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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性一变,战俘还是战俘,强制劳动还是强制劳动,但被动已经向积极主动转变,随着梦想中的拼图逐步成型,胡萝卜越来越近,就会从“想走”,变成赶都赶不走。
这就是梦想的力量,信仰一文不值,就像高挂天空中的太阳,触摸不到,可它就是光芒万丈。
理想太阳照耀不到的地方,依然黑暗,苏双与张世平尚未出营南下,还在与李轩盘账。
“广阳,渔阳的缴获要另算。”
掀帘开了侧窗的布帐内,采光很足,侧坐台前的李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中誊抄完毕的两册厚本,一本一人,分递给座在旁边的苏双,张世平。
“嘿。”
苏双打开册子一看,胖脸就笑开了花,“不老少,不老少。”
“能造册的就在这里了。”
李轩走到桌旁,端起泡了桑叶的木杯喝了口,“广阳战事,实乃赤备一力承担,一应缴获,有苏当家与世平兄的一半。”
第127章 入伙入的怪,合伙合的邪()
“一半多了吧?”
苏双低头看了两眼册子,就抬头嘿嘿笑,“胡酋是你忽悠的,胡骑是牛租的,牛是盟内出的,俺分一半多不好意思。”
一旁的张世平沉默不语,依然低头轻翻着册子,从各类粮与刍秣,金铜财麻布丝绫帛,铁盐漆油硝汞等原料,马羊牛驼等牲畜,皮胄铁盔弓弩等军械,楼车辎车与民用车架,成箱的弦筋牛角皮,分门别类,列的满满的。
“不好意思就给我呗,我好意思。”
李轩打趣了一句,喝口水润了润喉咙,“有不要的回头划了,盟内换物资,寄卖,折现。还是你俩自己处理,看着办。”
说着,又强调了一句,“别不好意思啊,盟外卖,若比盟内划算,不必非盟内兑换,折现。没有外部竞争,比对,督促,盟内就会理所当然的侵吞盟友,合伙人的利益,”
“这伙合的。”苏双搓了搓牙花子,把手里册子一掩,自嘲道,“比俺单干的时候都累,俺还能信不过你?”
“你可别信我,我自己都信不过我自己。”
李轩坐回椅内,把木杯朝一旁桌上一搁,抹了把嘴,“既是合伙,就不是主公与臣的那套。你们要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向往做奴隶,我是无所谓的。若是想做名至实归的合伙人,那就积极为自己的利益争取。”
说着,冲苏双龇牙一乐,“你不为你的利益争取,我可没为你着想的兴趣。”
“坑俺没见你手软。”苏双不服。
“仗越打越熟,咱们彼此为各自的利益争取,就是一种锻炼呀。”
李轩就笑,“盟内习惯了争利,对外才能为了利益更奋不顾身啊。盟内都习惯了为奴,出去就一下学会做主了?”
“这入伙入的就怪,这伙合的。”
张世平头也不抬,边翻册子,边吐了句,“更邪。”
“那要不要重商合伙条件?”
李轩精神一振,开心道,“我也不想叫苏当家的,世平兄。你俩要是愿意放弃合伙,变成入伙,自称末将,我求之不得呀。”
“得了吧。”
张世平唇角一掀,露出一抹浅笑,又很快敛了起来,头也不抬道,“现在就挺好。”
“好个屁,他就是坑咱俩的。”
苏双肉墩一样在椅子上顿了两下,肥脸直颤,眼神愤愤,“俺家财全让骗进来了,还他娘不如入伙呢。骑兵是北盟的骑兵,叫玄德赤备,结果养军的费得俺掏?这还挺好?合伙是好,可这条不好,得改。”
“那对应的兵由将有的权利,改不改呀?”
