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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岚造的水车,后世还在用啊。
人类最早的水车,就是毕岚造的。
与造纸的蔡伦一样,不是为了造福百姓,都是为了取悦皇族。
造纸是为了让太后皇后刊撰更便宜的佛经,毕岚造的一堆大型机械,是为了取悦天子刘宏。
因为小天子也是个发明家,改进了胡人的小马扎,发明了小板凳。
没有小天子,怎么搬“小板凳”?只能席地坐,搬小马扎。
毕岚铸的天禄虾蟆,是喷泉蛤蟆,在平门外桥东面吐水,转水入宫。造的翻车与渴乌,在桥西自动汲水,洒南北郊之路,省去百姓洒道之费。
渴乌就是“虹吸式”汲水管道,可把低处水引入高处,一座山,一条虹吸管道铺上,能越过山取水。
毕岚造的渴乌有自动的,有通过在管后密闭燃烧,“抽真空”一样,把水快速引过来。
翻车不是水流推动,而是人字形,一端落低水,一端在高岸之上,由翻车两边人骑自行车一样踏板,翻车的链条滚动间,把水“翻”到岸上,特别适合小农使用,特别适合引水上渠。
大型人力抽水机!
北盟一拿到实物,就如获至宝,李轩知道水车长什么样,也知道原子弹长什么样,关键指南针他都不会造。
手里就有弓弩,他还是不会造,他就会一件事,把弓弩交给工匠:“一百步射程不够,改,下旬我再来,射程每多一步,赏十贯,没法改?劳改营能把你都改了,你信不信?”
有了招标好多了,不用老吓自家工匠了,可有实物,还是最好的。
燕歌就傍了三条河,渴乌“虹吸式”汲水管道,是自动的,不用改一铺就是滴灌。
若能改进一下,埋在地下,就又成了地下滴灌,专用于干旱缺水地带。
有了翻车,可直接用蹬自行车的方式,把河水引入高渠,引入几十丈高的蓄水池都没问题。
有了蓄水池,就能有“自来水”,蓄水池连通的地下水道,一铲下去,就是喷泉。
大型翻车之外,作用更广的就是小翻车了,田间地头,小民小户的都能用。两千年后还在用的翻车,生命力之旺盛,效果好不好,那就可想而知了。
伟大的坏太监。
首席科学家!
李轩拿到天禄虾蟆,翻车渴乌,脑子里先出来的是蔡伦,继而就知道这帮太监真正的职业属性是什么了。
实验室老板,首席科学家。
就是负责管理实验室,统筹,找经费,预设科研目标,为研究员派活,验证猜想,拿出成果。
没有任何不同。
然后,李轩就发觉宫里是个宝藏了。
能工巧匠,各种精巧的实物,能不惜工本打造精巧物的神奇地界,那就得是宫里与诸侯家。连“豆腐”都是淮南王刘安,闲的蛋疼发明的。
没这群闲的蛋疼的富贵闲人,吃谁的豆腐去?
