在王彦藏于她府内,她自然要与他,纵论一番。
屋内,王彦见柳如是一身男装,福巾道服,英气逼人,框框而谈,心中不禁感叹,此女若为男子,大明多一石柱矣。
“夫人对天下之事,洞察分明,强于诸多臣公矣!令吾钦佩之至!”王彦先是一声赞叹,而后沉思道:“南京之败,始于联虏平寇之策也!今朝廷立于浙省,最大之劣势,乃五大藩镇烟消云散,朝廷丧失全部野战之军,再无精锐之士,同清军抗衡。朝廷要想稳固,则至少需要二十万能战强兵,但如今九边之军荡然无存,各地卫所,已然废驰,新募大兵,未经演练,亦不可一战,朝廷所能依靠者,已经屈指可数矣!”
柳如是听王彦之言,眉头微微一皱,“如此看来,朝廷最需者,乃时间也!若时间充裕,以浙省之富足,足可募兵数十万,再演练一年,当可稳固局势,徐图恢复,然清庭却不可能给朝廷喘息之机,不日定然南下,朝廷或将无以应对矣!侯爷既然洞察根本,是否已有救亡之策?”
阿济格大军驻于安庆,使王彦顿觉如中天悬剑,如芒在背,使他寝食难安,今柳如是一介女流,亦知清兵必然毁约南下,他身为战将哪里还不明白,情势之危,以如十万火急。
王彦点头道:“吾近日所思,以得一策,只是还不完善,今日正好说出,以便补全,或能力挽狂澜。”
柳如是好奇道:“侯爷之策为何?妾虽为女子,却愿为侯爷参赞。”
王彦随开口道:“此策与南京时,所推行国策正好反之,曰联顺抗清也!”
“联顺抗清?”柳如是眼前不禁一亮。
“吾近日听闻,李闯已然身死,大顺政权土崩瓦解,而其余部未立新主,则招降之事,大有可为也!”王彦将心中想法,尽数说出:“顺军同清兵久战,虽屡败,但确还有战兵十多万,朝廷若得这之兵马,则立马能与清军抗衡矣!”
李自成为大顺皇帝与大明天子地位并驾齐驱,大明自然不可能招抚,但今李自成身死,大顺政权分崩离析,已从挣正统的王朝,再次沦为流贼,地位变化之下,招抚联络之事,便成为可能!
钱谦益驻足屋外,听闻王彦同其妻畅谈,心中却不是滋味。
他本意是想背着柳如是,说服王彦投降清庭,如此他既不用整日担心窝藏王彦之事,被人告发,亦可得到大功一件,但这时他却听闻二人纵论抗清之事,完全没将他这个降清的大员放在心上,心里一时未忍住,便走进屋来道:“先帝死于贼手,明与顺贼不共戴天,马士英、阮大铖一直奉行求和之策,恐不会用士衡之言。”
钱谦益是个很复杂的人物,他不能算是大明的忠臣,但也并非一心一意要为清庭效命,南京城陷时,他便命人传语兵科右给事中吴适,曰:“宜速往浙中择主拥戴,意图复兴。”
这说明钱谦益降清之时,心中任然希望大明复兴,另一段历史中,钱谦益晚年,亦是屡冒杀身之祸,从事反清事业。
说钱谦益忠心耿耿,那就更为不妥,先不说他首树降旗,就说其降清后,不仅给多铎献礼,还亲自写信劝江南士绅归附清朝,就连另一段历史上的阮大铖,亦是钱谦益穿针引线,才使得其投降清庭。(《所知录》记载阮大铖降清是冯铨引荐,实际上是钱谦益操作。)
东林于阮大铖于弘光朝时,争斗何其之凶,钱谦益居然能写信给冯铨,对阮大铖进行招抚,足见其虽然心怀故国,但做事却毫无底线。
王彦同柳如是相谈之间,忽见钱谦益进屋便是一盆冷水,不禁脸色微微一变,但他所说却又是实情,令王彦无法反驳,心中不禁顿感一阵无奈。
这时王彦站起身来,微微一拱手,算是见礼,柳如是亦是一礼,而后开口问道:“夫君于城中奔走,可是以有送侯爷出城之策?”
