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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如观信,心有不服,那且退兵三十里,待彦渡湖,再来决一死战,则彦必叫尔知汉家兵法之妙也。
勒克德浑观完书信,脸色已经成了猪肝,他不禁愤怒的一声咆哮,而后将书信揉作一团愤然丢到火盆之中,但他心中怒气依然不解,随一脚将身前案台踹翻。
牛皮帐内,佟养和、觉罗郎球等人见他大怒,心里都是一阵惶恐。
这些日子以来,勒克德浑损失惨重,特别是折了两旗,以及奉国将军巴布泰,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暴怒异常,时常因小事而突然发怒,对属下进行责打,使得清营中人心惶惶。
这时帐内诸人,明知他因为那封信件发怒,却一个个战战赫赫不敢询问,怕他迁怒到自己身上来。
一时间,牛皮帐内,陷入诡异的安静,勒克德浑身上的戾气也就越来越重,诸位清将心里也就越来越恐惧,可就在众人担心他什么时候发作时,勒克德浑却忽然发声道:“传令下去,退兵三十里。”
众清将闻语,面上一阵疑惑,最后还是胆子大些的佟养和小心的问道:“贝勒爷,这岳州眼看就要打下了,为何~”
勒克德浑有些不赖烦的打断他道:“华容失陷,王彦大军不日就会入援岳州,岳州打不下来了~”
众清将闻语,随即都明白过来,他们失败了。
岳州城上,近百名明军,在一群群岳州百姓的帮助下,修补城墙上,被清军火炮砸出的一个个窟窿。
众人正忙碌之间,忽然一人直身向城下望去,顿时一惊,随连忙唤起身边之人同观,口中兴奋的大呼曰:“清兵撤兵了,清兵撤兵了~”
城内的士卒百姓闻其语,顿时拋下手中事务,齐齐涌上城来,向城下观看,果然见城外清兵营盘内,大队的清兵正在拆除营寨,将物资装上大车,有的甚至已经出营西去。
城墙上的岳州军民顿时欢声雷动,整个城池瞬间鼎沸,但在欢呼过后,更多人却是抚着墙垛放声大哭。
岳州被清兵围困一个多月,每日攻打,死伤之数不下两万,城内的青年子弟几乎死绝,丧子之痛,丧夫之痛,瞬间就弥漫整个城池。
岳州的南城,原来的城楼已经在炮火中被清兵摧毁,关公像也被火炮消去一半。
身受重伤的太仆章旷,正靠在破碎神像旁的棺木上,形如枯槁,俨然已经快没有了生机。
这位老文臣,抬棺守城,在清兵攻城的一个多月里,没有走下城墙一步,就算是城楼被毁,身受箭伤,也依然巍然不动。
清兵数次攻上南门,他皆与士卒一同作战,以年迈老朽之躯,執一刀斩二伲缃裆砩弦匀槐淮词啻Γ鸾チ魇А
守城将领王绩、谢旷,都不敢挪动分毫,怕稍微一碰,太仆便伤口创裂而亡。
清兵撤退后不久,戴之藩随领着三千人马登岸,岳州军民随知援兵至,清兵是真的撤退,于是合力清理城门,放援兵入城。
城内一时间欢声雷动,太仆被声惊醒,问“何故?”
谢旷言,“清兵退,援兵至矣~”
太仆闻言大喜,咳数声,吐血二两,以微弱之声再问:“国公爷至否?”
谢旷骗其曰:“稍后就至!”