李轩哂笑一声,端起杯来,自顾喝水,才不理苏双的牢骚。
苏双与张世平入伙时,刘备四人啥也没有。
那谁入谁的伙?就是合伙。
联盟联盟,地位是平的,李轩叫苏双一向叫苏当家的,称张世平一直为世平兄,就是如此。
北盟从初创起就有诸侯特征。
“盟”本身就为“兵为将有”的军阀合法性背了书。
“玄德赤备”的名字,是李轩起的,但组成赤备的骑兵,可都是苏双的响马弟兄,胡奴,与张世平的食客伙计,家仆。
大汉的奴隶制,奴可是私人财产。王莽汉都篡了,可想推翻奴隶制,立马就被地方州郡的奴隶主们,合伙反推了。
苏双的响马弟兄,张世平的食客伙计,那是本来就有,就养着的。
这造成赤备自初创起,就是北方军唯一的常备军,一直就是由苏双与张世平用私财养着的。
刘备四兄弟也养不起呀,练三百乡民都只够吃一月的粮。
赤备实际是苏双与张世平的私财,私兵。
可私财归私财,私兵归私兵,要养兵,养军之费却要先上交北盟,毕竟是合伙,公中有私,私中有公。
养军之费上交,再通过北盟拨给北方军。之后,再由北方军通过钱粮,军械,衣被,兵帐的形式,下拨给单独部队。
可兵真就是将有,将是不会换的,苏双与张世平就是“玄德赤备”左右翼骑兵将领,战死可以让儿子侄子义子,或指定的继承人顶上。
一翼兵额并不固定,要看苏张有多少钱。
有多少钱就养多少兵,盟内会补贴一部分。
相对的,缴获要上缴,之后通过盟内变现后,再予苏张分成。
只不过,要扣掉一部分费用。
苏双与张世平开始对北方军古怪的制度,摸不着头脑。
既像几股人合伙抢劫,简雍出了龙虎豹三个亭,二人出了两千骑兵,一起敲诈豪族大户。
得了利就分成,换装更优势的武备,招募更多的骑兵,裹挟更多的豪强,大小武装地主入伙,继续合伙抢劫。得了利,再分成,换装更精良的装备,招募更多的骑兵
就是合伙抢劫,边抢边扩大团伙,提升实力,继续抢劫
众人合伙作案前,刘备等人是最小股。
刘备这一股,就是两个猛将一个大忽悠,四个穷光蛋,练了三百来号玩板凳的样子货,练兵的粮就只够吃一个月。
苏双,张世平与简雍,都是被忽悠进团伙的。
入伙之后,才知道四个穷光蛋,究竟穷到什么地步。
可合伙四处疯狂作案之后,最小股的刘备等人,却陡然拥兵数万了。
尽管绝大多数是样子货,可这个膨胀速度,还是吓坏了苏张二人。
后来他俩才想明白,别人是借刀杀人,他俩是被李轩借刀劫道了。
亏了二人当初还对敲诈豪族,居然能得分私财红利而沾沾自喜。
结果,红利一分还没在手里焐热,又得扔回去养骑兵了,因为下个抢劫目标,时下的骑兵不升级装备,扩充兵力,根本就没把握。
为了有把握,只能继续招募骑兵,升级武备,多出去敲诈豪族,获取更多的战利品与物资。
于是,莫名其妙的,刘备等人的步兵军,就随着赤备的壮大,更加壮大。
毕竟,养骑兵真不是一般花钱,盟内又有个练步兵超快的神仙,常让苏张二人绝望。
这都是源于当初入伙时,李轩让他俩选“兵为将有”,还是只任流官。
前者自己养兵,刘备等人与苏张彼此等同诸侯会盟,平级,彼此称兄道弟,不是主公与臣下。
后者北盟养兵,二人只为将。是主臣关系,君敬臣是人情,让臣跪着答话是道理。
诸侯会盟式的盟主号令诸侯,齐桓公式的九合诸侯,尊王攘夷。还是秦始皇的大一统,天下都得听朕滴,自己选。
有诸侯谁为将啊,当然选兵为将有了。苏双与张世平感觉当诸侯都委屈,盟主该他俩才对,让个织席贩履的当盟主?凭什么呀。
于是,苏张就选了合伙,而不是入伙。
结果,又被坑了。
本想着骑兵就是他们的伙计食客,四个穷光蛋又养不起兵。本钱基数放在这里,此消彼长,二人的本钱应该增长的更快才对呀。
可他俩军阀归军阀,制度与北盟是一致的,兵源是统一征召的,战利品是统一分配的,军械粮秣是统一征缴,采购,分发的。
他俩还没明白过来北盟式的公中有私,私中有公是怎么回事呢,刘备等人原本不值一提,只够养三百乡民一月粮的一小股,就膨胀到北盟最大的一股了。
这是最让苏双与张世平绝望的,因为账目真是没问题的,一切的分配与各自的权力与义务边际,都是按当初合伙时谈的条件办的。
细节有微调,但在总体上始终就在“合伙之约”的框架之内。
就是苏双与张世平不为账目计较,李轩都不同意,非要他们加强警惕,千万别被坑了,有利益一定要为自己争取,不要姑息包括刘备在内的任何人。
那这账目与分配怎么会有问题?