钱谦益闻言,脸上不禁一阵尴尬,他本意是来说降王彦,现在却不好当着柳如是之面,说那投降清庭之事,当下他只得摇头道:“风声甚紧,清兵于城内大肆搜捕,斩杀以有数百之众,无计可出也!”
王彦听闻,心里不禁一紧,“吾部将刘顺,锦衣卫百户王之龙,还有复社侯公子,为护吾走脱,而舍身断后,不知牧斋先生可有其等消息?”
“侯方域陷于狱中,为清兵拷打,却一口咬定与士衡自城外分别,图赖似乎已经相信其言,占时将他关押于牢中,以无生命之忧。”钱谦益道:“至于刘顺、王之龙,吾尚未得知讯息也!”
柳如是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图赖既然已经相信侯公子之言,为何还于城中大动干戈?”
“其一,为清除锦衣卫留于南京的密探,其二,为敛财也!其三,则是以防士衡真在城中,总之搜捕一番,图赖有利可图也!”钱谦益解释道。
今日晚上还有一章,大概九点发,补昨天的。
起点上可以看了,为何QQ上还没更新哩,作者也不知哪里出问题了。
(本章完)
第107章 阿济格,兵陷余杭()
多铎在杭州城外,得见潞王求和使者张秉贞后,心中随生一策,曰“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也。”
杭州城外,多铎七万大军,无信心拿下杭州,正进退两难之际,马士英说动潞王求和,便正中下怀。
如今清庭兵威之盛,强于大明多矣。
多铎自然不会真心求和,他答应和谈,却有其险恶用心,其一,王彦三万大军入杭,他一时无法攻破杭州,恐又出现一次扬州之围,耗费钱粮军力。其二,时至七月,江南酷暑,北兵起自关外苦寒之地,多有不适,无法久战。其三,可以议和麻痹明庭,索要岁贡,耗其钱粮,亦可借马士英之力,逐王彦出浙,使杭州一无银两,二无强兵。
多铎为了让明庭相信其议和诚意,匆匆自杭州撤退,而后又自南京,起兵北返,但他回南京之后,却秘密写下书信,令心腹送往安庆英亲王阿济格处,言:“若王士衡大军出浙,则浙省再无大兵,可阻大清兵锋,王兄当速起大兵,马踏余杭,一战而定江南也!”
西路阿济格,三四月间屡破大顺军,于五月间得李自成被杀之讯息,随觉流贼以平,起兵东下逼降左梦庚十五大军,便一直于安庆休整。
多铎于扬州,镇江,芜湖同明军接连作战之时,阿济格以于安庆休整近两月时间,大军虽也不耐酷热,但情况要好于久战的多铎之兵。
阿济格于安庆接到多铎之信后,便立马整军备战,并派战船封锁长江,以免被杭州朝廷得道消息,从而有所准备。
几乎是王彦被困在南京之时,阿济格亦得到马士英,阮大铖驱王彦大军出余杭的消息,他随立马尽起安庆之军,以左部十五万大军为前驱,亲领真满州之军,以及吴三桂等汉军十万人马于后,渡过长江,直扑杭州。
清军二十五万大军,过池州,经过宁国府,直奔浙省而来,而朝廷却因为割让南直隶诸府,已令官员退到杭州,所以清兵一路,未遇抵抗,直道前军进达天目山时,守卫独松关的夏允彝才得知消息,他顿时便大惊失色。
夏允彝同陈子龙被马士英借故安排到独松关、四安镇等处驻守,出杭州时,兵不满千,银不满万,如今还未有一月,新兵募集不过数百人,如何能挡二十五万清兵。
夏允彝守关三日,便被清军攻破,他被败兵护着撤下关墙,心中悲切,知杭州亦不可守,时清兵又破关追杀而至,随投入水中淹死。
时有绝命诗一首,为幸存明兵记下,“少受父训,长荷国恩。以身殉国,无愧忠贞。南都既没,犹望中兴。中兴望杳,安忍长存。卓哉吾友,虞求、广成,勿斋、绳如,悫人、蕴生。愿言从之,握手九京。人虽无死,不泯者心。修身俟命,敬励后人。”
独松关一破,浙省门户大开,陈子龙守四安镇,本是防备南京清兵,却不想阿济格自西面而来。
陈子龙得夏允彝书信,连忙尽起兵马,得两千余众,前往支援,行至半路,却闻独松关以破,夏允彝投水死,顿时嚎啕大哭:“今失旧友,痛杀吾也!”