太仆等片刻,又晕厥。
谢旷随命人连夜渡湖,催王彦来岳州。
华容县内,王彦得到消息心里大惊,次日清晨丢大军于后,便先行渡过洞庭湖,于天黑之际赶到岳州。
王彦登南城,见太仆气息以弱,已经没有救活的可能,心里顿觉悲痛,谢旷以轻声唤太仆,半响后,太仆悠悠醒来,但目以不能视。
谢旷轻声言:“太仆,国公至矣~”言毕他已是泪流满面。
王彦随连忙蹲下,执其手,亦轻声言:“太仆,彦至矣~”
章旷闻言似乎回复了一丝精神,苍白的脸上忽然一丝潮红,“国公~这岳州吾守下来了~荆州~常德~”
王彦知他之意,连忙说道:“太仆放心,湘北、鄂西之地,都被彦打下来了。”
章旷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更加潮红,“吾常忧家国存续之艰难,欲以老迈腐朽之躯,以报君王知遇之恩,今有国公在,吾心安矣~”
言毕,伤口创裂而亡。
王彦见此,顿时悲痛欲绝,亲自抬棺下城,而后命全军带孝,欲同勒克德浑一战。
章旷身死的消息传至福京,隆武帝亦大悲,追加兵部尚书衔,永兴伯,谥号文忠。
(本章完)
第239章 明清湖广大决战()
战后的岳州城,满目疮痍,家家带孝,其中有的祭奠死去的亲人,有得则是为了殉国的太仆章旷。
岳州一战,整个岳州可谓损失惨重,战死的近两万青壮,这都需要朝廷抚恤,但王彦只剩六十万两白银,却已经捉襟见肘起来。
这时他要奖赏诸军,而且勒克德浑并没有退回武昌,而是在离岳州三十里外的洞庭湖与长江交汇之处下寨,接下来肯定还要进行一场大战,这都需要钱粮的支援。
勒克德浑之所以愿意从岳州撤退,除了王彦已经打下华容,大军即将援救岳州之外,便是他担心粮道和后路被劫。
岳州原本封闭四门,只有满大壮一部两千多人游走于外,并不能对清兵造成多大威胁,但王彦打下华容之后,几万明军就腾出手来,完全可以和满大壮配合,用战船将人马经长江运到清兵的后方,袭扰粮道,甚至切断勒克德浑与武昌的联系,所以他退兵三十里,更在长江南岸筑起简易的炮台,防止明军战船,溜到他的后方。
其实清军在湖广连续几次失败之后,局势已经偏向明军,勒克德浑如果继续猛攻岳州,就属于不智了。
他按着王彦的要求退军三十里,让王彦从容渡过洞庭湖,虽然在气势上好像低了明军一头,但他如果不退,王彦也可以在其他地点上岸,反而会让清兵无从防备。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勒克德浑这一退,不仅可以使他的久战之兵,得以喘息,进行休整,而且还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将骑兵的优势重新发挥出来。
如果明军要把他逼回武昌,那么就需要放弃坚城,出来同他野战,所以勒克德浑撤退,看似被迫,却是最好的选择,并非无奈之举。
王彦也正是看透了以勒克德浑的才智,经过他一提醒,必然会选择后撤,才写下了那封战书。
王彦之所以写下战书,急于渡湖,除了担心岳州被清兵攻破之外,便是因为他没有钱了。
战争除了比拼军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钱粮,甚至钱粮比军队还要重要。
历史上,几十万大军,因为钱粮断绝,鸟作兽散的例子,不胜枚举,王彦虽然接连打了几场胜仗,但却没有什么缴获,他不可能仅仅靠着精神和民族大义,就让七八万人舍生忘死。
就他手中的六十万两白银,如今只够给战死的士卒发放抚恤而已,他已经没有银子,支持与清兵哪怕再多打上一个月的时间,所以王彦急需一战,就将勒克德浑赶回武昌,然后抓紧休整,筹集粮饷。
其实无论是王彦身边的老卒,还是顺军改编的明军,都是疲惫之军,他们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连续经历了一场场的大战,心里和生理上已经疲乏。
如果战斗继续拖延下去,一旦清军有生力军加入,必然又会发生变化,所以无论如何,王彦都急需与勒克德浑一战。
太仆章旷的死,让王彦心中很是悲痛,但却也给了明军一个契机。
