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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效益提高,便引得有实力的地主和大族效仿,只是这样一来,每一千亩地都要淘汰五十户的话,那这些被淘汰的农户要怎么生存,就成了巨大的社会问题。
现在南京外郭聚集的几十万人,大多都是被逼到城市讨生活的人,原本南京有许多作坊,还有其他各行各业提供给他们工作的机会,甚至收入不比种地少,可是因为叛乱,作坊停工倒闭者,比比皆是,便使得许多人一下失去了工作。
王彦从浙江返回之后,一直在处理唐鲁叛乱后的善后事宜,以及整编兵马,调兵南阳和两淮,抵御清军的进攻。
许多事物堆积在一起,王彦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但他得了庄文烈的禀报,还是抽出时间,决定到外郭城看一看。
为了便于了解民情,虽然比较危险,但是王彦还是坚持微服私访。
这日王彦在数十名锦衣卫的护卫下,在南京外郭的棚户区穿行,没有事情做的男人聚集在一起,焦虑的谈着去哪里寻个活计,女人们则在忙碌的洗衣,用小灶烧水做饭,一群群孩子在巷子和帐篷间捉迷藏玩,给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中国乡里间,礼教盛行,对于女人有许多的约束,可是在这种混乱的条件下,原来的许多规矩,都被人们有意的抛弃,其实许多思想也是如此,要有一定的土壤,才能发展被人们接受,而不是生搬硬套。
陪同王彦视察的官员,还是王夫之、顾炎武,外加上应天知府庄文烈,历史上他是郑成功的人,最后上了台岛做知县,现在却成了应天知府。
此人三十出头,十分精明能干,他走在王彦身后,一边走一边给王彦介绍道:“现在南京外郭人口有将近四十万,每天都还在增加,但是南京城的作坊却恢复十分缓慢,没有那么多工作来给他们做。”
王彦左右看看,巷子两边秘密麻麻的棚户,这还算有个家的,外围还有上万户住帐篷,连个家都没有的,他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巷子里的百姓,并没有注意到王彦一行,这里人员混杂,时常有生人过来,他们并不稀奇,男人继续闲聊,女人继续忙碌,而小孩们不理解大人们的苦衷,依然欢快的做着游戏。
这时在距离王彦一行人不远处,一队穿着短打的汉子,拨开街上玩耍的孩童,走到一户两层的棚户前,门口一名烧着小炉灶的女子,看见他们脸顿时一白,为首的一名汉子却笑道:“嫂子,高二哥在么?我们找他有事,你让他出来!”
女人惊惧的抱住一旁跑回来的小女孩子,有些恐惧的说道:“我家相公早跑了,不再这里!”
可是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闷响,一个灵活的胖子,直接从二楼跳下,踩在别家的屋顶上,蹭蹭的跑了。
那为首的汉子见了,顿时一怒,一脚将小灶踢翻,女子煮的稀粥全都撒在了地上。
“给我追!”男子怒喝一声,几名小喽喽立时便飞奔而去,但那男子却未走,而是对女子冷笑道:“嫂子,欠债还钱,高二跑了,那兄弟我就只能把你们娘俩卖了抵债了!”
说着他一挥手,两名汉子立刻就上来拖那女子,女子自是一阵挣扎大声呼救,旁边的居民围了个圈,议论纷纷,却没有人出来制止汉子们的行为。
这一幕落入王彦的眼中,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会有此种事情,他不禁回头瞪了庄文烈一眼,然后快步走了过去,几名侍卫忙先一步站好了位置。
“住手!”王彦一声怒喝,吼得那汉子和周围的人一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这些汉子平时都是横行霸道的角色,忽然见一人站出来,对他们怒吼,当下就有人想上去削王彦,不过那为首之人还算有些见识,发现王彦气势不凡,周围两个老者,还有十几名壮汉似乎与他是一起的人,因该不是个普通角色,不过汉子也有背景,他到也不胆怯。
他挥手制止同伴,抱拳说道:“这位兄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家男人,欠了我们五德商会的钱,拖着不还,如今期限已到,我们只能拿他妻女抵债!”
王彦对这种欺压善良的恶霸深恶痛绝,特别南京城就在他的脚下,发生这种事情,无疑是在打他的脸,他正准备要好好治一治这伙恶人,可听着男子一开口,王彦却一下愣住了,五德商会最大的股东,就是他衡阳王家,那他不成这群恶霸的主家呢?