左右见此连忙相劝,陈子龙又为夏允彝提晚诗云:“志在春秋真不愧,行成忠孝更何疑。”
这时清军大举侵入浙省,不日便至杭州的消息,已经随着夏允彝的奏报,传遍杭州,潞王顿时大惊,马士英亦是吓得口不能言。
朝廷上下一片混乱,阮大铖等飞马传信各处,赶紧起兵勤王,但无论是张国维,还是扬廷麟、李永茂都因为受议和影响,募兵之事受阻,不少义兵见朝廷已然议和,纷纷回家务农,使得诸臣根本无军可援。
陈子龙在得知独松关失陷后,又同吴日生引兵援杭,但却因兵微将寡,被清军所败,两千明军只剩八百余人,最后只得退入太湖占避清军追杀。
八月五日,阿济格大军进抵塘西,马士英见二十五万清军,绵延不绝,心中恐惧,随准备乘船出逃,却正遇方国安部下士卒前来所饷,把他从船上拖走。
马士英不想局势至此,心中悔恨无以复加,随挥袖而涕,却不慎坠入水中,后被方部士卒捞起,带入方国安兵营。
马上英本非救时之才,只因风云突变,才侥幸获得高位,却在入阁一年多以来,致使南京、杭州两朝廷倾覆,令后人长叹。
清军势大,杭州不可守,不少官员再次南奔,阮大铖,朱大典亦从富阳乘周遁往婺州。
左懋第同黄道周等大臣,见清军兵临城下,连忙于潞王府求见监国,欲商议御敌死守之策,却不知潞王已经在张秉贞的劝说下,决议降清。
午时,清兵大举攻打杭州,总兵方国安自镇江逃脱后,手中兵马未损,还有兵近两万人,他同侄儿方元科,同清军战于湧金门下,决定降清的潞王却丧心病狂地“以酒食从城上饷满兵”。
正与清兵激战的方部官军,顿时士气大泄,方元科等将领视之,不禁双目赤红,随于极度愤慨之下,引兵渡过钱塘,后来参加了拥立鲁监国的行列。
左懋第、黄道周等人才知潞王欲献城降清,心中无比失望,随慌忙出了南门,正遇乘舟而逃的唐王殿下,随一同往南面而逃。
南京覆灭仅仅一月后,杭州再次倾覆,无数南渡士人,还未反应之间,便已经落入清军之手。
刑部尚书高倬,(此君本殉国于南京)得清兵入城时,以无法出城,随于家中痛骂潞藩,而后上吊自尽。
吏部验封司员外郎华永诚,愤然曰:“内无李、赵,外无韩、岳,唯一能战者王士衡,还被逼出浙,今欲为建炎、绍兴,亦不得矣!”
清兵入城,将公锁拿,面见阿济格,公立而不跪,阿济格大怒,以脚踢其膝,公倒而又复立,阿济格随怒拔公发,直至拔尽,公自始大骂不止,后被斩杀。
华公死前,亦留绝命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