王彦一面写下奏报和信件将最近诸多事务报往福京和长沙,一面又在岳州城内举行盛大的祭奠仪式,作祭文拜祭章旷。
七日后,滞留在华容的明军,全部渡过洞庭湖,来到岳州,夺回常德后的堵胤锡、高一功部,也赶来岳州助战。
八万多明军,全军缟素,将章旷安葬在金鹗山,然后浩浩荡荡开往湖口而去。
午时,春日的阳光,照的人昏昏欲睡。
七万清兵早以在营外,列好了阵型,准备与明军决一死战,平原上,绵延的清军方阵,旌旗招展,刀枪林立,战马嘶鸣,杀气漫天。
王彦派人再次送来战书,约在今日决战,与攻打坚城相比,勒克德浑自然求之不得。
他骑在战马上,抬头看了一眼午时的太阳,不禁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担心王彦是否守信起来。
这时他忍不住拿起千里镜向前观看,片刻后,几股尘烟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那是他派出去的哨骑,而在哨骑之后,一片身披缟素的明军,随之漫山遍野的出现。
清军哨骑一路狂奔回来,向勒克德浑禀报,但不用他言,众清兵都可以看见,数万明军,滚滚而来,仿佛给地面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
勒克德浑见此,心中不禁激荡起来,这将是自一片石之战后,清军投入精锐最多的一场大野战。
王彦尽起岳州之兵八万众,来到清兵之前,只见左边是长江、洞庭湖,右边是一座小山包,中央是平川旷野,是一片好战场。
这时八万明军,与七万清兵相迎,以火炮射住阵脚。
王彦身穿铠甲,与巡抚堵胤锡站立在高大的楼车上,可以眺望整个战场。
这时王彦先命哨骑四出,探查方圆二十里之地,然后命旗牌官挥动令旗,命各部兵马,按着营号,排列阵型。
半个时辰后,一员探马从小山包后奔回,直入阵内,来到楼车下,翻身下马,单膝行礼道:“启禀国公爷,方圆二十里,没有清兵埋伏。”
王彦闻言,点了点头,一挥身后披风,肃声道:“再探,如有异动,立马禀报。”
“诺~”哨骑一行礼,便再次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堵胤锡见此,微微一笑,“看来勒克德浑,是真想堂堂正正与国公一战也。”
王彦看着远处绵延的清军方正,不禁一声冷笑:“他和本督一样,都拖不起。清军在湖广接连失利,消息如果传到北京,多尔衮必然派遣一位久经战征的亲王,前来接替他指挥清兵作战。今天这一战,他有骑兵之利,他没有不打的道理,而且这一战,也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他怕本督不与他一战,所以应该不会使诈。”
堵胤锡闻语点点头,“这一战,国公有几成把握?”
王彦闻语,看了旷野上,四万多满蒙骑兵,脸色有些沉重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却不好说。
本督派遣哨骑四出,所求的乃是一个稳字,这一战,本督同样先求稳,再求胜也。”
(本章完)
第240章 阵前剐汉贼()
尘飞战鼓急,铁马征旗鸣。
方圆十里的战场上,战鼓声“咚咚咚”的响起,明清双方都在对士卒做着最后的动员。
三通鼓后,清军大阵之中,中门大开,勒克德浑打马而出,身后数百将校相随于后。
楼车上堵胤锡见此,不禁微微一笑,“国公,看来勒克德浑有话要说啊~”
王彦看着勒克德浑一行,奔驰到火炮射程之外,勒住战马,杨声呼他出阵相见,于是对堵胤锡道:“那本督就见上一见,免得鞑虏小窥于吾,堵抚台可愿同去?”
“自然同去,一起去会会这清廷贝勒。”
当下王彦和堵胤锡便一起下了楼车,而后跨上战马,领着数百精骑,纵马而出。
片刻后,王彦一行,便在与勒克德浑相聚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勒克德浑打马上前几步道:“方今天下,十之六七,都以归大清所有,可见天命在我大清,而非在明也。我大清以水德得天下,此应天顺人之举,楚国公乃是当世英雄,理应明天意,”顺人心,不如归降我大清,如此可封王爵也!”