他俩就是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问题,明明简雍是个大财主,他俩才是大豪,四个穷光蛋是怎么在公平公正的情况下,诡异的蹿起来的?
“算了,账目我不看了。”
非但苏双放弃了,张世平都把账本一合,瞅着对面笑嘻嘻的李轩,满脸无奈,“广阳渔阳缴获分我俩一半,你好大方。可我俩分的缴获,要通过盟内兑换物资,兑现,要被你雁过拔毛。剩余的也落不进口袋,还要再扔回赤备,养骑兵。”
说着,又是一叹,“骑兵消耗的粮秣军械,衣被服袄,甲胄被帐,布帛盐糖,还不都是要通过盟内?你又瞎捣鼓的让骑兵爱上了精粮白面,肉蛋吃不够。我看你这么大方的分利,就是怕我俩实在养不起你的骑兵啊。”
“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北方军,都是北盟的。”
李轩冲张世平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多努力吧,世平兄,等有了封地就好了,长期税赋还不是任你收去?我开燕歌,就是为了开咱们的封地呀,放心吧,苏当家的与世平兄的地盘,那是不止一县之地滴。”
“对,好好建设,经营,一定能结出累累硕果,对吧?”
张世平满脸无奈,“好嘛,这又得投钱进去建设自家的封地?”
第128章 从今不受那奴役苦,立功换个老财主()
“啥?”
一旁的苏双瞪大了眼,下意识就是一个捂胸的动作,惊恐的看着李轩,“俺可真没钱了,俺那个县你先帮俺治着吧,俺真经营不起。
说着,脸都哆嗦了,“俺抢商队还跟人留点呢,你不能把俺抢到倒欠你钱吧?响马都没你这样的。”
“切,有县都不要,瞧你那点出息。”
李轩轻蔑的瞥了苏双一眼,以示不屑,“又不是我的县,我凭啥帮你治啊。要说还是宪和公豪爽,一听燕歌北水改称‘雍水’,就个名字啊,就赞助了十万石治水清淤的粮,大手一挥就认捐一万贯,我都想给宪和公再盖个庙了。”
说着,眼神一亮,炯炯的看着苏双,“苏当家的,我给你也盖个庙咋样?”
“你去死吧你。”
苏双眼神愤愤,肥脸哆嗦,“你就是把幽州改称苏州,也别想掏俺的兜。”
“燕歌北之水,改称‘雍水’?”
张世平倒是神色一动,“三河交汇之处,自家地盘,小仙定是会罢称旧名,全改了吧?
“知我者世平兄呀。”
李轩神色一震,喜气洋洋道,“何止三条河呀,坊名,街名,路名道名,伍什里亭乡县名,只有与宪和公一样豪爽的人,才配享有呀。”
顿了顿,一脸期盼的看着苏双,认真道,“苏当家的爱吃白切鸡,鸡为什么要叫鸡呢?叫苏双不行么?白切苏双,烧苏双。麻鸭也可以叫苏鸭嘛,只要苏当家的够豪爽,今后盟里产的丝绣,就叫苏绣啦,咋样?”