没想这群人,居然还是为他王家办事,怪不得周围的居民都不敢上前阻止。
想到此处,王彦忽然一阵愤怒,那为首的汉子见王彦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敢相信,最后化作满脸的愤怒,他不禁有些懵,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会有这样复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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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52章 下南洋()
这户高姓人家,要说起来和王彦也算有点缘分,上次王彦微服私访时,隔壁坐的那桌,忽悠家乡亲戚来南京办作坊的正是那从二楼跳下的胖子。
这胖子叫高义欢,在族里排行老二,所以被人唤做高二哥。
上次他将族里的三叔请到南京,劝说其卖了田地和他在南京办作坊,他三叔终究年龄大些,不敢冒这么大的险,最终只同意卖了一半的田,他又从五德号借贷一千两,才将作坊办了起来。
高义欢原本在别的行号做事,原料和出货渠道都有,作坊办起来之后,很快就有了收益,这让他信心大增,又用作坊当抵押,向五德号再次贷款三千两,用于扩大作坊的规模和购买原料,让他一下成了南京外郭有名有号的人物。
他凭借几次空手套白狼,拿着三叔家和五德号的银子,创办了高氏棉纺,作坊占地七十亩,雇工达到六百余人,从一个商号伙计,一下成了南京有名的商人,不少家乡的人,都前来投靠他,他亦是来者不拒,全都安排在作坊里,已然脱离了原来的阶级。
只是好景不长,随着作坊的发展,各种麻烦接踵而来,先是地痞流氓和南京城内的帮会盯上作坊,后来城中权贵也想插上一手,让他麻烦不断,不过对于这种麻烦,他还是有办法解决。
对于地痞流氓,他组织雇工保护作坊,对来挑事的人直接打残,可谓出手凶狠,而对于权贵,他则献出一部分红利巴结,等他找到了靠山,城中的帮会和无赖便也不敢纠缠,几个威胁要烧了他仓库的无赖,统统都被应天府的陈捕头直接放入狱中悄悄整死。
这样一来,他虽然举步维艰,可是作坊却被他一步步的做起来,只是不想鲁王忽然叛乱,叛军兵临城下后,大军尽然将他的仓库劫掠一空,连作坊和织机也被毁坏,将他一下打回原形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要说以他的能力,只要有资金注入,将作坊从新办起来,并不是问题,可是这个世上,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碳的少。
特别是五德号这种放贷极广的钱庄,更是不会做雪中送碳的事,为了控制风险,减少坏账,钱庄一般不会冒太大的风险给人借贷。
高义欢的作坊蒸蒸日上时,钱庄恨不得把钱送到他面前,让他借贷,可是一旦高义欢出事,钱庄便立刻翻脸不认人,疯狂的向高义欢催债。
五德号这样背景雄厚的钱庄,催债的手段,黑白两道都有,一纸状纸送到衙门,衙役不敢怠慢,马上就派人将高氏棉纺的仓库、作坊等资产全部查封,算是绝了高义欢东山再起的机会。
钱庄先封了他的资产用来抵债,然后便又开始催促他还剩下的钱。
高义欢手段颇多,人也聪明,对付地痞流氓,以及普通的官僚,他都有方法,可当面对五德号这个庞然巨物时,他却没有一点法子,因为他完全没有与五德号对话的资格。
高义欢在屋顶上乱窜,跳入一条巷子,摔得鼻青脸肿的他终于摆脱了追击。
他在棚户区的巷子东走西窜,确定没有人跟随之后,才闪身进入一条窄巷,推门进入一户人家内。
屋里十几个汉子聚集在一起,似乎正在开家族会议,他们忽然见高义欢进来,其中一名年轻的汉子立时惊喜的站了起来,急声呼道:“二哥!”
这汉在名叫高义贞,排行老四,高义欢对他点了点头,却直接走到中间的一名老者前,行礼道:“三叔!”
这一屋人都是从家乡赶来投奔高义欢之人,前些日子鲁王进攻南京,他们被朝廷征辟参与守城,等鲁王兵退之后,他们便准备回作坊工作,谁知道作坊被破坏严重,等他们好不容易,清理一块场地出来,准备从新开工,官府却将作坊给封了。
老者看了高义欢一眼,点了点头,一旁的高义贞却急着问道:“二哥,怎么样呢?作坊还能保住吗?”
高义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问了几家钱庄,因为作坊抵押给了五德号,没有新的抵押之物,其他钱庄都不愿意给我们借钱。作坊是完了!”
屋里的汉子们听了,顿时就有些惊慌起来,那可是他们的饭碗,“这可怎么办啊?”
这一段时间里,老者看着高义欢将作坊做大,对他的认识却有了些改观,觉得这个侄子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到不像小辈们那么惊慌,“欢儿准备怎么做?叔这次听你的!”
高义欢脸上漏出苦涩,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叔,这里是三百两票子,您拿着给跟过来的族人分一分,把这两个月的工钱给发了。剩下的就算是侄儿还三叔您的,侄儿知道这些银子远远不够,您也别嫌少,要是被钱庄拿去,这点也都没有了!”
钱庄方面追得急,这些钱放在家里,肯定放不住,而且他欠的钱实在太多,三百两银子就算还给钱庄,也远远抹不平他欠的债务,他不入如将银子给跟着他的族人。
“二哥,这次的事情也不怪你,你把钱给我们了,你咋办?”高义贞急道。
“是啊,二哥,不如我们逃回乡里,二哥拿这些银子东山再起怎么样?”十多名汉子,见高义欢将银子给他们,心中都有些感动。
“这次是我心太大,生产扩展太快,手中没留下足够的银子,所以一出问题,作坊立时就垮了,怨不得谁!要怪就只能怪这突然来的叛乱!”高义欢又叹了口气,“乡里我是回不去了,五德号的背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明我是待不下去,只能往南洋跑,或者是去日本挖矿!”
