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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无奈的摇摇头,“结果你相公名落孙山,族兄他们也因为道路阻隔未能成行。看来这种事,神仙终归靠不住,还得自己用功才行。”
许嫣嫣轻轻一笑,“相公今年如果参加科举,肯定会中个状元。”
“娘子若是男儿,不是探花也是解元~”
这时两人又到了一座寺庙前,据说以前有个书生在寺庙求了一签,老和尚说他必然高中,结果书生果然中了进士甲等,从此这个朝霞寺就火了起来。
果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一个不起眼的寺庙,一样门庭若市,香烟缭绕。
两人在人山人海中穿梭,却苦了暗中保卫他们的亲卫,他们每个都紧张无比,深怕国公和许娘子会出什么意外。
这时寺庙里已经排起了烧香的长队,许嫣嫣也烧了香,捐了香火钱,还想求上一签。
王彦对此没有所谓,儒家说怪力乱神,王彦是信也行,不信也行。
许嫣嫣跪在团铺上,诚心祈祷,有些紧张的握着那乌黑油亮的签筒,抖了半天,才抖下一根签来。
她脸上一喜,赶紧如获至宝似的捡起来,拿着签出去,到外间的老和尚处解签。
王彦站在许嫣嫣身后,她坐下来把她的签递上去,老和尚看了她和王彦一眼,皱眉道:“求什么的?”许嫣嫣脸颊绯红,小声道:“大师,奴家求子。”
王彦问语,眉头一挑,像他这样的年纪,还没有一儿半女,确实已经说不过去,看许嫣嫣都急起来,他觉得他该努力。老和尚把签收过来看了看,却闭目沉吟不语,许嫣嫣见此心里有些担心起来,以为抽到了什么不好的签文,王彦见她模样,于是催促问道:“老和尚,是什么解法?”老和尚缓缓睁开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半响后才说道:“观音送贵子,将来继乾坤,风起云飞扬,扰动天下兵。”
王彦闻语脸色一变,一把拉住和尚,问道:“你认识我?”
一旁许嫣嫣见王彦忽然变脸,亦是一惊,老和尚怯怯的指了指隐藏在人群中的亲卫,没有隐瞒,老实的说道:“广州城内,脸上有疤,年不及而立,便服出行又有这么多武士换装护卫,只有当朝楚国公也。”
王彦回头看了看人群中的亲卫,确实与周围的书生格格不入,于是放开老和尚,“即知我身份,再敢胡说八道,必不饶你。”
(本章为庆祝起点舵主滋野三郎末裔,完了点,也短了点,希望新的一个星期,大家继续支持。)
(本章完)
第393章 商税改革()
日子过得很快,渐渐的九月一晃而过,进入十月,从九月中旬的省府乡试之后,广州城内科举的气氛没有降下去,反而更加浓厚起来。
隆武二年,依然是风起云涌,不断变化的一年,朝廷迁往广州之后,因为闽中之变,造成南明内部的巨大震荡,逐渐稳定下来。
隆武帝有南阳旧人何腾蛟,江西万元吉,以及王彦,三大督抚的支持,实力远强于鲁、桂二藩。
虽说前往肇庆的使者传回消息,桂王果然没有退位桂藩,并且从新迁入桂林,但无论桂藩还是鲁藩,都表示会派遣使者,来广州商议南明今后的时局发展,以及决定皇帝与两位监国之间的关系。
王彦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类,依然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原本许诺许嫣嫣,等父母一到,便与她行礼,结果也因为朝廷之事,始终无法办理。
此时在行宫之中,隆武皇帝与王彦等大臣,依然再进行激烈的商议,而问题的根本,还是老问题,朝廷没钱。
南明现在的祸根,是从太祖时就埋了下来,太祖出身寒门,在农民起义中起家,最后做了皇帝,开创了大明基业,太祖的出身背景和经历,决定了他的治国方略。
大明在农商之间的态度,以及万历以来皇帝廷杖朝臣越发厉害,使得文官与皇帝离心离德,间接又造成了士绅对于朝廷的漠不关心,也就决定了现在朝廷财政的窘迫。
在明代商人地位很低,商贾虽然有钱,但没有势力,所以想方设法与能够掌握舆论与未来朝政的读书人紧密结合在一起。
一些商人通过与读书人联姻,资助读书人,投入巨大的投资培养举人进士,贿赂官僚,或者官僚干脆自己寻找代理人从事收益巨大的工商业,使得万历以来,官商勾结已成常态。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明的俸禄,少得可怜,基本无法满足官员的开销,大商贾为了在朝廷获得代言人,官僚阶层为了能够获得利益,很快打成了一片。
在大明内部,东林党与江南大商贾结合,形成一大势力,浙党与走私海商结合,又是一大势力。
此两股势力的形成,一个为江南士绅说好话,反对征收商税,一个为走私集团说话,反对开海。
至于晋商,也想在朝中寻找代言人,但山西一地,文化远远比上人文荟萃的江南,能够中进士入朝做官的人实在少的可怜,自然无法在朝中形成代言人,因而他们在明末直接走私出口,暗通蒙古满洲,背叛大明,支持外族入主中原。
崇祯末年,大明历经两百七十余年的发展之后,各种问题已经积重难返,大地主靠捐个功名或者考个功名的方式来避税,自耕农和小地主则将田地投献给举人进士,再加上皇室、勋贵、官僚地主的巧取豪夺,能为朝廷提供赋税的自耕农就越来越少。
这时国家却因为满清的军事压力,不得不加税,而在商税与农税之间,东林自然为江南说话,朝中西北的官员少,自然争不过东林,使朝廷无法开源,只能再加征农税。
明朝的情况,就成了一边是交税的自耕农却越来越少,另一边税赋越来越重,其结果就是仅存的自耕农也因为负担越来越大,纷纷破产成为流民,从此陷入了恶性循环,乃至社会崩坏。
这是王彦从崇祯年间所总结的经验教训,他站到大殿中央向皇帝行礼道:“陛下,眼下的情况,在加农税,无疑重蹈覆辙,臣以为商税改革势在必行!”