宫里也织布,太后娘娘的没事也摇轮。不靠这个吃饭,但与皇帝劝农要轮几锄头一样,秀还是要做的,家伙什是不缺的。纺机织机皆有,还有铜制,象牙制的,一个比一个精巧。
且正好就是家用的,就是为单人设计的,不能累着娘娘呀,加工的还得又快又好啊,那机巧就可想而知了,领先民间的织机五百年估计是有。
皇家用品就是考究,天子泡妞的舟船,除去繁复不必要的装饰,结构造型就是比民舟的配置合理。
内河与近海是平底船,海舶是尖底船。皇家是双舟连一起的“舫”,与船底下三鳍的怪船,且无高舷,非常宽敞,与一个桌面漂浮水上相仿。
平船上可摆塌开席,船身一圈有栈桥挂轮胎一样的避震囊,又能为船提供浮力,设计非常巧妙,稳的一塌糊涂。
动力就是蹬自行车,八个小太监藏在反应装甲一样的船周外挂小轮机舱,翻车一样蹬轮,明轮式飞行甲板,人力三轮航母,皇家方舟号,水师都没这么怪的船。
这种宽敞开阔,水上展台一样的泡妞船,特别适合燕歌三水间的摆渡。放大一下,就可直接运辎车,骑兵,重型器械快速上船,快速接驳。
再大一点,是否能用于外海,不是没有可能,就怕小太监蹬不动。
人类最早的水密隔舱,八成就是宫里出来的,别人没这么惜命。
宫里用不着的弓弩,都远比军中的弓弩构型要巧妙,比灵宝弓还要省力,射程远,缺点就是不省钱,弦木材料制作周期长,但非常有参考与山寨价值。
而这样的精巧物件,不是一件两件,那是论万的。从大型机械到小巧玲珑的袖箭,应有尽有,分布在各种造监坊之中。
宫里的陶都跟民间的不一样,比“瓷”都好,薄如蝉翼,与丝绸一样薄。
一个黑陶大罐,油泽内蕴,拿在手上可若无重,低调的奢华,禅一样,眼光一看,黑洞一样,能把人心神摄住。
宫里的陶器,远比上胎釉的瓷器,又是鎏金,又是描龙刻凤,俗里俗气的好。而这种薄如蝉翼的黑色怪陶,还不是汉朝的工艺,先秦就有了,技术之高,与越王勾践的剑一样,镀铬加合金,几千年后照样是顶尖技术。
李轩一拿到宫里的陶,就知道瓷器只是民用品了,陶器倒更像奢侈品。薄如蝉翼的紫砂壶,是什么概念?不用描龙刻凤,就在整体烧制工艺之中,一次成型,虽由人造,宛若天工。
而各国各地进贡来的稀奇古怪的稀罕物,一摘录一还原,各地物产特产分布图就出来了。缺什么该侵略谁,就有数了。
北盟是没法进宫偷东西的,也没必要偷,又不是收集古董,要的是工艺,材料,图纸,工匠与思路。
很多不明白的东西,需要当事人解答,不然宫里的“皇弓”,弓身多个兽头卡括,两角多了对细长凤翅,以为是繁复的装饰,一去,就发现“山寨皇弓”与“皇弓”不是差俩字,是只剩前面俩字。
请教了工匠才知道,很多有用的构造,因为丑陋,都被工匠借助兽首雕工,伪装成装饰了。
瞎去装饰,恰如把箭后的雕翎摘掉,有没有稳定风翼的雕翎,箭的准头与射程,是完全的两码事。
这就需要鼓励宫中与匠作场的人,把实物模型与图纸,不断朝外倒腾的同时,新的问题源源不断的会递进去,借助皇帝的工坊,干私活,为北盟解决技术难题。
李轩是把大汉的皇家工厂,视为北盟的外包实验室,百乐门就是项目监理,就是负责审查项目,审核预算与项目进度,拨给项目经费。
不收买,不给额外好处,就是多大的成果,解决了多大的难题,就给多少钱。一切按照标准的外包制度走,一个辎车轮楔木钉的材料与构型改进,可能只有百十钱。
很抠,非常抠。
所以,效果非常好。
第165章 “皇家科学院”()
一是外包量大,北盟就是一群边地土鳖,很多东西搞不明白。
幽州土豪家的能工巧匠,在边地还凑合,但不敢跟内陆州比,更别说与司隶比,与皇家比了,那就不是一个等级。
甚至李轩都怀疑就不是一种生物,一个鸽子放出去,几天回来问题就解决了。一个皇家工坊里刻工就能解决的问题,一群北盟的能工巧匠可好,怎么都解决不了。
什么问题?就是丝印粮票,如何油印不晕,别让人手上粮票花出去了,掌上还印着一张。
不能掉色啊。
北盟的民科学家解决不了的问题,北盟的“皇家科学院”里一个小刻工,轻松解决。
这就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好处,皇帝的皇家工坊又咋地,就当自己家的。十常侍名声再臭又咋地,北盟尊重。
是尊重,不是巴结,谄媚,就是太监为北盟提供个价值一贯的模型,图纸,就付一贯。有讨价还价,但仅限于技术交易本身,不掺杂官权,不看官位职务。
毕岚解决的问题值一贯,手底下个扫地的解决的问题百贯,那就给毕岚一贯,扫地的百贯。
不是很尊重权倾天下的宦官。
所以,宦官也不是很尊重北盟。
“你们这个北地豪强之盟,实在是目无纲常。”
毕岚大刺刺的椅上一歪,肘枕桌沿,一手捏了个龙须酥小口咀嚼,“怎么样,宫里美食的精妙,不是你们蛮荒边地可比的吧?”