苏双腾的站了起来,把账本朝怀里一夹,就朝帐外走,头也不回的嚷嚷道:“豪爽的俺追左翼去了,俺豪的很,就是不让你爽。”
“燕歌先开再说。”
张世平同样长身而起,冲李轩颔首一笑,“我对河没兴趣,若有一县名世平,我也助你粮十万石,五铢万贯。”
“这价码是不是低了点?”
李轩满脸的不乐意,起身欲与张世平再聊聊,“河跟县能一样么?”
“就这么多了。”
张世平紧步追着苏双就朝帐外走,头也不回道,“爱卖不卖。”
“成交!”
李轩见张世平走的坚决,立刻举臂狂呼
夏昼长温高,扎的就是露营,拔营很快。
北方军刻意向着骡马化迈进,可折叠营帐,要能放在辎车,辎车要能被骡马牵载。轮辕等零件与润滑的桐油,辎队要备份,随坏随修。
跟不上辎队的辎车会被强制放弃,打入辎队账目损耗。
有战功与独立财务激励的辎重队,效率很高。北方军的辎辅兵待遇还要优于战兵,扎拔营动作迅速,非但不会拖累行军,还会保障行军。
行军队列中的前黄巾战俘,时下的劳改犯们,同样排着与北方军一样的双人队列,大步前行。
与以前的沉默不同,北方军的队列时不时扬起行军进行曲与各式军歌,劳改犯的队列中同样时不时扬起喧哗声,甚或跟着北方军哼唱。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你饿么,你穷呦,富贵未得刀怎还?”
“我曾经破衣茅房,苍蝇伴饭蛆做粮,那故乡的云,那故乡的人,笑我空活一场。”
“莫等闲,莫等闲,一个脑袋十亩田,虏血染战衣,敌首挂腰间,胸前勋章耀眼,锦衣跨马把家还。”
“家有万亩勋田,奴囚耕作田间,小儿攀马妹递弓弦,世代武勇护田园。”
北方军行军是不禁止喧哗的,不是吼歌,就是唱歌唱累了边走边扯淡。
只要行军速度没有放缓,无人阻止士卒走动中笑闹,斗歌,甚至相互嘲讽打趣。
劳改犯们似乎受到了感染,不再像原来那样只敢冷眼旁观,却无法融入,而是自然而然的跟着远方飘来的歌,哼唱了起来。
“路上的鸟人成双对,绿水青山去抢钱。随手砍下头一颗,俺又挣了十亩田。”
“从今不受那奴役苦,立功换个老财主。你砍人来我抢布,咱们发财让敌苦。”
“我北方军?”
“威武!”
劳改犯们正跟唱着让人欢喜的小俚曲儿,附近北方军行军队列,突然扬起一阵整齐的掀天暴吼,一列列戈矛刀枪如浪纷举,激的劳改犯们下意识就跟着喊。
喊完才发现不对,多是害羞的一缩脖子,继而嘻嘻哈哈的边走边与左右前后相互打趣,双人并排的队列顿时显得歪歪扭扭,只是仍在大步向前走。
无形中笼罩在黄巾战俘们头上的阴霾,在一个自愿选择去留之后,似被驱散了不少,一个个脚步轻快,边走边说说笑笑。
劳改犯们的目光,少了左右飘忽的游离,少了偷眼打量路旁的疏林与可藏人处,而是把目光重新聚焦到了近处,落在了彼此的脸庞,展望着路的前方。
从自愿留下的那刻,黄巾战俘的逃亡之心,就散逸了不少。
北方军由于是募兵性质,正式成军后,逃亡现象也有,属于零星个体。
训练量一大,有只想吃救济粮,受不了苦的流民,就开溜了。
最多的就是受不了苦开溜的逃兵,中东西乡由于是老兵和武装地主,龙虎豹三亭皆是简氏私兵,开溜的倒是少。
主要是幽州各