王彦说完,新入阁的顾元镜,便反对道:“陛下,大明二百七十年来,商税历来如此,祖宗之法,不可改,眼下加收商税,只能是与民夺利,失去民心。”
王彦入之粤后,顾元镜被边'缘化,实权基本落入苏观生手中,本来已经失势,但他在广州保卫战时,站在了拥唐派一边,加之朝廷现象官员奇缺,他因此得以入阁掌权。
顾元镜在广东为官多年,与广南商贾士绅有密切的联系,自然反对加税之举。
这近一个月来,王彦已经摸清了广州成内商业的情报,联络了一批商人,使他改革的思路日渐清晰起来。
江南士绅与东林党的短视,结果使得江南被清兵蹂躏,经济民生凋敝,少交了十多年的税,但最后不仅什么便宜没站到,反而家产被清兵抢了个精光。
开明的商贾和士绅对此肯定必须反思,从新寻找能够保护他们利益的代言人,王彦便准备乘虚而入,他虽然主张加税,但本质却是为了商业更为长久良性的发展。
在他的改革之下,开明的商人和士绅自然会集结到他的身后,但那些一心只顾自身利益,贪得无厌,不想为朝廷出一分力的奸商劣绅,也要被无情的铲除。
顾元镜说完,王彦从官袍之中,拿出一本奏折出来,呈给隆武帝道:“陛下,这是天地会密探抄录的清廷江南总督逆贼洪承畴,写给虏首多尔衮的一份建议平定天下的奏报,其中有一条,令臣大为恐惧,洪逆建议虏酋,削除大明宗室禄田,将大明宗藩的土地,赐给耕种之民,以此来收拢民心。此前北虏已有减轻赋税,按着万历年间的标准来征田税的政令,现在又用土地来收买人心,陛下,诸位臣公,我朝再加田税,才是人心丧尽啊~”
土地问题是明朝最大的问题之一,中国历史上每一次改朝换代,也基本都是一次土地的再分配。
清廷入关之后,圈地、投充,夺取大量的明朝官田、民田是实足的暴政,但随着清廷征服区域的扩大,以及大量汉人被屠杀,时间到了入关之后的第三年,困扰明朝的人多地少的问题,在清廷这边却变成了地多人少,土地问题立马解决了。
隆武帝看着折子,脸色一阵阴沉,大明的藩王占了多少地他知道,清廷现在把藩王一杀,将土地给百姓耕种的话,那情况就真的不妙了。
这时隆武帝将奏折交给左懋第,让几位大学士传阅,然后说道:“洪逆为北虏献的这条策略,真是用心险恶,农税之事,就依王卿之言,绝不再加。卿家再说说关于商税的变革之法,今天众爱卿必须将大致方略,定下来。”
洪承畴给清廷的奏折,让隆武帝感到急迫起来,让他感觉到时间拖的越久,他光复河山的希望,就会越加渺茫。
顾元镜等反对加收商税的官员见此,不再出言,而王彦则说道:“陛下,臣的改革策略,除了调整税率,严查漏税之外,还要鼓励商业,首先就是要减少税收种类,化繁为简,其次裁撤关卡,防止官吏盘剥,使货物便于流通,最后对于纳税较多的商人,应该给以地位上的奖励,废除商人只能穿布衣的法令。”
《农政全书.卷四》谓洪武十四年:“上加意重本抑末,下令农民之家许穿紬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许穿紬纱。”也就是说,商人穿丝绸衣服都是犯法的,只能穿布衣。
这条法律基本名存实亡,没有人遵行,但王彦提出乃废止,却是给商人一个信号,朝廷将要改变重农抑商的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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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394章 君臣对谈()
行宫中,既然皇帝已经定下了调子,那众臣不管立场上是否支持,都得制定出一个大致的方略。
皇帝见几位大学士,商议了一天,天色渐晚,遂即宣布退朝,明日再来拿出具体措施,颁布执行。
太监庞天寿遂即唱道:“退朝~”
王彦与众臣躬身往店外退去,这时隆武帝沉思半响,在王彦即将退出大殿之时,隆武却忽然开口道:“王卿且留下来,朕还有事要与卿家商议!”