汉宫娘娘,连带天子都爱吃龙须酥,少林的甜点不少就是跟宫里学的。烩个鱼再把龙须酥一盖,就是鲤鱼焙面了。仅摘黄河中的鲤鱼须,煮好调汁掺龙酥,就是鱼龙面了。
糖醋溜鲤,鱼腹添龙须酥,就是鱼生了。从鱼腹夹龙须出时,鱼还是活的,鳃动嘴张,把酒倒入鱼嘴,鱼嘴张更大,鳃动更快。活鱼切片,就是生鱼片了。孔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脍”,就是生鱼片,鱼脍,春秋时就是家常菜了。
论菜宫廷还是比较厉害的,可李安不服:“那活叫驴的狂野,也不是你们宫里能比的吧?”
“咳。”
毕岚被呛了一下,恰如少林与宫中学了不少名菜,可北盟里也藏着个吃货呢,论色香味全不敢与宫中比,可论吃的“活灵活现”,论谁吃的更残忍,那是不怵宫里的。
一个活鱼而已,小家碧玉。北盟吃驴肉,驴还是活的,就在门外“嗯啊嗯啊”的驴叫,现割想做,一边嚼着驴肉火烧,一边听着驴叫,哈哈大笑。
也就是北地没几个猴儿,不然木板把脑袋一定,天灵盖一掀,萌萌的小猴子脑门上兜头一壶热水,活猴儿浑身痉挛,惨叫一声,小勺子舀猴脑,不输沉默的羔羊。
“活叫驴。”
毕岚想起这道北盟名菜,一驴多吃的妙处,特别是耳畔不停回响的“呜啊嗯啊”驴叫,与当初宫里第一次吃时,天子官宦宫女全懵逼的呆滞神色,就是嘴角一阵抽抽,兰花指一遮唇,“野蛮。”
“哈哈哈哈。”
李安见毕岚神色一滞,不由哈哈大笑,“既然吃肉,就别假惺惺。活吃野蛮,食尸就斯文了?吃个叫驴你心疼啦,那你不就是驴嘛,感同身受啊,哈哈。”
“去你娘的死鬼,你爹才是叫驴呢。”
毕岚气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甩手一拍桌,斜眼嗔怒,“就没见过你们这号人,没大没小的,一点不知道恭敬着。没听人家叫咱内宰对了,那个谁,你叫啥?”
说着,萌萌的看向一旁恭敬侍立着的陆初。
“陈郡阳夏陆初,陆子鸣。”陆初日了狗的心都有,心里颓然一叹,面上恭恭敬敬的再次通名。
“对。”
毕岚一点头,冲李安一昂下巴,得意洋洋道,“断背,听见没?陆那个谁,你听听人家是怎么称呼咱的?那跟你似的,土包子,没大没小。”
“你拉倒吧。”
李安哈哈大笑,笑的弯腰朝椅子上大刺刺一坐,“别说你内宰,外廷的官咱也求不着啊。我北盟建自己的围子,打自家的食,盟内头目又没领朝廷官爵禄米,最高不过刺史私辟掾属,你管的着么你?”
说着,又是哈哈大笑,“俺们没求你们的地方,你们又管不着俺们,你凭啥比北盟大呀,宦官又咋地了?咱凭啥恭敬呀,倒是你得罪了咱呀,我们回去就祸害幽州,把难民全朝洛阳赶,就说是毕内宰让干的。”
“嘿,你个小兔崽子。”
毕岚气极而笑,忽悠神色一敛,八卦道,“玄德是不是让你们这些奸臣给架空了?素冠鹄衣,一架牛车入洛,这惨的我都不忍看了,你们不是豪族联盟么,怎么穷成这德行?”