王彦闻语,却笑道:“本督乃天子心腹,朝廷重臣,岂可投降蛮夷。满清乃化外之小族,也敢妄称水德,自称顺天应人,真实可笑至极也。”
勒克德浑见王彦如此蔑视大清,不禁怒道:“王彦,尔休要狂妄,本帅乃是不忍生灵涂炭,才好言相劝,尔不要不识天数。”
“不忍生灵涂炭?如此恬不知耻之言,也只能从尔等蛮夷之口说出来。”堵胤锡闻语,却大怒起来,“天下自古有德者居之,尔等蛮夷入关之前有辽东、济南、赵州之屠,入关之后有扬州、嘉定、昆山、江阴之屠,惨杀汉民无数,如今又逼我百姓剃发易服,所造杀戮罄竹难书,有何德耶?又有何爱民顺天之举耶?”
“不错,我朝待尔祖上甚厚,尔祖食汉之禄,不思回报也罢,起兵反叛也罢,居然还屠杀汉民,真狼心狗肺之徒也。”王彦指着勒克德浑骂道:“尔等蛮夷,今毁我衣冠,坏我文化,屠我百姓,杀我安宗皇帝,此不共戴天之仇也。今尔等蛮夷一时猖獗,但不久必为汉所灭,本督劝尔赶紧洗净脖颈,待本督来取也。”
大明朝的文人,在党争之中,早就练就一幅绝世的口才,不说满清本就是无耻残暴不仁的政权,就算有什么可取之处,以勒克德浑的水平,也不可能说过王彦和堵胤锡。
这时勒克德浑被王彦指着鼻子谩骂,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心里真他妈'的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他脸上又羞又怒的道:“王彦,莫要逞口舌之能,既然尔不识时务,本帅就让尔见识一下八旗的厉害。”
“哼~”王彦却冷哼一声,“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八旗本督已经灭尔两旗矣!”
勒克德浑闻言,脸色顿时一白,而后又憋得通红,险些一口老血喷出,他急欲反驳,但王彦却没有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直接调转马头,往本阵归去。
“贝勒,要不要乘势杀上去?”一旁的觉罗郎球见此,眼中寒光闪闪。
勒克德浑看着王彦的背影,又看着他身后手按战刀,一脸警惕的明军骑士,不禁摇了摇头,“回阵,我满洲勇士,今日要以无敌的铁骑,撕碎明军大阵,堂堂正正的砍下王彦的狗头。”
当下勒克德浑也打马反回清军阵中,而后招诸多清将来身前教授破敌之策。
这时勒克德浑正对人言语之间,前军却一阵喧哗,勒克德浑听见后心里大为不悦,怒问:“何事?”
不多时,一名清军将领跑上前来,拜道:“贝勒爷,好像是明军要将续顺公凌迟处死了~”
勒克德浑闻语,脸色一变,连忙拿起千里镜往阵前观看,果然见明军将一人绑在车上,浑身剥得赤条,身上被渔网勒住,绑在柱子上,用车推了出,不是沈志祥,又是谁呢?
这时一明军,除去沈志祥口中之布,也不担心他饶舌自尽,因为他嘴中早就没有了牙齿。
几名明军将车推到明军方阵之前,一名明军便开始用小刀,将渔网上勒出来的肉割下来,他每割一刀,沈志祥便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和嘶吼,而阵中的数万明军,则对应的发出一阵欢呼。
一时间,惨叫与欢呼声此起彼伏,其声震天动地,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合唱,而那被割得血肉模糊的沈志祥,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领唱之人。
王彦攻破华容后,原本是想给沈志祥一个痛快,可他屠马之举,以及一心效忠清廷的行为,却触怒了王彦,所以他没有在章旷陵前杀他,也没在大军出征前杀他祭旗,而是在两军阵前对他施以最为残忍的碟刑。
“王彦匹夫,欺吾太甚~”
沈志祥可是清廷所封的国公,王彦在阵前将他凌迟,这就是在猛抽勒克德浑的脸。
明军看着沈志祥被活寡,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