王彦闻语停下,然后随着隆武一起移步偏殿,整个过程之中,隆武一直不发一言,以王彦对皇帝的了解,他知道,皇帝显然被洪承畴写给多尔衮的奏章激怒了。
这份奏折,王彦是通过隐藏在洪承畴身边的天地会密探侯方域处获得,王彦初看奏折,也是如隆武皇帝一般大怒。
天下间的普通百姓,并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心思可言,粮食就是古代的人心,特别是北地的百姓,生活比较困苦,又被满清给杀怕了,清廷给点好处,就会安定下来。
管仲相齐时,谓齐桓公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百姓饭都吃不饱,衣也穿不暖,跟他们讲什么忠君爱国,反清复明,都是扯淡。
这大体也是,清军入关之后,北地抵抗寥寥无几,而江南之地的反抗,却一波接上一波,常常举城殉葬的原因吧。
隆武帝看了洪承畴写给清廷的奏折,他深深知道,没有统治经验的满清,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像洪承畴这样,治理过地方,懂得收拢民心的汉贼。
他那份奏折上,除了建议将明朝宗藩的土地,分给失地的农民之外,在对付江南层出不穷的义军上,他也建议清廷采取以抚为主、以剿为辅的策略,以及再施行一系列减轻百姓负担、刺激经济发展的措施,还请求清政府蠲免钱粮、停征漕运税等等措施,来稳定江南。
王彦知道眼下隆武朝廷面临的巨大困境,内部的弊端积重难返,外部北有占据天下八分的满清,东有曾经交恶的鲁王政权,南有一心想要垄断对华贸易的荷兰,西北有张献忠和桂王政权。
这次闵中之变,无论在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给隆武朝廷带来了重创,官员损失,财政破产,等于从头开始,隆武朝廷在三年之内,都很难缓过劲来。
面对目前的困境,无论是隆武还是王彦都需要极大的智慧,如今南明就甚这么点地方,如果让清廷实施了洪承畴的策略,那南明与清廷的差距就会越来越远,隆武帝心里如何能不着急呢?
这时,王彦与隆武来到偏殿,隆武为王彦赐座,王彦躬身施一礼,“谢过陛下!”王彦坐了下来,隆武这才问道:“洪逆的折子,卿家看了之后,有何感想?大明该如何应对呢?”王彦没想到皇帝开门见山,沉呤道:“不变等死,速变找死!”
隆武身体一颤,没想到坚持变法的王彦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不过以隆武的英明,显然明白王彦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说的是实情。
不说别的,就说土地之事,清廷能先将人杀死一半,然后拿那一半人的土地,去缓解土地矛盾,大明就不行,土地掌握在士绅和皇族手中,朝廷如果要改变土地政策,不用满清打过来,内部就会大乱。
眼下大明的情况就是,不变革,几年之后,无论经济还是人力,都会被清廷越拉越远,最后被彻底拖死,迅速变革,内部又会立刻混乱,这就是体制内与体制外的区别。
王彦和隆武都是体制内的人,想要改变,远远比体制外的要艰难太多。
“那我大明难道就没有胜算吗?”隆武盯着王彦道。
王彦沉吟一下道:“陛下过虑了,清廷统治者残暴不仁,臣听说圈地、投充、逃入三法,弄得百姓苦不堪言,洪承畴虽然给多尔衮上了奏折,清廷未必会采纳,而且清兵骄横,诸夷王之间也存在矛盾,政策未必能够彻底执行。虽然我大明现在处于劣势,但只要君臣一心,徐图改变,破坏清廷在江南、北地的统治,我大明必然能够光复河山。”
隆武帝叹了口气,“可是朕心中实在焦虑啊~眼下朝廷只是一个商税改革,就拖了一个月时间,其他更为棘手的问题,恐怕几年之间也无法改变。爱卿说徐图,该怎么图之呢?”
“武侯有言,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气脉和缓,便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今我大明丧失两惊,偏居西南,岁入不足三百万,此正如病势危羸已极之时也。”王彦说道:“眼下先改商税,使朝廷钱财充足,有钱则血脉具活,在练兵马,使四支强健,则外可欲强敌,内可震慑宵小,使朝廷稳定,则弊端可徐图也!”
隆武点点头,“看来关键还是在银钱,爱卿出了改革商税,还有没有什么其它方法,为朝廷获取钱财。”
王彦闻言,却有些欲言又止。
隆武见此,遂即说道:“爱卿有什么想法,大可言之~”
“陛下~”王彦起身躬身一礼道:“改革商税的只是开源之法,眼下朝廷最为重要的确是应该节流!”
“朕和皇后今后的开销,都会减半,为朝廷节省银钱,做出表率。”隆武点点头道:“爱卿以为哪些地方需要节流呢?”
王彦沉声道:“宗藩~”
明朝两大顽疾,一是有功名不纳税,二是老朱家的二十多万在籍宗室,数百位王爷,给明朝财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