“那不你们害的嘛。”
李安倾身把茶壶抄了过来,自斟了一杯水茶,就把茶壶放到了一边,若无其事道,“卢中郎都把张角围死了,本来打的好好的,你们把人撤了,锁拿回洛。换上个屁用不顶的董卓,上去就让黄巾打的大败,外面说你们祸国殃民,我看也没说错,净逑瞎折腾。”
毕岚气的刚一瞪眼,就听李安又道:“可卢中郎是我们盟主授业之师呀,师有难,弟子服其劳呀,当然得来洛阳捞人啦。”
“哼。”毕岚一脸不信,“就一光杆呀,滞留洛阳快俩月,也没见你身前伺候着,肯定就是被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玩意给架空了,你瞒不了我。”
“你拉倒吧。”
李安拱手斜着一拜,“军中大将与我主公皆乃盟主义弟,玄德公一走,都忙的后脚跟打后脑勺,三日一信催其快还且来不及。玄德公巴不得被架空呢,不然有事都懒得干,全欺负玄德公厚道。”
“那怎么?”毕岚一脑门官司,脸现愣色。
“公私呀。”
李安喝了口茶,冲自己竖了个大拇哥,得意道,“我们北盟是商盟啊,一群北地豪强合伙的铺子呀。卢中郎是玄德公之师,不是北盟之师呀。玄德公爱卢中郎,那是玄德公的私事,盟里不爱卢中郎的大有人在呀。”
“哦。”
毕岚恍然大悟,又猛地脸容一绷,训道,“怪不得你们没大没小的,敢情一直就这样呀。犯上作乱,就该多读孝经。”
说着,自己突然喷笑了起来。
李安也笑,知道毕岚说的是凉州的事。
卢植本来率五万中央军,把十五万黄巾围困在了广宗,打的很好。可被宦官诬陷迟疑惧战,让锁回了洛阳。
接替卢植的就是雍凉董卓,结果一战就被黄巾打个大败。
凉州之兵不断东调,凉州就更热闹了,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纷纷造反,破金城又胁迫边章,韩遂等人共反。
老凉州刺史梁鹄,是个书法家,一看乱成这德行,知道自己应付不来,二话不说,上疏自表荆襄,跑了。
新任凉州刺史左昌更神,上去就征兵,但征兵不是为了打仗,他是为了截取军费,截了数千万中饱私囊,又被免了。
没有最神,只有更神,同年第三位上任的凉州刺史宋枭,一上任就高瞻远瞩的总结了凉州之所以爱造反的原因:“因为不读经。”
这个原因一总结出来,凉州刺史宋枭就大发孝经,让凉州人都读孝经。凉州军将脑袋都炸了,纷纷朝洛阳递书,请求再换个吧,这位爷实在太高明,还是留在中枢任事吧。
于是,朝廷又派了第四位凉州刺史杨雍,接替要用孝经治凉州的宋枭。
宋枭用孝经平叛的奇事,在洛阳被传为笑谈,这就是士人推荐的“名士”,被宦官当成笑料,没事就开涮。
“你们一群白身,比宋枭都不像话,吝啬成这个鬼德行。”
毕岚一脸不满,“打扮的跟个叫花子似的来捞老师?怕咱敲诈咋地,咱卖官赎人从来是明码标价的,多少钱减多少罪,那都是有规矩的。与你们北盟一样,是大家伙的钱,谁也不会乱来,怎么会多收钱呢?”
说着,又是不满的一皱眉,冲李安拍了拍桌子,“咱卖的官也不贵呀,你们买几个又咋地了?”
“不买,俺们没钱。”
李安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们盟内头目跟董卓的看法一样,都不想离窝。为了个芝麻官,朝廷让转任交趾抓蚊子去,去不去呀?董卓是奸臣,食君之禄,让其转任居然不挪窝,这就是军阀呀。
我们就不同了,是义士,不拿朝廷的官爵俸禄,照样为天子义务治一地,安一方。该上缴朝廷州郡的钱粮,也从不亏欠。我们就是竹林隐士呀,征举不就,让挪地就不挪。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视奸臣宦官如无物。”
“嘿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