五德号的势力遍布整个大明的版图,他欠了几千两银子,离开南京照样有人找他麻烦,他只有出海跑路一条路了。
想起前段时间,他还是南京城内炽手可热新兴作坊主,转眼间就破产,要逃亡南洋,高义欢与众人的内心都是一阵唏嘘。
“那嫂子和侄女怎么办?”去了南洋,那就是生死不知,怕是一两年也得不到一次消息,况且钱庄怕是不会放过她们。
这点正是高义欢所担心的,不过他留下来也是无济于事,“方才赵五那厮又跑去追债,我怕他们抢走这三百两银子,情急之下先跑了出来,也不晓得家里情况怎么样!”
他说着顿了一下,“如果没事,那我明天一早,就带着他们一起坐船去吕宋。我都打听好了,吕宋那边正在招人拓荒,而且据说还有金矿,我们一家去那边,才能躲掉五德商会,从新开始。”
“二哥你就在这里住下,嫂子那边,我派人去盯着,要是没事,我让嫂子收拾东西,连夜过来!”高义贞说了句,便挥手让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前去盯着,他则接着问道:“二哥,听说吕宋岛上荒芜,现在又是叛军的地盘,去那里真能生活吗?”
高义欢见有人去帮他盯着家里,放心了一些,深思道:“其实有两条路,年初的时候朝廷与东面的日本国签订了条约,朝廷获得一个金矿的开采权,正募集人手前去开采,工钱开得很高,但这对我而言,去了不过是做个矿工,拿点死钱,我心中还是有点不甘!”
“二哥是做大事的人,去挖矿确实不太合适!”众多汉子附和了一句。
高义欢接着说道:“去吕宋对我来说机会大一些,吕宋那里不在朝廷的管辖之内,郑家又擅长贸易,他们各个方面都缺人才,我去了可以先开荒,站住脚跟后,再找机会出海贸易,比给人挖矿要强上许多。”
“二哥,如果去吕宋,那带上我一个!现在家里没地,作坊又倒闭了,我愿意随着二哥去吕宋,就算不能发达,至少还能在吕宋种地!”一名汉子开口说道。
他原来是个佃户,只因为东家将田地由租给佃户种植,改成了直接聘请长工,他无地可种,所以跑来南京投靠了高二。
当初高二忽悠高三叔卖了田,到南京开办作坊时,高四就比他爹更加心动。
现在作坊垮了,家里的田又卖了一半,他回乡也无事可做,便生出了与他二哥一同去吕宋的心思。
高三叔见儿子看向他,这次居然没有阻止,反而从三百两票子中拿出两百两,递给他,“做大事要本钱,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不用牵挂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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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53章 依法治国,以德育民()
从秦汉至元明的历史时期内,中国古代法律一直把使用暴力或诈欺手段剥夺他人自由、使之处于被奴役状态的行为,称之为“略人”,将出卖略得人口的行为叫做“略卖人”。
西汉初年《盗律》,处刑极其严厉:只要有了“略人”的行为,无论是否已经出卖,都要处以“磔刑”;知情收买之人“与同罪”;不知情收买及转卖的,“黥为城旦舂”,买者后来知情的,也要同样处罚。
汉承秦制,汉朝的很多法律,很可能直接来自于秦律,是法家提倡的严刑峻法政策的体现,有些太过苛严。
不过随着时代的演变,对于“略卖人”的行为,处罚逐渐减轻,《大明律·刑律·盗贼》规定:“略人”卖为奴婢的不再是死罪,不分首犯、从犯,都处杖一百、流三千里。
这是律法的规定,但是这些都是统治阶层为了统治底层人,而弄出的一套规定,只能治一些拐卖人口的小贼,对于豪强大户强抢民女之内,却没有多大的约束力。
眼前这群人的行为,明显是不符合大明的律令,是触犯了法律的行为,但是明朝除了有朝廷的律令之外,民间也有民间的规矩,有的宗族甚至还有自己的宗法,私设刑堂,朝廷也是默许。
比如**之人,直接浸猪笼,比如偷窃直接打死,还有父债子偿,拉人妻女抵债之事,在民间看来,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百姓并不觉得这触犯了刑律,官府也懒得介入,乡野间的事情,多是由乡绅族老处理,官家的势力不下乡,这已经是几千年来的规矩。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男人跑了拿人妻女抵债,虽然行为令人厌恶,可是民间还是能接受这种处理方法,因为弱势的一方,也没有资格来挑战豪强立下的规矩。
这种灰色的行为,在整个大明,肯定是广泛存在的,可是王彦不允许他发生在南京,不允许五德商会也不遵守律令。
作为掌权者,他自然也知道这些灰色的东西存在,整个大明朝的行政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